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杜鳞会受伤,更进一步的想到杜鳞可能会死,这一点让他手脚法凉。虽然他明知道这道伤不会致命,但还是忍不住那样想,那样害怕……
这种心情究竟是……
「我到底是……」
在某种情绪的激励下,胜利毫无疑问的倒向临剑庄这一边。
黑衣杀手几近全灭,临剑庄眾人虽然掛彩的不少,也掛掉些学艺不精的兄弟,但大体上还算不错。
杜鳞后背受伤,一直昏迷不醒,经过山庄专用郎中的诊治,总算是脱离了最危险的时期。
这段期间,江无畔一直守在杜鳞身旁,不曾离开。
就选样过去了三、四日,江无畔再度出现在临剑庄眾人面前。
「留下来的活口招了麼?」
「庄主,老奴办事不力,没发现他们舌头底下藏有剧毒……他们都服毒自尽了。」
「嗯。」这些杀手本来就是死士,留下性命招供才奇怪呢。江无畔沉吟片刻,吩咐道:「江福,明日你带上三十人去探查挽秋的消息。」
「庄主!」江福大惊,他还要留下来监视杜鳞那廝有没有对庄主动手动脚呢,如果现在被派出去,岂不是被调虎离山?开什麼玩笑!
「顺便探查一下黑衣杀手的消息……当然,以挽秋的事為主。」
「可是,老奴虽然不才,但我若是离开,那杜……不,这临剑庄如果有个麻烦事,那该如何是好?」他可不能让杜鳞那妖魔鬼怪伤害庄主一根汗毛!
江无畔没听出江福真正担忧的原因,续道:「你江湖经验丰富,能从蛛丝马跡中寻到事实真相。挽秋是我至交好友,这麼长时间没联繫,虽然也是他的作风,但我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劲。福管家,这件事只有交给你办,我才放心。」
庄主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还能怎样?
江福只能不甘不愿的横手躬身行礼,应了下来,「……是。」然后趁著躬身的时候,向一旁同样很焦急的江三打了个眼色。莽撞大汉这次总算算没领会错管家的意思,点点头,表情凝重,看那模样,也是要誓死保卫庄主的贞操不至於被禽兽夺走,江福这才放下心来,束手站在一旁。
可还没等江福的心彻底放下,江无畔又吩咐道:「这几日杜公子正在养伤,吩咐膳房準备些补品。」
「是。江顺為人机灵,手脚麻利,老奴这就让他去照顾杜公子。」顺便监视。当然这句话管家称职的没说出口,只是在心裡嘀咕。
江无畔沉吟片刻,回道:「不用。」
「啊?」江福一愣,却不能有任何异议,道,「是。一切谨尊庄主吩咐。」
江无畔点点头,便向西边走去。
福管家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庄主他……到底还是……」
「这几天庄主都是亲自照顾那个姓杜的,这麼看来,难道传闻是真的?」
江三无法置信的说了这麼一句,周围人都呈现石化状态之后,再度摩拳擦掌。
「三哥,记得通知大家去鞭尸。」
将熬煮好的药汤从下人手中接过去,江无畔又从膳房端了碗粥,又挑了几块鬆软糕点,一股脑塞进食盒裡,便向著后院走去。
院子裡黑沉沉的,没有点亮烛火,也使得这宽阔院落没有一点儿活人气息。
从天倾泻的月光非但没扫除这种冷清感,只能让人联想到「惨白」一词的光芒反而更增加了些许冰冷。
江无畔推门进了屋,习武之**多可以夜视,加上朦朦朧朧的月光,就算不用点烛,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杜鳞蜷缩在被褥裡,呼吸急促,显然很不舒服。
江无畔将食盒放在桌上,走到床边俯身看了看情形,便拍拍杜鳞的脸,「起来了,该吃药了。」
杜鳞睡得昏昏沉沉的,只从鼻子裡「嗯」了一声,便再没什麼反应。
见杜鳞脸色潮红,脸上都是汗,估计难受得紧,再加上刚才触摸他的肌肤也是烫得惊人。
还记得杜鳞这人天生体温低得惊人,这时候烫成这样,实在不太寻常。
事实上就算是在欢爱时,杜鳞的体温都低得吓人……江无畔心中略微一拧,随后便不予理会的拿起放在一旁的铜盆,他出去到水井那裡打了桶水,绞了帕子,又返回屋内。
「热……」
刚进到屋内,就听到杜鳞在喃喃呻吟,江无畔侧身坐在床边,用巾帕帮他擦拭额上的汗,沁凉的巾帕刚贴到额头,昏睡中的杜鳞就忍不住抖了一下,等到擦拭了几下,将脸上弄乾净,杜鳞已经舒舒服服的自动向他手上凑。
看著那张脸露出满足的笑容,以及因為发烧而晕著潮红的脸颊,江无畔為碰触到的感觉心跳加快了不少。
这种感觉在照料他的这几天中经常发生,寻常到似乎不能称之為「异常」了。
江无畔凝视著那张难得沉静下来的面容,心中那团乱麻也变得不是很讨厌。
「杜鳞,起来吃药,再吃点东西。」不知不觉间,他的声音似乎被这情形所感染,放柔了不少。
「……嗯……」病重昏睡中的杜鳞倒是没发现这点,只是向著凉快的地方凑。
他已经昏睡了一天了,再不吃东西,只怕会受不了。
「起来了,吃药,吃东西!」
杜鳞压根就没反应。
「快醒醒!」
「……呼……」
「喂!起火了!杀人了!」
「……呼嚕嚕……」
「……」江无畔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道:「如果你再不起来,我就不帮你画春宫图了。」
「不行!」这句轻飘飘的话尾音还没落,那边病人不但睁开眼,还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你答应过的,不能反悔!如果你反悔,我就算是变做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方才还迷迷糊糊的青年,此刻已经恢復清醒,不知道是发烧还是有「春宫图」这剂猛药刺激的,杜鳞双眼都能放出光来。江无畔彻底无言。
这究竟是什麼人啊?
他忽然觉得全身脱力,很有种想在后院挖个大坑,随后把人丢进去埋的衝动。
「起来了,就吃药。」
杜鳞立刻软趴趴的再度软倒,眼睛眼看就要闭上了。
「不许睡!喝药吃饭!」只要某人一清醒过来,江无畔就抑制不住那种兇恶态度。
「哦……」就算脑筋现在还不太清楚,从本能上也知道眼前这人不好惹,杜鳞迷迷糊糊的想要爬起身子,却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我……动不了……」
他说话时舌头都大了……刚才那股说要纠缠至死的神勇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江无畔无奈,也只能像前几天一样起身拿了药碗,单手扶起杜鳞的上半身,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从后面绕过手臂,将药碗送到他嘴边。
「好苦……」杜鳞才喝了一口就承受不住了,当下眼泪汪汪、百般委屈的望著江无畔。
「苦也要给我喝下去!」可惜的是只要他一清醒,江无畔就立刻恢復冷硬态度,硬是给他将一碗药都给灌了下去。
「咳咳……咳咳……」杜鳞的脸都皱起来了,脑袋昏昏沉沉,后脑还隐隐作痛,结果这个凶巴巴的美人儿还欺负他,真过分。
被泪水弄模糊的视线可怜兮兮的望著江无畔,对方却不為所动,直接换粥碗上阵,又被灌了半晌,江无畔这才罢手。
杜鳞立刻昏沉沉的睡过去。
江无畔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衣服拉开,用最轻柔的手法帮他背上伤口上了药,对昔日同赴云雨的诱人身体,此刻却可以不含任何邪念地加以照顾。
这并不是恢復了以往心如止水的境界,而是……
一想到杜鳞迷迷糊糊為他挡住那一刀的情形,江无畔的心情就又开始复杂了。
杜鳞的伤势过了十几天才好,不过等到他恢復清醒,也能自己照顾自己之后,江无畔立刻甩手不干,离开临剑庄了。
这一切都是起源於离开临剑庄外出办事的江福带回来的一则消息。
丁挽歌為查探黑衣杀手的行踪,结果离奇失踪了。
江无畔二话不说,準备出行,说什麼也要亲自去找丁挽秋回来。
在临走之前,这位近日来不知道為什麼性情越发阴晴不定的江无畔,来到他的厢房,冷冷看著他好半晌,盯得他浑身发毛,才丢下一句,「自己的伤自己看顾,等我回来检查,如果没好,你就死定了。」
杜鳞完全就是莫名其妙……
搞什麼啊?
那之后江无畔还真是彻底履行了之前说过的话,一个使唤的人都没给他派来,搞的杜鳞只能惨兮兮的自己处理伤口。
「哼!那只畜牲,我好歹也是為了他才受伤哎,这是什麼态度嘛……」哼哼唧唧的给自己擦药,擦著擦著,就想到别的地方去了,「话说回来,我当初干嘛吃饱了撑了帮他挡那一刀!」
如果说是為了让江无畔消气,或者是趁机威胁那小子多画两张春宫图之
类,也可以说得通,但是明明在思考之前,身体就擅自行动了。这又怎麼解释呢?
杜鳞自己都想不明白。
「算了,不管了!麻烦死了!哎哟哟,好痛……好痛……」杜鳞的眼泪都快飆出来了,这让他更加怀念昏迷不醒那段时日了。
说起来,那段日子该不会是江无畔一直在照顾他吧?
这麼说,那只大手抚摸在背上的感觉,还真不赖……
这麼一想,身体就又有了反应。
杜鳞望著精神奕奕的下半身,苦著脸道:「嘖,身上带伤,行动不便……连**都不行哦……」
就这样又熬了十几日,终於等到伤疤彻底脱落,只餘下一道肉痕。
杜鳞终於可以摆脱只能靠右手抚慰的噩梦,又趁著牢头不在,终於可以正大光明的跑出去**了。
初时,杜鳞在红粉阵仗裡还如鱼得水,快活得不得了,但如此过了几日,就忍不住开始想念不知道混到哪裡去的牢头。
江无畔到底找到丁挽秋没?怎麼这麼久还不回来?
如此又过了几日,杜鳞也觉得夜夜笙歌没啥意思,自动自发的回转自己住的小院,坐著发呆。
已经非常习惯纠缠的那道身影一旦不在,為什麼就觉得心中空荡荡的呢?
杜鳞想不明白。
就这样,又发呆过了二十多天,江无畔总算是回来了。
杜鳞见到江无畔的时候禁不住吓了一跳。
江无畔向来洁净的白衣都变得灰扑扑的,长髮也随便挽个髮髻,脸色憔悴,脸颊的肉都有些瘦下去,下巴显得更加尖削了。
不知道怎麼的,杜鳞见到他这副模样,心中一拧,嘴巴上却使坏道:「怎麼?才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你就想我想成这样?」
江无畔坐在书房正中的椅子上,双眼也不看他,一身难得的落寞让杜鳞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
江无畔忽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他腰,将脸也埋在他的小腹处。
杜鳞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江无畔从来没有像这样主动亲近过他,现在是怎样了?到底在搞什麼?
「江大剑客,你、你怎麼啦?」
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我找不到他……」
「啊?」杜鳞稍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会吧?」
「挽秋他,我怎麼也找不到他……如过我当初强硬一点,无视他的感受尊严之类没用的东西,那他现在就不会……」这一个半月来,江无畔率领眾人差不多将整个江湖的地皮都翻了一遍,还是找不到丁挽秋。
「半照晚」简直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一点蛛丝马跡都没留下!
而唯一有可能告诉他们丁挽秋去向的黑衣杀手们,则是更难找,也更难缠的对象。
所以,这麼长时间来,江无畔一点收穫也没有。
而其他剑术十绝的剑客们,也遇到了同样的难题。
江无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示弱,当下伸手一推,将杜鳞推开,侧脸不去看他,声音再度恢復了之前的冷淡,「对不住,我失态了。」
在看到杜鳞时,心中的那根紧绷的弦顿时崩断,等到发现的时候,就做出那些丢脸的举动,这点让江无畔也尷尬不已。
杜鳞望著江无畔狼狈且憔悴的模样。
所以,江无畔才会这麼狼狈麼?
这一个半月来,想必都為了寻找好友而忙得团团转吧?
望著到这时候才把真实情感爆发出来的男人,杜鳞感觉到有根刺轻轻戳了戳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一个半月未见而积压的感觉此刻集体爆发,他伸出手按住江无畔的肩,看著那张满是愤恨自责的脸,杜鳞忍不住弯下身,将脸凑了过去。
江无畔没料到他在这时候居然这样做,愣了一下,已经被得手。
「杜……嗯……」江无畔伸手想推开他,却不料杜鳞的舌已经撬开了他的双唇,直闯而入,带来一波波既陌生又熟悉的麻痒刺激,也让他的挣扎变得软弱无力。
被人这样紧紧抱著,感觉到另外一个人的体温,对於现在心中自责的江无畔而言,毫无疑问是最大的诱惑。
為什麼自己这样没用?
為什麼在最危急的时候不在好友身边?
為什麼当初猪油蒙了心,放任挽秋涉险,而不去帮忙?
明知道敌人那麼危险,為什麼还要尊重好友的意思,袖手旁观?
该死的尊严,在生命、危险面前如白纸般脆弱、无聊到让后来人耻笑的地步!
该死的信任,让他坚信挽秋不会有事,结果现在却……
慢慢的,被动的舌被撩拨起一起共舞,江无畔原本想要推拒的双手,也突然发狠般的紧紧錮住了杜鳞的身子。
呼吸急促,身躯交缠,杜鳞原本只觉得心中一动,想要吻上一吻、亲上一亲,稍微安慰一下,却没料到现在这种情绪的男人压根经不起撩拨,身子已经被紧紧抱住,仿佛想要将他的骨头都碾碎的大力,或者该说想要将他整个身子都揉进去的拥抱,让他险些呼吸不上来。
这种**切需要的感觉,以及前所未有的强硬感,刺激了身体,於是他也反手紧紧抱住那人,更加用力的吻过去。
两人相互纠缠,相互拉扯,此刻都凭藉本能行事,天性中喜欢侵略的兽性佔据了上风。杜鳞只听到「咚」的一声响,整个人被硬生生的按倒在檀木书桌上。
这裡是书房,自然没有床榻,最方便的也就是桌子。书本纸张笔架被闯入地盘的侵略者扫到了地上,噗啦啦的响成一片。
杜鳞双腕被抓,拉至头顶,衣衫早已被扯开,胸口随著急呼吸而上下起伏。
喘息声,雄性发情所发散出来的气味,刺激著二人彼此之间的感觉,驱使著他们的行动。
凭著那次半醉半醒的记忆,江无畔垂头啃咬著杜鳞颈畔,一路沿著向下,来到胸口处,舌尖舔上了胸口茱萸处,随后牙齿两相一错,略带著狠劲儿的咬上。
「啊……」沙哑却说不出甜腻的声音似是欢迎,又似是推拒,杜鳞眼前模糊,未遭束缚的双脚已经缠上了对方腰间,臀部轻轻磨蹭著对方贴近的部位,很明显的感觉到那地方的炽热与硬挺。
他可是靠了自己的拇指姑娘太久太久,现在遇到机会哪可能轻易放过?
更何况现在箭在弦上,再也控制不住,忘却了性事过后的酸痛疲惫种种不适,现在只想快点得到那种穿越云霄的快感。
「快……快点……啊!」几经磨蹭挑逗的结果,就是欲望已经肿胀到快要爆炸了,偏偏双手被抓住,也不能自己搓弄,唯今之计,只能促使对方快点动手,解了他身上的麻痒。
长裤被褪到膝下,右腿高抬,被架在左上臂上,双双勃发的部分相互磨蹭,感受著对方的炽热坚挺。
「……唔唔……快点,再快点……」这种刺激女人可给不了,坚硬如铁的下体相互摩擦,过不了多久就渗出蜜水,杜鳞从鼻子裡哼著,从喉咙裡呻吟著,為了快点登上高峰,腰也忍不住随著动作扭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