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来的行径——丢脸,兴许有一点……最重要的是,这样好像内心剖白似的解释我从没做过。
所以我拍着余浩的肩膀,几乎可以用害羞来形容的说:“那个……你去找丁冬,问他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老老实实
跟他打听清楚……然后再来找我,我现在的住址是湘南小区69栋302……”
余浩没抬头,我只好再拍拍他的肩膀,往下山的路跐溜下去。
陪乐乐母女吊了一夜点滴,手机也没响过一声,快天亮的时候终于按捺不住打给了丁冬,那头说他已关机。
心情就莫名的烦躁起来。
我失误了,我应该先把余浩的号码要过来,丁冬那阴人不知道会添油加醋说些什么,要是把余浩的醋说上来,有意小
火慢炖着我,我心里的毒巢要怎么自我侵蚀呢?
担心了一夜,又淋了雨,回家就有些低烧。
妹妹心疼我,特地把乐乐抱过来,方便照顾两个病患。我吃了点药,已经好了很多,就是声音有点沙。
大概快中午的时候有人来敲门。
江绒正烧中饭,我就去开了,正是盼了许久的余浩。
我们先干站在门口对瞅了半天。
余浩穿得像个要上公堂的律师,我却因为图舒服,穿了件灰色的卫衣加大裤衩。
“你先进来……”不至于要在门口聊天吧。
余浩一言不发的被我引到沙发那边坐下,经过厨房的时候,盯着江绒多看了两眼。
我把满手西瓜汁的爪子在裤衩上蹭了蹭,把沙发正前方的电视打开,又将肥猫扔到余浩大腿上:“你先看会儿电视,
我去给你拿两片西瓜。”
“不、不必了。”他撇过头来看我:“我有话问你。”
“笑笑,来的是谁啊?”江绒忙里偷闲的从厨房里探出来:“吆,这帅哥不是昨天见到的那个……”
余浩刷一下起立:“我叫余浩。”
“不用站不用站,饭马上就好,留家吃饭啊!”江绒又去热火朝天她的了,我却觉得余浩刚才的表情要多奇怪有多奇
怪。
“丁冬都跟你说了吧?”我勉力让自己显得自然点,弄巧成拙的坐在猫尾巴上,害它怨恨的跳下沙发,去找它心目中
的女神江绒了。
余浩盯着肥猫远行的方向:“没有,他在门上挂了‘此人已死,有事烧纸’的牌子,电话也打不通……”
敢情他什么都不明白就找上门来了?
还得自己开口吗?
“不过,到你家之后,我大概知道你想拿我怎么样了……”余浩颇有点无师自通的意味,有些干脆,又有些不干脆的
盯着我。
我只好干笑:“那我想拿你怎么样啊?”
“……先说好,我以前没做过这种事……你老婆发现的话至少不能说我的身份……要是闹起来,起码别让我爸知道…
…”
他在吞吞吐吐说什么东西?
“啊,等等。你以为我想让你做什么的?”
“情夫啊……难道不是?”
我舔了下嘴唇,开始拼命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视里的犀牛大象上。
余浩见我不说话,也腰板挺得笔直的对着电视。
现在再看看他这身律师服,我就像吃了炸药一样猛换了二十几个台。
余浩对我的怒火中烧不是没有体会,不明所以的瞥了我两眼之后,江绒解救了他:“快来吃饭吧!”
江绒跟乐乐坐在八仙桌的一边,我跟余浩理所当然的坐在另一边。
吃饭之后,余浩开始不遗余力的将他这近三十年来所学到的阿谀奉承之词用在这一桌粗茶淡饭上。
我吃的很少,并且在余浩说到劲头上的时候腾出一只手来拉他的裤子拉链。
余浩的排比猛地一顿,成为嗫嚅的:“这个……真的不错……恩……不错……”
我从未这么娴熟的把玩那东西,而余浩亦在我碰到的那一瞬间就变得很硬很硬,我甚至还把手伸到根部去按压。
我面无表情的上下套弄,余浩整个脸埋在他的饭碗里,筷子都开始发抖。
然而即便我当众让他射了出来,即便他最销魂一瞬溢出口角的是一声类似哭泣的嘤咛,他却始终没有用任何动作阻止
我的亵渎。
“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是最后那声动静太大,照余浩的忍法,江绒还在happy的聊着她的带小孩经。
“胃疼……”余浩索性趴在桌上,一只手默默的把裤子拉起来。
“你等等,我去给你找点药。”这个理由让江绒暂时离开,也让我的郁闷有了可倾泻的时机:“你就……那么让我玩
啊?”
他终于把涨红的脑袋抬起来,拨了拨梳得笔直的头发:“以后……要小心一点。”
我喉头哽住:“你不是余浩吧……我认识的余浩高高在上,前程似锦,家教良好却揣了一肚子坏心肝,有时卑鄙无耻
,有时贪得无厌,即便是被别人耍了也会搞得好像是自己嫖了别人……可现在的你,却好像奴中之婢。”
“奴中之婢?”余浩躲开我的视线轻笑:“随你怎么想吧。奴中之婢也好,坏心肠也好,卑鄙无耻、贪得无厌也罢。
无论什么方法,只要能把你留在我身边,我都无所谓。”
余浩的想法,单纯的有些恐怖。
譬如一只狗要得到一块肉,他可以乞讨,他可以横夺,他可以用看家来换,但他到底要得到这块肉。
可是余浩的问题是,我并不是一块安安静静的肉,我是一只和他一样凶猛的狗,无论任何一方想要征服另一方,我们
都要咬得遍体鳞伤。
小孩子对我们之间的话表示了不能理解,她走到我身边,轻扯着我的裤脚:“笑笑,笑笑,你们不要吵架嘛。”
我的私生活虽然一直称不上检点,但对我妹那家子,我绝对是清心寡欲的代名词,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我是gay,一段时
间里我妹还热心的帮我找媳妇。
所以我当然明白,现在不是摊牌的时间。
江绒折了回来,很明显发现我们的气氛不对劲:“怎么了?”
“哦,余浩临时有事,要先回去。”我只是风淡云清的一句话,余浩已经默契十足的站起来往门走,嘴里说着‘不用
送,不用送’之类的话,我用力的推他,连拉带拽的将他推出门。
“那、那个……”他几乎可以说是卑微的看着我:“我还能再来吗?”
我发觉我很难过,难过的要当场哭出来,而我的这种难过,余浩看在眼里,并且显然害怕我真的哭出来:“啊,知道
了,短期之内不会再来的。”
“不是那个。”我把我的手机给他:“把你手机给我。”
虽然有疑惑,但他也照做了,然后有些嗫嚅的走向电梯。
我就站在门口,在电梯门合起来之前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抓着他的衣领狠狠吻,压上他胸口的是我的心跳,我只管死
死的抱着他,像要将他揉进肉里:“听一听,听一听……你是没长耳朵吗?我怎么舍得你……樟脑会消失,思念却不
会消失。”
背后响起绒绒的脚步声,余浩猛地推开我,眼眶中不断抖动的瞳孔带着某种崩溃般的不相信。
电梯门慢慢合上,我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并吻吻自己的小指。
25.发情期
我又做了件呆事。
我应该就那么冲进电梯里去的,不用忍受余浩用那么愚蠢的眼神看我,也不用忍受电话响起之后从忐忑激昂到失望透
顶的煎熬。
那个电话是这么说的:
“您好,我是天才托儿所的王教授,介于皮尔森同学180的超高智商,以及异于常人的行动力和破坏力,恳请您将儿子
带离我的学校……”
“啊,我不是……”
“如果在一个小时之内,您不出现我的视线范围内,我将把皮尔森同学送到北京市儿童神经紊乱研究院,以供科研。
”
电话断的超级干脆,使我怀疑余浩的儿子在那边杀人放火了。
我先给余浩挂电话,他不接,居然不接。
我只好询问了天才托儿所的地址,去领余浩的宝贝儿子。
到的时候,那小子已经被扫地出门了,站在门口的花坛边,用把铝皮做的尖刀把地上的蚯蚓剁成一截一截的。
“HI……皮尔森……”我知道我笑得很僵。
皮尔森站起来,淡淡的看着我:“啊,你跟他和好了?”
我挑挑眉头:“你不是不会中文嘛……”
“待在这弱智乐园两天一夜,还想不起来以前他教过的那些嚼舌根的发音吗?”
我觉得……被小孩鄙视了,同时也有种负疚感:“他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皮尔森拍拍屁股站起来:“是啊是啊,我们讲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他把我养到大,我不会打搅他的生活。”
这话实在不像一个孩子讲出来的:“好像有什么阴谋似的。”
“阴谋?他的阴谋是你,我的阴谋是自由生存,每个人都有阴谋。”
“自由?你真的想要自由?那为什么要在这里闯祸?为什么对我充满敌意?”我头一次对四岁小孩这么费脑子,当然
也不吝于挖苦讽刺:“这根本就是一个小孩想对他老爸说,看看我吧,抱抱我吧,别一心扑在你的情人身上。”
皮尔森终于有些露怯,咬牙看着断成八节的蚯蚓。
我拍拍他的脑袋:“小孩子要可爱一点,撒撒娇嘛,像我们家乐乐……”
“撒娇!?”他退后一步:“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嘛?他是gay!他天生讨厌小孩子!”
“谁告诉你的?我还是呢,我多喜欢我们家乐乐啊。”我扯着他的衣领把他抱起来:“要是你也像乐乐那么乖,我也
会喜欢你的。”
“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看得出小孩都喜欢听甜言蜜语,但也不妨碍他回应一些刻薄的话:“他会要我只是种族
需要。”
这个我无法反对:“那你也可以选择不要他,留在妈妈身边啊。”
“那个女人之所以跟他打了3年官司,无非是想要一笔天文数字的赡养费,她本来就是觊觎钱财才会为余家留种的,我
对她来说只是摇钱树。”
“太悲观了吧……干嘛那么想?”我让他骑在我肩膀上。
“悲观?这些话都是他们亲口对我讲过的。”他显得有些局促,于是我开始想,没准他是第一回坐在那个位置。
“余浩不至于吧。”
“如果他至于呢?”
“那我替你打他,打到他不至于为止……”
“……不要脸。”
“啊?”我以为我听错。
“你以为他是你的东西了?”
“这个嘛……”
“得意个什么劲?”
“啊?”
“真不要脸。”
“……那个,你们住哪?我送你回家……”
“臭不要脸的,还要登堂入室了。”
“哎呀,小孩子不要乱用成语。”
“厚颜无耻,得寸进尺,寡廉鲜耻……”
“你还准备排比啊……”我摸出口袋里的棒棒糖给那张滔滔不绝的嘴巴塞过去。
“哼,收买人心!”他义愤的夺过去猛吮。
“非也,我这是预先取之必先予之。”
“臭不要脸的,你讨好个什么劲?他的心在我这里可是一点都没有啊。”
“所以我要先把他的心分给你,再从你那里拿走你的心。”
皮尔森突然安静,再开口就多了三分撒娇的意味:“笑笑,回家前能帮我买个军舰吗?模型的。”
天真活泼可爱跟这家伙不沾边,我满脑子只有三个字——变色龙。
去了余浩住的地方,皮尔森带领我参观了一遍余浩的小窝,看得出他很喜欢养鱼,家里有八个大得离谱的鱼缸。
皮尔森见我对着鱼缸愣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发什么呆?”
“没有,在想肥猫来了之后,这里的惨状。”
皮尔森叹了口气,随便指着一个鱼缸里的各式鱼种:“这条叫小江,这条叫笑笑,这条叫穷鬼,这条叫没良心的,这
条叫死心眼……他每次想你都会加条鱼进去,然后对着这群鱼想一连续剧出来。你要不怕折寿,干掉它们我是热烈欢
迎的。”
算了,肥猫还是给江绒养吧。
吃完晚饭,皮尔森很不爱搭理我的卷了条被单去书房看书了,我才得空给余浩又去了个电话,这回通了。
“喂。”
“余浩吗?”
“对。”
“要见面吗?”
“要啊。”
“那你回来啊。”
“不要,你过来。”
“……过去哪啊?”
“zark。”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在gay吧见面,去了之后发现余浩早有客人,且坐满了一个半月形的沙发,我去了,他就给我在
旁边挤出一个位子来。
“干嘛一直不联系?”旁边都是熟人,虽然丁冬不在,但都是叫得上名的。
“哦,我想打给你的时候Josh打来约你去3P,我说我是余浩,他高兴死了,说4P吧。”余浩的轻描淡写让我很崩溃,
只好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干笑:“你都知道了啊……”
他噙着笑意看我:“江笑你成gay了。”
“啊,那个……”
“而且你从来没结过婚……小孩哪里来的?”
“我妹的。”
余浩有点发狠的眼神里却堆满了笑意,我只好自行解释:“你又没问过我……而且我们见面的情况有多糟糕啊。”
“是因为我吗?”他那样灼灼的看过来,害得我都没办法跟他对视了。
“……”我是说不出话了,某人却自恋回归:“你得多喜欢我啊。”
想起余浩家那群鱼:“那个我可比不过你……”
“一定要分个胜负吗?”
余浩亲上来,唇齿间带着微醺的酒味,我们便旁若无人的纠缠起来。
虽然不是刻意为之,我们却情 欲沸腾的迅速找了家旅馆,从走廊一路亲进房间,满世界的人都以为我们被下春药了。
可我只知道,我想要他,特别想,想了5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