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抗议,无效。白慕之和木华自然都是干脆无视,当作没听见没看见。姑姑一边架着他往场中间走,一边阴阴
的做威胁状,“你倒是说说,娘们怎么了?嗯?我这个娘们,是不是惹到你了?你看不上?”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姑姑,我错了,你放了我吧……我错了啊啊……”在这谷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姑姑
了,本来她想看他的笑话他就给她看看就好,就是千万不能得罪她啊……这位姑姑,表达感情的方式跟别人不太一样
,他可不要被她整啊……
实在是怕了姑姑的威胁,秦恕被丢到场子中央就乖了,站在那里压根没动。
他其实也不怕,不就是要被人抓,抓到了猜是谁吗?又没说不准跑,不准用轻功,这些人抓不抓得到他还另说,更别
说能猜出他是谁了。
再说,就算是今天有人走狗屎运抓到了他并且猜到了他的名字,也没关系,谁上谁下还不一定呢!他秦恕当采花贼这
么些年,名声这么大,如果连这点都搞不定,还算什么‘汲情先生’!
至于白慕之嘛……对上白慕之一脸又傻又贼的笑,他回了一个满不在乎的表情。他绝对有把握不被那只死孔雀抓到!
就算是用了轻功,也绝不让他抓到!死孔雀别想得逞!
四周看了看,没看到另外两个人真好,少提防两个人,行动起来更舒服呢……
白慕之倒是笑开了花,因为方才秦恕投给他的一个‘热烈’的眼神,‘鼓励’的笑,他现在非常有动力,他一定会抓
到小恕,当着众人的面准确叫出他的名字……然后花前月下,红宵帐暖……想想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接过侍婢递过来的黑布蒙上眼睛,他等着鼓声一停,往前走。小恕……春宵……我来了……
他和秦恕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牵绊,是别人比不了的,青梅竹马的兄弟情也不能!
他的秦恕,他会紧紧抓住……一定会!
偏偏,有一个人,比他速度要快,先喊出了秦恕的名字……
白慕之笑笑,不可能,不可能有人比他更了解秦恕,再说,他是有帮手的……
再次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有些熟悉,白慕之身子一僵,怎么可能!
掀开黑巾一看,果然……
六十九
“小恕,我找到你了。”
有一双温柔的若春风化雨的手,从背后沿着腰线缓缓地伸过来,轻轻拥住了他的身子,伴随着一个阳光般温暖的声音
,似叹息又似风吟,“小恕,我找到你了。”
依稀记得,十岁以前的自己,小小的身子,偏蕴着无可言喻的倔强,不开心时不希望任何人看到,总是会躲到一个别
人不知道的地方,一呆至少一两个时辰,直到心里舒服很多。
那个地方在宅子最西边的小院子墙边,是他的秘密花园。一堆几尺高的灌木丛,有绿色的藤蔓缠绕着枯枝,间或夹杂
着几朵粉的黄的小花,刚刚好够他小小的身子钻进去。
抱着膝盖坐在那里时,抬头就看到的,有时是漫天的星光,有时是弯弯的下弦月,有时,是最绚烂的夕阳。
往往这种时候,总是会有一双温柔手,拨开丛丛藤蔓繁花,对他暖暖一笑,柔声说,声音好听的如轻叩珠玉,“小恕
,我找到你了。”
他记得他微笑的眼睛,就像那弯弯的下弦月,他的手指,伴着星光的微凉,手心,却有太阳的温暖。他轻轻地说,“
小恕,我找到你了。”
多少的气愤,沮丧,害怕,不安,在那双眼那双手里,都化成了一江春水,转瞬流走,消失不见。
“柳……谦……”秦恕的两只手,搭上小腹上的那双手背,却没有力气将它掰开,那是一双总是在给他温暖的,让他
在暗夜里不再害怕的手……
“你……怎么来了?”
“嘘,别说话——”吹了口气进秦恕的耳朵,柳谦对着场外某个方向微微一笑,脚尖轻点,施了独门轻功,身形如电
,在场中众人的惊呼声中,在姑姑奸诈似狐妖的笑容中,瞬间消失。
白慕之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两个人消失的方向,也只来得及喊出毫无意义的几个字,“等等——等等啊——”再施
轻功追出去时,人影已然不见。
垂头丧气叹息一声,他无力望天。他的小恕啊……
秦恕一动不动依在柳谦的怀里,睁大了眼睛看着柳谦,看着柳谦修长的剑眉,看着柳谦漆黑如子夜的眼睛,看着柳谦
水润樱红的唇,看着柳谦御风而飞的优雅身姿。
月色变得朦胧,星子变得浅淡,风静云轻,四周没有声音,安静的仿佛这世间只剩他们二人。
直至柳谦将他放下,笑道,“小谦这是怎么了?莫非哥哥是老虎,你已经怕到不敢单独在一起聊聊了么?”
秦恕细细盯着那双眼睛,那双总是缥缈似在云天之外的淡然双眸,此刻深邃幽静一如古潭水,里面映出的,是他的身
影,只有他秦恕一人……
这,是他以前很想看到的……
“你……为何……”很久以前的小心思,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冒了出来,他瞬间变得像十年前的羞涩少年,期盼的看着
眼前人,只希望那双眼睛里,只有自己,永远。
不想让秦恕再逃避,柳谦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拥入怀,“小恕,这么些年,你是在生我的气么?你……不要再气了
好不好?我保证,我们以后会好好的,你原谅我了,好不好?我们一起回家,我不想,再等十年了。”
这个怀抱温暖如昔,跟十几年前一样,秦恕微微颤抖,有些舍不得离开,“你说,钱榆他……成亲了?”
“嗯……”下巴蹭着秦恕耳边的发线,柳谦缓缓的说,“他成亲了,孩子叫钱晓,经常到谷里来玩,很可爱的小娃娃
。”
“那……那件事……你没有怪我?”
“没有。”
秦恕猛的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怪我?”
柳谦替他将耳边一绺发丝拨到耳后,轻轻摇头,“不怪你。”
秦恕咬了咬唇,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紧紧搂住柳谦的腰,猛的吻住了柳谦的唇,那一双他想了很多年的唇。
或许是多年所愿终于得偿,或许是不想在死前留有遗憾,又或许是因为什么其它他现在不知道的原因,反正秦恕就是
吻住了那双温柔唇,不想再放开……
“唉……”一声似有似无的幽幽叹息缓缓溢出,柳谦在秦恕回过神来想退开时,腾出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脑,加深了这
个吻。
窗外月明,窗内朦胧。相拥的身影映在墙上,如此契和,完美的像得几世劫难终于合到一起的美玉姻缘,今日得以相
聚,便会亘古如此。
似腾云驾雾,又似身置东海蓬莱仙境,秦恕觉得很舒服很舒服,眼睛睁开一条缝,想看清身在何处,想看清他是在现
实还是在梦中……
舌尖传来的阵阵微痒中带有微痛的感觉,他又不由自主的闭了眼,去感受那个除开了一切世俗羁绊的,期盼了十年的
吻……
柔风细雨的开始,化开了两人的心房,可情到浓时,这样的温柔显然不够。也不知道暗夜里谁的一声轻吟,让压抑的
热情开始燃烧,两个人开始吻得激烈,吻得难分难解。
柳谦不似秦恕,这些年来风流过度,不知道吻过多少美人儿,技术超群。柳谦的吻,带着一丝青涩,一丝生硬,却是
有十分的热情,十分的狂野本能,按照欲望的驱使,做着男人天生就会做的事。
也是这样的没有过多技巧但有几分急切的没什么章法的吻,让秦恕更加的不能抗拒。
而这样在秦恕看来不走寻常路的吻法,让他根本找不到换气的机会,开始有些不能呼吸,最后只得瘫在柳谦的怀里,
任他攫取。
有晶莹的液体从唇角划过,月光下流成一道淫靡的银丝,带着情欲的蛊惑味道,引得人心骚动,秦恕明显感觉到了抵
在小腹的灼热坚硬,也感觉到自己的小兄弟,已然抬头。
“柳……”那人吻得太深太急,他好不容易才唤出一个柳字。
柳谦将他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抵上他唇的同时,“小恕,唤我哥哥……”
“啊……”先不说秦恕自十岁起就已不再唤他哥哥,能不能唤得出还是一回事,这柳谦的手,快的根本就不像是没做
过这种事的人——因为他在躺到床上的一瞬间,上身的衣服,就被解开了。
赤裸的肌肤接触到微凉空气的一刻,秦恕有种说不出的心情,一颗心跳得很快,他不知道是该推开,还是该期待。但
因为没有柳谦的拥抱,心里一瞬的空茫倒是真的,好想,好想用什么东西来填满,不让那里那么空……
“嗯……”柳谦的身体覆上来的时候,一声满足的叹息不由自主的溢出口,他知道,他要的,就是这个。这种被他疼
爱的,肌肤相亲的感觉。
原来躲得再远,躲得再久,也是没有用的。只要见了这个人,就会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心里依旧会起涟漪……只要得
到了这个人的一个吻,一声叹息,一个拥抱,他就可以再跳入这张网,尽管这网带给他的,可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原来他仍然和十年前一样,如此期待着这个人,期待着这个人的疼爱,期待着能和他这么的近……
秦恕闭着眼睛承接着那个人的吻,唇角轻扬。心想,这一次的结果,会是怎样呢?他是会拂袖而去?还是会冷眼相加
?又或是,直接开口叫他滚?
总不会是像他期待的那样,甜蜜的相拥而眠,直到被阳光叫醒吧……
心内自嘲的笑了下,尽管是那样又有什么关系,最羞的情况他已经经历过了不是么?他的心已经变得坚硬,变得不在
乎,再不是十年前的那个青涩少年。
他现在,已经不怕受伤害……
“嗯……”胸前的乳首被含着细细吮吸轻咬,体内的骚动已经不能抑制,他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
“小恕……”柳谦像是最虔诚的信徒,一寸寸的轻轻抚摸过他的身体,亲吻他身体的每个部位。
他吻着他的喉结,说:“我喜欢小恕。”
他吻着他的背,说:“我喜欢小恕。”
他吻着他的腰,说:“我喜欢小恕。”
他吻着他的小腿,说:“我喜欢小恕。”
……
白玉般的肌肤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绯色,不知道被印下了几千几万个吻,秦恕眸中闪着水气,媚态逼人,似怨似嗔地看
着柳谦,“柳……谦……啊……”
一只细腻温暖的手,柳谦绽着最完美的公子笑容,“小恕,来,叫声哥哥……”
“啊……嗯……”秦恕眼含泪花。
“叫哥哥……”
“不……要……”秦恕紧咬了唇,身子开始不停的颤抖……
“叫哥哥,嗯?”脸上的笑容不减,柳谦在秦恕胸前的可爱樱红上落上一吻,诱惑道。
“啊……哥……哥哥……”
“乖……”再次覆上秦恕的身子,吻上他的唇,手绕到他背后一下下的安抚着,“不怕不怕……等会就好……”
慢慢的手开始下滑,下滑,顺着脊柱,滑到尾骨,秦恕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不要啊……”
坏心的捏了捏在另一只手里的小东西,满意地听到身下人儿的一声呻吟,手继续下滑,往那幽深神秘的美穴探去……
八年的相守,十年的思念,几千个日夜,欲望因为想念而疼痛,身边却没有那个让他受如此折磨的妖孽。而今,到了
此时此刻,日夜盘旋在脑中的人儿在怀,身下欲望已坚硬如铁,他又怎么能忍得了?
他的欲望,早已似一日日堆积起来的干柴,只要一个火星,便可燃成熊熊大火。
小恕,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七十
人常道,愿月常圆花常开,有情人终成眷属。
会有这样的希望,是因为月不能常圆花不能常开,而有情人,不容易成眷属。
正所谓风雨过后的彩虹分外美丽,所以当柳谦和秦恕的最后关头被人打扰时,他们心里仍然要有期待,终有一天,会
看到彩虹的……
‘嗖嗖嗖’几枝冷箭射过来,柳谦抱着秦恕往床内滚了两圈,才避免了被射成刺猬的境况。
迅速亲了下秦恕的脸,在他耳边说了声,“小恕,看来我们还得再等等,你乖乖等着,我把他们收拾了就回来。”说
完还似有似无地在他屁股上摸了一把,才拿过衣服来给他盖好,顺手抓起被子像转手绢似的舞着,挡着再次射进来的
箭。
大约十几支箭后,房间内恢复平静。
“没箭了呢。”柳谦温柔的笑着下了床,“朋友,既来了,不如现身一见如何?”
秦恕涨红了一张脸,悠悠的穿衣服。这算什么?做到一半卡住了?再说这柳谦什么时候跟白慕之学的,居然会下流的
掐人家屁股了?
拿好衣服拍了拍,看到下身赫然挺立的裤子挡不住的欲望,无力抚额,这个……要怎么办?自己解决?转头看了看无
声无息从窗外跳进来的黑衣人……还是算了,给别人看到不大好吧……
可是把它按下去?这玩意儿,能按得下去么?
看着柳谦笑得越发诚恳越发君子的脸,秦恕有些发寒,再往下看……果然,他的‘小兄弟’也精神奕奕的站着,看样
子一时半会儿还消不下去……
两相对比,秦恕觉得柳谦这个真是越来越可怕了,明明那么尴尬不是么?那里还站着,脸上却恁的云淡风轻,怎么他
的样子就像是坐在自己的隐龙谷里,微笑着淡定的招待自己的客人一样?
“朋友,深夜造访,扰人清梦,好像不大好呢。”柳谦的声音也很温柔,温柔的近乎冰冷。
“哟,一对儿野鸳鸯呢……”来人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对不住了二位,我家主子有请,二位还是乖乖地跟我们走,
省得刀剑无眼,受了伤你不好受,我心疼。”
“哦?”柳谦眉梢轻挑,“好像这里是蝴蝶谷的地方,阁下既不是蝴蝶谷的人,如此乱来,不怕到时候谷主怪罪?恕
我提醒阁下,姑姑,可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