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还有篝火晚会,大家唱歌跳舞、喝酒吃肉,何其爽快!两位可千万别错过了~不瞒你们说,我和我老婆,也是
在花会上认识的。你们也得留神了,若是被我们苗家女子抓回去当了夫婿,可就不能回汉都去啦~哈哈哈哈。”冉诺
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爽朗地大笑道。
陈九听着憋红了脸,恼道:“冉堂主,我们还急着赶路,就不参加什么劳什子花会了……”却不料被莫白按住了肩膀
,道:“不妨,再叨扰冉堂主几日。他身上有伤,还是多养几天比较好。”陈九猛地抬起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
朵。他从背后看不到莫白的表情,可心中的喜悦还是如同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冉诺看着这两人强忍住笑,咳了一声放下茶杯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莫白在陈九面前蹲下了身子,陈九
见了冉诺看戏般的神情,硬是板着一张脸,擦过两人的身边往暗道走去了。领路的两个童子已然在里间等待,待到后
面两人也进入暗道,童子触动机关山石阖上,在一片漆黑中开始回程。
童子脚程相当的快,陈九紧跟其后、渐感不支,下身摩擦地厉害了隐隐生疼,心中暗暗有些懊悔先前不该如此逞强。
好在没多久便到了渡口上了船,他才得松了口气。来时觉得这水路蜿蜒曲折,出去时倒觉得没一会儿就到了。
眼看下一段路更漫长,陈九正要硬着头皮上岸,却被边上一人赶了先,二话不说就把他背了起来。他小声惊呼了一下
,冉诺问道:“怎么了?”溶洞中黯然无光,看不出个究竟,陈九清了清嗓子,说道:“没……没事,不小心绊了一
下。”
童子依旧在前面带路,两颗夜明珠映在陈九眼里一上一下的抖动。他深吸了一口气、阖上眼帘,轻轻地将头靠上身下
那副宽厚的肩膀,颠簸着的震动,和男子肉体的热度一并传了过来。他忽然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安逸,仿佛婴儿处于
母亲的怀中一般,途中便又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是在一阵浓郁的花香之中,陈九睁开眼看了看周围,是一间普通的苗家客房。他昨晚一宿未眠,睡得死死
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此地的,可心里却分外的踏实,并不高声唤人,只是稍微坐起身子、靠在竹墙上。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门帘被人掀起,进来的正是莫白,手上还拿着一个小坛子和一块布巾。他与陈九对了一眼,略略
吃了一惊,然后上前将物事放在床边,翻开陈九身上的被褥就去解他的裤带。陈九一把将他的手推开,红着脸说:“
白大哥……我自己来吧……”
原本早该习惯的行为,此时对陈九而言都带着致命的诱惑,光光看见莫白的手,自己的下身就开始热了起来……他紧
紧抓着裤腰,抿着嘴低着头,想着若是莫白还是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的,该如何应付。怎料他这次却爽利地站起身,
出了屋子。
心,突然空了一块……陈九望着尚在晃动的布帘有些失神,半饷才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拿起坛子打开上面的封盖,一
股奇异的酒香扑面而来,应当是冉诺说过的秘制药酒。他自己解下裤子,用布巾蘸了擦拭下体,火烧般的剧痛席卷而
来,原先微微硬起的性器立刻软了下去。
完全不同与莫白调制的药膏的效果,让他很是措手不及,“啊──”的一声惨叫就传了出去。莫白像是始终守在外面
一般,立刻应声而入,不过手上多了一个水盆。他先帮陈九擦了脸,再换了一盆新水,将坛中的药酒兑了一些进去帮
他擦拭下身,只是略有刺痛罢了。
第五十三章
陈九见莫白往常面无表情的那张脸,此时像是拼命在忍住笑意,终于明白他适才是在耍弄自己,不禁又气又恼,不管
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脸地招呼了上去,“白大哥你怎么都不告诉我!……疼死了啦!”莫白一边躲闪一边说道:“当
心!别把水洒了……”
两人闹腾了好一会儿才安歇下来,陈九一脸愠色地看向窗外,并不理睬对方。只听见莫白说道:“先前我进来时,也
是尚未知晓……后来才听冉堂主说,是要兑了水才能用,对不住。”陈九耳中充溢着莫白的道歉,脸颊开始发烫,呐
呐地说道:“没……没有的事,我……我才对不住……”
一时两厢无语,莫白拿起布巾继续帮他擦拭,是那么的小心、那么的仔细,仿佛面前这个并非得了脏病的下贱小厮,
而是金枝玉叶的贵人一般。陈九稍稍侧过脸,瞥见他一脸认真专注的神情,不带丝毫的情色和猥亵,心里没有由来地
一悸,开口问道:“白大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莫白擦完后搓洗了把汗巾,答非所问地说道:“等风干后,再把裤子穿上。睡了那么久,饿了吧,出去拿点吃的来。
”放好坛子、端起水盆走了出去。陈九只得掉头去看窗外的天色,此刻远处的云彩边缘微微染上了红晕,像是少女怀
春的脸庞,当是酉时了。
除了今儿一大早吃的那些粑粑之类的点心,一整天下来水米未进,果真是饿了。莫白端着盛满食物的托盘,还没进屋
淡淡的香气已然飘了进来。陈九的肚子发出一下极响的“咕噜”声,莫白已到了跟前。托盘中央是一大碗清粥,周围
放着几碟零星的小菜,有荤有素,红红绿绿的色香兼备,看得他愣是咽了一大口口水。
“水汽已经干了,先穿好裤子再吃饭吧。”莫白忙活着搬来榻上使用的矮桌,将粥菜都布了上去,冷不丁儿冒出的一
句话,又把陈九说得双颊绯红,羞也不是、恼也不是。好不容易穿上袭裤、外裤,系好裤带,陈九这才接过莫白递上
的筷子,埋头吃了起来。
窗外射进来的橙色霞光,没过多时便消散开去,外面渐渐传来了人们载歌载舞、欢乐嬉闹的声响。陈九停下筷子、抬
头问道:“白大哥,你怎么不去?”正对上莫白那双温润漆黑的双眼,适才一直望着这边,可似乎又不在看着他。那
双眼眸深处,仿佛有股化不开的忧伤,在舞动着、在呐喊着……
“白大哥,你有心事么?……方便的话,告诉我啊~或者,出去散散心也好啊……”陈九放下了手中的粥碗,一脸担
心地看着莫白。莫白忽然移开了视线、站起了身,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没有的事!快些吃,吃完我再出去。”他
听了知道莫白还是不愿说,心里虽然有些闷气,还是依言赶紧将饭菜吃完了。
莫白收拾了碗碟就出去了,陈九则盖上被褥躺了下去。如今,他身为一个病人的唯一职责就是吃了睡、睡醒了继续吃
,早日将身子养好,不要过多地耽误了莫白回京的行程。但毕竟刚刚连睡了好几个时辰,一时半会儿要他再睡,还真
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他躺在床上,细细回味起这些天的经历,真的恍若南柯一梦。
尽管幼时也曾走南闯北、游历江湖,但关于那段日子的回忆,只剩下依偎在陈义武怀里、或是睡在他背上的零星碎片
。大多数时光消磨在那个几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什么都不缺的小山村里面,最远去过的地方,就是翻过一座山外的
镇子。那时候听土根哥说要去省城,远的好似天涯海角,现在自己居然已经走得更远了……
省城很热闹、很繁华,什么都有、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是的,自己的一条小命也差点交待在那里了。鬼门关前打个转
,小哑巴来了又去了,如今独自一人躺在这里、听着窗外的熙熙攘攘,竟真的不感到孤单。
那个叫作“白”的男人,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气息,就像烛火吸引着飞蛾,也蛊惑着他义无反顾地跟随。他不
知道自己今天早上做出的决定对不对、往后的日子里会不会后悔,他只知道待在白的身边,又似乎什么都不缺了……
恍惚之间,陈九依稀听见外屋传来“吱呀”的开门声,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是莫白无疑。他赶紧闭上双眼装睡,就听见
脚步声在床前停下,许久没有其他声响。陈九额上滑落下一滴汗水,难道是白发现他没有老老实实睡觉了?!
就在下一刻,他露在外面的左手被轻轻抓起,莫白在上面套了个什么物事,又帮他把手塞进被子掖好,之后才在长榻
的另一边睡下了。陈九一直僵着不敢动弹,直到身边响起轻轻的鼾声,他才稍稍动了动手指,掌心立刻被一个尖尖的
东西刺痛了。
他一边摸索着手指上的物事,一边探出手来借住微弱的光芒打量,看它的形状、质感、分量,像是一只银制的指套。
粗短的小指陡然变得修长起来,就连边上的无名指都矮了它一截。他将手掌举过头顶,一会儿分开、一会儿合拢,傻
兮兮地笑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后抱在心口进入了梦乡。
冉诺的药酒效力果然惊人,第二天清洗的时候,他们惊喜地发现几处溃烂都收了口。于是在陈九的一再坚持下,莫白
也决定再多停留一个晚上就继续赶路。第三天用完早饭,莫白背着陈九来到冉诺命人收拾好的马车前。
陈九怕冉诺再说些什么烂七八糟的话,匆匆话别后钻进了车厢。莫白与冉诺击掌而握,也无需过多言语,拿起马鞭正
准备出发,忽然听见车里传来一声惊呼。他急忙撩开车帘一跃而上,“怎么了?”陈九的下巴几乎都合不上了,他无
语地指指车内的布置。不同于几乎没有变化的外观,车厢内的情形用“奢华”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第五十四章
车内从上到下是用绫罗绸缎做成的帘幔、靠垫、褥子,底下是雪白的长绒毛毯,就连角落里多出来的两口箱子、一个
橱柜的边角上,也都包上了棉花彩缎。“一点点小意思,无非是些干粮、药品和替换衣物,两位不用客气~”冉诺打
着哈哈,“祝你们一路顺风了!”
“冉大哥……”陈九与他相处这几日虽说摩擦不少,却也心知受他不少照顾,分离之际也难免伤怀,“小哑巴……哦
不,叶非他你就替我多照应些吧~他小小年纪孤苦无依,性子糙了些,若是惹了教主不高兴,你可得多多担待……”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冉诺毫不推脱地应承下了。有道是伴君如伴虎,陪伴在教主大人身边也是一个理儿。今日
恩宠无限,谁又料得准往后会如何呢?!他这回找到苍龙尊者并且带回教中,立下头等大功。升迁也好,加赏也罢,
包括今后的命运,都和叶非脱不了干系、一根绳上绑住了。
莫白既然已经上来了,也不顾旁人的眼光,将陈九扶上矮榻垫上靠垫半坐半卧躺好,再拉过一边的薄毯盖上。然后出
了车厢、绕到车前一跃而上,他对冉诺双手一抱拳,道:“冉兄,后会有期!”随即拿起鞭子抽打马匹“驾!──”
绝尘而去。
冉诺朝着马车挥了挥手,看着它驶出视线之外,这才叹了口气,调头向回走去。现在谷里那位小祖宗应该已经醒了,
也应该发现陈九两人已然离去,还不知道闹腾成什么样子了呢……拜叶非叶尊主所赐,他冉诺这几日得以进入谷中密
境的次数,比之前的二十多年里的总和还多。但想必有了叶大尊主之后,非情谷这处世外仙境,也会发生意想不到的
变化吧……
路上没有了小哑巴,难免显得寂寥。陈九再想起他,不禁觉得当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孩子。虽然不会说话,给人的感觉
却十分热闹;论及身世,比自己更为凄苦,却从没见过他自怜自哀。像这样子的人,一定能面对任何事情、无所畏忌
地活下去吧~他想着想着,便在马车的颠簸摇晃中沉沉睡去了。
冉诺所备的物事,果然都是上品,一路上吃饱穿暖不说,马匹也给他们换了一匹良驹,跑的是又快又稳。是以一旦路
经较大的城镇,莫白都会多停留一会儿。亏得五圣教的药酒,不治的顽症竟也有了痊愈的兆头。陈九身子状况若是不
错,莫白还会带着他出去逛逛,尝尝各地的名酒名菜。
陈九在街市上看见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只要价钱不离谱,莫白跟在后面都尽数买下,害得他在外都不敢随便乱看乱
摸。那截银指套戴着总是不方便,而且似乎是边域行巫者所用,恐遭忌讳。陈九这才开口向莫白讨了几个铜板,买了
一段红绳绑了挂在脖子上。
两人且行且停,途经好些名山大刹都因陈九身体不适未曾,他嘴上没说什么,眼中却难掩遗憾之情。一日野外用餐时
,莫白忽然说了句:“你若是想要游玩,以后去江南,坐车坐船都行。”陈九奇道:“白大哥,怎么突然说起了江南
?你老家在那里吗?”莫白过了许久才微微点了点头,他说着一口还算地道的官话,不说还真猜不出,生长于吴侬软
语的水乡。
这晚他们在路上过夜,如今只有两个人,当然就一起在车内挤挤睡觉。矮榻铺设得柔软舒适,可未曾加宽半分,要平
躺着睡两人终是不能。当陈九背对着莫白蜷在他怀里、听着背后传来的微热气息,心里嘀咕道:这会不会是冉诺故意
的?其他事情明明都考虑得相当周到的啊……
是夜,他梦见了烟雨朦胧、微风翠柳,一人撑着把绿油纸伞,伫立在前方小桥流水处,看背影非常的熟悉。那人回过
头对他一笑十分可亲,让他的心也暖了起来。那人的脸被伞影遮着,面貌非常模糊,还没等他靠近看个仔细,陡然就
从梦里醒了过来,眼角刚流出的泪水都还未干涸。
为什么要哭呢?他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只是觉得胸口郁郁的,似乎唯有泪水才能把这股郁气带出体外。他用袖子擦
掉眼泪,暗暗恼恨自己越来越没个样子、跟个婆娘似的,好在并没有人瞧见。不料他的细微动作惊动了边上的莫白,
原本搭在他身上的胳膊翻转到了另一边。
陈九急忙转了个身,轻轻抓起莫白的手重新抱住自己。莫白仍然睡着挺沈任由他摆弄,先前的动作只是无意识的反应
。陈九待到自己急速的心跳渐渐平缓,将脑袋埋入了莫白的胸口。那里有股清爽的气味,温热结实的躯体看得见、摸
得着,让人靠着就觉得无比的安心。
那温热从他们碰触的地方,沿着背脊直直向下……陈九狼狈地发现,自己的阳根居然硬了。想要被面前这个人抱紧,
想要被他有力地贯穿,欲望真实地叫嚣着、呼之欲出,仿佛非得做些什么,才能感觉到自己活着的明证。夜色让任何
妄想都披上了一层迷离的纱,想什么、做什么都算不得是丢脸的。
他抬起双眼看了看莫白的脸,依然沉睡着,平静中带着几丝没落。理智终被本能打败,他抓起莫白的手抚上自己的下
体,纵使隔着衣物,也带来了彻骨的战栗。他不敢用力、轻缓地动作着,气息却越来越急促,接着用自己的另一只手
伸进袭裤、用力套弄了几下,终于泻出精阳。“白大哥……”他低低念叨一声,再次昏昏睡去。
陈九开始巴望起京城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才好、永远到不了才好,就这样和莫白两个人一同游历江湖,真是有生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