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鸳池 上——投木桃的芝芝

作者:投木桃的芝芝  录入:09-10

夜真的没有要求绌清跟你回来?”叶沧溟怒视着他,“我要怎样说大皇子才肯相信?他现在下落不明,如果你还有半

分顾念他是旧友,就别拦着我去找他!”

“……他竟然会在禁苑之中失踪?”

叶繁盛唇边的笑意隐去,神情若有所思。叶沧溟不再理会他,带着常远去了一趟沈家的茶庄,不出所料没有找到沈绌

清。他的心往下沉,从昨夜的情形看来,沈绌清极可能是被风檄羽带走。他下一个要去找的人,只能是风檄羽!自从

这位安南将军回到洛城,他已经是第三次着急地去找寻沈绌清的下落,每一次找到他都是遍体鳞伤,风檄羽到底要把

那个性情温软的男子,伤害到什么地步才肯放手?

风檄羽率领着手下的兵队,离开叶城一路赶赴边城绣忆。

此次桂国亲率五万大军而来的是亲王桂宗蕃,风檄羽没有与他正面交锋过,但是对他的名字早已经熟谙。肃冷沉静,

决断果敢,桂宗蕃不会是容易应付的对手,他此前能够直取桂国十座城池没有受挫,当中很大的原因是桂宗蕃一直没

有到前线督阵。叶豫对他此次出征寄予了厚望,昨夜在寿宴上当众许下重诺,待到他凯旋归来就是封侯之日。

征途漫漫,一去又是经年,等他再次归来,留在叶城的一切,只怕都已经物事人非。昨夜伤感的心绪翻涌上来,风檄

羽拧结着眉心,骑在马上从头到尾不发一言。

“将军,已经是正午,是否要大家停下来歇息一下?”

云征策马跑近,伸手抹掉额上晶莹的汗水。风檄羽抬起头看了看天色,下令队伍原地停下来休息。

正午的日光从浓密的林叶间穿透下来,一阵马蹄声动,叶沧溟骑着马像是阵风一样从后面追赶而至。风檄羽面色不善

地看着他从马背上跃下,把缰绳扔给后面跟随的常远,然后大步向他走了过来。

“建王不会是专程来为本将军送行吧?”

风檄羽拦住了叶沧溟的去路,看得出叶沧溟一路赶来焦急万分,背心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濡湿。“把绌清交出来!”叶

沧溟揪住了他的戎服,目光在随行的队伍中不断地逡巡。

“看样子昨夜没交上手,建王今天是专门来找岔的?”

风檄羽眯起了眼,叶沧溟手上的力度加大,“我没功夫跟你打架,我只要绌清的下落!”

“昨晚他跟着你离开,你倒过来问我要人岂不是笑话?”

“不要忘记上一次你说他不在将军府,但你对他做过些什么?风檄羽,不要迫我动手,我只要带绌清回去。”

风檄羽的脸色沉了下去。

“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夜他离开了珠缨阁就没有再回去,那时候只有你在外面。”

风檄羽吩咐云征,“把运送行装的马车全部打开,给建王看看他要找的人到底有没有与我们同行!”

叶沧溟逐辆马车搜寻过去,结果都没有看到沈绌清的身影。

“风檄羽,你要怎样才肯把绌清交还出来?”

“请建王听云征说两句!”叶沧溟急红了眼,一直跟随在风檄羽身后的云征开口,“将军昨夜醉倒在花丛之下,然后

由我照料离开珠缨阁,将军真的没有见过沈公子。现在建王已经查看过全部的马车,如果还不相信将军也没有办法。

但是将军此趟率兵出征,皇上寄托了厚望,行程如果被建王所阻拦,罪名只怕要比毁坏太祖用过的挽天弓严重得多!

常远拉住叶沧溟,“王爷,还是回行馆再想办法吧。”

叶沧溟瞪视着风檄羽,没有从他的神色中看出半分端倪,他甩动金丝缠绕的马鞭,像来时一样阵风似的离开。

风檄羽待到他去远,才把云征叫了过来。

“昨夜我们离开珠缨阁,经过宫门的时候与谁相遇?”

云征垂下了眼不肯开口,风檄羽出手如风地捏住他的下颚,“说!”云征倔强地咬着嘴唇,昨夜风檄羽醉得人事不知

,只要他不说,他就不可能会记得起来遇到过谁。

“你以为不说我就没有办法查到?昨夜驾车的车夫还在将军府。”

风檄羽拉着缰绳要上马,云征闪身拦在了他前面。“将军,你不可以回去,皇命在身擅离职守是死罪!更何况上次挽

天弓的事,你揽下了全部的责任,名下还记着一百军棍的惩戒,你不能为了那个人再这样牺牲自己!”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风檄羽怒火冲天地把云征拨开,他飞身翻上马背,马辔头却被云征死死地攥住不

放。“将军,云征跟在你身边两年了,凡事以将军的意愿为先,从来没有忤逆过。求你听云征一句劝不要回去!否则

你今日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那个人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

“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

云征眼中含着泪,神情带着绝望与伤心,风檄羽手中的马鞭顿了顿,“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你们按原定的行程继续上

路,我很快就会赶上大队。替我保守返京的消息,不得向任何人泄露!”

他扬起马鞭起行,云征被大力地撞开。

马蹄扬起的尘烟,渐渐被风吹远,风檄羽转瞬间已经去远。云征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沾满了尘灰,他落着泪看

自己擦出血痕的双手,风檄羽可以为了另一个人赴汤蹈火,但他却从来都只是可有可无存在。

“将军,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温热的泪掉落在手背上,但是他的话,全部的情绪都被沈绌清的安危牵动的风檄羽,已经不可能听见。

17-又逢白眼狼

身下是冷硬的石板,沈绌清缓缓地睁开眼。

手脚都被绳索捆绑,他挣扎了几下,肌肤反而被勒得生疼。他打量着四周,昏暗的光线从天窗透进来,他身处的地方

似乎是在密室之中。昨夜后颈挨了一记手刀的地方隐隐作疼,他努力地想从地上爬起来。

捆绑住他的绳索极有技巧,他折腾出一身虚汗,最后不得不放弃。

似乎是过了很长的时间,头顶上方传来铁门开启的声音,然后是一阵轻重交杂的脚步声,有人顺着台阶走近他的身前

沈绌清匍匐在地上,借着微弱的光线惊愕地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二皇子?”

“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我替你松绑?”叶初开在他身前停下脚步,后面还紧跟着两名侍卫。沈绌清防备地看着他,

“绌清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二皇子?”

“你得罪我的地方不少啊。”

叶初开戏谑地挑起了秀挺的眉毛,他穿着绛红色的锦袍,外貌阴柔俊美,但是唇边的笑容却抵达不到眼里。“昨晚在

上百的宾客面前,当众为我的父皇弹琴祝寿,你是不是弹得很尽兴?我父皇亲赐的‘沧澜公子’的称号,你大概也很

喜欢吧?”

“绌清在寿宴上弹琴,完全是遵遁大皇子的意思,无意夺二皇子的光彩。”

沈绌清昨夜在寿宴上,隔着台上台下的距离第一次见到这位叶国的二皇子,此刻只觉得一股寒意笼罩上心头。叶初开

献给叶豫的寿礼,是一块出自东海造型奇特的寿比南山石,叶豫随意看了两眼就命人收进库房,而叶繁盛准备的贺礼

,却得到他开口嘉奖。他往后缩了缩身体,这两兄弟之间的争宠,只怕就是他招祸的原因。

“你以为我在乎的是父皇的嘉奖?”叶初开俯身看过来,“知不知道昨夜你在台上弹琴的时候,沧溟的目光根本就没

有离开过你半分?我和他一起在宫里长大,传授课业的太傅称赞他冷静干练心思缜密,并且说将来必有所成,但是你

轻易就扰乱了他的心绪。”

沈绌清的手心冒出了冷汗,“绌清的祖上一直生活在洛城,建王受封多年,同城进出难免会有交集,关系绝非外界传

言。”

“你跟沧溟的关系是不是清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像是傻瓜一样在你身边守了五年,碰了无数的钉子还不懂得回

头。原本我想借风檄羽的手把你除掉,但是没有想到你被风檄羽玩过玩残,他还是不肯放手。”

“檄羽对我所做的,是你从中作梗?”

沈绌清猛然抬起头,愤恨交加地怒视着叶初开。他以为一切只是赵易林的报复,没有想到事情的背后,还有一只黑手

在操纵。他竟然已经可悲到了这种程度,每一步都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风檄羽如果得知真相,会怎样的暴跳如雷?

“如果你与赵易林之间没有夙怨,我又怎能轻易利用?”

叶初开眼中带着嘲讽,“沈绌清,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你有一身风雅的本事,就该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地弹你的琴喝

你的茶,你最不该的地方,是五年来都没有断了沧溟的念想!”

“感情发自内心,我如何左右得了他?”

“你不是左右不了。”叶初开不赞同地摇头,“你身在的这个地方,是我名下的一座别院,昨夜是我派人把你从珠缨

阁带过来。曾经有一名侍卫在这里,右手嵌进了后院的假石山之中抽不出来,那时候我才十岁,你猜我怎样做?”

沈绌清垂下眼,他断定叶初开不会让人把假石山拆毁。

“我让人砍下了他的手。”叶初开的答案果然在沈绌清的意料之中,他只感到心头那阵寒意越来越盛。“只要狠得下

心,没有做不到的事情,而我通常只会选择最果断的方法。”

“你要杀我?”

叶初开挑明了一切,沈绌清明白他今日不可能放过他。叶初开沉静地说:“沈绌清,你其实不笨,但是性情太软弱。

我既然出手,就不会再给你扰乱沧溟心绪的机会。”

“你的确可以果断地杀了我。”沈绌清尝试着挺直身体,“希望十年二十年之后,你仍然能够守得住今日的秘密,否

则沧溟绝不可能罢休。”

叶初开像是笑话一样看着他,“沈绌清,想不到你还挺懂得抬举自己。你认为沧溟对你的感情,十年二十年仍然不变

?人死如灯灭,他日后呼风唤雨,温香软玉在抱,我敢断言他连你的长相也会忘记得一干二净!”

“是吗?”

凭着一口气,沈绌清终于挣扎着坐直了身体,唇边漾开一丝温软的笑容。

叶沧溟不是轻易动摇的人,否则他不会与他发展到开不了口拒绝的地步。或许他很快就会死在叶初开的手上,没有人

会知道他的离去。但是在临死之前,清楚地知道有一个人将会用一生来记挂,他已经无憾。

“你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叶初开被他唇边的笑容刺痛了双眼,渐渐的失去了开始的沉静。他转头吩咐身后的一名侍卫,“按住他的手。”

“是,二皇子。”

那名侍卫听到叶初开的命令,立即上前捉紧了沈绌清的手腕,把他的掌心按贴在地上。“你想做什么?”沈绌清看着

叶初开踏前两步,靴底压在了他十指之上,他猛然明白过来,叶初开想毁了他的手!

“如果指骨全部碎了,你的这双手以后还弹不弹得了琴?你还有什么手段吸引沧溟的目光,让他眼中只看得到你一人

?”

“你好狠毒!”

沈绌清极力地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恐慌涌起,他从六岁开始习琴,每有心绪不宁就借琴音倾吐,他从来没有想过,

当有一天他再也不能碰触琴弦会是怎样的情形。叶初开竟然在杀死他之前,也不让他好过!

“沈绌清,要怪只能怪沧溟对你太死心塌地!”

指骨碎裂的声音从靴底之下传来,叶初开的唇角勾起,要毁掉一双灵巧能弹出美妙琴音的手,轻易得就像是踩断一截

枯枝。“好痛!”沈绌清痛得全身抽搐,十指的指骨似乎都已经全部被踩碎,除了痛楚他再也感受不到其它。

“你还会不会认为,十年二十年之后沧溟仍然记得你?”

沈绌清在剧痛中昏迷了过去,叶初开嘲讽地用靴尖踢了他一脚,然后吩咐身边的侍卫,“把这个人带走,找个乱坟地

赶快处理掉,记得手脚要干净一点,不要留下任何线索。”

侍卫立即领命,翻找出麻袋把沈绌清套了进去。

叶初开走出密室,午后的阳光刺花了他的双眼,想到沈绌清的警告,他打算动身赶回叶城,否则离开的时间太长,只

怕叶沧溟会起疑。门人匆匆地迎上来禀告,“大皇子到访,请二皇子到前厅相见。”

“他怎会知道我在这里?”

叶初开的神色不悦,门人连忙说:“大皇子说他出城办事正好路过别院,看到外面的马车,知道二皇子在别院里头,

所以上门来喝杯茶小坐片刻。”

“他带了多少人过来?”

“只有两三名随从,不像是要办急事的样子。”

叶初开冷哼了一声,拂袖往前厅而行。叶繁成办事正好办到他的海棠别院门前,而且来得也真正凑巧,只怕是一路派

人跟踪着他。他倒要看看,他们之间玩心机,到底谁玩得过谁。

风檄羽守在山麓之下,紧紧地盯视着海棠别院中的动静。

叶繁盛进门后不久,别院的后门便打开,一辆马车快疾地驶出,往山林间的乱坟地而去。

他策马暗中跟了上去,在僻静的地方把马车截停,手脚利落地敲晕了车夫以及随行的侍卫,然后快速地跳上了马车。

麻袋捆绑得结实非常,他不敢挥刀相向,费了一番力气才打开。但是把麻袋从里到外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塞得满满的

破旧衣物,哪里有沈绌清的半分 身影?!

18-谁人计更高

“人到哪里去了?”

风檄羽气红了双眼,没有想到叶初开居然会如此狡猾,他一把揪住瘫软在地的车夫,用力地把他摇醒。

车夫被他掴得两颊生疼,懵然地道:“小的不知道。”

“你不肯说是不是?”风檄羽的刀锋架在他的脖颈上,“还想不想留着这条命?”

“小的只是接到吩咐,把这袋旧衣物运到乱坟地扔掉,其它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风檄羽撇开车夫和侍卫,返身折回海棠别院,叶初开使计把他支开,沈绌清一定还在别院里面,他必须要在叶初开对

他不利之前赶回去。

沈绌清被麻袋捆绑着,重重地掼回密室。

“派去乱坟地的车夫和侍卫回来了没有?”叶繁盛以喝茶休息为由而来,并没有逗留很久,叶初开送走了他,再次回

到密室。身后的侍卫连忙回答,“还没有。”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叶繁盛果然在外面布了眼线,他的确是为着这个

人而来,差一点就让他逮个正着。”

“二皇子,这个人要如何处置?”

“先不要动他,我也暂时不回叶城,我要看看叶繁盛为了他到底肯付怎样的代价!”

叶豫极看重兄弟之间的情份,所以纵有争斗,他们也都在暗中进行。叶初开留在海棠别院,若叶繁盛一定要救人,就

只能撕破双方的脸皮。但是叶初开等得渐渐焦躁,叶繁盛却像没事人一样施然地回了叶城,好像这一趟真的就是路过

喝杯茶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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