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却传来隐隐压抑着的怒吼“就是为了你们天界中人所谓的忠诚,哪怕他早已不是?!…”
“你说过,那种忠诚是一种变态扭曲的膜拜,而我就是在这种洗脑下生存,我没办法违背,也不会去违背,我不顺于
天命却又是其的传达者,所以我只有沿着早已安排好的一切走下去,我这样的人,不配拥有!”
孤寂的背影终于彻彻底底掩埋在拐角处的一片阴影之下,眉间那一点朱砂的绝代风华不知怎的含着难解的坚持。
青竹望着霄的离去,一双眸却笑得云淡风轻,看着那两人的交集,疑惑,自是当然,不过,他向来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更何况,霄自己能解决,他相信,他现在关心的倒是那人…
“这是怎么回事?祁兄能否给我一个解释?”
“没有什么可解释的,想来便来了。”收回了锁在霄身上的目光,落在地上的视线冷淡而漫无焦距。
闻言,意料之中的挑了挑眉“若是如此,就请回吧,毕竟这里还是私人住宅。”简明扼要的挑清了意思,转身便欲走
。无关紧要的人,不必为此花太多时间。
“等一下,我这次来不只是为了他。”
“恩?那是为了什么?”唇角的笑,意味深长。
“华霜不过是一枚棋子,即使杀了他也只是无关紧要。大人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拐弯抹角,我国不希望因为一场联姻
而坏了两国的邦交。”
“若是你们没有诚意联姻,大可不必提出,只是你们现在的举动已是完全触犯了国威,如果没有一个很好的解释,我
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大人此言差矣,想来你们也是不想为此大动干戈才会将此事一直隐忍不发,应该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皇族颜面吧,
那不过是我安抚他的一派说辞罢了。”
“那么肯定吗?”青竹笑的温润“那就开战吧,赌一赌我们会不会输!”
“…!”一时有些词穷,对于这人的胸有成竹隐隐吃惊。
这个宰相,他知,他的丰功伟绩,他了,若是换作5年以前,面对这种场景他会毫不犹豫的接下,因为那时的啻玉国软
弱的不堪一击,而如今,没有把握,不是会浪费多少兵力的事,而是随时有可能会输的事,拿一个国家搬上赌桌,代
价有些昂贵…
一直冷硬的脸微微有了些细微的变化“那大人希望如何?”
“联盟的议书似乎一直未签署…”
闻此言,倒吸一口冷气,这人,要价太高,野心太大“怎么,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先屈服?”
静静的站在祁幻的对面,笑而不答。
无形中,却似已宣告了一切。
“…大人应该知道我国与瞿玄国关系并不是很好,所以若非必要我们是不会做出这个决定的…”(瞿玄国在与啻玉国
开战,(第一章里说过)如果清啸与瞿玄联盟,啻玉国的处境不言而喻)
毫不避讳的直盯着青竹,他有足够的筹码,只要他肯去做…
青竹依旧在笑,笑的云淡风轻,天地间万物似乎在他的眼里卓然变色,唇启,一字一句皆是掷地有声“赌吧,赌我有
没有能力以一国之力挡两国之兵!”
愕然,目瞪口呆,满脸尽是惊异和…一点点的钦佩,从来没有,还从来没有人有这样的胆识,究竟是年轻气盛,狂妄
的不知天高地厚,还是真正的有过人之才,决然的敢俯视天下?…
青竹的视线却径直越过祁幻,似完全没有将刚才的话放在心上,看了看天边渐渐放明的光亮,细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祁兄若是没事,我便先走了,再不快点恐怕真要来不及了…”后面的半句,轻的像是个人的喃喃,语毕,便转身向来
时紧闭的房门走去。
“且慢,大人有如此胆魄,不知是否有意来我国一访?”
这…好直接的挖角,果真是快人快语,哭笑不得的耸了耸肩。
“祁兄说笑了,国事繁重,恐怕难寻空余,告辞。”脚步急促,几瞬便以消失在祁幻的视线。
抬手推开门,意料之中的看到阴沉个脸的红衣少年,手中的青瓷杯隐隐被捏出了些许裂痕,显然是等的不耐烦了…
“整治完了?大人还真是有速度。”词被念的咬牙切齿,掌下一使劲…
“啪!”青瓷杯正式宣告寿终正寝…
看着碎裂的青瓷杯,惋惜的咂了咂嘴,真是养尊处优惯了一点都不知民间疾苦的小少爷…
表面却依旧是挂着有些欠扁的笑意“好了,陛下,走吧,请陛下放心,臣不会让陛下难堪的…”
“哦?大人知道一条捷径?”
“呵”浅笑出声“否则陛下认为臣以前是怎么进入的呢?”
恩?视线定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随即才是了然“哦,原来能将朕玩于鼓掌,对大人来说很得意,是吗?”
“陛下,您误会了。”贴近了那人的身躯“走吧,再不走可真要来不及了,臣可不能误了承诺…”
清晨的风夹带着微微的馨香,拂向面,是满心的干爽…
大人,你可知,皇族的骄傲是永远不得涉足的…
第二十八章 战事
果然,及时的很…
朝堂上,皆是唯唯诺诺的臣子,龙椅上,是红衣张扬的幼皇。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太监尖细的嗓子重复着千篇一律的开场白。
“陛下,臣请罪!”一老臣的声音回荡在沉寂的大殿,膝盖重重的磕上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倒还真起了回音。
于守镇?当初倒也是风生水起的一名大将,回朝时的盛况虽比不上青竹的万民夹道相拥,却也是能满足不少人的虚荣
心,只是都即将告老还乡人了,还能招惹什么是非?
柳眉微蹙,手指自然而然的轻轻敲打起椅柄“爱卿,起来再说…”
“臣不敢,小儿年轻鲁莽,照成此等大错,臣自当罪该万死,只请陛下念及老臣唯有这一个儿子,若要怪就请陛下怪
臣管教无方,出了此等败儿,臣愿以这老命抵他一命,万…万望陛下恩准啊!”
儿子?哦,于悭,于将军,不是派他上了前线,莫不是战事出了状况?搞什么,这才多久!新人果然就是靠不住,本
还想着提拔提拔他,烂泥扶不上墙,好一个没用东西!只是这战败自己连一点风声都没闻到,论处置,硬着头皮上恐
怕是会搞的一团糟。
微颌首,询问的眼光理所当然的看向了一直代管政务的宰相大人,余光一挑,似乎就是在明示暗示着:这玩意儿你来
管,我半点不懂…
心领神会的拱手一步向前,将某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家伙从地上扶起“于大人请先起,胜败乃兵家常事,陛下
自不会怪罪于公子,只是…”
前面一句话,于大人的心是完完全全放下了,还好还好,这条老命没真被豁出去,后面一个转折又是一个提心吊胆,
内衬早以在不经意间被汗水淋了个透,我的个嗲嗲哎,这个人又要搞啥子花样嘛!
恶质的顿了半响,才慢悠悠的接了上来“于将军小儿心性,莽撞不听劝告,使安卢城一战损失惨重,臣提议让于大人
即刻赶赴前线,父子二人一同领兵出征,定可无往不胜!”
这一声着实激起了千层浪,想那于守镇已是花甲之年,虽早年乃是声名显赫的一员大将,换做如今,也早已是心有余
而力不足,战场则更是手底下见真章,生便是生,死便是死,稍有不慎便会落个身首异处的悲惨境地,宰相这话也真
是颇不近人情,也怨不得其余官员抱怨声,议论声满满…
自动将耳边议论声排除忽略,浅笑转身“陛下认为如何?”
抿着唇,没有作答,倒是有一人抢先发了话“大人,于大人年老体衰又怎受得了这沿途车马奔波,更何况战场腥风血
雨也委实不是于大人该去的地方,安卢城战败,于将军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罚是自当要罚却也不该是这等样子。”
还真是少有人敢当面反驳他的话,青竹玩味的勾起唇角,刚把那人样貌收入眼中,便黑了脸色,好一个状元,泠浩然
!国宴上那人也是他,我还没和你算账你倒自己先撞枪口上了是不?僵着脸色,冷冷的开了口“泠大人这样说不知是
有何打算?”
“臣提议让李将军带兵前去支援,也可让于将军戴罪立功,更好的为朝廷效力。”
“臣愿意前往!”话声刚落,一强壮汉子便以请往。
…沉默,还是沉默,王座上的人自始至终都没发过半点言辞,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的争执,也只有到了这种非说
不可的地步才懒洋洋的开了金口“就依泠大人所言吧…”
“可是陛下…”
轻轻一拂袍袖便止了青竹剩下所言“若是无事,便退了吧!泠大人,既是新科状元朕在御花园赐了一桌酒宴,也请定
要前往,至于其他人等…”
说到这里微顿,意有所指看了看青竹才接着道“皆请回吧!”
有些怔怔的看着发生的一切,眉蹙得更紧,任性的陛下!
于将军其才华不容置疑,却身有一股牛脾气,若是他认定的事,便是不撞南墙心不死,还深有一股傲气倔劲,正是因
急于在军中竖威,让其他将领臣服,才意外犯了此等错误,若是派他父亲,为他找了台阶更是让他服从指挥的最佳人
选,如今却派一个与他旗鼓相当的人去,这场仗…恐怕若是败也是败在内讧的手里!
不过…这倒也无妨!眉舒展开,嘴角依旧是拿捏得恰好的浅笑,纵是亡国,只要你开口,我也能让它重归你的脚下!
只是,若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竟去采纳了他的!御花园设宴,其余人等?这个嫌我还不会讨…
浓密的眼睑微垂,嘴角的笑难解意图,若是不愿,直说便是…
第二十九章 赐宴
百花簇拥齐发,落霞亭坐落在溪水轻淌的石桥之上,手执巨大团扇的宫女侍立在两名男子身后…
“不知陛下邀臣前来有何事?”
“自是赐宴罢了…”向着浩然微微一颌首,脸上不知何时也挂上了如青竹般完美的笑意。
诧异的定定的看着那抹笑,片刻不悦的低垂了头,何时你也学会了那种虚伪的假面?真是不喜欢这样的你,干吗一定
要学他?明明温润柔和的笑意,挂在那人的脸上是要命的冰冷,残酷,欠扁到让人想要一举颠覆,可是如果换成你的
话,可会让我不忍心的…
浩然惋惜的半阖了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石桌,心里默哼着一段烂熟于心的曲调,我可从来学不会忘记,只
是过去已成定性,能做的只有改变现在…
奇怪的静谧气氛在两人之间悄悄流淌,没有谁再开口,均匀的呼吸声却显得如此单一。
酒杯轻碰过瓷碟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急促的制止。
“陛下,且慢!”
“怎么?”有些奇怪的斜睨了他一眼,浅抿过一口的酒杯又放到了桌上。
平静的脸色,没有意外的泛红,绚丽的紫色瞳孔保持着一贯的冷淡,面色,很是正常…
没有事吗?明明记得他是不能喝酒的…自己记错了还是…不,不会的!
皱着眉欺身上前夺过了谨玉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细细品味着口腔内液体有些古怪的味道,随即了然,嘴角浅浅绽
出了一抹笑意…“他照顾的还真是无微不至…”轻轻的喃喃一句,语气略带嘲讽。
“恩?”明显逾越的动作换得谨玉不动声色的一蹙眉“这里可是皇宫,大人。宫廷礼仪,入宫前就该学过了吧…”
“额?那么,抱歉了,陛下!”毫不在意的一笑,笑的妖邪却又带了如同儿童般的纯真。
这笑意?我见过的吗…谨玉不自然的一怔,轻抿了抿唇,像是决定了什么,唇微启“泠大人,是吧?”
“是的,陛下。”
“…朕问你,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当…当然,还有司徒大人…”
“陛下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这个不是大人该关心的,回答便是。”
“若是牵扯司徒大人的,陛下问他也可,只是臣对以前的事都忘了。”一语带过,视线滑落至别处。
给个理由,为什么要让你记起?
当初选择抛弃一切,你想要的不就是这样嘛?可以,现在,我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你会感谢我嘛,还是…会生气?不
过,我无所谓…
从一开始,不,从那一刻起,我便已经学着不去顾及你的情绪,因为那总是让我举棋不定…
“忘了?恩?一个词便永远可以将以往的一切抹得一干二净,那么不负责任的话不应该是大人你说出来的…”眼眸射
出来的光锐利而精明,把玩着新换上的酒杯,看似不经意的接着道
“戏曲,大人看过吗?脑海中晃过的片段就和这差不多,只是人物变成了自己,当然,大人如果真的不记得了,朕也
不便强求…”不经意的挑眉,讪笑一声,掌中却突然发力,酒杯碎裂…
“陛下大可把自己当做一个旁观者,好好欣赏便是,更何况臣是真的不记得了。”
“你…”紫色的双眼突地紧紧逼视,半响,默叹一声“算了,若是如此,那朕就先告退了,大人随意即可。”
“恭送陛下!”
从位子上站起,抬手挥退了本欲紧随的侍女,径自拂袖离去,走到无人处时,精致的面容已接近扭曲…
郁闷的黑着脸,浑身散发着的煞气,实在是有够慎人…
脑子里搅成一团的浆糊,更是让谨玉头痛不已,若不是实在忍受不了,自己不会去问的,原想着,若是知道了原委,
自己便不会每一次都哭得肝肠寸断…
每一下,每一下,剧烈的牵扯着神经,很痛,很痛,像是身子的一切都脱离了实体,灵魂飘飘渺渺的浮在半空中,片
段里的自己在哭,在笑,漫山遍野的竹,漫山遍野的绿,满满充斥在眼前,剪裁的完美无缺的青色在风中一下一下舞
的沙沙作响,却在一刹那,挺拔的腰肢被拦腰折断,粉碎破裂,然后彻底焚烧,而那一双眸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浅
浅眯起,笑的温润,熟悉…
黑暗密闭的空间,没有一丝光亮的泄入,鼻尖充斥着强烈的腥味,自己的衣服,是一身的鲜红,那个奔进密室来的小
人儿带来了刺目的阳光,那一双美到无暇的堪澈眼眸,透明,黑亮,价值连城的宝石玛瑙也抵不上其万分之一,自己
的身子却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双眼一点一点破碎,一点一点掉落,玻璃角般的尖锐划破那人娇嫩的皮肤
,污浊的血液就这样沿着面颊的弧度往下淌落,一点一点混合进干涸的红泥,模糊间,那人却突然伸出手,纤长的指
尖伴随着轻轻的呼唤,声音柔和而温暖,白色的羽翼在他的背后缓缓展开,巨大突兀的将自己狠狠包裹,洁白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