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晋王迎娶王妃是一件大事,皇帝金口玉言,婚礼办得极为隆重,臣子们自然少不了送上礼物,等王府的管家清点完了
,文玘便把礼单给要走看了两天,归还时要走了一根本来是送给王妃的玉簪子,除此之外也就没说什么。只是似乎弟
弟的“出嫁”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打击”,大婚都过去很多天了,他还没缓过劲来。
依然是在那个花园,依然是一篮子花,文玘依然坐在薛璁腿上,薛璁头上依然插着几朵花,唯一的不同却是,文玘的
花儿还没有插完,他就开始发呆了。
文玘咬着花瓣,红唇白齿的,十分诱人。
薛璁想亲亲,但他现在更关注另一个问题:“怎么了?怎么发起呆了?”
薛璁从文玘唇间抽走了小花,虽说是无毒的植物,不过这样随意入口还是不好。
文玘往他怀里钻钻,手指在对方脖子上画着圈,笑眯眯地说:“我在想啊,要不要给小十三再找几个美人做妾呢?小
十三憋了二十多年啊……”
薛璁失笑,捏捏美人的鼻子,道:“你啊,真不知道你是认真的还是玩笑话!”
文玘瞪起眼睛:“我很认真!”
薛璁咬咬头:“晋王要有喜欢的人自己会去找,你这么急吼吼地干吗?”
“我这不是自己得不到就想要他好嘛。”文玘撇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女人……”
文玘说着说着没声音了,薛璁低头看了一眼,见对方神情中并无黯然或憎恨的神色,也就安心不少,不知道能说什么
好,只能轻拍他的背部像是抚慰。
过了一会儿,文玘突然问:“以后你就都是休沐来了?”
薛璁未答,只是请问文玘的发鬓,实是默认了。他现在都是休沐日的白天来陪文玘,中午两个人一起吃饭,到了傍晚
晚膳时间就回去,并不在宫里过夜。这么做多少也是因为留宿多了,风言风语也就多了,大家碍于他大将军的身份不
敢明言,但薛璁又不是笨蛋,总是能感觉出来的。
人都是这样,纸窗户没撕破前,总是抱着侥幸的心态,一旦这层半透明的纱被揭开了,就下意识地想要掩饰。
面对薛璁的回答,文玘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环抱着薛璁的身躯静默片刻,又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其他事情。
几天后,因为有丁太傅的出声支持,儒门士子们的反对声也就小了很多——丁太傅是当朝有数的德高望重的大儒,他
的话在特定的圈子里可是比皇帝好用多了。虽然依然有很多人反对,但实际上这些只会叫叫嚷嚷的士子对于国家政策
的实施并不能起到太大的阻碍,关键还在于那些官员们是否配合。以陈典为首的陈氏派系显然比较安静,而其他人,
在文玘贬了两个顽固不化的臣子后,也都学乖了——起码表面上乖了。大家都是做了十几年官的人精了,没人会在这
个节骨眼上自寻麻烦,真要反对,等改革出了问题再反对可就容易多了。
在这沸沸扬扬之中,蜡祭到了。
腊宗庙,祭社稷,皇帝要在整整两个时辰的祭祀上不停地给列祖列宗各神各仙跪拜磕头。虽然文玘并没有看上去那样
虚弱无力,但是不停地起起伏伏却让他有些头晕,等仪式完了,他已是面色难看。
接下去的就都是那些臣工们的事了,文玘在晋王的陪同下摇摇晃晃地回到马车,刚坐下便抓着弟弟的手龇牙咧嘴地说
:“你赶快给我生个儿子出来!等他长大了,这些事情都让他做去!”
晋王笑着摇摇头,很是无奈。
不过大体上文玘也就是说说笑而已,生儿子这活儿急不得,急了也出不来。他又说:“十三,等你儿子出来了第一时
间就要让我看看,看看他聪明不聪明,不聪明的话你赶紧准备生下一个。”
“孩子那么小,怎么看得出聪明不聪明。”
“那还不简单!”文玘得意地说,“我往他面前一站,他会笑就聪明,不笑就是笨蛋!”
晋王忍俊不禁,文玘搡了他一把,说:“坐过去点,让我躺躺。”
晋王依言往旁边挪了挪,就看文玘打了个哈欠躺了下来,脑袋顺势枕在他的大腿上,还左右动动似乎是在寻找舒服的
姿势,最后安稳下来了,又打了个哈欠,问:“十三,我让你做的那件事如何了?”
晋王给文玘拨开贴在脸颊上的发丝,轻声道:“已经差不多了。”
“哦,这么快。”
“嗯,从其他地方找了几个不错的美人,算是把架子给撑起来了,本身就只是个小地方,倒是不怎么麻烦。”顿了顿
,却问,“哥,你真的要这么做?”
“山不就我我就山嘛!”
文玘笑了笑,不以为然。
第 24 章
这天下朝,薛璁正欲离去,却被晋王叫住。
“薛将军,请留步。”
“王爷。”薛璁礼貌而客气地施礼。
晋王微微一笑,依然是那样谦和:“不知薛将军晚上可有空闲?”
“今晚?”
“正是。”
“这……”薛璁略微有些迟疑,“倒是没什么事。”
“那薛将军可愿给个面子,随本王去个地方?”
“不知是什么地方?”
“将军去了便知。”
晋王毫无破绽的和煦笑容令人无法看穿他真实的想法。
薛璁疑惑地看着看对方,虽说两人是文玘身边最亲近的人,不过彼此之间来往却很少,除了见面混个眼熟就没有任何
交情,怎么对方突然会邀请自己?
想了想,看在这是文玘最亲近的弟弟份上,薛璁拱拱手,应承了:“王爷请了。”
晚饭过后,晋王便派了马车到薛府接人,路上薛璁探问目的地,晋王也只是笑而不答。薛璁透过马车的小窗向外张望
,却发现自己到了花街。
“王爷,这是……”
“将军莫急,等到了……你会喜欢的。”
晋王打着哑谜,薛璁更是疑惑。
自从宵禁解除之后,京城的晚上就渐渐热闹了起来,而最热闹的,恐怕还要属那些风月场所。以往他们做些皮肉的营
生总是偷偷摸摸的,每月少不了要给那些巡逻的金吾卫好些打点,若是有姐妹要出去做堂会,那回来的时候就更是麻
烦。而那些寻欢作乐的人也是如此。以前只有那些比较有身份的人才能去这些场所,否则尽兴之后无法归家可是个大
麻烦。现在不同了,不论多迟都能大大方方地走在街上,于是喜欢往这些地方跑的人就多了起来,相应的,青楼楚馆
也多了。
这些变化薛璁也略有所闻,因为朝堂之上时常有人因为这种事情而谏言,希望能恢复宵禁。薛璁对此不置可否,他是
武将,他的本分就是做皇帝手里的剑,而剑是不应该有思想的。但就他本身而言,这种风月场所没有特殊原因是不会
来得,在边关那么多年他也是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禁欲生活,有一部分原因固然是因为怕文玘生气,但更重要的是他不
喜欢在这种地方流连。
不论从那个方面看,薛璁都不认为自己和花街应该有什么联系。
没多久,马车就停下了,下车之后薛璁发现自己站在一栋小楼前,楼前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很普通的字:摘月楼。
“这里是……”
“将军请。”
晋王不由分说将薛璁领进了楼。
龟公迎上来,但对方显然是认得晋王,当下笑道:“十三爷您怎么才来,公子都等了好久了,快楼上请。”
晋王微微颔首,转而对薛璁道:“将军请吧。”
薛璁不明就里,只能跟上。
晋王领着薛璁上到顶层,又带着他朝最里面的厢房走去。薛璁实在想不出晋王这是要做什么,如果是其他人,他还会
觉得对方可能是要送个美人拉拢自己,但是晋王何等身份,根本不需要这么做,那他带自己来这种地方又是做什么?
待走到走廊最后一件的房门前,晋王停下了脚步,他回头对薛璁微微一笑,就在薛璁莫名其妙的时候,他轻轻推开了
房门。
“薛将军,请进。”
薛璁也曾进过青楼女子的闺房,然而眼前的房间却和以前见过的截然不同,纵然同样挂着纱帘,同样点着熏香,却没
有风尘女子的浪荡味道,精致的雕花窗,犹如水墨画一般的大理石屏风,洁白的纱帘,空气中弥漫的香味也只是淡淡
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
薛璁有些发愣,只见那半透明的白纱之后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这是……
惊人的猜想令薛璁心里一跳,就听咔哒一声门已从外面门关上,这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血从和纱帘后的那个人。再
看帘子后的人,才发觉对方是个女子打扮,这令薛璁又由于了。
或许是薛璁站的太久了,纱后那人似乎微微偏头看来,云鬓雪衣,看不清眉目,只觉得那会是个十分秀美的面容。
迟疑了许久,薛璁终于慢慢走上前去,轻轻地,撩开了白纱帘。
“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素手持杯,那双眼睛看过来,带着些许戏谑和不满,眉如山黛,眼含春水,微挑的眼角天生就有一股媚意,不经意的
转眸就是一阵潋滟的波光,春意无边。
美人红唇微嘟,不知是否是屋里的炭火点得太旺了,薛璁感到了口干舌燥。
发髻高挽,白裙曳地,银色的腰带束出纤细的腰身,美人俏生生地走到了面前,伸手捏住薛璁的脸颊,瞪着眼睛说:
“干吗你呢?看到我一句话都不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薛璁就算再大胆,也不曾想过会在这里见到对方,而且是以这种模样!
瞠目结舌很久,薛璁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美人撇撇嘴,不耐烦地说:“你不入宫陪我,只好我出宫找你了!”
“可是这里是……”
“留宿青楼才正常不是吗?”
美人理所当然地反问。
是,一个男人外宿不归,最常见的理由不正是夜宿美人乡吗。
薛璁依旧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美人与之对视片刻,慢慢沉了笑容,突然抽手转身,冷淡道:“既然你不想见到我,那就算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薛璁猛然将“她”拉回怀里紧紧抱住,美人挣扎了一下,却没能挣开。
“放手!”美人往薛璁脚上狠狠跺上一脚,“不想见我报这么紧干什么!放手!”
薛璁吃了疼,却抱得更紧了,熟悉的薄荷香钻进鼻孔,他才觉得眼前这人是真实的。
“玘儿,玘儿,我怎么会不想见到你!”薛璁死不松手,却咬着美人的耳廓低喃,“我想天天都见到你,我想每天回
家迎接我的都是你,我想每天都这样抱着你,亲你,吻你……玘儿,玘儿!”
薛璁总是贪心地想,如果文玘只是个公主就好了,他会用自己的所有向老皇帝换回这个公主,疼她、爱她、宠她、娇
惯她,不论这个公主是喜欢往他头上插花看他窘迫,还是喜欢用冷冰冰的手冻他看他龇牙咧嘴,或者是每天都睡到日
上三竿才不紧不慢地起来还要怪他扰人清梦,他都会笑眯眯地看着她抱着她,任她耍小性子,再给她一个深深的吻,
让娇蛮的公主软软伏在自己怀里,说自己是坏蛋。
不论多么尊贵的公主他都能用努力娶回家,不论多么蛮横的性子他都喜欢,只因为那个人的快乐是最美的,一颦一笑
都能让他魂不守舍。
但他终究是个皇子,如今更是个皇帝,而自己只是个臣子。
文玘在薛璁怀中安静了片刻,伸出手指头在男人的胸膛上戳了戳,闷闷道:“你只会说好听的话哄我,真让你陪我的
时候,你人就不见了。”
薛璁无言以对。
但文玘也不打算追究,对于薛璁的沉默他只是撇撇嘴,随后从对方怀中脱出,双手抱胸,挑起了眉梢问:“呆子,我
这样好看吗?”
薛璁一怔,定睛一看,面色突然可疑地红了。
第 25 章
文玘的头发被一只玉簪子挽了起来,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他并未像真正的女子那样涂脂抹粉,但就算是素面朝天他
也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动人,那眉眼,那鼻子,那红唇,没有一处不透着惊人的魅惑。
然而真正让薛璁脸红的却是文玘的一身穿着。
以往的文玘碍于身份,就算不穿衮服,也会身着颜色鲜亮的服饰,腰间环佩锒铛,头上金乌冠帽,就算他的神色再慵
懒不羁,繁冗而华贵的服饰也会让他在不经意间透出一抹威严。而现在,文玘却穿了一身白色襦裙——是的,襦裙!
一身素白,将它本就白皙的肌肤衬得愈发晶莹剔透,透过层层叠叠的衣服薛璁隐约能看见被布料包裹起来的动人的身
体曲线,比如那修长的双腿,以及……
薛璁红着脸捂住了鼻子,禁不住刺激偏过头去,却又忍不住偷瞄过来。
文玘咯咯笑起来,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
文玘主动抱了上来,笑眯眯地将薛璁的手拉到自己的臀 瓣上,舌尖在红唇上舔过,轻笑道:“珩明,想我了没?”
只是一个动作一句话,薛璁就感觉到自己的兄弟快要不受控制了,原本宽松的裤裆现在紧绷绷地勒着,很不舒服,甚
至于前端已经抵上了文玘的小腹。
文玘笑得更得意了,引导着薛璁抚摸自己的身体。
“你……妖精!”
薛璁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词语形容眼前勾 引自己的“女人”,那一肚子被挑逗起来的火只能化为一个侵略的吻,手里
也不再需要美人的引导,自发地在怀中人身上摸索起来。
薛璁总是暗恨,为什么这妖精一个表情就能让自己情难自禁。
或许是这房间里的味道太香?
文玘在热吻之下发出甜腻的呻吟,像一滴油,让薛璁囤积在小腹的那股火熊熊燃烧起来。
解开美人的腰带,刚想摸进衣摆,却发现入手已是一片滑腻,薛璁下意识地垂目一看,发现文玘已是半 裸,原来那纱
裙之下竟然什么都么有穿!腰带一解整个裙子就落在地上,露出赤 裸的下 体,上半身还挂着襦,但其实有没有都差
不多了,因为胸前那两点茱 萸已是若隐若现。
薛璁尚不能从被春色晃到眼睛的茫然中回神,文玘已握住了他的手。
“珩明,摸我……”
文玘主动咬上薛璁的脖子,细细啃食着,右腿高抬挂上薛璁的腰间,同时将薛璁的手引导到了自己的胯 间。
感觉触摸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薛璁下意识地捏了一把,顿时引来文玘暧昧的轻哼。
“轻点……”
文玘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薛璁身上,扭动腰肢,将已经勃 起的欲 望放在薛璁掌心里磨蹭。薛璁很快就感觉到掌心里
有些湿漉漉的,在看文玘双眸中水雾迷蒙,他突然萌生一种猥 亵的快 感。
文玘嘟着嘴不满地哼哼:“摸我,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