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简直肝胆欲碎,就算下一刻让白义给一脚踹得心肝肺肚都出来也顾不上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因为个头不
够高,还蹦了一步,这才一把勾下了白马的脖子,将脸贴到了他的脸上。
“二哥!”
“丹书!”颜丹游看起来格外震惊,“你做什么,快放手!”
其实白义应该也很震惊,因为一直抱着他大脑袋的颜丹书,愣是半天都没感到他在喘气。不过此时他也顾不上白义是
死是活了,转向颜丹游,咬了咬牙,摆出一副坊间小说里常写的那些官家小姐的情态,加上平时自己实战时的耳濡目
染,一跺脚,一甩头,一扭腰,非常贞洁地高声回道:“就·不·放!”
颜丹游本来都快从地上爬起来了,他这么一声出去,他嘴巴张得大大的,竟又坐回去了。
颜丹书只觉得自己腰间有点隐隐发麻,因为白义的右前蹄又开始在地上烦躁地刨来刨去。努力驱逐掉那种下一刻就会
被他一蹄子踹飞的不祥预感,颜丹书学着自己二哥平时逗马的样子,安抚地用手指梳梳他鬃毛。只听地上颜丹游几乎
是心胆俱裂地又是一声:“丹书!”
听二哥叫得凄厉,颜丹书一时间竟有些心软,搂着白义脖颈的手也松了松。白义哼了一声,打了个响鼻,一团热气扑
到他的脖子上。颜丹书忍不住缩缩头,看白义实在是不大舒服的样子,便顺势放开了他,只是松手的时候颜丹书还小
声嘀咕了一句:“对我亲近点,就像前头说的那样。”
说着,他转向颜丹游,咳嗽了一声,挺直背,让自己看起来顶天立地一点。
“二、二哥。”一想到二哥这般痴情,而自己却只是做个王母,活生生轰了马哥颜郎这对好鸳鸯,颜丹书心里也不禁
有点唏嘘,只是箭在弦上,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二哥,丹书实话跟你说,我之前劝你阻你,实在是有些私心。我
对他——”
他摸摸白义鬃毛,低咳一声。白义的脖子僵了僵,似乎很不情不愿地凑过来,蹭了他脖颈一下。颜丹书赶紧安抚地拍
了他脖子好几下,他余光瞥了一眼颜丹游,只见他眼都直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心里又是一痛。
“丹、丹书……你……”
“二哥,实话对你说,我当初直接把他带回家来,就是存了分心思,带他见过爹娘,便出去放马天涯罢了……只不过
丹书性情懦弱,回了家便改了主意,反而也让二哥你……”
颜丹书可怜的那点羞耻心让他编不下去了,只得捂住脸扭到一边。也亏得他二哥此时正惊讶万分,没来得及顾他现在
这点不寻常,只是结结巴巴地应:“你、你该不会是……你平时……现在……你始终不应人家黄家二小姐的媒,可是
为了这个?”
胡扯。颜丹书心里暗暗说。那位黄小姐性情之泼辣是有名的,据说当年谁要是说她一句花样绣得不好,她就敢杀上三
只鸡,四下乱舞,把鸡血喷得满院都是,最后披头散发拿着菜刀哭天抢地。因为她每次发火都要杀鸡,所以她在街坊
邻里中甚是出名,名号便唤作黄鼠狼。
颜丹书虽然好寻芳猎艳,但那点胆子也不比一只鸡大多少;所以当初一听人家提亲,立刻抱头鼠窜,躲都来不及,哪
儿还有应的理。
不过此时,也恰好用这个当个借口。
心下想定,颜丹书重重点点头:“当然。”
颜丹游的眼睛更直了,好一阵,才再次开口:“老、老三……你……你可是心意已决?你……你可是……真心诚意?
”
就等你这句话。
颜丹书立刻一甩袖子,单手指天,潇洒地昂首高声回道:“我颜丹书愿指天发誓,一生一世陪他伴他,若对白义——
哦这匹马他就叫白义,好听吧?——有二心,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一片寂静,颜丹书站得笔直,心里却是暗自庆幸——幸好那个爱给人拆台的龙老四没一时兴起过来真给他劈道雷,那
样他可真是自找苦吃了。
还没高兴完,他左肩突然一痛,他低呼一声,偏头一看,竟然是白义,那马嘴正恶狠狠地咬着他的肩膀,衣服上已经
隐隐渗出了血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