「我不饿。」晏轻侯拨开玄易的头髮,低头咬著男人肩膀,不顾玄易压抑的闷哼,咬出个渗血的深深牙印。
这样,也算扯平了。他得意地微笑,低头看自己那根被玄易咬过的食指。当初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癒合,生出了新肌,也留下一圈疤痕,不知要到什麼时候方能消退。
玄易再叹气:「晏轻侯,一月期限还没到。」
「到没到,又有什麼分别?」
晏轻侯把手滑向玄易绷挺的腰腹,根本不理会玄易叹息背后的拒绝意味。现在不碰,到了时候,还是得跟这个男人血肉纠缠。
做不做,不过是早晚的事,又何必忍著委屈自己?他替自己的衝动找著理由。
玄易最后叹了一口长气,捉住晏轻侯在他腰间游走的手掌。「那总得先洗个澡。」
木桶很大,可两个大男人往里一坐,热水立刻就漫过了木桶边缘,打湿了地上五色毡毯。
洗去一身的尘土,晏轻侯拖著玄易跨出木桶,倒进那张华丽不亚于重华殿龙床的锦榻。欲望已经在沐浴时高高耸起,他没有迟疑,抄起了玄易双腿。
「慢!」男人急急喊。
晏轻侯也真的停了下来,看著玄易从褥子下翻出个小玉盒。
白玉般的药膏散发著清凉香味。
「先用这个吧。」玄易无可奈何地把盒子举到晏轻侯面前,苦笑:「我可不想明天骑不了战马。」
那次纯粹洩愤般的欢好过后,他当时忙著逃亡,也没心思顾及伤处,等回到宫中,足足发了两天的高烧。那种痛,他实在不想再受第二次。所以出征前,他料准了晏轻侯定会得讯赶来,命御医準备了这盒膏药。
「怎麼用?」晏轻侯吊高眼角,用勃发的热物轻扣入口,向男人宣告著自己的不耐烦。
玄易差点吐血,再厚的脸皮也说不出要晏轻侯把这药膏抹进他体内。俊脸上顏色瞬息变了好几变,最终咬咬牙,豁出去了。
他坐起身,手指捞起团软膏就抹向晏轻侯胯间。
凉意袭来,晏轻侯最初微惊了一下,可很快便被玄易的手掌包容住,快感浮上脑海。
玄易只是随手几下抚弄,手心里的器官又涨硬了几分。耳边听到的呼吸声,也逐渐粗重起来。他心一横,将手里那些药膏全数涂上了晏轻侯分身。
身体最敏感的地方被男人挑逗得忍无可忍,晏轻侯压著玄易胸膛将人重新按进绵软被褥里,扶住肿胀不堪的分身慢慢送进......
「呼啊......」身体再次被撑开,玄易竭力张开了双腿,配合著晏轻侯的进入。
软膏一下就在玄易火热的体内融化,让晏轻侯很爽快地推开内壁肌肉的阻拦,埋进最深处。
重温这紧窒奇妙的感觉,他几乎就要泄身。撑著锦榻低喘了口气守住精关,晏轻侯将玄易双腿架上肩头,伏在玄易身上,开始缓缓律动。
膏药化成了水,在狭小的甬道被翻搅压迫,和著肉体廝磨撞击,发出令人血液逆流的曖昧音色。
也许是因為有了前次的经验,也或许是因為软膏药力渐起,玄易疼痛中逐渐生出些微近乎麻痹的酥软感。他不住喘著热气,看向上方的晏轻侯。
一脸,神魂颠倒。
这世间,竟有比武学更能令他迷醉酣畅的妙事......晏轻侯一波又一波地将自己推向深处,追逐著无与伦比的至上快感。
眼中的寒冰,早已化做情焰跳跃。看出去玄易紧皱的浓眉、额头的汗水、赤红的眼角......无一不诱惑著他去抚摸。
心念动,手也就跟著抚上了玄易眉骨。男人翕张喘息的薄唇里,更隐约看得见粉红的舌......
晏轻侯无意识地低头,舌尖穿过男人唇齿捉住对方的舌头,像个孩童,找到了有趣新奇的玩具,撩拨探索著。
「唔嗯......哈啊......啊......」玄易整个身体几乎被对折成两半,上下同时遭刺激,他几近失神,忍不住伸手揪紧了锦縟。
所有的知觉,都汇集在那被人贯穿进出的私密部位。
他是堂堂一国的皇,却给人压在身下肆意索求......更可怕的,是他居然也从这种违反阴阳人伦的屈辱行為中有了快感。
儘管不愿承认,可自体内缓慢燃起的那团欲火骗不了人。他的分身,也已半抬起头,被他和晏轻侯的腹部挤压、磨蹭著......
他就在痛楚和晕眩的极乐里沉浮跌宕。
晏轻侯喷在他脸庞的气息粗重炽热,充满雄性特有的麝香味。汗水滴到他脸上,再流进他嘴里,同他的一样滚烫,连带他心头那把火燎原般烧了起来。
欲望占尽上风,所有不相干的念头都被赶出了脑海。玄易驀地鬆开了锦縟,转而抱住晏轻侯的头颅,吻咬著对方的嘴唇。
呼吸心跳都已乱了拍,欲望交迸的刹那,两人如坠九霄云外,忘情地低声呻吟,全然忘却身在何方。
所谓欲仙欲死,也不外如此。
紊乱的气息慢慢平復,晏轻侯仍紧压在玄易汗水淋漓的身躯上,做著上回想做却没做的事情,替玄易揉著眉心的结,自然得像已经做过无数次。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情潮退去,玄易也终於找回了理智,想推开还深埋在他体内的晏轻侯,可周身酸软乏力,根本不想动弹。
晏轻侯皱眉,难得身心正充满了释放过后的舒畅,想跟玄易再温存一番,男人张嘴,就破坏气氛。
他不想再听玄易说出什麼煞风景的话,覆上玄易的嘴唇,轻轻碰触、吮吸......
从小到大,都不曾试过跟人如此亲近过。一朝尝了人间极乐,多年被封锁的情感便似决了堤,在他自己也未觉察的时刻,已倾泄而出。
「呵......」嘴唇被晏轻侯弄得痒痒的,玄易轻摇了摇头,避不开,也就任由晏轻侯摆佈。可过了一阵,发现晏轻侯仍没有起身的跡象,终是无奈地叹道:「够了,大军五更就要啟程,晏轻侯,你莫累我坏了大事。呃......」
体内被狠狠顶了一下,他苦笑。
「我还没跟你算帐。」晏轻侯寒声表达著不满,人却慢慢从玄易体内退出。
玄易哼道:「该算帐的人,是我吧?你将玄晋伤成那样,又行刺我。晏轻侯,你这质子也当得实在无法无天。」
晏轻侯傲然冷笑:「那也是你玄龙自作自受。要不是你发兵攻打炎雪,我又怎麼会跑到你玄龙来当质子?」
玄易哑口无言。
碰上这麼个煞星,他也只能自叹倒楣。
他稍事喘息,翻下锦榻,摇晃著跑到木桶边,拿水瓢抄起已经凉透的水就往身上浇。
晏轻侯看了一阵,赤身裸体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玄易,灼热的硬物在男人紧绷的臀间来回轻蹭。
「晏轻侯,我明日还要行军。」玄易额头青筋凸起。
「那跟我有什麼关係?」身后人一挺,已经闯进了兀自微张的入口。
玄易双手紧抓住木桶边缘,承受著再次入侵的火热,除了叹气还是叹气。看来,被这个我行我素的混蛋质子纠缠上,他今后都别想安寧。
☆☆☆
廝磨到夜半,晏轻侯终於心满意足地放开了玄易。
男人已被他折腾到双腿发软,胡乱清洗过身体,倒进锦縟里埋头就睡。
晏轻侯坐到榻边,指尖滑过玄易肩头又多出来的几个牙印,突然问:「那情丝之毒,该有解药吧?」
玄易本已昏昏欲睡,闻言睁眼,目光闪动。「你想到了什麼?」
「毒药既然是刺客放的,他们自己也会吸进毒烟,怎麼可能用无药可解的剧毒?赤驪皇室,应当有解药。」
晏轻侯边说,边审视著玄易神色,却见玄易只是挑了挑漆黑浓眉。
「这一层,我事后也想到了。所以......等玄龙普安正式开战,我会前往赤驪寻解药。」他对晏轻侯微笑,莫测高深。「你自然也得陪我一起去。」
晏轻侯抿紧嘴。
这本就是他此行目的。但亲耳听到从玄易嘴里说了出来,心里居然有些莫名的失落。
毒解了,他和玄易,从此除了仇恨,就再无牵绊......不过,他们两人,原本便是陌路人......
他盯著自己食指上的伤痕,最终冷冷笑:「好。」
☆☆☆
翌日大军拔营。将领们惊奇地发现,玄易竟然跟个陌生人一同走出皇帐。那人一身半灰不白的衣服,脸上还带著个冷光闪烁的青铜面具。
昨晚负责守护皇帐周围,保护皇帝安危的侍卫们更个个吓出身冷汗。他们都不知道这人是什麼时候潜进兵营的。
全是饭桶!玄易扫了侍卫们一眼,看得眾人都低下头去,这才翻身骑上黑马。钝痛一下子从身后窜起,他咬咬牙,不动声色。
有个青年侍卫极伶俐,赶紧拉了匹骏马给晏轻侯乘坐,谁知晏轻侯冷冷道:「不用。」
侍卫呃了一声,看到晏轻侯的白衣脏兮兮的,讨好地问晏轻侯要不要换身乾净的戎装。
「他不用。」这次是玄易开了口,没好气地喝退了那个狗腿侍卫。
起床时,他就问过同样的问题,没想到晏轻侯很乾脆地一口拒绝。「我只穿白衣。」
「為什麼?」
「因為够神气。」
「呃,好,那你就穿著脏衣服,继续神气吧......」
第四章
两天后,玄龙大军与普安国匆忙召集起来的十万将士在边境对阵,发起第一轮攻势。
普安将士深知这是攸关家国存亡的一役,人人泯不畏死奋勇杀敌,装备虽不如玄龙精良,人数也远少於玄龙,但士气若虹,竟挡住了玄龙大军迅猛的连番进攻。
战马嘶鸣,刀枪断飞,两军将士的廝杀呐喊声,震耳欲聋。烽烟战火,烧红了半边苍穹。
玄易骑著黑马,被大批侍卫簇拥著,置身一个地势较高的山坡上俯瞰战局。
眼看普安久攻不下,甚至还有被逼后退的趋势。玄易缓缓提起了鞍边长枪。雪亮的枪刀映得他黑眸越发耀眼,杀气凛然。
攻打普安,不单因為普安是玄龙南侵的绊脚石,更為了普安国内的铁石矿脉。
要争霸天下,良弓利剑必不可少。早从他登基之日起,就决定将普安铁矿收入囊中。让普安俯首称臣,只是第一步。本打算日后逐步吞併,结果出了刺客这档了事,正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藉口,彻底拿下普安。
「你要亲自上阵?」晏轻侯站在玄易坐骑边一同观战,见玄易提枪,他在青铜面具后皱起了眉。
面具是那天起床后玄易拿给他的。晏轻侯本不屑戴这鬼祟玩意,但转念一想,还是戴上了。
他是炎雪质子,那日覲见玄易时,金鑾殿上文武百官都见过他的容顏。要是在两国大军前露了真面目,被认得他的玄龙武将张扬开了,风声必定会传到普安人耳中,无疑置炎雪於难堪境地。
玄易朗笑,眉宇间意气风发。「御驾亲征,当然得亲临阵前。」猛一振砩诼砣缋胂抑稍鞠律狡拢逼讼萑牖煺降牧骄笥?br />他身后,眾多侍卫高举刀剑,策马相随。掌旗手更紧迫玄易,皇旗舞过血色长空,让苦战的玄龙将士都大受鼓舞,士气大振。
晏轻侯凝眸望去,玄易黑马过往之处,如披荆斩棘。九尺长枪挥洒间已夺走数人性命,枪尖挑起连串血珠,划过万军眸前。
围攻玄易的普安将士无人再敢轻攫他锐气,纷纷败走溃退。
这玄龙皇帝的马上功夫倒是不错......晏轻侯微眯眸,突然瞥见战场上起了阵骚动。
普安军中,两匹骏马从后方并驾齐驱迅疾冲出。马上骑士穿的是普通兵卒服饰,手持长弓,数箭同时上弦,疾驰间箭似飞蝗,齐齐射向玄易身边侍卫。
这两名弓箭手眼力极准,转瞬便放倒了十多名侍卫。一左一右包抄玄易两翼,箭矢厉啸破空,分射玄易面门身躯。
玄龙将士譁然惊呼声中,玄易长枪回挡,「錚」地击落了飞向他面庞的那支利箭。另两箭却射上他腹部。箭头并没有如玄龙将士预料那样被玄易护身鎏金盔甲弹开,竟穿透了战甲。
玄易马上身形顿时摇摇欲坠。
普安阵中爆发出惊人欢呼,那两名弓箭手更不停歇,射倒数名急涌过来护驾的玄龙侍卫,提箭上弦,再度瞄準了玄易。
危险!晏轻侯眼瞳倏敛,足尖轻点,整个人腾身跃起。
一声清啸如裂金石,盖过了千军万马的呐喊。眾人骇然扭头,见一人面带青铜面具,衣发凌空飞扬,浮光掠影般踩著大军黑压压的人头而来。
力道惊人的一箭也已直奔玄易眉心。玄易危急中猛低头,长箭险险擦著他的头盔,餘势不减继续飞射,「噗」地刺中玄易身后那掌旗手的胸口。
那掌旗手立时气绝,皇旗徐徐倾倒。
第二箭亦近在玄易眉睫,驀然,被两根手指轻轻夹住,停在了半空。
指纤长,色如玉,秀气得像个舞文弄墨的文人雅士的手。可那夺命一箭,就被这样的两根手指夹在半空,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晏轻侯的手。
他踩立在一个玄龙侍卫的肩膀上,迎著万人震撼的目光,手腕轻翻,弹指,那箭矢掉转了方向,以比先前更快的速度射向右边那个已经楞住的弓箭手。
一箭,穿胸,将那弓箭手的尸体带离了马鞍,腾空飞出数丈远,才砰地坠地。
战场上,霎那鸦雀无声。然而也只是一瞬死寂,普安将士即刻回神,怒吼著杀将上来。
还真是麻烦!晏轻侯冷哼,挥袖卷起了那面即将倒地的巨幅皇旗,在那侍卫肩上一点借力,如巨鹰凌空飞起,冲入普安大军阵中。
无数箭矢飞射而至,全被晏轻侯手中挥舞的皇旗挡落。
明黄旗帜呼啸著扫出漫天幻影,风云色变。旗风波及到的地方,普安将士像被狂风吹起的落叶向四面八方飞跌了出去,无人倖免。
扫清周身方圆十丈内的碍眼东西,晏轻侯扬手力掷,皇旗挟雷霆万钧之势飞过普安大军上空,撞倒普安阵营后方的帅旗,直插入地。
日光艳似血,皇旗巍然临风飘。
玄龙腾舞,气压万军。
「你白天,耍够威风了吧?」
皇帐内,弥漫著浓郁的情欲味道。
玄易懒洋洋地仰躺在被褥凌乱的锦榻上,笑问正伏在他身上轻喘的人,声音低沉中略显沙哑。
累啊!杀敌回来,还要应付晏轻侯。
真是想不明白,这混蛋质子到底练的什麼武功,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精力。将普安大军杀得落花流水,居然连气也不喘一口。入夜后更缠著他不依不饶,连做了三次才甘休。
「最威风的人还是你吧!首战就旗开得胜。」晏轻侯心情很好,所以也不去计较玄易言语里的揶揄。手掌摩挲著男人沾染了汗水微微挺立的暗红乳尖,用手指轻弹了一下,收到玄易一个不满的眼神。
他微笑,手还是没停下,滑过男人形状漂亮的腰腹肌肉,落在腹部两个浅浅的小伤口上。
白天那两箭,虽然射穿了玄易战甲,也给消去了大半力道,只擦破表皮。
「你当时还装出受了重伤的样子,是想欺骗普安将士?」晏轻侯在鸣金回营,给男人验伤口时,看到这两个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伤,立即明白了玄易用心,也知道自己被玄易骗过了。恼羞成怒,自然都在欢爱时,从男人身上老实不客气地报復了回来。
玄易被晏轻侯的手摸得发痒,低笑道:「我的确想假装重伤,先佯败一小场,让普安轻敌,夜间再偷袭敌营。不过后来你一出手,便将普安大军吓破了胆。呵呵......」
他伸手,自榻边矮脚锦凳上拿过白天射穿他战甲的箭矢,就著烛焰打量箭头,赞道:「普安的铁石果然不凡,我玄龙境内可找不出一处铁矿,能铸出如此锋利的箭头。等普安尽归玄龙,军务司便可开炉大炼利器......」
晏轻侯对此全无兴趣,听到玄易开始算计起日后的雄图霸业,他不耐烦地翻身下榻,逕自跨进木桶沐浴。
练武,只是天生痴迷此道,却从未想过要凭武力征战天下。
「不过,那两个弓箭手的来路却有些蹊蹺。年初我大军攻打普安时,从没听说过普安国中有如此箭术高超之人,其中必有文章......」
玄易还在自言自语,转头想跟晏轻侯商量,隔著水雾,见到晏轻侯露在木桶以上的小半背影。
抬手、淋水、搓洗......每一个动作都流畅得无懈可击,就同白天在疆场上那样,明明优雅如舞,又充满了杀伐的力度和美感......
男子身材并不魁梧,比起军中武人,甚至还略显瘦弱。然而那纤细肌理下究竟蕴藏著多少惊人力量,玄易最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