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徐静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店铺,对莺时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到底是从哪儿找来的男人啊,温柔体贴还家里家外一把抓,她也想要。
莺时都不想理她,正头疼着呢。
年夜饭准备的很丰盛,满满一大桌子。
徐静提出了几瓶猴儿酒,上次看着自家师姐喜欢,她就又想办法弄了一些回来。
“师姐,给。”她放在自家师姐手边。
这样喜庆的时候,莺时也不想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索性全都压下,一脸笑容,看见这酒有些惊讶的问。
“这么多,不是挺难弄的吗?”
这可跟徐静爱喝的烧刀子不一样,猴儿酒是真正的猴子酿制的,每年的量都不多,没想到徐静竟然又弄回来了几瓶。
“师姐你喜欢我肯定要想办法了。”徐静笑眯眯的说。
外面的鞭炮声从下午开始就此起彼伏,震耳的很,古董店是从来不放鞭炮的,因为这种蕴含了人类祈愿的存在,的确可以去污除秽,店里的灵们听到了会意识震颤,很不舒服。
所以莺时早早就关上了店门,开启了隔音的禁制。
眼下店里很安静,最响亮的是徐静的声音,莺时偶尔应上几声,伯崇则一直沉默的注视着莺时。
莺时又倒了一杯酒,抬头时对上他的目光,心中又是一颤。
之前这人看着她的时候还丝毫不露,眼下被徐静戳破,倒是大胆起来,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明晃晃的喜爱与期待。
徐静左右看看,眼睛晶亮,满是看八卦的激动与兴奋。
这一次她能看到自家师姐脱单吗?
“来,新年快乐。”莺时挪开眼神,笑着说。
三人举杯,轻轻碰了一下。
“新年快乐。”徐静高高兴兴的说。
“新年快乐。”祂说,注视着莺时,说,“莺时也要快乐。”
徐静眼睛一亮,莺时回看过去,微微一笑,说,“伯崇也是,还有你。”
说着话她扫了一眼身边的徐静。
这个时候师姐你大可不必提起我,徐静心里嘟囔,灿烂笑起说,“对对对,我们都要快乐。”
有徐静在,饭桌永远冷清不了,热热闹闹的吃完了一顿饭。
伯崇去洗碗,徐静左右看看先溜了,莺时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伯崇。
“你是不是喜欢我?”莺时从来不是逃避问题的人,她确定问题后,选择了直接发问。
祂洗碗的动作一顿,擦干了手转身直视莺时,认真的说,“是。”
“男女之间那种?”
“是。”
莺时又皱了皱眉。
“我让你苦恼了?”祂问,上前走到莺时身前,半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她。
“是的,我之前根本没想到。”莺时这一次没有再哄他,选择了直言相告。
“很抱歉,但是我控制不住。”祂脸上带着歉意,忐忑而期待的看着莺时,说,“我看见你就控制不住的心动,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所以,莺时,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么样?”莺时注视着他,悄然问。
祂眼中的光一暗,遮掩不住的低落和难过,但只是一瞬间,他微笑起来,只是显得很勉强,说,“那也没关系,我能一直陪着你就很好了。”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但这是灵啊,偏执而极易走向极端,莺时一点儿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伯崇堕落的引子。
但她也不想答应。
不能拒绝,又不想答应,莺时顿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好吧,我可以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她说。
那就让她看看,伯崇能不能让她动心吧。
祂的眼睛顿时变得无比明亮。
“真的?莺时你真的答应我了?我,我,”祂有点语无伦次,伸手想抓住莺时的手,却又不敢冒犯停在那里,说,“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吗?”
“只是一个机会。”看着他大喜过望的样子,简直好像她已经答应他了一样,莺时心中有些别扭,开口纠正。
“那也很好了。”祂看着莺时,轻轻伸手,只握住她的一点指尖,丝毫不敢再多冒犯,说,“我都没想过你会答应我,我本来只想,只想一辈子守着你的。”
他的手很凉,莺时想抽出来,但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稍有些心软,就没动。
等听完他说的话,莺时不由自主的生出了要揍一顿徐静的冲动。所以说如果她不多嘴,她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为难了。
“莺时,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祂说,看向莺时的目光诚挚的像注视着自己的神明。
莺时被很多人这样看过,可只要想到眼前这个人是她允许的追求者,她就不免有些不自在。
她们以后……
莺时没有深想,她指尖微动抽了出来,带着一点逃避心理说,“我去休息了,你洗完碗也早点休息。”
“好,你好好休息。”祂答应的响亮,声音比起之前所有都要欢快。
莺时本来准备直接走的,但听见声音却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对上那张兴奋的笑脸,心中不由自主的一跳。
至于这么高兴吗?
“师姐,你说的怎么样了?”徐静早早就上了楼瘫在沙发上,心思却一直放在楼下,眼看着熟悉的高跟鞋声上了楼,忙坐正兴奋的问。
莺时看了她一眼,说,“我好久没检查你的修炼了,明早过过手。”
徐静睁大眼,抗拒的说,“不要!师姐我最近没惹你啊。要不你说说我哪儿让你不高兴了,我改还不成吗?”
莺时冷笑一声,改,晚了。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多嘴?
她面无表情的去洗漱,然后回卧室开始抹护肤品。
徐静期期艾艾的跟进来,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师姐,说什么过过手,那根本就是单方面挨揍,她可不想,但问题是莺时这次似乎很生气,连话都懒得和她说了。
咋的了这是?
“师姐,到底怎么了?”徐静想到头秃都猜不出来,只好直接问。
莺时现在听见她的声音就来气,撇了一眼,睡觉。
徐静得不到答案,只好悲催的去洗漱也跟着睡了。
古董店楼上就两间卧室,莺时当初装修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还会有第三个人,也就导致现在徐静回来,只好跟她睡。
收拾完,徐静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伯崇上来,她这会儿蔫蔫的也顾不上八卦,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卧室。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每次进来,她总觉得有点冷?
看着那扇门关上,祂闭目深深呼吸了一下,嗅着空气里莺时留下的香味,那是一种淡淡的,却清幽的兰花香。
不管用的什么洗漱用品,都无法遮掉这股从骨子里弥漫的香气。
这是莺时独有的香气。
多希望住进那间卧室的人是祂,可惜,莺时不会同意的。
一夜乱七八糟的睡眠,莺时醒了只觉得累,她醒来时徐静还在赖床。
“起来。”她扫了眼提醒。
徐静有心偷懒,又怕被莺时收拾,只好不情不愿的起床,看莺时洗漱完才进去,顺手接了个电话,一边洗漱一遍和齐云洲聊天。
莺时回卧室换衣服,隔着两扇门板,但因为功力高深的愿意,依旧可以清晰的听到徐静的声音。
“我想死你了。”
‘昨晚睡得当然不好了,你又不在,都没人给我摸腹肌。’
“下次我要在上面。”
“怎么不要,我跟你说我可喜欢你□□时的样子了,真可爱。”
莺时面无表情的封闭了听力,就知道徐静说不出什么正经话。
洗漱好下了楼,伯崇正在厨房忙活,看见她立即笑起,不知道比之前灿烂多少倍。
“还早呢,怎么不多睡会?”祂关切的问。
“我和徐静练练手,检查一下她的功课。”莺时看他一眼,心中那股别扭的感觉又来了,她慢慢压下,勾起一抹微笑说。
“哦,那小心点。别受伤。”祂有些不赞成,但却没说什么,只是顿了顿后轻声补充了一句叮嘱。
莺时点点头,说好。
瞪了一眼磨磨蹭蹭下楼的徐静,她率先往后面走去。
徐静哀叹一声跟上,忍不住看了眼伯崇,她感觉自己挨揍的原因十有八九跟伯崇有关,但一时间也猜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
家有师姐如猛虎,她马上要挨揍了还不知道为什么。
后面的院子很大,冬日里的花草都已经枯败,余下大片空旷的地方。
莺时的确是想着收拾徐静一顿,但也不是纯粹为了打她,她很认真的考教了一番,指出了她的不足,并想了几个解决方案告诉她。
徐静听得认真,心里也兴奋,有莺时的这句话,她今年的修为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要是师姐能清点,别把她打的这么疼就好了。
“早饭马上好,先去洗漱,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吧?”祂估摸着时间,看着样莺时还不回来,就到了后院来叫。
师姐妹两个人就没再继续说下去,洗漱完开始吃早饭。
莺时撵了徐静去收拾厨房,总不能什么都让伯崇干了。
“莺时,早上好,新年快乐,平安喜乐,万事如意。”莺时正往外走,一束包扎的漂漂亮亮,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就被递到了她的眼前,伯崇低沉含笑,不复清冷的声音响起。
她抬头看了一眼,伯崇正在对她微笑。
“哇,是玫瑰啊。”徐静配合的赞叹。
虽然在近些年提起玫瑰总显得有些俗,但不得不说,这的确是在提起爱情时能第一个想到的花卉。
莺时被那双含笑的眼看的心尖一颤,迟疑了一下,她含笑接过,温声说,“很好看,谢谢伯崇。”
看她愿意接下,祂总是平静的眉眼就弯了起来,堪称喜形于色。
师姐妹两人没什么长辈亲戚,吃完年夜饭加上初一早上的饭后,徐静就迅速的溜了。
莺时之前嫌弃徐静咋咋呼呼太闹腾,可等她走了,却有些想她了——
留她自己面对伯崇,两人呆在一栋房子里。
之前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伯崇对她有不一般的感情,莺时总忍不住别扭。
这个时候,能多一个人还好点,不然只有两个人朝夕相处,莺时感觉自己安宁惬意的生活都没那么香了。
面对着伯崇满是爱慕的眼神,和越发体贴入微的日常照顾,她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忍不住纠结一下。
但不得不说,习惯是一件明知不妥,但却没办法阻止的事情。
一天两天她别扭,等到一两个月之后,莺时已经习惯了对方所做的种种。
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春末夏初的时候,时间进了四月,后院的蔷薇抽出了花苞,莺时去看了眼,等回来后刚坐下,就听见伯崇说,“鞋脏了。”
身材高大的银发男人蹲下身,拿湿纸巾细心的擦去高跟鞋沾染上的泥土。
莺时刚开始时还不习惯,后来发现不管怎么说都会诡异的被伯崇给绕进去后,就放弃了这一项行为。
她低头看着他的动作,指节修长的手指一举一动都轻柔小心,耐心极了。
“好了,我刚做了点蛋糕,要尝尝吗?”祂站起身含笑问莺时。
最近伯崇喜欢上了做蛋糕,每天都会跟着网上的教程学习,做出来的又香又好吃,和他做菜的手艺一样棒。
莺时下意识动了动鼻尖,已经能嗅到那股香甜的问道了。
“好啊,今天做的是什么?”莺时好奇的问。
“黑森林。”祂说,转身去了厨房,不多时就端着托盘出来,上面是一碟蛋糕,再加一杯茶,全都用精致漂亮的餐具装好,再加上这股香味,只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尝尝看。”祂期待的说。
“看着就很好吃。”莺时不吝夸赞,拿起小银叉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
“很棒。”她说。
祂立即就开心了。
“那就快吃,厨房还有。”祂小心往莺时手边推了推。
莺时就享受的吃了起来,心中庆幸还好她修炼,不然被伯崇这样投喂,不知道体重要长多少。
“刚才徐静通知我,明天要出去一趟,大概下午回来,我会做好午餐放在保温箱里,到时候你拿出来就行,小心别烫到手。”祂不舍的看着莺时叮嘱。
“去哪儿啊?”莺时问,倒是不好奇。
之前伯崇忽然答应了异调局的外聘,之前就出去过一次。
祂说了个地方,又捡起之前的话。
“我知道,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连这点事都需要别人告诉我。”莺时无奈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