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冷表兄共梦后——卧扇猫

作者:卧扇猫  录入:05-21

  此刻心生艳羡,多看了两眼。
  谢泠舟终究澹然不下去了。
  她方才当和母亲去了茶馆,那是京中贵人消遣之地,里不乏姿色出众的乐伶和奉茶侍者,男女皆有。
  平日多看他一眼都不敢人人,现下竟明目张胆打量他,是受了母亲影响,把他同那些侍者的姿色作比?
  谢泠舟倏然侧首,定定看向她。
  这一眼让崔寄梦措手不及,她是出于欣赏之意,多看了会,不防表兄突然望过来,眼神警告她不可放肆。
  她猛地拉上帘,一颗心狂跳,随即又觉得自己无礼在先,不虚心认错还逃避属实不妥,再次掀开帘子。
  大表兄竟还望着这边,眸中似隐着笑意,颇有些兴致盎然。
  崔寄梦带着诚恳的歉意,讪讪欠身,朝他颔首认错。
  谢泠舟亦回以颔首,示意他原谅她了,随后那窗帘子被拉上了。
  乖乖的,再未敢动一下。
  他淡淡回过头,垂眸看着马儿锃亮的鬓毛,嘴角微扬。
  胆子倒是有些,但不多。
  马车停在谢府西门。
  扶崔寄梦下车后,谢泠舟和崔寄梦一前一后走着,采月则缀在后头。
  远望过去,二人保持着三尺距离,光看背影就很赏心悦目。
  大少爷负手缓行,长身玉立,而小姐微低着头跟在青年身后,乖顺温柔,竟有些新婚燕尔的感觉。
  呸呸呸,采月暗骂自己,成天想着这些不着调的事,小姐和二少爷有婚约,她不能胡乱编排。
  崔寄梦也心虚,下马车后同大表兄道过谢,就不敢再说话,只想快点回到院里,躲起来。
  又因为谢泠舟在跟前,只能把步子放得极慢,免得离近了她害怕。
  沉默着走出一会,谢泠舟突然停下来,略微侧过头问她。
  语气意味深长,带着试探。
  “脖子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男主:徒孙,一下隔了三辈,很好,我喜欢。
  这四人虽然没有感情纠葛,但关系还挺乱的OxO,
  周五修文时设备出了bug,加上周日上夹前周六不能更太晚会拉低排名,所以昨天临时改时间,实在过意不去,为了弥补大家久等,一会再奉上一个万字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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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惩罚
  ◎她都十七了,怎能那样打她!◎
  脖子?
  崔寄梦顿时慌乱, 她脖子上没有破口啊,且大表兄都没回头,怎会看到她脖子如何, 莫非他真有读心术?
  谢泠舟微微侧首,淡声解释:“今日见你不时捂脖子, 是不舒服?”
  话刚说完崔寄梦耳尖通红, 长睫不停颤, 虽知他不可能知晓她做的那些梦, 但被问起脖子, 她不免心虚羞耻。
  一阵风吹过来,将薄如蝉翼的裙摆吹得贴在身上,宛若无物, 余光瞧见那高大的背影,她忍不住并紧腿,目光更飘忽了, 不小心落在谢泠舟的玉腰带上。
  待看到那卡扣时, 耳边仿佛响起咔哒一声, 很暧昧。她这才发觉,他已转过身来, 因而她才能看到腰带上的卡扣。
  那股蛮横的异物感, 更强烈了。
  她心虚得脚软,浑身提不起劲, 手也不听使唤, 再度触上颈侧。
  随即反应过来, 自己竟然当着大表兄的面想偏了, 实在是……
  这让崔寄梦愈加自责, 羞愧感涌上, 她有意惩罚自己心志不坚定,用力咬住下唇好让脑子清醒一些。
  看她如此,谢泠舟沉默稍许,似有深意,问道:“很难受?”
  “不、不难受。”崔寄梦不自觉抬头,望进谢泠舟幽深的眸中。
  他像审犯人一样,不作声凝着她,这道目光并不咄咄逼人,却像一支利箭,穿过她眼中,一直钉到心里。
  钉紧了,让下方猎物无处逃遁,稍一扭动就会被更严厉地按住,更深地嵌入。
  崔寄梦往一侧错开了些。
  但她刚动弹,谢泠舟就迅速伸手拦在她身侧:“别动。”
  此刻崔寄梦就是惊弓之鸟,她乱了方寸,慌乱避让,反而导致谢泠舟闪躲不及,手不小心碰到她脖颈。
  相触的那一瞬,很凉,像毒蛇舌面,在舔舐猎物脖颈,她“呀”地惊呼一声,往后缩了缩,避开他的手。
  突然的触碰和梦里被欺负的时候重叠,崔寄梦心理防线骤然给击溃,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只觉多看一眼都会加重罪过。
  旋即,谢泠舟轻声说,“表妹留心,你身侧树叶上,有虫子。”
  崔寄梦讶然抬头看向他,又急急扭头看向一旁的树枝,果真有瓢虫,可为何是两只?还叠在一块动来动去。
  她红了耳尖,低垂着头讪讪避开视线,“多,多谢表兄提醒。”
  “没什么。”谢泠舟声音还是很淡,静静凝视着崔寄梦,眸色渐深。
  一月未见,和梦里比,她瘦了些。
  也更怕他了。
  他只不过关心起她脖子如何,她为何要慌?在她身前停下,的确是有意攻心,看看她会作何反应。
  没想到她这般怕,抬头时眼里竟还有泪光,是因为那句“别动”让她怕了他?
  谢泠舟心猛的一跳,迅速错开眼,他这才看清那颤动的瓢虫竟是一双,原来她害羞只是因为看到了这个。
  他神色淡了下来,但又不甘心,这单纯只是害羞,还是——
  回忆起了别的时刻?
  女孩的脸埋得很低,只能看到玲珑的下巴,谢泠舟凝视着她,声音有些暧昧的低哑:“脖子究竟怎么了?”
  “没什么……”崔寄梦这才想起自己一直逃避回答他关于脖子的事,她克制住想摸脖子的冲动,嗫嚅道:“多谢表兄关心,就是昨夜落枕了,不碍事。”
  “原是这样。”谢泠舟依旧没走开,檀香从四面八方笼罩住她,渗入轻薄的衣衫,覆在身上每一寸,让她无处逃遁,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
  就在她再也承受不住,想逃走时,又听谢泠舟漫不经心问她。
  “没睡好,最近还是做噩梦?”
  话刚问完,谢泠舟就察觉到崔寄梦低垂的长睫不断发抖。
  原本根根分明的睫毛开始两三根并成一股,湿漉漉的,似乎被他步步紧逼的追问弄得手足无措。
  昨夜梦里也是这样,坐在他怀里,起落间哭声断断续续,睫毛湿漉漉的。
  他蓦地心软起来。
  不应操之过急,他想验证,有的是法子,何必要突然吓她?
  表妹不过一闺阁少女,本就羞怯,仅凭问话也无法证明什么。
  他给崔寄梦让了路,在她身后保持着三尺的距离,“落枕的话,可用热帕敷颈,至于夜间多梦,则需补气血,兼之放松心绪,别想太多。”
  最后一句说得很淡,但意有所指。
  “多谢表兄。”
  崔寄梦低头走在前方,好像做错事的孩子,对他越发恭敬。
  两人分别时,她转过身与他欠身道别,腰背低的不能再低,几乎成了鞠躬,倒真像小徒弟对师祖的礼节。
  可他是比她大三岁,而非三百岁。
  谢泠舟颇无奈,“我们是平辈,不必拘礼,回去吧,好生歇息。”
  崔寄梦如蒙大赦,匆忙离去,竟连贴身侍婢也忘了。谢泠舟回头,见那侍婢还未反应过来,正错愕地看着主子消失在院门后,正是落水时在场的那位。
  没来由的,他竟有种暗度陈仓,被旁人察觉的心虚。
  采月同他行礼后,匆忙追上小姐。
  真奇怪,那位大少爷清冷矜漠的人,为何今日突然对小姐那么温和?
  更怪的是,小姐反倒比之前更怕他了,好像那是豺狼虎豹,要吃了她。
  两人之间莫名……怪怪的。
  明明离得三尺远,嘴上不言语,心里却好像在和对方说悄悄话。
  但这怎么可能,小姐乖巧纯真,大公子克己守礼,怕是庙里的和尚与姑子,都比他俩更容易有些什么。
  入夜,上榻前。
  崔寄梦坐在妆奁前,任采月替她通发。安静下来后,她才有心力去想今日长公主说的那些话。
  白日,在茶馆中。
  长公主见崔寄梦手脚都不知往哪放,实在拘束,便聊起她的母亲,“你阿娘当年可是个大美人,没想到你比她还要美。”
  “殿下认得我阿娘?”崔寄梦顿时忘了拘谨,身子微微前倾。
  对她的放松,长公主很满意,“还算相熟,只是不大合得来,谁让谢清芫太守礼了,和你那冰垛子舅舅和表兄如出一辙,对还有你!哎,你们谢家除去二房活泛些,就是个修道院,尤其大房那位爷!”
  提到前夫,长公主语气冷了下来,“不过,那位爷和你那舅母倒是般配。”
  长公主似乎不大喜欢大舅舅,崔寄梦作为谢家这条船上的蚂蚱,乖乖坐着,不敢反驳,也做不到违心迎合。
  瞧见她姿态更乖巧了,长公主又笑了:“别怕,你比他们讨喜多了。”
  崔寄梦一心记挂阿娘的事,未曾留意她话里对谢蕴的幽怨和不忿,喃喃自语:“我印象里,阿娘人很好。”
  长公主微叹,“她是很好,京陵第一才女,就连你那江左第一才女的舅母也被她压了一头,可惜她运道不好,那时礼教严苛,嗤,老相爷也是古板,明知女儿不愿,也要逼着嫁过去。”
  自打来了京陵,每每提到阿娘,大家都讳莫如深,唯独长公主替她说话。崔寄梦对她生出亲近之感,平时不敢说的话也敢说了,“外祖父是长辈,可以责备阿娘,可我不能,没有那桩私情哪来的我?”
  这话是在与世俗为敌,她说得很谨慎,说完还担心长公主觉得她不明事理。
  但长公主却笑了,“你倒是个好孩子,要是别家闺秀,指不定还以此为耻。”
  说着又忍不住讶异低语:“可那会崔将军来京复命还没几日,他们面都没见过几次,怎会有私情呢……”
  崔寄梦听清了,但不敢相信,绷直了身子,“殿下您说什么?”
  长公主想起当年宴上谢清芫怪异的面色,疑虑越发的深,但一看小姑娘清澈的目光,易碎的琉璃般,不忍让她为此烦忧,遂摆了摆手,“没什么,胡诌罢了。”
  ……
  如今夜深人静,崔寄梦得以细细琢磨,越想越觉得长公主定是知道些什么,因为她说胡诌时,显然面露不忍。
  会不会她阿娘当年真是有苦衷的?
  她决计过后找机会再问问。
  而采月看主子困扰,便关心询问。
  “没什么。”崔寄梦按下猜测,继而兴冲冲地和采月说起长公主。
  “什么,王姑娘竟是长公主?!”
  采月见过真人,实在想不到那竟是大公子生母,震惊之余也为崔寄梦高兴,“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小姐平日怕添麻烦,那些宴会能推就推,根本没机会结识人,能得长公主青睐,在外也多一分底气。”
  崔寄梦倒没想着狐假虎威,她在发愁,长公主还是喜欢听她叫姐姐,但想起谢泠舟说这不合礼制,不免两面为难。
  她和采月说起此事:“我和大表兄才是平辈,叫殿下姐姐多少有些怪。”
  不料采月听了,反调笑说:“婢子倒觉得挺好,小姐那么怕大公子,这样称呼,大少爷便成了小姐的大侄子了,您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怕他了?”
  崔寄梦正饮水,闻言被呛到了。
  采月忙帮她抚顺着后背,一时内疚不已,小姐那么怕大公子,她竟还敢开她和大公子的玩笑?
  崔寄梦清了清涩痛的嗓子眼,边咳着边艰难出声:“殿下是皇族,不可冒犯,这种话……咳咳,说出去是要杀头的。”
  一句话吓得采月忙捂住脑袋。
  而她毕竟年轻,面上一本正经,吓唬完采月后,自己却窃窃欣喜。
  深夜,月明星稀,万物陷入梦乡。
  崔寄梦回到了琴馆的琴室里,桌上有一把上好的古琴,角落里,烟雾似身着白纱的神女,从香炉中轻姿漫舞着溢出。
  她坐在琴桌前,正学着奏广陵散,刚开了个头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按住了。
  意识突然飘到了半空,崔寄梦这才发觉,原来她坐在是大表兄怀里。
  他把她朝前抱着,双臂在她身前交叉,像抱孩子一般的姿势,正与她侧脸相贴,动作亲昵,语气却充满压迫感。
  “又弹错了,你师父怎么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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