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剑无鞘,她在店铺里捧着来回可以,可出门了再保持这个姿势就不方便了。
“怎么了?”看她动作停下,祂立即问,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跟莺时出门了。
“我似乎需要给你配一个剑鞘。”莺时玩笑说,准备把他捧起来。
不方便就不方便吧,现在只能凑合一下了。
“可以的。”祂说,灵力涌动,很快就给自己编织了一个黑色的剑鞘,看起来跟真的一样。
莺时睁大眼,再一次在剑灵这里感觉到了惊讶。
能操控东西做饭也就算了,竟然能这么凝实。
“你太厉害了。”莺时感叹,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握住剑鞘,就往店外走去。
剑身一颤。
祂闷哼了一声,几近呻|吟。
“怎么了?”莺时大步走着,随口问了一句,隐约觉得他向来低沉清冷的声音有些奇怪,莫名让人耳热。
祂没回答,所有的意志都在用来压制自己难耐的轻哼。
但莺时的手是那样的温暖柔软,细密的包裹着祂意识和灵气化作的剑鞘,肆意摩挲着祂每一寸意识,掌控着祂所有的欢愉。
这无疑是让祂愉悦的。
原来,这就是人类所说的情动感觉吗?
唔……
没有得到回答,莺时心下有些不习惯,可因为着急,只得先记下,准备回头有时间了再问。
车子停在巷外,上去后直奔机场,登上了直升飞机。
飞机很快启动,往目的地而去。
莺时坐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边问,“说说具体的情况。”
关于这次的事情,汪福元早就弄明白了始末,遂慢慢说了起来。
随着这些年网络逐渐发达,一些曾经隐秘偏僻的地方渐渐为人所知,姚村就是其中比较知名的一个鬼村。
满村保持完好的建筑,除了雨打风吹留下的痕迹,依旧能看见之前的整齐富足。
但是,从发现这个村子起,里面就空无一人,偏偏房子建筑都保存完好,甚至还能看到摆在桌上的碗盘和还没有收起的被褥。
就好像,村里的人只是出了个门,随时会回来一样。
网上关于这个村子的猜测有很多,有的说是闹鬼,有的说是骗人的,真真假假的各种消息混在一起,反而更让人心里好奇。
这不,就吸引到了许多探险博主和打假博主,还有灵异博主等等过来。尤其是半个月前,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来了一个剧组。
听到这里,莺时眉毛一跳。
果然,接下来剧组就发生了一些比较奇怪的事情,消息经过派出所送到了异调局这里,徐静去了。
“徐队最后传信回来,说是在姚村感觉到了灵,再然后,我们就收不到消息了。”
“关于灵这种事情,我们还得仰仗您,所以这才匆忙去请您。”汪福元不忘捧莺时一句。
其实一开始捧莺时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脸热的,毕竟自己年长二十多岁,可次数多了,他也淡定了,没办法,谁让人家厉害呢。
“剧组发生了什么事?”知道了大概,莺时想了想,从这一点开始问。
“剧组的人不见了,一开始只是一个,后来接连丢了四五个,他们才发现不对,”
“那些丢了的人都有什么特征?”
“都是男人。”汪福元显然想了很久,肯定的说。
“嗯?”莺时有些惊讶的哼了一声,睁开眼看过去。
“没错,局里详细研究过那些人的行动轨迹,差不多的时间地点里,其实是有女人在的,但是丢的只有男人。”
莺时微微皱眉,暗自思索店里对各种灵的记载。
“把关于姚村的记载都发给我。”
汪福元立即取出一份文件给莺时。
异调局和莺时合作过不止一次,双方都很清楚对方的习惯,这些东西他早就准备齐全了。
莺时打开翻看起来,发现这个村落其实并没有什么恶迹。
既没有拐卖妇女,也没有只要男婴不要女婴,更不曾有过什么极端的信仰。整体看下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再常见不过的村落而已。
一无所获后,莺时只得放弃从资料信息中找出端倪这种事,这无疑让她有些烦恼。
指甲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触及冷硬的质感,她才发现自己正在摩挲的是伯崇,但没关系,她换个地方,继续摩挲。
祂又颤了颤,险险咬牙才总算没在莺时面前再次呻|吟出声。
她那么聪明,次数多了肯定会发现不对的。
可是这种意识被肆意摩挲的感觉,仿佛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掌控的感觉。
刺激而危险。
但只要想到这个人是莺时,祂便只剩下了极致的欢愉。
“莺时,我会帮你的。”看着莺时皱眉,祂深吸一口气,勉强控制住声音,温声安抚,心中杀意弥漫。
敢让莺时烦心,该死。
“那就提前谢谢伯崇了。”发现它的声音似乎有些暗哑,莺时含笑说,忍不住低头看了眼,可黑色的长剑除了多了剑鞘外,并没有别的变化。
这是怎么了?
要是在店铺里,莺时一定会仔细询问,但现在徐静的事情要紧,只能先记下了。
“所以你别皱眉了。”祂说,心疼的不行。
莺时一怔,缓缓笑开,说,“好的。”
一个小时后,直升飞机在一处比较平缓的山顶降落。
“那就是姚村。”
莺时单手提着黑色长剑,看向汪福元指向的地方,一处位于半山腰的村落。
几十座房子零零散散的坐落在半山腰,看不出什么规划,这一个哪儿一个的,眺目看去甚至能看到院里晾晒的棉被,只是,太安静了。
正想着,莺时忽然皱了皱眉。
不对。
莺时瞩目仔细扫了一眼,说,“好厉害的幻境。”
“幻境?”
好几道声音接连响起。
发现多了陌生人的声音,莺时转头看过去,就发现是一个神采飞扬的年轻人,看着年纪和她差不多,正直白的打量着她。
“他们一直在等的就是你?”男人问,挑了挑眉,隐约有些不服气,却没有说什么,而是问,“你说的幻境是什么意思?”
“这是?”莺时看向汪福元。
汪福元正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闻言忙说,“莺时小姐,这是京市来的齐云洲。”
一个叫齐云洲,一个叫莺时,一听就知道他更在意谁。
齐云洲的眉顿时一扬,说,“什么莺时,听都没听过。”
“齐云洲,常玉的徒弟?”莺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问。
“你竟然敢直呼我师傅的名字?!”一个看着二十几岁的姑娘,开口就喊他师傅的名字,这才齐云洲的眼里无疑代表了不敬,顿时愤怒的说。
莺时从来就不爱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现在也是。
只是,她不在乎,有人在乎。
“蠢货。”祂冷声一句,灵力轻动,齐云洲顿时感觉一座大山压下,直接跪倒在地。
他惊怒的睁大眼,可不管怎么挣扎,却只能离地越来越近。
这一幕来的突然,莺时一怔,忙说,“好了伯崇,不必跟他计较。”
“他敢冒犯你。”祂说。
若不是知道莺时不喜欢祂杀人,早在刚才,这个人怕是就要在世上不复存在。
“我和他师傅关系还不错,就当给他面子。”莺时摸了摸声音满是恼怒的黑色长剑,含笑温声哄劝。
被维护终究是使人愉悦的。
祂被莺时哄得有些晕乎,虽然心里不愿意,但也不想违逆莺时的话,就松开威压。
齐云洲一直在奋力抵抗,眼下威压骤然消失,他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他有些羞愤,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愤怒的看着莺时,却没有再说什么。
他只是冲动,不是傻。不管对方用的什么手段,他不能动是事实,这足以证明对方的强大。
齐云洲忍不住看了眼那把长剑。
会说话的剑?
剑成精了?不,器物应该是灵。
“我是平安古董店的店主,你应该听说过我。”看着他低着头,满身狼狈,莺时并不觉得可怜,冷淡说了一句。
齐云洲一怔,惊愕的看着莺时。
他或许不知道这个名字,但是他知道平安古董店。
“这个村子都被幻境所包围,我们眼前看到的,只是幻境主人所展现给我们的。看来徐静她们被幻境主人困住了。”莺时没再理会他,直接看向汪福元说。
汪福元顿时抽了口气,说,“可,可这么大范围,而且这么长时间的幻境,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天两天,从被发现起到今天已经十几年了,更不是一个房间,而是笼罩着一个有着百户人家的村落。
他们一直在找这个村子空置的原因,可现在莺时告诉他们,这只是幻境。
“原来是幻境,我说怎么哪儿总觉得不对。”齐云洲喃喃的说。
“我感觉到了灵的存在。”莺时看向村落。
一开始整齐安静的村落在她眼中,变得又破又乱,荒芜死寂,入目皆是断壁残垣,茅草撒的满地都是,哪里还有刚才的模样。
这不像是百年内的房子,看起来年代久远,怕是要追溯在百年前。
“你们都撤走,我要去会一会这个灵。”莺时说,握紧长剑,直接朝山下走去。
“你等等,我也去。”齐云洲忙说,迈步追了上去。
莺时回头看他,微微皱眉。
那灵很强,她没有多大胜算,哪里顾得上齐云洲。
黑剑微动,灵气弥漫,直接把齐云洲给敲晕了。
祂和莺时一起正好,谁要这个废物碍眼。
一路到了村口,入目是一颗大桃树,按照莺时之前在山顶上看到的方位来说,这棵桃树正好位于村子中心。
莺时驻足,仔细看了一会儿。
能将结界包裹住整个村子,除了对方灵力强大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本体很大。
比如可以将树根延伸到各个地方的大树。
莺时上前一步,却没能进入对方编织的幻境,入目依旧是破败的村落。
显然,幻境的主人并不欢迎她。
作者有话说:
所以,在莺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把伯崇(没穿衣服那种)给rua遍了
第53章
◎入目是一个满头银色长发的男人。◎
莺时微微皱眉。
黑剑微动, 灵气震颤,其中的威胁之意弥漫。
眼前破败荒芜的种种骤然一变,莺时再抬眼, 看到的就是一个温馨平静的村落。
村里炊烟袅袅, 耳边鸡犬声, 入目是含笑往来的村民,穿着现代样式的衣服,一切都好像真的一样。
但莺时知道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就是那个灵的执念吗?
莺时迈步, 那些村民就跟看不见她一样,任由她往村里走去。
耳边三三两两的讨论声, 说的都是村里一个叫春花的女孩儿要结婚的事情。
“可以再给我半天时间吗?”
一道轻飘飘好像一吹就散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莺时一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粗布衣裙, 面容清秀的女孩儿, 满眼恳切的看着她。
这就是编织了这个环境的灵。
“你为什么需要半天时间?”莺时问。
女孩儿看了眼黑色长剑,眼中不由划过惊惧。
就在刚才, 她把这个危险的女人拦在幻境外的时候, 黑色长剑只是微微动了动,她就感觉自己仿佛要被撕碎了一样。
太强了。
她能清楚的感知到, 自己如果敢违逆这个女人的意志,对方真的会撕碎她。
所以, 虽然百般的不情愿,她还是放了莺时进来,现在她只希望自己能求得莺时心软。
她只要最后半天时间而已。
“她今天结婚。”她说着看向村里,微笑着说, “她很喜欢那个男人, 我知道我做的不对, 但我并没有伤害那些人,我只是想给她一个婚礼。”
“婚礼?”莺时问。
“是的,婚礼。”发现莺时愿意耐心的听她说下去,女孩儿心里一喜,走在前面带起了路,边轻声叙说着这件事情。
“她及笄那年,村里来了土匪,为了不被糟蹋,她一头撞死在了树上。”
“血流了很多,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类的血,可以流那么多,染得半树都是血红血红的颜色。我看到她的时候,她趴在血水里,挣扎着看向一边被折磨的几个女人。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的母亲和嫂子姐们等人。”
女孩儿陷入了回忆,满脸痛楚,没有再说下去。
“你就是这样生的灵?”莺时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