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为什么我没遇见过这么优质的小哥哥。”
莺时有些出神,手下的动作就有些毛躁。
“慢慢来,不着急。”祂说。
“我不急。”莺时轻声回答。
“嗯。”祂微笑。
这人笑起来不急不缓,温温柔柔的样子,瞧着就让人舒心,莺时顿时忍不住笑了笑。
祂也对莺时笑了笑。
摄影师牢记导演的叮嘱,将这一幕收进镜头里。
京都,蔺家爷几个看着镜头中出现的男人都沉默了。
这人的样子化成灰他们也忘不了,不就是自家那位老祖宗,他老人家竟然能装成人的样子出现?
几个人全身一凉。
玄学界几个地方也都震惊了。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高估那位存在,但是现在看来,对方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
忙忙碌碌了一下午,赶在晚饭前终于将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负责人看了眼,满意的点了点头,给了她们一个选择,一人三十块钱不管晚饭,或者只给二十,然后管晚饭。
小姑娘体贴的提醒了一句,“你们两个人做饭吃的话最多十块钱就能弄好,最好多留点钱,不然明天只能挑别人挑剩下的任务了。”
莺时短暂的挣扎了一下,看向自家妈妈,母女两人很快做下决定。
“谢谢,我们选择晚饭。”莺时苦着脸,艰难的做下决定,实在是没办法,但她们俩做的饭太难吃了。
直播间里关注两人的粉丝顿时又是一阵哈哈哈。
“向饭低头。”
“这样也好,不然中午那饭,emmm,为难莺时和苏影后了。”
“不如去我家吃?”这时,安静站在旁边的祂说。
负责人和小姑娘都恍惚了一下。
然后忽然笑起跟他打招呼。
“伯崇。”
“是伯崇啊,去你家吃饭也好,那我就先走了。”负责人笑着说,直接就做下了决定,转身离开。
莺时敏锐的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
他们刚才那点茫然虽然很快,但是她依然注意到了。所以是之前不认识,但是忽然就被篡改了认知吗?
这就是鬼怪的力量。
“太放肆了,他竟然敢大庭广众之下直接这样做。”
用玄学能力对付普通人,是大忌。
“但我们能如何?”
玄学界中几位天师愤愤,但听到这句话都沉默下来,是啊,他们就算生气又能如何?
莺时出神的短短时间内,苏兰成已经应下了。
不应不行,负责人都走了,这会儿再想吃晚饭只能去伯崇家了。
但是没想到,所谓的家,竟然是那座庙。
苏兰成怔了一下,莺时悄然看着,进了大门,里面大殿的门敞开着,暖色的灯火中,可以清晰的看见静立在神台上的黑色雕像。
雕工传神,栩栩如生。
玉冠束发,腰悬玉佩,和那个鬼魂一模一样。
“稍等,我去拿饭。”
祂将两人带到偏殿,这里有准备好的桌椅,祂笑着说完后离开。
偏殿只剩下两人,莺时按捺不住好奇,走向正殿,继续去看那尊雕像。
蔺伯崇的曾经,到底是什么样的?
就在这时,阴冷的感觉浮现。
下一刹,莺时就被扣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对方揽的很紧,让她险些不能呼吸。
“你对他笑的很开心。”
“你是不是喜欢他?”男人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哪怕竭力平静,也难掩其中的厌恶愤怒。
“我杀了他好不好?”
莺时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你们不是一个人,不,鬼魂吗?你这么愤怒干什么?
人格分裂都是这样吗?连鬼都逃不开?
作者有话说:
笑死,我醋起来连自己都想嘎
第78章
◎脚踩两条船◎
“冷静点。”莺时垂眸, 小声提醒。
摄影这会儿正跟在她身边,一前一后拍着呢。
虽然稳定的性格会显得无趣,偶尔来些小惊喜是生活的点缀, 可如果是间歇性发疯, 那就是惊吓了。
莺时欣赏不来。
她相信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欣赏不来的。
“放松, 你抱得我有点疼。”抬手合十,半遮住唇,莺时忍不住动了动。
祂顿了顿, 轻轻松开手,在她耳边抱怨, “你都没对我笑的那么开心过。”
“你做过什么让我开心的事?”莺时反问,顾忌着摄影师在,她声音低的几不可闻, 但鬼魂毫无疑问能听见。
纵观前段时间, 这个鬼魂吓唬她,威胁她——
“我一直在保护你。”祂说。
听到这句话, 莺时心里的那点怒气忽然就起不来了。
的确, 虽然这个鬼魂恶劣又偏执,但这些年, 他一直都在。
“放开莺时。”
莺时心中隐约有了点歉意,但让她说些软话, 又不知道该怎开口,就在这个时候,另一道音色相同,但语气截然不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呵。”回应的是耳边的一声冷笑。
莺时被揽着骤然转身, 依偎进那个冰凉的怀抱中, 鬼魂手臂收紧, 将她牢牢揽在怀中。她心中大惊,还有摄影师在呢!!!
这个动作来的突然,她根本来不及调整姿势,肯定能被人拿发现不对的。
一身黑色现代衣服的伯崇端着托盘,站在门口看着这里。
他微微皱着眉,却不显得冷厉,哪怕是怒火都显得十分柔软,只是些许严厉和责备。
“这是我的夫人。”耳边的声音说。
“你会吓到她的。”门口的声音说。
莺时抬眼,身边的人外貌看着和门口的人一模一样,只是一个冷厉,一个温和。
他们有着相同的面容,相同的声音,但却说着截然不同,甚至针锋相对的话语。
姑且分为黑白吧,冷厉的是黑,温和的是白。
黑伯崇听到白伯崇的话,周身的气息明显紧绷起来,涌动的阴冷气息骤然翻滚,莺时对上他看来的双眼,带着些许担忧和紧张似的。
两人说着话,莺时根本顾不上,小心去看就见两个摄像师都呆滞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心中一跳,仍不放心。
“摄影师是怎么回事?还有,小声点,别惊动我妈妈。”顾不上对视中火花四溅的两个鬼魂,莺时有点担忧的说。
这里和偏殿就是一扇门的距离,他们说话声音大了一定能听见,说不定这会儿苏兰成已经听见了,正要过来。
“莺时放心,有幻境。”白伯崇抬步进屋,温和的安抚。
莺时脸上不由放松下来,黑伯崇见了脸上的那点得意散去,咬牙说,“伪君子,那幻境分明是我布置的。”
“的确,是他做的。”白伯崇笑着对莺时解释,看着十分的包容好脾气。
黑伯崇见了顿时更气了。
“莺时你不要相信他,他就是个伪君子,惯来会在面上做好人,其实背地里不是个好东西,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被关在这里。”祂匆匆对莺时说。
莺时眨了眨眼,前面说的这些她不置可否,但是把他关起来,这简直就是在做好事,她无比赞同啊。
“那镜头呢?”她又问。
“都看不见。”黑伯崇抢先回答了一句。
莺时这才彻底放下心。
“莺时,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你别相信他。”黑伯崇不甘心的把话题拉了回来。
莺时很想点头,但看着白伯崇温和含笑的脸,她这头就点不下去。
“好了,不要胡闹,莺时需要吃饭,不然就要凉了。”白伯崇已经走到了莺时身前,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说。
“哼。”黑伯崇哼了一声,却没说什么。
“走吧。”白伯崇对莺时微笑。
两人迈步,再加上一个跟在身旁紧紧攥住莺时手腕的黑伯崇。
摄影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神,立即跟上。
庙里的饭菜还可以,三菜一汤加上米饭,味道不错。
三个人明面上和乐融融的吃着,而莺时却被迫一心二用,一遍吃饭听着自家妈妈和白伯崇的对话,一边还要听黑伯崇对白伯崇恼恨的指控。
什么这人就是伪君子啦,什么这人以前就喜欢这样挂着一脸笑坑人啦,什么以前那些人也都是蠢货,被他坑了还要回头感谢他。
莺时一开始是不以为意,但是听得多了心里倒是忍不住有了点微妙。
这要是真的,那这个白的也不是太白,似乎大概可能,是个腹黑啊。
倒是身边这个黑的……
同样的一个人分出来的人格,他能被白伯崇封印在这里,多多少少有点智商不够的感觉。
莺时听着,忍不住看了眼白伯崇。
一举一动间不紧不慢,温和从容,风度绝佳。是不管看多少次,都能惊艳到她的气质。
“你又看他。”祂看的妒火中烧,咬牙说。
莺时被提醒,慌忙收回眼神。
祂看了反而更气闷了。
对面,祂含笑的眼神扫过莺时在外人看来空空的身侧。
明明是平静的眼神,愣是让祂看出了得意炫耀和挑衅,祂攥住莺时手腕不松开的手顿时发紧。
“嘶——”莺时忍不住丑了口气。
“怎么了?”
“还好吧?”
不知情的苏兰成和白伯崇先后问道。
祂也发现自己闯了祸,立即松开。
莺时感觉手腕很痛,但不能被人发现,只好扯谎说,“没事,我不小心咬到自己了。”
苏兰成担忧的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大碍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声。
白伯崇站在一旁,眉心微皱,满脸担忧,甚至带着些悔意。
莺时一看就知道他在后悔什么,就安抚的对他笑了笑。
摄影师调转摄像头,将这一幕牢牢拍下。
直播间里,原来莺时母女俩的直播一直吊车尾,但经过一下午的时间,现在已经位列第三,里面磕cp的占了大半。
一般来说,明星和素人的cp大家向来是抵触的,可耐不住这个叫伯崇的小哥哥颜值太高。
尤其是那一身气质,实在是太好了些,娱乐圈都找不到几个比他还好的。
甚至这会儿直播间里都有人猜测他的真实身份,觉得他绝对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人。
无数人的信念聚集,祂转头看了眼摄影师。
黑白分明的眸子骤然对上镜头,无形中的威严降临,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心中一惊,霎时间忘了所有事,从身到心的产生了敬畏尊崇。
下一刻,祂挪走了视线。
观众眨了眨眼,瞬间遗忘了刚才的种种,她们不记得那种从身到心都被看穿的恐慌,也忘了几乎要膜拜在地的敬畏和尊崇,只留下一层浅浅的畏惧。
怎么说呢,就像被曾经的班主任抓包的感觉。
有人在弹幕上发了这条评论引人发笑,跟着就有人忍不住猜测伯崇是不是一个老师。
竟然是信仰之力。
若是那些香火神明说不定会激动并且筹谋,但祂不走这条路,所以也并不在意,甚至有些嫌吵。
对于一个有所念就能感知到的强大存在来说,这些无形中的念想无异于一只又一只的苍蝇。
嗡嗡嗡叫个不停,很烦。
祂直接屏蔽了关于这方面的感应。
黑伯崇和他二为一体,自然也感知到了那些存在,祂并不在意,但是有些不悦。
那些人说和莺时很配的不是祂。
祂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但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揉着莺时的手腕,直到那一圈红晕退下。
而后莺时的耳边总算恢复了清净,一直到吃完饭离开。
庙门口,苏兰成含笑准备告别,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她很喜欢这个斯文有礼的年轻人,对方待人接物都进退有度,说话也十分有分寸,亲近又不会惹人烦。
现在很少有这样有分寸感的年轻人了。
“你们知道怎么回去吗?”苏兰成刚说完感谢的话,祂就含笑问。
这可真问住了苏兰成,她们是直接从饭店来的这里,还真不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
但就这点地方,应该也不难找。
听完她的话,祂笑着说,“天黑了,加上刚下过雨,村里的路不好走,我送你们吧。”
“这哪儿好麻烦你。”苏兰成忙拒绝。
“不麻烦,几步路而已。”祂微笑,出来关上了庙门。
见着他这么热心,苏兰成也不好再拒绝,只是——
“你知道我们住在哪儿吗?”她问,这要是不知道,根本没法儿带路吧?
莺时心说他当然知道,他还去过。
毕竟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雅致温和的男人,其实是个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