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关系第四部 微澜+番外——沈君岑

"这是我小小的隐私......"

"你可以下班了。"

"随时恭候召唤。"辛遥笑着起身离开，她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说道："有时候，我希望我没走进这场游戏。"

"你还有机会退场。"

"可是，除了你们，我还有我不得不存在的身不由己，希望......能有个好结果吧。"

好结果？

陈兰对这个词有些敏感，他下意识的想到了自己对这场战争的预测，背水一战，他的速度要快，他要在老爷子还没闭目之前完成这些，否则，对一个死人复仇岂不是笑话一场。

凌少一啊，至少，还有一个稳定的棋子站在我所想要的位置......

有些颓废的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黑色的盖子打开按下开机键，上面是熟悉的待机图案，一辆蓝色别克。

凌少一的手机在陈兰手里，上面显示有二十个未接电话，八个未读信息。

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都是风建的名字。

信息从第一句到最后一句，全是挣扎愤怒的等待。

凌少一，我不是害你，是太恨这个世界，如果我的世界是全部黑暗，那么一点点阳光算的了什么，像是你，一派阳光的活着却要跳到我的世界，这样，让我把你的光芒全部染成黑色，让你所有的感受都变成苦涩和无助，让我所受到的折磨，一一的让你感受清楚。

也许只有这样，你才会明白，什么是仇恨，无助，痛苦......和绝望后的挣扎，战斗。

第十三章

半夜四点的路面上没有多少车，一向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凌少一更是放肆的放速210，看着指针不断的跳动，神经好像被拽紧了一样，等到了自家公寓入口，缓慢行驶进车位时，看到风建的车就停在那里，松开方向盘的手很潮，精神也委顿下来。

这一刻，凌少一心里有些安慰的想：风建在楼上大概已经熟睡，他能有个温暖的被窝可以休息。

车钥匙，房门钥匙，电梯上升的途中凌少一搜了下身，发现除了手机之外其余的东西都在，这说明手机是不小心滑出去的，损失不是很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开门，碎碎的钥匙碰撞声在夜里很响亮，凌少一开门，关门，脱掉外套和衬衫，光着脚丫子踩在略微冰冷的地板上朝卫生间走去。

是黑暗中的红色烟头闪动吸引了他的注意，凌少一才后知后觉的开了灯。

"风建！？你没睡。"

"你去哪了？"通红的双眼，像是质问什么。

"呵呵，为陈兰卖命。"

这话不假，只是换了一个人思考就变了一种味道。

"你为他还真是鞠躬尽瘁。"

凌少一有些奇怪，手正放在腰带扣上，看着风建像是山一样压迫过来，狠狠的把他靠在墙上，皮肤和墙面接触的瞬间，凉的脊梁疼，他还是善意的安慰着，不理解风建的怒火来自何处。

"我对工作一向很认真。"

"你喝酒了。"闻的出来，"凌少一，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以前你和寒扬那一腿我姑且不说什么，现在呢，现在你要怎么解释和莫问喝酒的事！瞧瞧你的样子，衣冠不正，回来就要洗澡。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到底懂不懂自爱这个词。"

一连串的质问让凌少一从错愕到愤怒，他试图推开风建，对方无动于衷。

"我懒得跟你解释。"

"为什么关机？"

从陈兰那离开，风建开车到了凌少一家，他等了十分钟，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如此急迫，可是在他忍不住打给凌少一时，发现电话居然关机。然后是这么久时间的等待，可以做任何事的久。

"我手机掉了。"凌少一恼怒的说："风建，你发什么神经，我累了一晚上不是为了回来跟你吵架的。"

"很好，累了一晚上做了什么？跟莫问在一起干吗要关机？"

"我跟你没法说清楚。"凌少一本想一气了之，想了想还是解释："我是跟莫问吃饭来着，不过是为了正事，吃完回来的时候陈兰说有事把我叫去公司，忙到现在才回来。"

"手机，为什么关。"

"因为掉了啊！"疯掉，需要休息的凌少一有些歇斯底里的吼了回去。

"你的衣服怎么回事？"

"那是......"那是因为和莫问纠缠的时候弄的，这话凌少一说不出口。

"你还在狡辩，我一向知道你说谎时也面不改色，以前跟寒扬上床还敢嘻嘻哈哈的跟我调情，现在你还是不改，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好。"

这番话放到从前凌少一一定感激涕零，风建居然吃醋到这种地步，可是此时此刻他只能感觉到恐怖，风建发红的双眼不是善意的表现。

"风建，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需要你说出来，只要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做，就完全可以明白了。"

"喂，我很累......"凌少一发现风建的企图，正在拽下他的裤子，手也在游移探索。

忽然，那双手停在凌少一的脖子附近，忽然加重了力道，吓得凌少一瞪着眼睛努力反抗。

"凌少一--你脖子上的吻痕你打算怎么解释！"

风建恨不得一下子掐死他，全都是谎言，陈兰那通电话不是威胁，他把凌少一送给莫问是个事实......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痛恨这个事实。

"松......松开......"

手只是稍稍的松开了一些，不需怀疑，只要风建再用力一些，凌少一就可以跟阎王报道了，他努力的呼吸，手抓着风建的，憋红了的脸显得脆弱难过。

"风建，相信我......"

"相信你......"风建冷笑了一声，"既然我的交易已经落定，就让我来验收成果吧，毕竟......这是我所能得到的好处最直接的表现了。"

带着悲凉的失落，风建拽着凌少一往卧室里拖，他痛快的去掉他身上所有的遮盖物，拿皮带绑住了要反抗的双手固定在床头，任由对方说什么都无动于衷，算是交易也好，或者是爱也好，能得到才是证明。

他指着凌少一光裸的胸口，认真的问："你这颗心里，真的只爱我一个？或者说......凌少一，你跟陈兰一样是个只爱自己的混蛋。"

要让你付出代价，没有任何疑惑的。

风建本来没有欲望，但是他尽可能的挑逗自己，手套动自己的下身，努力让它迅速膨胀起来，知道足以伸入到另外一具躯体时，他俯下身去，耳朵里停不到凌少一的咒骂和叫嚣，只有一个想法，得到他。

于是身体很快的进入状态，像是以往无数次的冲击，只是这一次带着鲜血淋漓的快感，他在占有的这个男人，曾经爱他，可是却和别的男人保持肉体的关系，然后还是爱他，却可以倒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这个该死的，充满诱惑的地方，竟然也诱惑了他，使自己愿意万劫不复，可以背叛兄弟。

"少一，"喘息声，还有那在风建耳里听来细微的呼叫声，"我真想你死。"

你死了，我就可以自由一点，可以像自己从前那样。

但是，你又不能死。

这样魔鬼一样的笑容在风建脸上定性，诡异的穿梭在整个夜晚，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射了几次，可是每一次，随着身下的人细微的一个动作，或者小小的一点反抗，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继续侵犯。

待到天边泛亮时，风建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而凌少一趴在床上，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没力气动，神志很清醒，等他终于听到风建浓重的呼吸声时，用力的伸长手臂够到电话，拨通号码。

"小添......"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门有了响声，缓和了一些气力的凌少一叹了口气，这么狼狈。

风添进门就看到了破衣服被散在门口，心中就有不祥的预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到少一的电话就代表不好的事情发生。

等他终于小心翼翼的走到屋里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只手套着皮带被固定在床上，手腕上明显紫色的淤痕，另外一只手垂在床边，手里拿着电话，虽然没有被捆着，但是那上面清晰可见的伤痕......也是触目惊心的可怕，剩下的，小添基本上不敢多看，倒是观察到自己家大哥呼呼大睡，完全没有发觉他的进来。

"少一哥......"

"过来帮我把这个解开。"疼到麻木状态。

皮带绑的相当紧，小添一边解一边问："你这只手怎么出来的？"

"当然是抽出来的......"凌少一脸色无比的难看，想到被风建这么摧残，自己在绝对被动侵犯的时候把手抽出来的那一刻，疼到晕撅，就很想杀了身边那个男人。

"那......那，接下来怎么办？"

"扶我起来，浴室。"他怎么忘了说，让小添带电东西来吃。

整个人趴在水池里的时候，凌少一才对呆呆的小添说："不许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我跟谁说......"

"我待会出去，你看好风建。"

"啊......"这是不是找死啊，小添想摇头，"你们到底怎么啦？"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他发什么疯。"

半夜回来就被强暴，说出去太伤自尊了，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小心应对莫问，不过话说回来，风建怎么会知道他跟莫问喝酒吃饭的事......脑袋灵光一现，就知道哪个家伙出卖了他。

"小添，记得给他煮点东西吃。"

从上到下清洗干净，换了新衣服，果然穿了衣服就是人，没有了那些明显被摧残的痕迹，凌少一还是凌少一。

"少一哥，你们让我不能理解。"

"小添，你以后一定要记得珍惜自己的感情。"莫名的，凌少一想这么告诉小添，他自己何尝不是自掘坟墓的类型。

"可是，如果找不到最爱我的人，我宁可不要感情。"

凌少一一愣，他下意识的说："人不能太贪心，你无法把任何人当成最爱的，就不要奢求别人最爱你......算了，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拿了外套和钥匙，打定主意一定要找个新的地方休息，不带有任何麻烦的......可以休息的地方。

第十四章

印象中这样蒙蒙亮的天很熟悉，心情也很熟悉，人总是在不同的时间重复同样的事，无法避免的陷入空洞的情绪，凌少一想了很久，站在车边上站了很久，终于在灵光一线时想到了那个人，有些淡淡的微笑和漠然的忧伤。

他这一次很聪明，没有开车，只是打了辆的士开往古镇，敲开门看到对方时，沉沉的挂在对方身上，于耳边轻轻说道："我有点懂你了。"

那人只是笑笑，伸出手抱住了这身体，叹了口气。

"凌少一，你这是哪门子表白啊？"

"你一个人守在这里，不是因为还爱着，是因为累了吧。"血丝漫布的眼珠闪烁着无比的确定，凌少一像是在自嘲，"我终于开始明白，两个人就算相爱也会被伤害到千疮百孔。"

"我还以为你会跟向日葵一样。"傻笑，然后对方松开他，拍着背说道："走吧，屋里休息。"

"风的停泊处。"

"嗯？"

凌少一拽住他，认真的看了许久，轻轻的落下一吻，浅而温和，那个从盛夏堕落转入寒冬的凌少一全部都是假相，这一刻，他如同自己所期望的那样，回到了成熟温柔的从前的他的模样。

"凡，我还是我。"

那双黑色的眼眸没有感动，仍旧维持原本的态度，歪着头，手放在唇上，"还以为你不会回来。"

"我善变。"

"不仅如此。"

两人相视一笑，命运的捉弄，如此而已。

凡的房子向阳，待到日头升起时向南的卧室里非常暖和，凌少一脱了自己身上那套板正的服装，套上凡的运动裤，光着上身站在窗户边，想要抽烟。

"最近好像很沉重的样子？"凡先开口，抬手看表，十点。

"很多事经历下来，筋疲力尽。"

"还以为那个能折腾的凌少一永远不会累，这次怎么了？是你上次带来那个男人还是......"凡看到凌少一默默无语的样子，笑了，"两个？"

"应该说我清醒了。寒扬也好，风建也好，无论我当初是如何想的，他们如何做的，造成如今的后果都是因为自己的任性妄为，认为自己的所有不幸和不顺利都是别人带来的。"

"凌，就算你要自省，也不至于这样吧。"凡还是把打火机扔了过去，看着凌少一很老成的点燃吸烟，"你确实这样，总以为地球是绕着你转的。"

"大学毕业和吴玉项岚分开，心里怨恨他们的和睦，爱上风建又得不到他，怨恨他不爱我，招惹了寒扬又被拒绝，怨恨他不理解我，然后......其实不过是我自己的错。"

"从前的你即使张扬一些，我也仍然喜欢。"凡笑着安慰道："只不过后来你太风光，反而让人很难靠近了。"

像是这样平静的谈谈心，几乎成了每个成年人的负担，每当你拿起电话，想找个人说说自己为难的一面，就会发现根本没有让你足以信任的人，长大，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代表寂寞的开始，男人，往往要绝对的承受。

"我也不明白。你们怎么看我呢？招摇，冷酷？或者是别的什么。不是我变的太快，只是我把自己的情绪全部发泄在性格上，怎么说呢，也许有点人格分裂......"凌少一也笑了，这些事他从来没仔细想过，确实因为经历了这么多烦恼，冷静下来时才容易面对自己，"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你想干吗？"凡有些戒备的说。

"我不想再被牵着鼻子走。"凌少一温和的眼神里生出淡淡的哀愁和不舍，"所以，可能要孤军奋战了。"

"我会替你收尸，放心吧。"凡走了上去，第一次带着那种自信的微笑，眼中原本的漠然变成了微笑，"凌少一，我当初看上你确实不算走眼。"

"那就以身相许如何？"

"你去变性吧。"凡白了他一眼。"中国不承认同性婚姻。"

"我们去荷兰？"凌少一看起来有点认真的摸着下巴。

"凌少一，天还没黑。"

"我知道，难得开开玩笑。"

"我还以为你忘了什么叫做玩笑，想想你刚刚站在门口那个德行我就想笑。"凡又恢复了方才的模样，稍稍得意忘形的嘲弄凌少一。

"我饿了......"

"方便面。"

"喂，过了这么多年你还不长进！"凌少一笑着去抓凡的手臂，把对方收入自己的怀抱范围，低下头说："你不帮我吗？"

凡抬头一愣，没想到凌少一会说这样的话，沉默半晌，才道："这话是求救么？"

"不。"凌少一摸了摸凡的头，像是很久前那样。"是邀请。"

"我拒绝。"挣脱这个怀抱，凡走到门口，"我要承认，我确实没有长进，不怕我拖你后腿的话。"

这话说完，是凌少一放肆的大笑和殷凡恼羞成怒的甩门而出，让人有些琢磨不透的两个人，开始重新走到一条路上。

半个小时后，凡还是端着一碗面条上楼来，推开门时看到凌少一已经躺在床上安稳的睡去，呼吸很匀称，手上的烟已经掉在地上，在地板上熏出一个黑点。

这家伙......

殷凡放下面，拿了条毯子给凌少一盖上，转身出去时小心的关好了门，转身走进边上的屋子，确认缩好了门，安静的一个人对着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