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乙 下+番外——猫十七

作者:猫十七  录入:09-24

的跑到他面前说话来了。

因为于伊莎贝尔交往而很久没有见面的道恩也说,“棕色很适合你,看起来比黑色更温暖一些。”

他斜着眼睛看道恩,有些奇怪,“你不是说最爱我的黑发了嘛。”

道恩于是便很是夸张的叹了口气,“是呀,我的最爱呀,就这样被你毁了呀。可是,黑发也好,棕发也好,不都是你

吗?”他抱住仇镜缺的脖子,轻声说,“只要是你就好了。”

仇镜缺难得的没有挥开他,只要是他就好吗?这样说的话,好像对比得他对伊莎贝尔很绝情似的。他可不是只要是伊

莎贝尔就好。可是,难道要说,他对伊莎贝尔本身的感情就是虚假不实在的吗?那他为了她忍耐那么多却又是为了什

么呢?不是不实在的吧,顶多只是不够深而已,就算他只是喜欢她的头发,就算那是浅薄得就算分手也不觉得可惜的

感情,可还是真的吧。

要死要活的那种感情,本来就只是虚幻的事情里才会有的东西。

就像他母亲,那么痛苦的抛弃了一切跟随父亲来到美国这个她不喜欢的地方,可她真的那么爱父亲吗,答案当然是“

不是”。付出了并不等于就是深爱,那么爱的深浅要用什么来衡量呢?包容的程度吗?就像他喜欢伊莎贝尔的程度只

在于她有一头银发,而道恩喜欢他的程度却能够容许他不再是黑发?那么是不是说,这样的喜欢也是有限度的呢,那

个限度在哪里?

十七岁的仇镜缺,有太多的问题搞不懂,无论如何都搞不懂。

甚至于,他不仅仅是搞不懂这些问题的答案,他是连问题本身都搞不懂。

他只知道他很烦躁,烦躁到无法忍耐。

在这样的当口,祖父去世,他要随着父母一起回去奔丧。

道恩来机场送他。

明明说过了不久之后就会回来,可道恩却像是他要去很远的地方似的,一脸不想放手的猛抱着他。

他心里面觉得好笑,这样的依依不舍所谓何来?

一时心起,他避在人看不见的角度里,轻轻的亲了一下道恩的脸,在他耳边轻声说:“等我回来。”

这是要求,更是承诺。

离开他的怀抱奔向等待的父母时,他在转身间看见了道恩红透的脸颊。

十七岁的少年,哪怕只是一时心起,也不会轻许虚假的承诺。也许未来根本不可能兑现,可当时想要兑现的心却是真

的。

仇镜缺莫名的,竟是连自己都知道这一点……

后来,在葬礼上遇见了黑哥。

或者该叫黑叔更为合适,但明明已经是个快要成为老头子的人了,却总是腆着脸,凑在他眼前,一次一次的说,“叫

哥吧,叫哥吧?”

仇镜缺脑袋上的黑线冒了一头,他明明听自己的叔伯辈都管他叫叔的。

黑哥很好,除了说话有些不靠谱外。

他对仇镜缺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做人,你首先要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那时候的仇镜缺还单纯,没想着要反问,只是被这话镇住了。

他就是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才活得如此疲惫。

因为这样一句话,他决定被黑哥拐了。

哪怕是后来母亲的竭斯底里和父亲的勃然大怒都没能改变他的主意。

他笑着跟父亲说,“您不是告诉我做我自己吗?我现在就在听您的话做我自己。”

黑哥说他说那句话的气势很好,格外的好,还告诉他,“进黑道,第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后悔。”

他没有后悔过。

黑哥说,“进黑道,第一件要学会的事情就是杀人。”

他杀了。

黑哥说,“进黑道,第一件要学会的事情就是要能够看出你的对手的欲 望。”

他学了。

黑哥还说:“进黑道,第一件要学会的事情就是要控制自己的欲 望”

他控制了。

黑哥再说:“进黑道,第一件要学会的事情就是要……”

他明白了。眼前这人不会数一以后的数,所以对于他来讲,什么什么事情都是第一件要做的。

于是他也终于跟着开始怀疑,“黑哥,你知道你自己这辈子想要的是什么吗?”

黑哥很坦然的说:“大多数人活一辈子都不会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者等你找到答案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仇镜缺愤怒无比,跟着黑哥以来第一次的对着这位亦师亦父的人动了手。

可是他并不后悔跟他。

因为他终于不用再去想那些关于真实和虚假再连带上爱和喜欢的问题了。

当然,黑道里面也有虚伪。并且更多。可至少他明白那样的虚伪是所为何来。他们虚伪,可也更直接,因为直面生命

和欲 望。

并且,这里没有所谓的爱和喜欢。什么东西都能够分得清清楚楚的。

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不用去想。前一刻跟你再怎么亲近的人,一旦背叛了你,那就是背叛了。没有所谓原谅,所

有的一切用血来洗刷好了。

他仍旧还是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但最起码,不必再掩藏骨子里的邪恶。他知道,他本来就格格不入于他

从前的生活环境,可人们都以为那是因为他的生性安静。没有人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心力才掩饰住自己的嗜血,而

让自己尽量的融入在日常的生活里。现在,他终于不必再如此。

十九岁的时候,他觉得黑哥变得有些老了。其实他本来就挺老,可不知为什么,仇镜缺突然开始觉得他现在是从心里

开始变老了。

黑哥带着他回了美国。他问仇镜缺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父母已经许久没有联系。

仇镜缺说他想去学校看看。

竟然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道恩,道恩惊喜的奔过来,絮絮叨叨:为什么没有回来,这两年好不好?我很想你……

诸如此类。

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微笑着看着道恩。

反正他在道恩的面前,本来也就是个安静不多话的主儿。

可道恩却自己停住了话头,看了他半晌后,突然便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的看着他,“你好像变了……不再是我认识的

那个人了……”

仇镜缺的笑容凝在脸上,竟一时没有能够收回去。

道恩已经又退了一步,眼睛里莫名的带了惊恐。

仇镜缺于是便就着原来的笑容又笑了,他很想说,不是我变了,而是你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真实的我。

可是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明白了,所谓的真实并不是一句简单的“只要是你就好了”就能够把所有一切忽略不计

的事情。

仇镜缺说:“我回来了。我走了。”

然后转身,踏上了等在远处的黑哥的车。

番外 阶段性总结之仇镜缺

黑哥的死仿佛像有预兆,却又那么突如其来。

仇镜缺没空为他感到伤心,就得马不停蹄的为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忙碌。

杀死黑哥的是他从前的手下,本以为黑哥已经足够老了,总有一天会把位子传下来给年轻一辈的人,却发现他的确会

传位不假,自己却不在考虑之内。于是恶向胆边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打算杀了黑哥好抢位子。

可没想到仇镜缺的动作会那么快,十九岁的少年而已,却在第一时间联系了原本答应支持篡位的人,许以重利。

于是,原本谋划好了的一场集体叛变,最后却只得一个人背了全部的恶果。

原本还不叫黑境的黑境大佬们都还想着,老大的位置只有一个,谁都想坐,却又坐不得,便不如就让个乳臭未干的坐

上去,也好控制。

可没有想到,短短的只是两年时间,那些个当初对于杀黑哥一事或参与或默许的人,如今竟死了个彻底。随老是最后

一个。可当他意识到仇镜缺表面笑着,对黑哥之死不加追问,实际上却是一个都没有放过的时候,已经晚了。

仇镜缺本想亲自解决随老的,他已经把随老逼到了死地,可没有想到,老头子临死临死却又干了一件傻事,绑架了陆

家的老二,打算敲陆老头一批枪火。

对于陆家,仇镜缺早有所闻。黑哥没死前,跟他们买卖多年。黑哥死后,这种关系也没有间断,只是仇镜缺一直没有

亲身参与组织里买枪火的事情,那有专人来负责。

可这一次,他却突然对这个买卖很有兴趣。

黑境是靠垄断房地产而真正起的家。官黑勾结,黑境以低价买最好的土地,一开始是再高价抛售出去,最近几年就是

自己来做。除了不时的使用暴力手段来达到本应在谈判桌上达成的目标外,仇镜缺一直都觉得黑境的本质简直就是持

枪的流氓,跟他从小所幻想的像是黑手党那样的真正黑道简直相差太远。

所以,他看上了陆家的买卖。当然,比盈利,房地产其实比枪支买卖还好,至少所要承担的风险那是小得多了。可成

天的看着自己手下的手下,别的不干,只能靠着一点点暴力去威胁那些相对的平头百姓,他觉得没意思极了。

好吧,这只是他的孩子气而已。黑哥经常这样说他,他太过于任性妄为,其实并不真的适合于统领黑境。可那又如何

呢?反正黑境已经是他的,他想要怎样,就要怎样。成也好,败也好,都要在他手上。这句话的重点在后面,却不在

前面。

于是去见了陆家老头。

只不过比起谈得颇为顺利的买卖,仇镜缺觉得自己更大的收获却是遇见了一个像是陆亦袭这样的美人儿。

嘴角上挂着堪称完美的微笑,可眼睛里却一片冰冷,突兀的有点像是把两张有着截然不同表情的脸拼接在了一起。

可,很漂亮,非常漂亮。

仇镜缺一边同陆老头说着话,一边在心里做着比较。

自己这两年收集的床伴里,只有崔晓才赶得上他的漂亮。可崔晓是柔弱的,虽然骨子里带着倔强和傲气,可才短短两

年不到的功夫,却也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

其实,仇镜缺当初还是真喜欢崔晓。喜欢他外表的柔弱精致与骨子里的倔强骄傲所形成的那股子反差,所以他也喜欢

恫吓或激怒崔晓,看他怒眼圆睁的样子,仇镜缺就觉得特有意思。可到底,崔晓终于还是学会了妥协,于是,也就没

那么有意思了。

可眼前的陆亦袭不一样,他一样很漂亮,却带着一股子刻在骨头里的骄傲。

仇镜缺觉得,他给人一种感觉,便是那骄傲在,他在,那骄傲不在,他陆亦袭也就不在了。

于是他就很想知道,如果真的剥掉那层骄傲,那会是怎样的一种美妙过程。

有人说,音乐其实是从一个无声到另一个无声的过程。这是音乐之最大的美妙。仇镜缺觉得,于陆亦袭而言,那骄傲

就正是他周身的音符,清澈冷冽,美妙绝伦,而他想做的,则是让那音乐停下来,复于无声。

这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兴奋的事情。至于能不能把他拐到床上去,其实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让他俯首称臣,这才是仇

镜缺想要的东西。

因为这想象,他那天简直都没有心力再去想其他的东西。

就连打了个照面的陆亦晨,都是后来想到要利用他时,努力的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的。不过却也是面目模糊,只记得

他脸上那副色 欲熏心的表情了。

对于那样的表情,仇镜缺并不陌生,他刚刚跟在黑哥身边,大家都还不认识他时,一帮无聊的人也以为黑哥是突然对

小男孩有了兴致,甚至还有那胆子悬在裤裆里头的,还拐弯抹角的暗示黑哥,看能不能等他玩腻了就把仇镜缺赏下去

仇镜缺觉得好笑,那些人,他一个也没有放过,早处理了。

这两年,就算再有人看他,也只敢敬畏或恐惧,再没人敢用那样的眼神来看他。

仇镜缺把手上陆亦晨的资料甩到一边去,微微的泛出一个冷笑。

决定亲自去会他。

可没有想到,他在他学校门口等了半天的结果却是,陆亦晨一副根本不认识他的表情就要从他身边走过去?

仇镜缺上前一把拉住陆亦晨,却见他下一秒就笑颜逐开的叫他的名字。

他在心里面冷笑了一声,不是刚刚还装作不认识吗,怎么这么快就不装了呢。

几乎是立刻,他就在心里给陆亦晨打了一个以此招来博得他注意的标签。

不过吃饭的时候,陆亦晨那副市井小民的样子还是让他瞠目结舌,但当他问到他想不想得到应得的东西时,仇镜缺看

得清楚,陆亦晨脸上的表情除了真正的不经意外还带了一些嘲讽。可当下一刻他进一步引诱的时候,陆亦晨答应的速

度却又让他茫然。

一时间,仇镜缺觉得自己遇到了除黑哥以外第一个让他看不清的人。

真是讽刺,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子而已。

而其后陆亦晨的耍弄似的拒绝更是让他怒火中烧,抱定了主意等计划一了便要让他为自己的不知死活付出代价。

毕竟,自从接掌黑境以来,还没有人敢对他那样,而且陆亦晨看他的眼神,有时甚至让他觉得他才是陆亦晨手掌中逃

不出去的那只猴子。

仇镜缺高傲的自尊心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尤其对方根本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子。

于是目标变为了三个:

一,得到陆家的军火买卖。

二,把陆亦袭的骄傲彻底打碎。

三,让陆亦晨吃尽苦头。

崔晓笑着说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就会想不起来他是干什么的,笑过之后神色便有些黯然下来。崔晓在外面认识了一

个叫做张思晃的男人,这事儿仇镜缺早就知道,倒不是他不让他的床伴找男人,其实他的床伴里头,另有情夫的不在

少数,他都知道,为了以策安全,这些事情是全部都要让人调查的,但他从来不管。反正只要不闹到他面前,不耽误

他的正常取乐,这些事情他都并不关心。毕竟,大多数的人也不过是为了钱罢了。

可是崔晓毕竟还是不同,崔晓爱过他,而他喜欢过崔晓。在意不免是有的,可现在……又能如何呢?既然已经是挽救

不了的事情,那就笑着让它过去好了。

…………

………………

………………

没有想到手下的人会绑来陈井醉,或者应该说,没有想到被绑来的人会是陈井醉。

关于他,仇镜缺知道的不多,可也不少。最起码自己不能轻易动他,这点却还是了解的。

有点懊恼,听手下人说陆亦袭对人掏了枪,却莫名的又没开,就把人放了的时候只是有点好奇。

陆家那位大少,他仔细调查过他过去做的每一件事情,从来都是谨慎小心,冷静当道。

如果要拔枪,那一定是起了杀意,而且是经过了理智过滤的杀意,决没有拔了枪又轻易放人的时候。于是就很想看一

看,这个让他破坏了自己一向的行事风格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被带来的人是陈井醉,这还真是有一点让人觉得懊恼,毕竟不能动,也就只能同陆亦袭一样放了啊。这样的话,

不就是跟那位陆家大少干了一样的傻事嘛。这可真是不好。

可更让人懊恼的却是陈井醉看向他时的目光,那么坚定坦然的带着对他的疑惑。

他问他:“为什么要走这样的一条路?”

话里带着惋惜和不解,好像他是一个走错了路的孩子。

真是讨厌!

仇镜缺一下子有些愤怒。

黑哥说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可显然,陈井醉却是那少数人中的一个,因为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坚定坦然,对衬着自己因为黑哥的话而心安理得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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