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将军已经安寝,请不要打扰!”
随着风檄羽的颠峰到来,混浊的白液喷薄在沈绌清的身体里面,房门也随之被撞开。
“出去!”
风檄羽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面漫开,怒意不言而喻。
“全部的人退到院门之外,不准过来。”叶沧溟回过头,把云征以及自己的侍卫喝退,极力地把胸口那股翻涌上来的
气血压抑了下去,然后才踏进了房间。
“原来王爷有兴趣身临其境,或许我应该等你一起来试试销魂的滋味?”风檄羽已经把衣物穿回了身上,但是阴沉的
眼神,比将雨的天气更加可怕。
“你简直是禽兽都不如!”
叶沧溟攥紧了手心,向着风檄羽的面门迅猛地挥拳。
风檄羽抬手格住,两个男子的眼神在半空中对碰,火药味一触即发。
明晃晃的烛光之下,沈绌清的身体遍布被噬咬过的痕迹,他像是流泉软弱无骨地横卧在床上,无力合上的双腿之间流
出红白浑浊的粘液。他清澈的眼中,或许曾经有七彩斑斓的蝴蝶停留,但现在只余空白在疯长。
“绌清——”
接触到他空洞绝望的眼神,叶沧溟的耳畔刹那间像是有飓风呼啸而过,他失声惊呼,推开风檄羽向着沈绌清扑了过去
!
05-冰火两重天
清凉的水,顺着发梢肌肉一直往下淌,最后汇聚在地下流走。风檄羽站在天井,一桶接着一桶冷水浇在自己身上。心
头的那把火,像是怎么浇也无法浇灭,他最终放弃地把水桶扔开,往腰间围了块干布走回房间。
云征正在帮他收拾床铺,被替换下来的床单上,染着几点殷红的血迹,像是被揉碎的桃花般刺目。他咬破了沈绌清的
肩头,那是他留下来的血迹。对于战场上的对手,他从来不会心软,但是对曾经倾心相恋过的男子,他竟然也变得如
此铁石心肠。
“杂务交给仆妇去做就可以,你不必亲自动手。”
“我是心甘情愿服侍将军。”风檄羽坐下来,以干布拭擦头发上的水珠,云征接了过去,一边替他擦干一边说:“将
军的肩膀受过伤,洗冷水澡风寒入体,只怕明日又会疼痛不止。”
“没事。”
“将军,你有心事,云征很乐意分担。”
风檄羽透出倦意地倒在床上,云征俯身在床沿,以干布在他强壮的胸前若重若轻地拭擦,声音柔媚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风檄羽领兵攻打桂国的城池之时把他收在身边,在这之前他在青楼中其实已经惯于服侍风月之事。
“……我是不是做得很过份?”
风檄羽眼望着帐顶摇头,唇边浮起一抹苦笑。如果不是叶沧溟及时阻拦,沈绌清已经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没有想到他
会刚烈至此,叶沧溟的手指几乎被他咬断,抱着他离开的时候一路都在滴着血。
“他只怕是要做给建王看吧?否则怎会挑建王刚好撞破的时间?”
云征把脸贴在风檄羽的胸前,咬着下唇说:“将军还没有尽兴,何必为一个可憎之人动气?憋伤了身体是得不偿失。
”
风檄羽按住他游移的手,“我累了,今天不想做。”
他一点心情也没有,叶沧溟抱着沈绌清离开,又怜又爱的眼神,像是尖针一样扎在他的心头,他的胸腔里烧着了一把
火,炙热到近乎凶恶,但是与情 欲无关。沈绌清被他强上,叶沧溟当面撞破,他咬舌自尽只是为了挽回叶沧溟爱宠的
手段?
“将军——”
云征抬起头看着风檄羽,桃花眼中春意荡漾,“让云征服侍你,会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雨后天晴,月亮破云而出,云征褪尽了衣物,露出结实平坦的身体跪在风檄羽的身边,他以手扶住风檄羽的欲望,轻
巧灵活地搓揉了几下之后捧起酒碗,把一口万朵香含进嘴里,同时把冰块也含住,然后俯下头把风檄羽的欲望全部含
进了嘴里。
仿佛是冰与火的缠绵,风檄羽被浓醇的酒液包裹,极炙极热之中不时碰到带着清凉冷意的冰块,阵阵不可名状的快感
直冲头皮。云征熟练的挑逗,唤醒了他沉睡的欲望,他的眼神一瞬之间变幻多端,复杂难明,但最终还是顺从自己的
本能,按住云征的头部,深入他的喉咙中感受着那份温热和湿润。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云征的唇角溢出,流过脖颈和胸前,他以身体紧贴着风檄羽,唇舌更加殷勤地讨好。
风檄羽翻身坐起来,把他压到了身下。云征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带着勾人的媚意,扭动着身体迎合上来。风檄
羽听着他放浪的呻吟,脑海里浮起的却是另一个人的脸,那个人在被侵犯到最深处的时候,仍然死死地咬着下唇,眼
里凝结着水雾,隐忍地不发一声。
一轮急促、紧密的撞击之后,风檄羽压抑地粗吼了一声,在云征的体内释放了全部的欲望。
云征痉挛一般的颤抖着,喘息着,然后慢慢地安静下来。
风檄羽退出他的身体,平直地躺在床上。
云征用湿巾替他清理干净下 体,然后站在了床前没有离开。
“怎么?”
风檄羽稍微地抬起眼,云征一双眸子闪动着渴求的光芒,“将军,今夜可不可以让云征与你同睡?”
“我不习惯与人同睡。”
风檄羽一下子就沉下了脸,云征失望地转过身。拉开房门的时候,风檄羽叫住他,“库房里的珍玩,除了皇帝御赐不
能外流的几件之外,其余你有喜欢的尽管挑走。”
“多谢将军。”
云征的神情恢复了平静,掩上房门离开。
风檄羽头枕着双手一直盯视着淡青色的帐顶,横木上面还悬着半截白色的绸带。沈绌清说要把风家的财物归还给他,
沈家在洛城是屈指可数的富户,但是即使是风沈两家的财产加起来,他都不屑一顾。攻打桂国直取十座城池,他所收
揽的财物早已让他富可敌国。
他在乎的沈绌清没有给他答案。
为什么那样柔软素雅的人,没有等他回来,就变作了完全陌生?
“淡淡野花香烟雾盖似梦乡
别后故乡千里外
那世事变模样
池塘有鸳鸯心若醉两情长
月是故乡光与亮
已照在爱河上我却在他乡
千里关山风雨他乡
乡音我愿听家里酒我愿能尝
莫道隔千山朝夕里也梦想
但望有朝身化蝶
对抗着风与霜我再踏家乡”
(曲词引自张学友-《楚歌》,石修/陈玉莲/吴启华/翁美玲版电视剧《楚河汉界》主题曲)
棚架下的缠枝藤萝紫花盛开,叶沧溟步过垂花门,便看到沈绌清赤着脚跪坐在矮榻之上,琴音从他的指尖间逸出。他
披着素白的外袍,长发未束,忘我在琴声之中。
满庭院的花香越来越浓烈,伴着感伤的琴音,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感觉。
叶沧溟上前按住了沈绌清的琴弦,阻止他继续弹奏下去。“你正在生病,不应该弹奏如此忧思的曲调,太伤心绪。”
“我已经没事。”
沈绌清抬起头,眼神淡淡地看过来。
叶沧溟伸手试探他的额角,“烧真的退了。”
沈绌清站起来,矮榻之外是一片青翠的竹林,竹叶上还挂着雨后晶莹的水滴,带着湿润水气的风不着痕迹地吹过,他
柔弱风雅地站在林荫之下,宽袖在身后扬起。白底暗纹的锦袍裹住他清瘦柔韧的腰身,异常清美的眉眼,像是雨后清
新盛放的白莲。
“绌清……”
身后一双大手伸来,沈绌清的腰身被叶沧溟沉迷般抱紧。
这个男子的身上,带着内敛浑实的檀香气息,温暖而让人心安。
沈绌清直直地站在原地。他和叶沧溟之间已经追逐了太久,叶沧溟无数次的试探,他一次又一次装假懵懂的躲开。在
经历了一些事一些人之后,叶沧溟收起了试探的耐心,直率而大胆地拥抱他入怀,以属于情人的姿势。
不管接受或是拒绝,他已经到了必须作出抉择的关头。
沈绌清回过身,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触动。叶沧溟以手指按住他的薄唇,不让他把话说出来,并且抢在他前面开口。
“前夜我太匆忙,没有把子桉也一并带回来。让他继续留在风檄羽的身边还是把他要回来,你的意思怎样?”
在叶沧溟幽深的目光之下,沈绌清觉得自己像是无所遁形,他顿了一下,然后说:“他当然是要跟着我。”
“但是这样合适吗?他毕竟不是你的孩子。”
“你怎会知道的?”
沈绌清迅速地抬起头,叶沧溟五年多之前到任洛城,那时候风檄羽已经离家从军,而风绣琳也临产在即。沈子桉的血
缘,他从来未向任何人提起,即使有知道的人,但也不应该是叶沧溟。
“那个孩子的长相其实跟你毫不相像,我不过是试探,你立即就露馅。”叶沧溟苦笑了一下,脑海里勾起风檄羽把沈
子桉抱在怀里,两个人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面相,“绌清,你并不善长撒谎。”
“……我想留下那个孩子。”
竹林之外是一片透明的蔚蓝,风过疏竹,像是一声声的叹息。沈绌清艰难地开口,叶沧溟低沉着嗓音说:“把孩子还
给风檄羽,你跟他之间断掉所有的联系,他再也伤不到你,你也不必再为难,这样不是很好吗?”
沈绌清无力地垂下双肩,“我再想一下。”
垂花门之外,常远急步走来。叶沧溟收回环在沈绌清腰间的手,带着被打扰的不高兴沉声问:“有事吗?”
“洛河的下游决堤,大水冲垮了数十的民房,请王爷立即赶过去察看。”
常远急奔而来,后背已经被汗水濡湿。叶沧溟起身要离开,沈绌清急声道:“沧溟,洛河的下游是开采铁沙的工场,
虽然汛期停工,但是沈家的工人大部分还留在那里,我跟你一起去。”
06-男儿千斤梁
浊黄的河水从数丈宽的决口咆哮奔流而入,河堤彼方的村野,已经成为一片泽国。以洪水急流而至的速度,若再不想
办法把决口堵住,将会有越来越多的田地、村舍会被淹没。
叶沧溟拧结着眉心,临风站在崩塌的堤岸之上。
负责现场的佐使张元抹着脸上的泥水,狼狈地向他禀告灾情。“王爷,低洼地的村民已经转移,但是夏季的作物还没
有收成,这一淹损失严重。属下一直派人往决口里投入沙包巨石,但是水流太急都被冲走了。”
叶沧溟问:“有没有试过筑成人墙堵截河水?”
张元苦笑,“试过了,水流太急人根本站不住脚,白白被冲走了五六个村民,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再下水尝试。”
叶沧溟扫视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二三十人的护院,这部分人力对于像是猛兽张开的大嘴般的河堤决口根本是杯水车薪。
“你集中所有的人力准备沙包、巨石以及木桩,全部运到决口的附近,我立即派人回城向赵守备要求调派护城军过来
。”
张元走下河堤,原野之上远远的大队人马呼啸而来。
带头跑在前面的是一匹棕色的骏马,马头竭力前伸,鬓毛整齐地向后飞扬。在瞬间飞闪之中叶沧溟看到整齐的黑衣骑
队后面,高高迎风扬起的绣着“安南”两个大字的旆旗。
张元讶然地惊呼:“是安南将军亲率的铁骑!”
风檄羽所训练的铁骑赫赫有名,这支五百人的队伍在与桂国的战事中被冠以“猛虎”之名,作风凶悍纪律严明,每作
先锋深入敌阵,直取十座城池未曾有过败绩。风檄羽获叶国皇帝叶豫嘉奖衣锦还乡,只带了其中的五十人成行。从奔
跑而至的队形看来,风檄羽是把这五十名骑兵全部带到了河堤之上。
“洪灾当前不是摆威风的时候,他究竟来做什么?!”
叶沧溟鼓着气,强自压下满腔飙升的怒火。沈绌清走下马车,与他一同往骑队疾奔而至的方向张望。他伸出手搭住叶
沧溟攥紧了的手心,按捺住他说:“洛城是檄羽的家乡,这里住着的都是他的父老乡亲,他愿意出手相助你应该高兴
才是。”
风檄羽率领着骑队跑近,张元面露喜色地迎了上前。
沈绌清把手收了回去,风檄羽已经下了马,目光扫视过来,脸色阴恻恻的非常难看。那一夜的不堪都涌上心头,沈绌
清把头别了过去,极力隐藏起内心那股被伤害的情绪。
风檄羽听完张元的说明,向着叶沧溟走了过来。“我带人下水,请王爷在岸上负责接应。”不再看沈绌清一眼,他转
身带着下属准备。
粗绳被结在大树之上,风檄羽飞身上马,率领着一半的骑兵绕道高处,然后抵达了决口的另一边,绳索拉紧,他脱掉
马靴以及戎服,只穿着马裤,扶着绳索带头步入了湍急的河水之中。
训练有数的铁骑也跟着他下水,一条条矫健的身躯,稳实地踩在河床上,从决口的两端向着中间靠拢。水流拍击着他
们的身体,溅起了层层叠叠的浪花,汇合之时风檄羽仰天一声长啸,五十名骑兵与他一起高呼,吆喝声震彻长堤。他
们手臂相交地结成了强大的人墙,以结实的胸膛迎接着一次又一次水流的冲击。
浪舌之中彪悍的男儿气势展露无遗,风檄羽所率领的是真正的铁骑。沈绌清喉头泛酸,抓住叶沧溟的手臂急声道:“
沧溟,救灾要紧!”
“今日无论如何,一定会保住这条长堤!”
叶沧溟的雄心也被激发了出来,他撩起长袍的下摆,以腰带束紧,大步踏上了河堤。沙包和巨石源源不断地填充到决
口,两个时辰之后,水流成功被堵截,决出了数丈宽决口的河堤被重新修复。
风檄羽带着下属登岸,叶沧溟继续指挥人手以木桩加固刚刚修补好的堤面。
沈绌清在堤下走过,云征抱着风檄羽的衣物和长靴直面而来。他闪避了几下,但还是被云征撞跌在地上。地上全是水
退后的泥泞,沈绌清的身上尽数被脏物沾污。常远在身后伸手过来扶起他,怒瞪着云征说:“你走路长不长眼睛?”
云征挑衅地冷哼了一声,昂着头走开。
风檄羽以河水洗净上身的淤泥,强壮的肌肉线条分明,蜜褐色的肌肤上面凝结着闪亮的水珠。云征把他的衣物递了过
去,风檄羽眼神不善地瞪他一眼,“你是不是在床上被我操得不够,拿件衣服也要发浪?如果你想继续留在我身边,
就好好地管住自己!”
“云征明白。”云征悻悻地垂下了头。
叶沧溟抽空走下河堤,吩咐常远送沈绌清回城。“决口虽然堵上了,但是堤内低洼地的积水还需要疏导,我暂时不会
离开。这里人多杂乱,绌清你还是回城比较稳妥。”
沈绌清听从地登上马车,叶沧溟叫住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他身上,叮嘱道:“路上小心。”
披到身上的外袍还带着叶沧溟的体温,内敛浑实的檀香气息让人感到心安。沈绌清唇角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颔首道
:“你也一样。”
常远驾着马车一路往洛城而去。驶上官道,身后响起骤烈的马蹄声,风檄羽所率领的铁骑也在这时候离开了河堤,并
且很快地赶上了他们。常远把马车停在路边给骑队让路,沈绌清撩起车帘,看着整齐的黑衣队伍像是阵风一样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