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白菜 上——缘小扣

我把贺卡往他桌上一扔：“懒得和你这个无耻之人说话。”

他一把起身隔了桌子拉我：“这不是看看你的反应么？”

“你现在满意了？”

“不够满意。”他接着说，“我期待你来向我撒娇讨要礼物。”

“你死了这条心吧。”

“确实，这样有些为难你了。”他突然从身后拿了一张票给我，“这个才是你的礼物，等我们解决了这些事情一起去吧。”

我接过来看了看：“游乐场？”

“是的。”

“你确定这个不是给程柯的？”

“当然不是，明显就是给你的。”他突然又抽了回去，“在那之前我帮你保管，我担心你一不小心给当废纸扔了。”

“你这是在诋毁我的智商。”

“这个问题我们别讨论了。”他从桌子后面绕到我面前，“我们来谈点正事。”

“你说怎么做？”

“你们社没给你剧本？”

“给了，可惜尺度太大被我否决了。”社里那些女人居然让我和他演绎一出“捉奸在床”，她们自己难道不晓得一个人失去理智的时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难道有床上戏？”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不是不是。”我连忙摇头，“太血腥了。”我开始表演，“她们让我当着那女人的面阉了你，因为这个理由你决定和她分开，你这是多么高尚啊。”

“你确定这是事实？”

“我懒得和你扯皮，什么时候她的生日？”我收了笑脸问。

“明天。”

“今个很简单，我和她吃饭，然后找借口回家，之后我们就自由发展。”

“你说的到简单。”

“相信我，很简单，本色演出。”他突然凑过来吻了我一下，“你只要好好把你爱我的心表现出来就功德圆满了。”

……

“程柯，今天我中午带你出去吃饭之后晚上你千万别出现，出去找同学玩。”我解释道，“有点重要的事。”

“我也不想看你们表演什么。”他说着就动身，“对了，上次那个写真，拍得不错。”

“谢谢夸奖。”我笑笑，“可是你不是都看过了么？”

“有几张没见过，再说了，最后一张肯定没见过。”他说，“我那些个同学都说好帅好帅的，听得我头疼。”

“你应该说你和这个帅哥天天住在一起。”

“我说了。”

“说了？然后呢？”

“全都说我是骗子，真是可恨。”他咬牙切齿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你可以报复她们一下。”

“怎么来？”

“我给你个白菜的签名，她们一定不相信这是真的，下次写真我就把签名给放上，你气气她们。”

“好了，你以为你当了白菜就把自己当盘菜了？”他不屑地看我，“我可不想以后没事被人跟踪。”

这孩子，被谁带坏了？

出门吃了饺子，吃得肚子圆滚滚。

把程柯流放，再三交代别和郑天扯上关系，回家去制造气氛。

“人家是烛光晚餐吧？”我想了想，“那我也可以。”

反正也无聊，干脆慢慢准备晚上的食物。都说为做食物是可以看心情的，爱他多一点就会更加用心做，出来的味道会更加棒。美食节目中所谓的用心去做菜我自己还真没体会，至少我不能闭上眼睛用心想象就可以确定我放的是盐而不是糖。

做了准备工作，只等晚上他回来。算算还有段时间，不如先到处溜溜看。

走到程水的办公间，其实也没什么想要偷看的（至少没什么利益冲突），于是坐了他的椅子，想想自己也是个老板，趴在桌子上突然觉得无聊，突然瞟见电脑旁边有一个盒子，盒子上书“小白请看”。

这人难道预料到我要来转悠？

四处看了看（好吧，我不晓得我这个举动到底为了干什么），然后放心地打开。

里面赫然是一枚戒指——

可惜是糖做的。

旁边放了一个纸条：“这是我送你的戒指，知道你在家无聊，让它陪陪你。哈密瓜口味，找了很久。”

突然很想笑：“真是白痴，要是我不来这戒指不得化了？”

翻到背面：“之前买的草莓口味，橘子口味，苹果口味的都给化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偷吃？”

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了。

但是有一点，这个人，似乎有些不一样。

我拆了包装，带上了戒指，舔了舔，都是糖精的味道——无论怎么样，都是甜的。

打开他的电脑，开了一部据说催人泪下的电影，边舔了糖边吃，培养感情。

2个小时，有些浪费我感情，拖拉的剧情折扣了本来很好的出发点，导致“催人泪下”变成了“红了眼眶”，这样也够了。

再开一个，这个好，亲情短片，很容易勾起我的某些回忆，搞得自己内心情绪很低落。

看看自己手上早就啃完的戒指糖剩下的光秃秃的模样，有些苦笑——自己开始入戏了啊。

改天要是拍不出来照片，干脆找郑天友情出演电影吧？

看了一下时间，如果精心准备，他差不多就回来了。

做西餐，熬汤，然后吃掉自己的那部分，留下两份在桌上，这样就会看起来像我为了等他一直没有吃东西一样。

等到牛排凝固了，汤冷了，他还没有回来。

我突然有一种让自己觉得害怕的心理，难道我在期待什么？或者说，我在难过什么？

开了电视，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随便的调台，能够感兴趣的节目一律不看，怕影响心情。偶尔捣弄手机，然后再放回原处。

很快，我听到了开门声。

“我回来了，小白。”他的声音，有那么点亲切。

我不回头看他，可是我知道他没把门关牢，以方便某人参观。

“小白，我回来了。”

“你吃过东西了？”我感觉自己很入戏，这么一刻，像极了吃醋的人。关掉了房间的灯，整个空气莫名的有种感觉，就像是我真的在难过一样。

“你还没吃？”程水突然急了起来，“不是让你不要等我么？”

“我每天都是等你的。”这根本就是废话。

“小白。”他走到我旁边，“小白你是不是哭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果真有水迹。

“没有，我怎么会哭？”我站了起来，“既然你吃过了，我把菜收了吧。”

“小白，你别这样。”他拉了我的手，“我带你出去吃饭去。”

“我不饿。”我甩开。

“小白，我说了你别这样。”他重新抓住。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看着他，愤恨的说，“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给你短信你不回，给你电话你不接，你也不告诉我怎么了，你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担心。”我感觉我表演过头了，回头这人一定会拿这段调侃我。

“小白，我错了，我不是回来了么？”

“程水，我累了。”我不再挣扎，“我真的累了。”

“程水，我们……”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吻了上来，吻得很是激烈。我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我们两人的下身都发生了变化，真是惹火的一吻。

“你们在干什么！”很快，我听见了另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

这一刻，我觉得，她是可怜的。

“秦清，你看到了什么……”程水装了很诧异的表情，猛然开了灯。

“我都看到了，从你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她冷静的说。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个态度，是，我是得到了一个戒指，可是你对我说这是分手的纪念。”她笑得有些让我不忍，“你根本就是个恶心的变态。”这句话我不爱听。

“秦小姐，这不是程水的错。”我突然开了口，“他之前和你说分手你不同意，他又不愿意让你知道他是同性恋，你们这样只是在互相伤害。”

“你住嘴。”她指着我，“打你第一天来我就觉得不正常，你是个男人啊，你怎么愿意……”她似乎说不下去了。

“够了，秦清。”程水直接说，“你一向知道我对你的态度，萧成来了之后你应该更加明白，可是你……”

“难道这都是我的错了？”

“是我的错。”程水说，“虽然这么说很不好，可是我可以补偿你。”

“你……”她突然哭了，“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可是现在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秦清，你既然看见了，我就不想否认。”程水似乎很坦然。

秦清一下子把手中的包丢了过来，正好砸到了我的鼻子。痛死我了，痛得我眼泪直流。

“你没事吧？”程水立马关心了我，我却把他推开，“程水，你和秦小姐谈谈，我先进去。”

“站住，你个贱人。”这个词我听得真多，“你把程水还给我。”

“秦小姐。”我开始了我的声泪俱下，“我认识这个人在你之前，我爱上这个人却在你之后。我一直在想，这个人霸道，脾气也不好（这点我诬陷他了），还有个女朋友，我和他的关系也不能公开，我连一个站在他旁边的位置都没有，可是我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离开。”

“其实，我们都一样，就是爱上了一个人。”我借擦眼泪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我也不止一次看见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每一次我都告诉自己，他会回到我身边，只要回到我的身边，我就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现。”我淡淡的说，秦清也止了眼泪。

“可是我高估了自己。”我狠狠的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很疼，真的很疼，而我，找不到任何止痛药。”我看了看程水，用了一种怨恨的表情。

程水似乎呆了，只是愣愣地看着我。

抬了眼看秦清，她早就忘记了反驳

我突然笑了，然后我发现不停的有眼泪落了下来，擦也擦不掉：“我想，我是真的爱他。”

程水，我不再看你的眼睛，因为我突然觉得有种悲痛袭击。

第 36 章

“她走了。”过了一会，程水这么对我说。

我抬眼看了他一下，然后走到沙发上坐下。

“小白，你没事吧？”

我没什么表情：“我有点累。”换言之，让我休息一下。

“你刚刚说的……”他还不死心，直接坐到我旁边，接着问。

“刚刚的是演戏，我只是太过入戏了。”我揉了一下眼睛，“好久没演哭戏了，眼睛都疼了。”

“你是说你说的都是假的？”

“你自己听了难道不知道真假么？”我笑了笑，“你了解我的个性，我就是等你吃饭，你不回来我也不会让自己饿着。”

“这点我相信你，我也希望你任何时候都记得要对自己好，但是有一点……”他拖长了尾音，“我只想你告诉我，你的最后一句是真心话。”

“若是假的呢？”

“那我会伤心，不过我会在未来让它变成真的。”倒是很有信心。

“好吧，那我来说说看，那句话半真半假。”

“这个答案我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他突然问我。

“这要看你自己了。不过半真半假换句话来说我对你的好感增加了，你若是个乐观主义者可以觉得这是件好事。”

他突然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头：“你不晓得，你刚刚那番告白，真是让我感动得不行，就是后悔没有拍下来。”

“我这是即兴发挥好不好？”我朝他翻眼，“你要是臣服在我的演技之下我会感到开心的。”

“演技暂且不说，不过我倒是臣服于你本人了。”他看着我似笑非笑，“这段话我得好好保留，这么让人感动的瞬间。”

“你什么意思？”我抬了眼。

“没什么。”他从口袋拿出了一直录音笔，“早知道你表演的如此传神，我就改用摄像机了。”

“家里这都是些什么东西？”程柯坐在我旁边啃着冰淇淋。

“我很好奇……”我停顿了一下看着程柯，“人家小孩放假可都是在家好好学习，我怎么看你没有一点动静？”

“你这个时候才来关心我？”他接着啃了一口，“该学的时候就学该玩的时候就玩，再说了，我不想学逼了我也没用。唉，你还没回答我问题，这些都是什么？”

“礼物。”我翻看报纸。懒得理他。

“什么礼物？谁送这些东西？”

“送给我的礼物，都说了我有fans你也不信，我可是名人。”他还真不拿我当回事。

“是听见有不少人说到你的名字，我那些同学除了喜欢郑天就还有你了。”他说的很一般我听着不一般，下决心问问他。

“那你呢？”

“关我什么事？”

“你喜欢谁？”

“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他说得很有道理，“我还不想被我哥拍死。”

“得了吧，谁不知道他宝贝你，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对你凶点。我小时候就想有个哥哥该多好。”

“你是不是想问郑天？”他啃完了冰淇淋突然说。

我点点头。

“我对他没什么感觉，虽然初吻给了他。”他说得很自在，然后把手中的棒子递给我，“暂时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以后的事谁都不知道。帮我扔一下，谢谢了。”

这孩子，真是个麻烦的主。

“呦，这是谁啊？”某女一看见我立刻围了上来，“让姐姐瞧瞧，这日子过得不错啊，瞧这小脸嫩的。”

“姑姑，你不用一直强调自己年老色衰皮肤干涩发黄。”我特意逗逗她。

“你个臭小子，几天不见翅膀都硬了。”她说，“这时候突然回来干什么？我都习惯社里没你了。”

“你这是把我当外人了？我回来看看有什么不行？”

“行是行，可是你回来也不会有什么贡献，以后剧本也不能给你写，你这张脸看到的机会也不晓得能够有多少。”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你老公把你买断了你知道么？反正你以后是不能再接这种案子了。”她无比可惜，“唉，这么帅的脸哦。”

买断我？这点其实还是很可靠的，至少我能想象他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