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作剧的悸动——鹿住槙

的怀抱中！？

砂渡的存在，只不过是让我认清了西冈学长的真心，没想到却引发他这样的误解——算了，我也不想再争辩些什么

。

如果西冈学长真要那幺想的话，那就随他去吧。

「你讲那种谎，难道不会觉得难过吗？」

「我才不是说谎呢！」

「就是！你怎么可能跟砂渡处得好呢？」

他像是极为确定似地说道。

「那种事，跟西冈学长没关系……」

他突然伸出手，紧握住我包着绷带的手指。

「啊……好痛……」

早已忘记的疼痛急速涌现，痛楚自手腕传至脑袋。

「你跟砂渡睡了吗？这手指……那家伙还是如此的暴力啊！」

边说，他边加重握住我手指的力气。

「啊——痛……放开我……」

「痛吗？对了……你还会痛的。你的指甲还好吧？哲。」

我颤抖的站不住脚，在原地蹲了下来。

「你竟然这样避着我……为什么？你难道都不打算理我了吗？我就那幺恐怖吗？」

「西……冈学长……」

「怎么会恐怖呢？我们不是配合得挺好的吗？前阵子是我错了，真的很抱歉。我后来还因生你的气说了那些重话。

哲，你应该能了解吧？你也只是一时的别扭而已，只是在耍脾气而已，是吧？」

在我凝神注意手上的伤时，他的手却趁机钻进了我的衬衫内。

「不要……」

有如理所当然一般，西冈学长向我扑了过来。

「我已经说过了，我再也不和你做这种事了！我已经不能再回到西冈学长身边了……」

「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向我不断逼近的重量瞬间解除。

「是因为砂渡的关系？」

「不是的！」

「砂渡那家伙是不会珍惜你的。那家伙说过他打从一开始就暗恋着你吧？哈，怎么可能有那种事！那家伙只是喜欢

捡我用过的东西而已。」

用过的东西？

从未想过的单字直敲进我的心，让我差点因痛苦而昏厥过去。

「砂渡还没碰过你吧？被我睡过的哲，他应该也不会感兴趣了。你说是吧！」

「什么？」

「砂渡绝对不会满足的。那家伙的行事风格，充其量只是自我本位作风，净会胡搅瞎搞而已。」

你说的全部都是骗人的——如果我能这样叫出来，那该有多好？

但我心中却有某个部分受到西冈学长言语的影响。

因为砂渡除了吻我以外，真的都没有碰过我啊！也不再说喜欢我。难道——真如西冈学长说的，他喜欢捡学长用过

的东西吗？

「哲……」

我的上衣被他强横地脱下，有如绳索般地圈绑在手腕处。西冈学长突然蹲了下来，抱住我裸露的肩膀，轻轻啃咬着

。

「不要！」

「为什么？」

和激昂的我相反，学长显得相当冷静。

「哲，你等很久了吧？你等我对你这样做很久了吧？你刻意回避我，只是为了让我注意你而已……哲，你果然还是

喜欢我的。」

「啊……谁说的……我才没有——啊！」

咬啮的力道猛地变强，西冈学长将我完全压制住。

全身都好痛。

被紧绑住的手腕、刚刚被握住的手指、他碰触到的身体各处、一切的一切，都好痛。

为了不叫出声音，我紧咬住嘴唇。

不论是痛苦的声音或是生理快感引发的呻吟，我都一并忍住，绝不叫出来。

这样的行为，只能称为暴力……看来，我是输了

在炙热的硬块强入我身体的同时，我痛得几平失去了呼吸。

「哲……」

西冈学长用双手勉强要将我别过一旁的脸转向他，冷冷的唇触碰了我的。

我拚命地咬着牙，拒绝他舌头的入侵。

「哲……」

他的手掌离开了。然后，他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喜欢你啊！」

一阵沙哑的声音，让我意识到西冈学长的话。

在我以为自己听错的同时，他像在说服我一般不断地重复着。

「我喜欢你。喜欢你，哲……」

第一次听到这句话，让我惊讶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在一脸沉默的我面前，西冈学长的脸哭泣似地扭曲着。

他没有再说任何话语，只是一古脑儿地摇晃着我，想要说服我。

极为冰冷的想法突然充斥我全身。

我的心急速降到冰点。

到底——我有多喜欢这个人？有多幺崇拜他？有多希望自己在他心中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西冈学长的一举一动在我脑中飞掠而过，他曾是那样温柔、那样的有担当、那样的震撼我的心。

而现在——那些全都幻灭成浓浓的悲哀。

我曾经渴望的话语，曾经朝思暮想的情话，如今听在耳里，只觉得悲哀。这样的西冈学长让我觉得好悲哀啊！

「在你离开我之后，我才了解。」

极为难得的，西冈学长在欲望得逞后，竟没有拍拍屁股就离去。

「你对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我不喜欢你的眼光自我身上离开，讨厌你刻意避开我。这三个礼拜以来，我才知道

哲对我有多幺重要。」

干燥的嘴唇掠过我的脸颊。被捆绑住的手腕传来的痛苦让我小声地呻吟着。

「对不起。很痛吧。」

西冈学长发现我的难受后，立刻为我解开，帮我将衬衫拉回肩头。

「哲……求求你，让我们重新来过吧！」

我沉默地回望着他。

在他那沉稳的瞳孔深处，我看见了自己的动摇。

「在这种情形下，你也没法跟砂渡好好交往的。对哲来说，与我重修旧好是最好的选择……」

啪！我胸口深处的某样东西突然断裂。

「我要回去了。」

「哲！？」

拨开西冈学长欲挽留我的手，我站了起来。不适应的钝痛感让我下半身剧烈地疼痛着。

「我之前就说过，我们已经结束了，不可能再重新来过了……」

「哲——为什么？」

有如跪着恳求一般，他捉住我的腰说道。

至少之前学长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我不喜欢看到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就算——他多幺拚命想要挽回我，就算他真

的喜欢我，一切都太迟了，无法重来了。

如果对砂渡的对抗意识让他拘泥于那几近愚蠢的自尊心，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见。

＊＊＊＊＊＊

「哲，你的电话！」

在微温的地板上躺卧的我，因母亲的声音而倏地爬起。

「谁打来的？」

「他说他姓砂……渡……」

母亲有些迟疑地说道。

「我学长啦！」

说完后，我便拿起了分机。

「喂？」

「今天，我们的合宿结束了。」

似乎是从某处的公共电话打来的，我还可以听见周围尝杂的声音。

「这样啊。」

听到他声音的瞬间，一股莫名的难受直涌上心头。明明想对他说的事有一大箩筐，却什么也说不出口。甚至觉得那

些事不能讲出来。

我能跟他说我因为西冈学长的一番话，又跟他上床了吗？我能将我的软弱表现在砂渡的面前吗？不，我不能。

「你现在在做什么啊？」

「没什么……」

「那，你要不要出来呢？我现在在s车站前面。」

我不禁沉默了。

怎么能去见他呢？明明打算不再撒娇，要一个人努力地活下去啊！没想到这个决心宽一转眼就消失无踪影。实在不

想让他见到这样懦弱的自己。

「片濑……你怎么了？」

话筒另一头传来了惊讶的声音。

「对不起……」

道完歉后，我挂断了电话。

然后，再度躺回地板上。

砂渡大概会很吃惊吧。他是那样冲的人，说不定还会生气呢！

那样也好，这样我就能不用再理会他们两个，重新过自己的生活了。将满是汗水的手腕按压在脸上，我闭上了双眼

。浓重的疲倦感将我带进浅浅的睡眠中。

发觉到房门被开放，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原以为没过多少时间，没想到我却熟睡一阵子了。

「你在睡觉啊？」

门前站了一个我料想不到的人，让我惊讶地迅速自地板爬起。

「咦——为什么……」

「总觉得电话中的你怪怪的……呐，给你的土产。」

他扔了一小包东西在我手上。

打开来看看。他用眼神这样催促着。我带着些许的狼狈，将纸袋拆开。

「这是什么啊？」

纸袋里的是一个黄色的毛块。似乎是只小鸡的吊饰。

「那里实在太乡下了，没什么好东西可买。看到学弟们争相买这东西给他们的女朋友，我也就买一个给你了。」

或许是害羞吧，砂渡将脸别过一旁，快速地说着。

我握紧了手掌中那份温暖又柔软的礼物。

「谢谢……」

或许我的回答太过冷淡了吧。

这东西如果送给女孩子应该会很不错才是，现在却拿来送给平日不接近这类玩意的我，就算心里真的很开心，我也

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啊！

「难道你身体不舒服？」

他伸出那被太阳晒得黝黑的手臂探向我。

我惊讶地躲开他。

「啊——抱歉。我太没分寸了。」

见到他颓丧的模样，我的胸口不由得一紧。

「你跟第一学期刚结束时，有点不一样。」

他开始低声说道。

「我的打工，到八月二十日而已。所以——如果可以的话，那之后要不要到哪边去玩玩？到时打工也领薪水了，我

可以带你到远一点的地方走走。」

「为……什么？」

我茫然地低语道。

「什么为什么？这需要理由吗？」

「你不用这样费心对我，还特地来邀我啊！」

「片濑？」

砂渡猛地向自暴自弃说着气话的我靠了过来。

「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咦？」

一个不注意被他捉住了手腕，这下想躲也没办法了。

T恤的襟口被他那粗暴的手一提，便宜货的质料倏地撑开，整个胸口都露了出来。

砂波的眼神停留在我露出的肩口。

「西冈做的？」

我连忙拨开他的手，整了垫被弄乱的领口。

在刚刚亟欲隐藏的肩口处，还留有西冈啃咬的齿痕。

「你——还跟西冈？」

听到这句话后，我怒瞪了他一眼。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那也是没办法的啊！谁教你一个人快乐地去合宿，留我一个人……」

内心强烈的愧疚感，让我胡言乱语了起来。

我根本就在乱发脾气嘛！

跟西冈学长间发生的种种，又不是砂渡的错。明明是我不好，还敢无理取闹，我实在太任性了。

「西冈学长说喜欢我……」

我用颤抖的声音低喃着。

他当时对我说的那些话，该不会是想将内心的痛苦传达给我知道吧？我突然这么想着。

砂渡的脸色瞬间改变。

「是吗？」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站起身，然后沉默地走出了房间。

我呆茫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根本投打算转过身的背影、紧闭的门扉，似乎都在告诉着我，对他而言我并非重要的存在。

我倒希望他痛骂我一顿。

希望他责备我。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在撒娇而已。

因为我希望藉此获得砂渡的原谅。希望他将我自永无止境的自我嫌恶深海中打捞起来。我希望得到他的救助啊！

完全无法自救，只希望他能伸出手拉我一把。

所以，他会那样反应本来就是正常的……

「砂渡！」

我狂奔出了房间。

几近跌倒地快速冲下楼梯，匆忙地套上了外出鞋后，跑出了玄关。

或许他是骑脚踏车来的吧，路上并未见到砂波的身影。

但我仍旧不放弃地追赶出去。

就算现在想追，也没法子追上了吧——不，是我自己这样认为，才会决定放弃的。

明明追得上，我却从一开始就决定放弃。思考的顺序完全颠倒。

并非起初就设定好这样的结果才行动的，所以现在绝对不能放弃，必须咬着牙努力到底才行。

骄炙的阳光无情地照射，不一会儿我已经喘息吁吁，汗如雨下了。

待我走过前面那家砂渡带我去过的外科医院后，眼前的路逐渐陌生了起来。

虽然之前听说过，大略知道怎么走，但我实在不太肯定砂渡象的正确位置。

或许这次真的不行了吧！退缩再次袭击胸口，就在此时，背后却传来脚踏车刺耳的声音。

我边跑近闪到路旁，脚步显得有些踉跄。

「片濑！？」

熟悉的叫喊声让我转过了头。慢慢地，眼眶涌上一股热潮，眼前模糊了起来。

「你这家伙到底在干嘛啊！怎么含在这种地方……」

「对不起……我……」

砂渡将几乎哭坐在地上的我拉了起来。

「你就为了跟我道歉，特地跑到这种地方来？」

我单手捂着眼睛，用力地摇着头。

「不是……这样的，但是——对不起。」

「不用这样啦……」

砂渡似乎一时语塞，闭口不语。然后，他像是顾虑着我的感受般，慎选用字地说道：「是我硬要搅乱从一开始就定

出胜负的战局，这也是没办法的。所以……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我想——西冈这次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的……」

「不是的……」

我强忍的眼波终于落下来。

「片濑？怎么了？你不是和西冈重修旧好了吗？」

「才不是那样……」

后来，我呈现泣不成语的大哭状态。

砂渡则是在一旁耐心地等我哭完。

＊＊＊＊＊＊

走进停车场躲避炙热的阳光，我边抽泣边开始诉说这些天来发生的事。

「太过分了！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是我让他有机可趁的。」

「太过分了！」

砂渡低语道。

「对不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说，西冈实在太不讲理了。」

一脸气愤地说完后，他突然凝视着我。

「那样——真的没关系吗？」

「咦？」

「西冈不是说他喜欢你吗？你真的不和他重新来过？」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了……」

「那种事……怎么说呢？像他那种聪明的家伙，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

真不像他啊！这样迂回的说话方式，让我不禁疑惑起来。

强奸、性侵害，砂渡并未说出这些字眼，我想这或许是他表现温柔的方式吧？

「那也不是不可能啊……我想，一定是我之前将西冈学长过度理想化了，并憧憬着自己所营造出来的优雅完美身影

。我是那幺地……那幺渴望西冈学长说喜欢我。」

「西冈大概发现逃掉的鱼儿竟那样大尾，受到不小的打击吧。况且，鱼儿送往我这方向逃来咧！」

砂渡的话让我耸了耸肩。

「忘了吧！」

突然，他对我这样说。

「这次的事件，就当作是一场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