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妆 上+番外——Erus

作者:Erus  录入:09-13

很快乐;老七是平阳;老十是晋安,也是嫁人了,随着夫家到了蜀中,隔三差五地来封信。剩下的就都是和文玘没什

么感情的,公主嫁人,皇子则被委派到了封地上,当个富贵闲王。

文玘感叹地说:“十三,现在就剩下你在京中陪我了呢。”

晋王笑了笑,道:“还有平阳呢。”

“平阳?算了吧,她现在可不和我亲近了。”

晋王用微笑避开了这个话题。

“哥,春假过了,薛将军就要回去了吧?”

文玘神情一僵,沉默片刻,突然偏过头去。

“别和我说这事。”文玘不太高兴地说。

晋王果然没有再说。

没多久,平阳和薛璁也来了,还带着他们的儿子。

“皇兄,十三弟。”

“陛下,王爷。”

平阳和薛璁给两人见礼,同时引导他们的儿子给文玘问好:“潇儿,给两个舅舅问安。”

薛潇今年四岁了,继承了父母的容貌,粉团团的脸蛋上一双眼睛又大又圆,骨碌碌转起来显得特别机灵可爱。

薛潇和文玘接触得少,但也不怕生,大大方方地响亮叫道:“皇舅舅好!小舅舅好!”

文玘高兴地笑开了花,对小孩子张开双臂道:“潇儿多久没见到舅舅了?来,让舅舅抱抱!”

薛潇开开心心地扑进文玘怀里,蹭了蹭,美滋滋地说:“皇舅舅身上香香,比娘亲还香香!”

文玘乐得合不拢嘴,将薛潇抱起来放在腿上,捏着小家伙的鼻子笑道:“喜不喜欢舅舅?”

“喜欢!”薛潇天真地大声答道。

“那以后就留在宫里和舅舅一起住好不好?”文玘开始拐骗小朋友,“舅舅每天都给潇儿一个抱抱,让潇儿也香香。

不过薛潇小朋友才没那么好骗呢:“不要!娘亲说香香的都是女孩子,男孩子都是臭臭。潇儿是男孩子,不要做女孩

子!”

文玘乐了,故意逗他:“那舅舅也是男孩子,也是香香啊。”

薛潇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很是困惑为什么舅舅也香香,想了半天,蹦出一句:“舅舅是男人,不是男孩子!爹爹也是

男人,爹爹也不臭!”说完还很得意地晃起了脑袋。

众人大笑,文玘更是乐不可支,趴在桌子上闷声大笑。

晋王似是开玩笑地说:“这孩子挺有意思的。哥,我看你也别催着我要孩子了,直接把这个孩子过继了吧。”

平阳面色陡然一白,露出一抹艰难的微笑,道:“十三弟说笑了,宗室的子孙那么多,再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潇儿啊。

文玘看了一眼这个妹妹,明白对方的心思。不过他也没想把潇儿过继过来,若不是万不得已,断没有把外甥过继来当

太子的道理。

文玘不动声色,笑道:“十三,你别想逃。平阳是公主,要想过继潇儿,我还得先和那帮老骨头们吵上一架,这么麻

烦,我才不要呢。”

薛潇不解地嚷嚷道:“舅舅,你们在说什么啊?”

文玘一刮他的小鼻子,道:“在说把你给我当儿子啊。”

薛潇不理解:“舅舅没有儿子吗?”

“是啊,潇儿愿不愿当舅舅的儿子啊?”

薛潇很困惑:“舅舅是要和娘亲做夫妻吗?那爹爹怎么办?”

无知童言让大家都不由得发笑。

平阳刚想给儿子解释,但文玘已经笑着说:“是啊,舅舅以后就是你爹爹,你的旧爹爹就不要了好不好?”

几个大人都忍不住掩嘴轻笑。薛潇还看不出大人们逗弄意思,反而是一本正经地思考舅舅变爹爹的问题,但想了好一

会儿,他却问:“那以后我是不是就不能和爹爹住在一起了?”

文玘似模似样地说:“是啊,以后你就和舅舅、娘亲住在一起。”

薛潇立刻摇头,认真地说:“那不好。爹爹总是不在家,本来见的就少,和舅舅在一起就看不到爹爹了。”

几个大人皆是一愣,薛璁面露惭色,平阳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文玘微笑着摸摸孩子的头,却抬头对薛璁说:“珩明,

真的不考虑留下来陪孩子?”

薛璁怔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旁人不知两人曾说过去留的问题,但也听出了些苗头。平阳忍不住问:“夫君,你……还要去边关吗?”

薛璁张张嘴,却没能出声。

大家都看着他。

薛潇隐约察觉了什么,伸手拽住爹爹的衣袖,问:“爹爹,你要离开吗?”

薛璁摸摸他的头发,没有回答。

场面一时有些沉闷,文玘轻轻一笑,道:“算了,大过年的不说这个。珩明要是改变主意了再和我说就是了,也不是

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第 28 章

年过了,薛璁的去留问题就摆上了台面。

薛璁要回边关,这话他刚回来时就说过。文玘要留他,平阳也想留他,儿子更想他,但这一切似乎都不能让他改变初

衷。

文玘会觉得有些奇怪,为何这人这般坚持,但每次都只是想了想就不再多想,其实隐约都能明白,只是不愿意深想,

深想会让自己感到痛苦。

平阳也是如此,只是她更加矛盾,她不愿意让自己的丈夫常年在外征战,她很寂寞,也很担忧,但是她同样不愿意和

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正如文玘清楚她所做的一样,她也清楚文玘所做的,两个人在薛璁看不见的背后角力。

薛潇作为一个尚不能进行复杂思考的小孩,他的想法则很简单:他希望父亲留下。

回去后的第二天,即使没有早朝,薛璁也是早早就起了床,随后在院子里练剑。对于一个将军来说,武力是最重要的

东西。

没多久,薛潇来了。

小孩子揉着还有些惺忪的睡眼,却对着父亲叫嚷:“爹爹!为什么你起床了都不叫我,我也要练剑!”

薛璁收了剑,笑着上前抱起儿子,道:“潇儿还小,爹爹不想让潇儿太辛苦。”

薛潇却说:“不要。娘亲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潇儿也要做爹爹这样的大将军!”

薛璁不由得感叹,妻子将孩子教的太好了。

薛潇又抱住薛璁的脖子,奶声奶气却是十分认真地说:“爹爹,娘亲说你过完年就走了,又要过上好几年才能回来。

潇儿想多和爹爹在一起。爹爹,以后你起床了也要叫潇儿起床,潇儿和你一起练功。”

薛璁眼睛一酸,不走的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然而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将儿子紧紧按在怀里,柔声道

:“好,以后爹爹起床了就都叫上潇儿。”

薛潇还小,还不识得离别之伤,只是抱着爹爹脑袋开心地说:“那爹爹,我们练功吧!”

薛璁带着薛潇在院子里打拳,看薛璁那藕段似的小手臂似模似样的舞来舞去,不免有些心酸。他何尝不知父亲远离的

滋味,他小时候就不曾见过父亲几次,偌大的家都是母亲一人支撑,他时常被母亲抱在怀里,听她说关于父亲的事情

,父亲的性情容貌,父亲的显赫战功,他崇拜他的父亲,但是他从来不曾真正地见过这个心中的英雄,直到某一天一

个陌生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叫自己的“璁儿”,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自己的父亲。酸的,甜的,苦的,痛的,

喜的,怒的,百感交集,那种滋味无以名状。

“真的不留下吗,潇儿他……很希望能跟在你身边……”

平阳伏在薛璁的怀里轻声说。如果一定要她选,能得到一半也比连一半都没有的好。

薛璁拍拍妻子的背,没说话。

按照惯例,冬天回京过年的将军都会在初七过后离开。初五的早朝,薛璁便向文玘请辞了,说是初八离去。文玘未说

不可,薛璁也只当他默认了。

初七的晚上,晋王将薛璁接去了摘月楼。

“还是要走?”

文玘抠弄着薛璁的乳 尖,发问的口吻平淡无奇,可越是这样,薛璁就越是不安。

“为什么不留下?我留你,平阳留你,潇儿也留你,可是你还是要走,为什么?”文玘音调渐高,翻了个身跨坐在薛

璁身上,黑暗中那双眼睛犹如萤火一般明亮,薛璁几乎能从中看到自己的身影。文玘死死盯着他,然而片刻后,文玘

却在他胸膛上伏下,轻轻地说:“留下吧,不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决不会让你为难,好不好?”

赤 裸的肢体紧紧贴着,黑暗让薛璁的感官变得格外敏锐,他能感觉到文玘的呼吸轻轻喷在自己的肌肤,像是一片小羽

毛在挠痒痒。

薛璁握住文玘的手,低声道:“我……再过几年就回来,好吗?”

“为什么要过几年?”

“过几年……等我解决了麦飒,给你一个最安稳的北方,我就回来。”

“我不要,我要你陪在我身边。”

文玘咬着薛璁的脖子,任性地说。他耍小性子的模样让薛璁微笑,抚摸着情人光滑的肌肤,美好的手感令他恋恋不舍

,有时候他也想这样醉入温柔乡,从此以后不再管那些复杂的事情,一心一意地陪在心爱之人身边,看他笑,看他怒

,看他嗔怪耍脾气。

“不要走。”文玘突然再次开口,柔软的声音让薛璁的心少跳了一拍,“安稳的北方别人也可以给我,可是我只要你

陪我。”

薛璁感觉文玘抬起了头,可是他却不敢低头对上那双眼睛。

“不要走。”文玘捏着他的手臂,尖瘦的手指似乎想要刺进肉里,紧紧地扣着。

“玘儿,我……”

“不要走。”文玘截断他的迟疑,带着些许哀求。

“我……”薛璁心软了,但是他还是无法答应,轻轻抚摸过文玘的头发,感受到那如水凉滑从指间溜走,就想他们之

间的甜美,令人无法捕捉。“玘儿,我冬天再回来陪你好吗?”

文玘良久没有声音,只是听他气息愈发急促,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像一根丝弦越绷越紧,直到绷断的那一刻,

他突然跳起来冲着薛璁大声咆哮:“你给我滚!爱滚哪滚哪!走了你就不要再回来!”

文玘的眼睛瞪得通红,薛璁想要抚摸他的脸颊,却被文玘一掌拍开。

“滚!”

文玘指着大门,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还坐在薛璁身上,他立刻移到一边,将薛璁往床外狠狠推了一把,大声叫道:“出

去!”

文玘用上了真力,就算是薛璁也禁不起这么一推,勉强稳住身体跪在床边,看着文玘那双通红的眼睛,想解释点什么

,但文玘已经卷了被子闷头倒了回去。

“走,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文玘背对着薛璁,声音已经不复刚才的激动。

“玘儿……”

“别碰我。”文玘一抖身子,将薛璁搭上来的手甩开,冷冷道,“我不需要你施舍我,走开。你想去哪去哪,我不拦

你。”

薛璁张张嘴,想要安抚点什么,然而良久,他却只是默默站起身,穿上了衣服。

每次离别都是一场争吵,或许这也是一种惯例。

穿戴整齐,薛璁看了看一动不动的文玘,犹豫了一下,终归还是轻声道:“玘儿,我……走了。”

文玘没有回应。

薛璁走向大门,当他拉开房门的那一刻,床上突然有了动静。

“薛璁。”

文玘叫他的名字。

“不要走。”

薛璁不由自主地片头看去,,黑暗中,文玘那双眼睛会像是披着月光的秋水,闪动着莹亮的光。

“走了,你就不要再回来。”

文玘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冷冰冰的,是寒冬里的水。

“……对不起,玘儿……”

文玘紧紧抿着唇,看着关上的房门慢慢剪断了屋外照来的朦胧银光。

第 29 章

送行的人群里并没有看到那张美丽的面孔,薛璁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但时候已经差不多了,他最后望了眼高大的京

城城门,给了孩子最后一个拥抱和鼓励,飞身跨上大马。

他该走了,或许年底还会回来——如果那个人不再生气的话。

他们之间总是这样,聚聚离离,吵吵闹闹,分分合合,似乎从认识的第一天就注定了这样的命运。

薛璁有时会想,或许他们之间注定有缘无分,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不适合。但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愿意放手。文玘是

他心里最好的那个,不论看到谁,薛璁总是会想“如果是玘儿就不会如何”“如果是玘儿会如何”,没有人可以比得

上他的玘儿,没有人。

薛璁希望冬天的时候还能回来,看看那个人,抱抱那个人,给他说好听的话,哄他开心,然后,度过一个愉快的冬天

马蹄飞驰的时候,薛璁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如此坚持,从来都只有回不来的将领而没有不愿意回来的。京城有他

的妻子、孩子,有他的家人,还有的心爱的人,或许他应该留下。

薛璁差点想要返回,但是不远处长亭一道银白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马儿渐渐跑近了,长亭里的人面容也渐渐清晰,熟悉的眉眼让薛璁一惊,伴随着马儿的嘶鸣,他生生勒住了马的脚步

,在长亭外徘徊。

长亭里的人抬起头来,静静看了他一眼,起身,慢慢走来。

薛璁不由得跳下马来。

“玘儿……”

薛璁手足无措地站着,他以为对方不会来了。

文玘抬手抚上薛璁的面颊。

“你总是让我妥协……”文玘自言自语似的说,随后他解下了腰间的玉环绶塞入薛璁怀里,“收着,冬天回来的时候

还给我。”顿了顿,他抬头闭上了眼睛,“昨天你离开的时候还没有吻我,现在还给我。”

唇瓣相贴,薛璁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太多的情绪不知如何表达,太多的话不知如何说起,眼睛干涩得发酸,忍不住

眨一下眼睛,就有一滴眼泪落在对方的脸庞上。

“玘儿,我冬天就回来。”

薛璁走了,嘚嘚马蹄声留给长亭一片飞扬的黄沙。

文玘看着那渐渐消失在远方的背影,沉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晋王走上来给他披上一件斗篷。

“哥,为什么不留下他。”

“没必要,他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不如让他走……”

薛璁的离去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一定要说有什么影响,无非是先前受到冷落的李统又再次回到

了文玘的身边,据说每天晚上都在宫中留宿,这令御史们再次担心起来。虽然薛璁和皇帝之间也有些捕风捉影的暧昧

,但那毕竟是谣传,谁也不知道真假,哪怕是真的,薛璁这么个出身将门军功显赫的驸马也比一个出身市井的小白脸

来的靠谱。

薛璁刚走,就有人在朝堂上提立后的事情。

文玘是该有个皇后,不然大家都不安心,君主无后无子嗣这是会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情,但文玘始终没有这方面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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