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卫恒的希望很快落空,Benny似乎对眼前的大帅哥兴趣颇大,这也怪不得他,谁叫他和卫恒是在那个酒吧认识的呢
,出现在那个酒吧的人,又怎能抵挡帅哥的诱惑?
只见Benny颇为暧昧地看了一直没多大反应的文寒几眼,然后低身挨近卫恒,语气同样很是暧昧地,用其它两人均能听
见的声音问道:“卫恒,这是你的新目标?眼光不错嘛!”
文寒看了卫恒一眼,仍然保持沉默。
卫恒大为尴尬,不管怎么说,自己刚和文寒和解,朋友却在这时说出这样的话,无疑很容易令死灰复燃,怒火重起。
真不知这Benny如何看得出,莫非是自己刚才看文寒看得过于得意忘形,故而被他觉察,若是如此,那真真是自作孽不
可活也。
“咳。”卫恒掩饰地低咳一声,很明显地暗示道,“Benny,别开玩笑了,你很忙吧,有空下次请你吃饭。”
“不忙不忙,反正我也不在乎这几分钟的时间。”卫恒这样的在意自然更激起Benny的玩心,这可是他的乐趣所在,又
怎可轻易放过,更何况,他也没料到卫恒的新目标竟会是这样强势而冷漠的人,还以为会是可爱或清秀的男子呢,呵
呵,这可是个天大的发现,自然更值得一“玩”。
“嗨,帅哥。”Benny放弃对卫恒的骚扰,继而转向文寒,他拉过文寒旁边的椅子,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仿佛是多熟
的朋友。
“真没想到卫恒现在的爱好是你这种类型的,”Benny说道,文寒静静坐着,并没作任何回应,Benny却丝毫不受影响
,仍然继续他的损友游戏,“知道吗,卫恒以前喜欢的可不是你这样的类型……”
“Benny!”卫恒有些不满的叫了一声,却收到文寒显然要他闭嘴的冷漠眼光,只得不快地停了口。
“以前在我们认识的酒吧有个钢琴师,那可是个真正的美人,气质独特,很多人都为他着迷,可惜他已有一个可爱的
情人,后来又出国了,酒吧的很多客人都因此失恋,伤心不已,嘿嘿,卫恒就是其中的一个。”他绘声绘色地说道。
卫恒不安地看了文寒一眼,竟看到他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淡淡微笑,卫恒心中不禁一阵恶寒,冷汗顿起。
“还好还好,现在有你安抚卫恒可怜的受伤的心灵,我就可以放心了。”Benny加油添醋。
文寒扬了扬眉头,没说什么,倒是卫恒,已经想要开溜了。
最后,Benny十分好心地对文寒提出忠告:“记得看好你的卫恒,可别让他和那个钢琴师重逢,小心他旧情复燃。”他
很善意地微笑着。
“这个只怕有些难度。”文寒终于发出自Benny到来的第一句话。
“为什么?”Benny有些奇怪,不是奇怪为何有难度,而是奇怪为何文寒会突然回应他的话,以他的经验,像文寒这种
性子的人正常情况下是会坚持酷到底的,至于会不会在他心里产生什么波动,那是另外一回事。
“因为你刚才所说的钢琴师的可爱情人,正是我的弟弟。”文寒说明。
“啊?”这回Benny就不仅是奇怪,而是诧异了,这个玩笑,未免开大了,于是他看了看卫恒。
卫恒已头痛得厉害,他只是低着头揉着太阳穴,拒绝看向两人。
“呃……哈……哈哈……”Benny大概也没料到这样的情况,不免笑得有些尴尬,“你们的关系还真复杂,我有事先走
了,你们慢聊。”然后他很不负责任地溜了。
于是便只剩下各怀心思的两人,短短的沉默却已令人难以忍受。
然后,文寒开口了,很随意的语气。
“原来你也喜欢过易。”他说。
也?卫恒抬头。
文寒仍然很随意地解释:“据说夏渊之所以会认识小伊,也是因为他想追易。”
“呃……确实是。”
“所以说,不能怪你,只能怪易太过吸引人了。”
“是呀是呀。”你知道就好,卫恒连忙点头,但被文寒一瞪后,他便不敢再点头了。
“看来你很喜欢美人嘛。”文寒又很随意地开口。
“啊?”卫恒抬头。
“刚才那个人说易是真正的美人,而你也说过我是美人,你的兴致倒还真是统一。”文寒凉凉说道。
卫恒低头。
“不过也难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卫恒抬头,又连忙点头,但被文寒一瞪后,他便不敢再点头了。
终于,文寒看了看卫恒,掏出两人的咖啡钱放在桌面上,起身离开。
卫恒大惊,连忙追了出来。
他一边追着一边向文寒解释争辩:“我承认我的确曾对易动心过,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都有这样那样的过
去,活了三十年,有过心动的人又如何,你敢说你从没对人动心过吗?”
闻言,文寒冷冷看了卫恒一眼,看得卫恒心慌意乱。
卫恒不知文寒为何听了这话会用这样的眼光看自己,难道,确实是有过令他动心的人,而且,还是不好的回忆?这样
想着,心里不由得难受起来,不,他怎可以为别人心动,他该是上天独独留给自己的,又怎可与别人分享?卫恒固执
地想。
这样一追,便追到了停车场,一路上,无论卫恒如何抗争,文寒始终没理会他分毫,只是径自走到自己的车旁边,打
算一人开车离开。
卫恒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紧紧捉住文寒正想打开车门的右手。
“放手!”文寒提高音调,紧皱眉头。
“阿寒,我不想让易成为我们吵架的原因。”卫恒低唬。
文寒直直看着卫恒。
“卫恒,希望你弄清楚我们的关系。”他说。
卫恒一愣。
“我们的关系便是——没有关系,所以,也不存在你所谓的吵架,你喜欢过易也好,喜欢过夏渊也好,都与我没关系
,那是你的私事,用不着向我报告。”
“那你为何不高兴?!”卫恒又怎会接受这样的说法,于是大声说道。
文寒的神情丝毫没有波动。
“如果我的态度确实像不高兴的话,那也只是因为,在某个方面上,你曾算是小阳的情敌,这才是我无法容忍的地方
,但也仅仅如此,请你不要误会。”他这样回答。
然后他甩开卫恒紧紧用力的手,开门进车,开车离开,只剩下愣在原地的卫恒。
当晚,当文寒喝完满满一杯啤酒,正打算给自己再倒一杯时,电话铃响。
稍有迟疑,终于还是接了电话。
是易。
“有事吗?”文寒问道。
事实上,打电话时,会让文寒在主题前面加上寒喧问候或亲昵话语的,除了父母弟妹和方医生外,似乎很难再找到什
么人。这是他一向的作风,干脆利落,绝不拖沓。
“我打电话到你爸妈家,没找到小羊,他在你这里吗?”
“不在。”
“那算了,也没什么事。”
“易。”
“什么?”
“小羊知不知道很多人喜欢你?”
“知道。”
“他会不开心吗?”
“会。”
“即使你对他说你只爱他一个?”
“是。”
“那你怎么办?”
“我会尽力让他相信我只爱他一个。”
“易。”
“什么?”
“其实我也喜欢你。”
“谢谢。”
“呵呵,”文寒笑了起来,“果然是你的风格。”
“说这种话倒不大像你的风格。”易清消遣道。
“说笑有益身心健康,易。”然而你知不知道,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却当真喜欢过你,想来他从没表白,也是因为他
早已知道你的回答吧,“要不明天我告诉小羊你找他,叫他打个电话给你。”
“不用了,我只是突然特别想他,想听听他的声音,我没打给他他会打给我的。”
“好。易,永远都不要负了小羊,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放心,文寒,你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然后两人会心一笑,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文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入神地看着眼前的酒,那金黄透明的液体在无色的玻璃杯内荡漾着,十分好
看。
记得方医生曾说过,他会用不同的词来形容文家这几个孩子。老大文寒精明,二妹文雨泼辣,三妹文晴温柔,四弟文
伊霸道,六弟文乐狡猾,而五弟文阳则是单纯。所以,易,我很高兴小羊遇到了你,我相信你会好好护着小羊,也会
是他最好的避风港。记得方医生还说,几兄弟姐妹各有自己的个性,却又有共性,便是任性,对父母任性,对方医生
任性,同时,也对情人任性。只是,任性?会是我吗?应是固执吧。固执是坚持,任性却是无理取闹,没错没错,方
医生总归也有用错词的时候。
(十一)
走进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氛围,熟悉的气味,熟悉的喧哗声,以及,熟悉的淡淡的灯光。
当然,还有那个熟悉的调酒师。
这个熟悉的,酒吧。
卫恒穿过噪杂的人群,忽略掉或多或少的有所暗示的眼光,挤到柜台前。
“嗨,亲爱的……”
除了柜台后的调酒师,柜台前几乎所有男人都转过头来。
“调酒师。”卫恒连忙补充。
“嗨,Ken。”早已看到卫恒走近的调酒师微微笑着,同时熟练而快捷地将手中刚调好的酒推到卫恒跟前,“好久不见
,近来可好?”
“马马虎虎。”卫恒不甚在意地回答。
“为情所困的人都这样。”调酒师笑道。
“哦?”
“你和易的大舅子进行得如何了?”
“你又知?”
“这里很多老朋友都知道。”
“谁说的?”
“认识你的人都这样说。”
“呵呵,真夸张。”
“想来是不大顺利了?”
“嗯,不然现在就该在和他二人世界,而不是来这里打发时间了。”
“有什么大问题吗?”
“不如你问我有什么小问题。”很多很多的小问题便组成了大问题。
“好吧,有什么小问题?”
“你是问上一个,还是上上一个?”
调酒师笑。
“看来问题不少嘛。”
卫恒也笑。
“一言难尽。”
“无论如何,我们这帮朋友都会支持你的,精神上。”调酒师诚恳。
“无论如何,我很感谢,口头上。”卫恒狡猾。
“你还是这么难对付。”调酒师无奈地耸肩。
“只有对你时是这样,你该高兴才是。”卫恒一副我很牺牲你该领情的样子。
调酒师苦笑不已,这卫恒,还真是半分便宜也不肯让人占,不过据说易的大舅子也是个强硬男人,绝非善类,真不知
他和那个男人又是怎么相处的?不过,还好调酒师不知道,不然,只怕会大跌眼镜吧。
快节奏的音乐充斥着整个酒吧,更添几分疯狂味道。酒吧老板是个聪明的人,有着他独特的想法。于是,每个星期中
,总有几天是以狂野音乐为主,而有几天,则是由聘用的钢琴师演奏,而且日期固定,这样,不同爱好的客人便可以
选择不同的时间前来,也可以觅得志同道合的朋友,当然,更多的人会在两种时间前来,以觅得不同类型的刺激。
卫恒无聊地四周环顾,却绝不接触任何一个男人的眼光,他本就不打算来这里找什么人,而只是,来这里打发烦闷的
时间。
如果是以前,他定会走到钢琴前,跟那个人说说话,只是现在……
卫恒看了看钢琴的方向,那里只有一个空空的椅子,什么人也没有,当然更没有那个熟悉的会露出温柔却淡漠的微笑
的男人。
“听说有个新钢琴师,今天没来吗?”卫恒转过头问正在为别的客人调酒的调酒师。
“易也不是每晚都来。”调酒师间接回答。
“那倒是。”卫恒轻轻回应,自己只是随意而来,倒没注意到日期的问题,他又看了看那闲着的钢琴,如果现在能和
那个人面对面地聊一聊,该多好,或许他不会说些什么,他却会微微笑着,听着,这便是对自己的最好支持和安慰了
……
“是不是有点想易?”调酒师招呼完客人,又转过来跟卫恒闲聊。
“是啊,我和他是在这里认识的。”卫恒看着已经喝了一半的酒杯,轻轻晃了晃。
“我也是,他刚离开的那些天,还真不习惯,一看到那台钢琴就会想到他。”
“如果我说我和他最近这次的问题是因为易,你意外吗?”卫恒仍然看着酒杯。
“虽然我不知是出了什么事,不过,该发生的,总是躲不掉,不如想些办法补救。”调酒师拿过酒瓶,帮卫恒加满。
“如果补救不了呢?”卫恒苦笑。
“如果那个男人并非真的抗拒你的话……”
“唉,”卫恒重重叹了一口气,“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要不,干脆换个对象算了。”调酒师笑道。
“你还真会开玩笑,刚才还说要支持我呢。”
“没办法,谁叫你这么迷人,我都不忍心看你吊在一棵树上。”
“谢谢你的赞扬。”卫恒拿起酒杯,轻轻摇了摇,又喝了一口。
“只是说出事实而已,看看,这么快就有证据证明了。”调酒师诡异一笑。
“嗯?”卫恒奇怪,抬起头看着调酒师,调酒师以眼神示意。
卫恒转过身,便见一个人正朝他的方向走来,而且一直看着他。
走近的人年约二十,漂亮的眼睛,迷人的嘴唇,好一个俊俏美少年。
若是以前,卫恒大概会走上前去邀舞,而现在……
现在少年已走到卫恒面前。
“嗨,一个人?”少年冲着卫恒极有魅力地笑道。
“一个人。”
“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我手里已有一杯了。”
“那就再喝一杯。”
“我酒量不好。”
“那就跳舞吧。”少年笑着,拿过卫恒手中的酒杯,放在柜台上,然后拉着卫恒的手,将他拉进舞场。
“男人太过迷人也是一种罪过啊……”调酒师微笑着,继续尽职地做他的工作。
卫恒没有拒绝,没有拒绝他的邀舞,也没有拒绝跳舞过程中他的挑逗。
所以当他吻他时,他也回吻,当他在他身上摸索时,他也没有推开他,就让它,这样吧,如果这样便能忘掉那些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