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双色夺目迷人。可是,这样的衣服只能由一具躺在不朽不腐的棺材里的尸体上只能说是暴殄天物啊。棺材里的女尸
长相一般,脸蛋略圆肤色青白七窍有乌黑的血痕想必死前中过剧毒。她后脑枕着一个黑紫的木匣,这木匣居然用七巧
玲珑锁给锁住的。“你们猜一猜那这匣子里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姜远华的兴趣很容易被引上来,他好奇地问道。
姚风满意地看到连邹清荷也在等待他的答案:“是一本刺绣的《可兰经》”
“啊?!”这个答案真让人意外。
“这可不是一本普通刺绣的《可兰经》啊。是大周天授三年,回人臣服武则天。武则天龙心大悦命宫中刺绣大师苏州
人吴凤可当着回使的面刺绣了这本回人的经书。当时回人惊叹吴凤可的刺绣神乎其技。当当当,你们看这是什么?”
他从背包里看出卷成团的黄绫来,上面书写的是魏碑字体还盖有皇帝的玉玺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圣旨?”四颗脑袋凑在一起了。
“洛累阳就是冲着这玩意儿来的。”门口多了一个声音。姚风回过头一看是尹九月。他有些羞赧,要知道这东西他是
悄悄拿出来的啊。“噫,你的右手怎么了?”
尹九月右手臂吊着纱布,左手拿着对讲机正倚在门口,痞痞的模样有所收敛样子更加萎靡不振:“洛累阳招供了。他
是伊朗籍华人祖籍广西,他认识了徐家逃往伊朗的后人,徐家的后人这些年早已经坐吃山空在伊朗穷困潦倒,变卖了
带出国的最后值钱之物。洛累阳收购了玉雕的穆罕默德的时候,徐家的后人感叹地告诉他徐家当年的豪富,对他说起
过在祖屋这边还有许多宝贝,其中就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徐家先人收藏的这本独一无二的绣本《可兰经》与当年武则
天的圣旨。洛累阳是一个敢于冒险的走私商人,他辗转来到甘肃,找到了同行平七,又从平七嘴里听说了何龙这个人
。平七手里的青铜马就是从何龙手里买到的。平七还没来得及把他介绍给何龙认识,平七就被黑仔抓住了。平七后来
落到跟他有过交易来往的罗队手上,为了能公开地放过平七,罗队他们想出了一个将功折罪的法子:以平七与洛累阳
手里的古董为饵,引出小心行事抓不到任何把柄的何龙等走私犯。平七、洛累阳与罗队他们约好,从何龙手里套出徐
家所有宝藏之后大家一二七分,洛累阳负责找大买家。但是,罗队他们并不信任洛累阳。中途撇开了他这让洛累阳非
常气愤。他下毒并不是真要毒死人,只是想给罗队他们一个警告,并想乘机敲定他们之间的协定。他看得出徐家值钱
的东西很多,就算找不到绣本《可兰经》也来得不冤。只是他想不到罗队他们惨死了,他还看平安地离开中国回伊朗
去,而他的来历只有平七知道,平七非死不可。加上他遇到了自称徐家人的徐鸿达,也就是那位死在大厅的陌生老者
。他的名字叫徐鸿达。这个人答应给他《可兰经》的绣本,要他帮助杀掉逃出去的平七,这两人一拍即合。他杀死平
七之后回到徐宅,发觉这徐鸿达也死了。他逃跑了,却在山里迷了路,身上有伤加上很饿,他只得又倒回徐家大宅子
。找到跟他打过交道的老季,老季帮他混在互不认识的警察里。他本来是要尾随大部队离开的警察中的,谁知道杨处
长对离开的人员一个一个进行身份核对,他无法混进去,只好继续藏在徐宅里。那天晚上的事他不想多说,他只是想
博一搏,结果是搏输了。”
“搏输了!这种人最可恨。”就因为他的贪念引来了多少事。
“邹清荷啊,那大厅里的机关到底真正的用途是什么?怎么做出来的?”尹九月好奇地问道。
邹清荷摇头:“我也不明白。姜远华你觉得那机关有什么实际用途么?肯定不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
姜远华颦着眉:“如果没有被毁掉,拆开来看我或许能知道,不过我迟早要弄明白这机关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这话跟没说一样嘛。
“邹清荷,我需要你们几个跟我回市局录一份口供,杨处长一直想要感谢你们,说是要好好招待你们一次。想去西宁
市玩吗?你们在西宁市的食宿可以公费报销。我这次受了伤,这案子一结有几天的病假,有时间带你们去玩哦,给我
一次做东的机会吧。”尹九月出口邀请他们去西宁市一趟。
姚风摇头,他要留在这里与专家们研究徐家的古董。他回来就是打算收拾好行李继续在山洞里蹬点,有了兴趣相同经
验丰富的同行在时间过得真快啊。
邹清荷站了起来,这里的事让他尽力憔悴:“我打算去看老马,你们呢?”他现在已经没有留在这儿的理由了,姚风
有自己的兴趣要跟进,他的兴趣并不是他邹清荷的。
黄随云跟姜远华自然是以他为首,姚风看着他们三人都要离开自己,莫名的有些寂寞。但马上又想到自己的爱好的事
物,兴奋重新染上了眉梢:“我不走,继续留在这儿。就那山洞还没有完全探查完呢……”
他的灿烂让黄随云觉得很刺眼。这个人明明在昨天还心事重重的,居然能这么快走出自己的内心阴影……你看他一说
到考古发现,全身好象溢出夺目的光彩。就连姜远华全神贯注于做模型计算公式时也有着让人无法忽略的光彩。更不
用说邹清荷了在侦破案件里的精彩……只有自己才是暗淡无光的,没有爱好兴趣志向的人,一段单方面的失恋也能让
自己心灰意冷,失去热情和动力。是不是要重新检讨自己的生存价值观?
老马醒过来后又重新昏睡了。可以确定他的生命没有危险,洛累阳对他开的那一枪严格来说是两个人在抢枪地过程中
,手枪走火打擦伤了腰部。老马的病情主要是失血过多,与大腿中了一枪子弹卡在肌肉里,取出子弹之后伤了血管。
老马的妻子过来照顾他,是一个很贤惠的女人。尹九月带着邹清荷他们提着礼物来到病院的时候她正在悄悄流眼泪。
“老马的病情稳定后会转到西宁市二医院。那边的环境要比这儿好得多。”
在邹清荷眼里,这循化县的人民医院比起自己老家南水县人民医院的设备还要差。
古屋亡灵-24
邹清荷他们到了西宁市没有住进招待所,直接住进尹九月的家里。
尹九月的家也就是在西宁市公安局后院的警察宿舍里。单身人居住的单身公寓,就那么三十多平方的一大间。吃饭睡
觉在同一屋,幸好厨房与厕所隔断开来。他们晚上睡觉由于只有单人床,结果包括主人在内的四人一视同仁地直接在
地上打地铺,也没人出口挑剔什么。
一大早的刚起床。
“尹队长,尹队长你要的报告出来了。”尹九月的手下警员直接冲了进来。
“DNA检测?”尹九月舒展眉头:“总算出来了。”
“嗯。给,有什么事吩咐我的吗?”
尹九月接过报告一看,很吃惊地道:“啊!居然是这样……你去申请提审何归乡。”
“怎么了?”邹清荷问道。
“这案子的涉案人员……我特意提出检测何龙父子以及徐鸿达还有蛇窟里的尸骨,以及平七与洛累阳的DNA,后来又加
了棺材里的女尸的头发。呵呵,血缘真是有趣啊。”
“看来尹队长早就想到他们之中有人是徐家的后人了。”邹清荷佩服他啊。让他如此佩服的警察中除了柳大哥之外只
有这个尹九月了。
“我当时搜查了整个现场后,就隐约有了这个想法,却不肯定,只好借助现代侦查科技了。实在想不到啊……在DNA的
检测上显示出他们的遗传基因:何龙与徐鸿达毫无血缘关系。何平安与何龙血缘最近,应该是一对真正的父子。而何
平安与何归乡也有亲缘关系可能是表兄弟。何归乡与徐鸿达也是至亲有可能是一对父子。那具棺材里的女性在血缘上
与何归乡、何龙是有血缘的关系。啊,不止这样他们与蛇窟里的女人骨头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平七、洛累阳跟他们没
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何龙是何归乡的舅舅。真正的徐家后代是徐鸿达与何归乡。何龙与徐鸿达是姻亲。我本来就
奇怪,这何龙如果是徐家的后代怎么不向政府要回自己的祖居?要知道现在的政策放宽,只要有足够的材料证明他有
权继承这徐家的祖屋,当地政府会把这宅院交给他的。”
“有这种政策?”
“要怎么拿回祖屋的详情我不清楚,只知道有这样的例子。现在可以确定何龙杀小叶的理由是:他的亲儿子死了,他
把一股子恨意堆到小叶身上。”
“看来我假设的何龙也是徐家后人的这部分推理错了,想不到何平安才是何龙真正的儿子,何平安居然是养子。”邹
清荷摇头,果然没有实证相佐的推理是苍白的。
“不,大体是对的。何龙与徐家确实有关系。他真实的身份跟你的推理也是符合的。”
“奇怪的是,何龙怎么称自己的亲儿子为养子。”黄随云插嘴道。
“我想的有两种可能:一是为了安抚徐鸿达,他把自己的儿子当成养子把对方的儿子认定是亲生子。二是为了方便将
来有机会以自己的亲生儿子代替徐家的后代获得一定的好处。”尹九月笑道。
邹清荷点点头:“我认为第二种可能更接近。不过,有可能何归乡自己知道他不是何龙的亲生子。他的口供里不是说
他是养子么?”
“据我的同事在临夏调查来的情报,何龙在户籍上写的何归乡是亲子,何平安是养子。何归乡的供词与你同学的证词
一对照假话太多了。这个人的话不可信。”
邹清荷摇头:“柳大哥也是这么说过的,一桩案件的迷离曲折很多时候是由于涉案人、目击者们的谎言、沉默以及误
解增加破案的难度。”
“说得没错!”尹九月大为感慨:“柳大哥就是你当警察的表哥吧。身为刑警要分辨谁在说谎以及谎言背后隐藏的真
相极不容易。事必有因,有因有果。说起来简单,真正要寻因求果或者以果探因,往往容易走入迷途。”
邹清荷沉默了。
尹九月叹气:“我只所以没有逼问何归乡也是因为案子还不清晰,怕问是一些不好的结果来。一晚突然惨死了五位警
察……这是西宁市是人民警察成立重大惨案之一。稍不小心各方面都难以交待。死者为大啊,我不想把疑点往死者身
上推想。”
提审何归乡,尹九月并没有按常例地警局的审讯室进行,他让人把何归乡押到了法医处的停尸间。邹清荷破例出席了
。
何归乡的脸色不好,眼睛浮肿有浓浓的红血丝,整个人有些呆滞。
“这是你的父亲与哥哥,等一下尸体会被运走。你看一看他们吧。”尹九月把何家父子以及徐鸿达的尸布揭开,一扫
平时痞痞的姿态,特别严肃特别伤感道:“你们何家现在只有你了,他们的后事等你拿主意了。唉,你现在身犯走私
、袭警夺枪、胁持人质等罪也只有等法院宣判等着坐牢。你看,你怎样处理你的父兄们的尸体?是火化还是土葬(注
:我记得九五年还没有取消土葬)你来拿主意,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你只管说出来。”
何归乡突然双膝一跪,伏在尸体旁哭出声来。
就连邹清荷也没想到尹队长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何归乡痛快地哭了一会儿,尹九月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
何归乡看了他一眼接了下来擦干眼泪,但这泪水跟决了堤的黄河一样涛涛不绝。他伏在徐鸿达的尸体上一边痛快地流
泪一边呜咽道:“我坦白从宽是不是能减少刑罚?”
得到尹九月肯定的点头后,他的泪水跟水龙头似的突然止住了:“我不是何龙的儿子,我的父亲是他。他叫徐鸿达是
祖父徐惊凡的第九个儿子。祖母是祖父的七姨太,是汉人。父亲也曾经跟随祖父在军中任职,祖父的军队节节败退的
时候,父亲受令保护着一批家眷回到祖居。那里我母亲、姨妈还有舅舅是祖母的陪嫁过来的侍女生的孩子也是汉人。
他们当时跟着父亲一起来到了这里。解放后,有军队来找徐家的流寇,杀了一批父亲带来的士兵。父亲在亲兵的掩伏
下带着幸存的人藏在山里。这里太过于偏僻,军队没过多久撤离了。后来,有对徐家怀恨的山民过来闹事,双方冲突
徐家的人死了不少。父亲认为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把自己关在书房过了几个月才出来,开始动工改造徐家大宅。布
置家人惨死的假相,让闹鬼的事弄得到处都知道。这里渐渐的与世隔绝了。舅舅十五岁那年离开这儿到外面去了。而
父亲和母亲在一起,留在徐宅的人慢慢一个又一个离开或者死去。等我出生后,只剩下父亲与母亲还有姨妈住在这大
宅子里。”
“原来是这样!”邹清荷点头。
“你们不要随便动徐家的房屋,尤其不能动这面墙,我听父亲说过里面封死的是徐家的火药库,一不小时有可能会爆
炸。我听父亲说过,在以前,外面的庭院里布有地雷的。自从我出生后父亲就把院子里的地雷挖了起来。这些地雷被
父亲安在何处我不知道。我五岁的时候,母亲被毒蛇咬死了。父亲疯了似的开始乱抓蛇……总说是姨妈弄的蛇咬死母
亲的,他把姨妈活生生与毒蛇关在一起……我很害怕。后来,舅舅何龙突然出现。劝父亲离开这儿到外面去生活。父
亲把我交给舅舅,他不肯离开。他说他是孤独的漂浮在世上的亡灵,对他来说没有生与死的界限了。”
“何老……你舅舅对你好不好?”邹清荷看着他,他们这样的人生是他无法弄懂的。
“舅舅对他亲生的儿子说过:‘遇到危险,你就是死也要保护你弟弟。’你认为他对我好不好?”何归乡木然道。
尹九月摇头:“何龙是不是常在这儿拿一些古董出去卖?”
何归乡点头:“我们常被人骗,不能说明东西的来历,我们手上的东西只能贱卖。这几年好了些。舅舅把生意做大了
些。”
“这次警方布的局你们怎么上钩的?”尹九月继续问话。
“祖父夫人姨太们多,有十几个女人,为了避免她们争风吃醋。这些女人与她们的子女住在不同的屋子里。其中最受
庞的是十二姨太,祖父在兵败之前就安排了她与她的孩子逃往国外,也带走了一批徐家的财物其中就有那尊玉雕穆罕
默德。舅舅曾见过,这东西本是送给祖母的,后来祖父的十二姨太见了以后找祖父要,祖父从祖母那边要来送给了她
。看到那尊玉雕舅舅认为是十二姨太家的后代找来了。本来,舅舅要跟父亲商量一下的,可是他当时急着要把一批货
送到北京去,就把这事稍稍压了压。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那晚敲窗的人是谁?他之前有跟你约定吗?”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在我被抓到之后,他跟我接触过。年龄比较大,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没有人提到过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