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剂。”
护士惨白着脸点了点头。
林风躺在床上,听见有人走出去的声音,门开了又关的声音,然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手臂上的疼痛一跳一跳的,
他想去摸摸伤口,但是那只手已经被铐住了,没有人想起来给他把手铐解开。
林风睁开眼睛,望向窗外。
从床上这个角度望去,窗口被一片大树挡住了视线。从重叠的枝叶中可以隐约看见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天空,
完全望不到广阔的天际。
他想伸出手去触摸天空,但是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让手从手铐里脱出来。他手腕已经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他咬着
牙用力把手往外挣扎,连痛苦都不能使他停下。
皮好像被磨破了,皮下渗出一点血迹来,很快被床单吸干。一直到很痛很痛了他还没有收手,手铐被卡在指关节那
里,上不得也下不得,卡得骨头都好像裂开了一样,一跳一跳的疼。
林风把头埋在被子里,泪水从眼角涌出来。
谁也看不到,幸好,谁也看不到……他这样一遍又一遍倔强的想着,就好像是最后一点能安慰自己的借口一样。
其实经过几天的奔波他已经很累了,只是精神上病态的亢奋支撑着他一口气吊到了现在。大概是因为罗冀给他准备
的床铺非常松软舒适的缘故,被子散发出一阵阵阳光的香味,他就在这香味中呼吸绵长起来,渐渐的睡着了。
罗冀处理完所有事情,已经是深夜了。他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转头问管家:“那小鬼怎么样了?”
管家欠了欠身:“小林少爷睡着了,一直没有动,很安静。”
罗冀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房间里一片静寂,床头灯调到最暗的亮度,灯下林风的身体蜷缩在床上,微微的打着鼾。
罗冀坐在床边上轻轻的抚摩着林风的脸。这段时间一直忙得人仰马翻,根本没有发泄过,晚上为了提神又喝了两杯
酒,原本就有点火在烧,这时候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几乎让他有点难以自制的感觉。
他俯下身去温柔的亲吻着林风的侧颈,突然手触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他猛地抬头一看,赫然看到那只被铐在床头
上的手。
刹那间罗冀顿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就紧紧的盯着那个手铐,半晌一声不吭。
大概是感觉到不安定的气息,睡梦中的林风哼了一声,转过头更深的把脸埋进被子里。就像是被他的动作惊醒了一
样,罗冀站起身从抽屉里翻出钥匙,咔哒一声把手铐解开了。
虽然声响非常轻微,但是林风猛地缩了一下,紧接着警惕的睁开眼睛,“谁?”
罗冀一把抓住他俯身亲吻下去,就像要把皮肉咬碎噬饮鲜血一样撕咬着林风的唇,强迫他打开牙关。林风瞪大了眼
睛,条件反射的想推开罗冀,但是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被罗冀抓住手腕反折到了身后去。
“别……不要……”
声音被罗冀堵住咽在了喉咙里。这个男人的动作不算粗暴,相比于以前来说甚至称得上是温柔。前戏轻柔而有耐心
,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说不定已经因为被挑起欲望而轻易的屈从了。林风头脑昏昏沉沉的,因为过于虚弱的身体
而无法承受这样漫长的前戏,缺氧和被强迫挑起生理欲望导致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几次要在罗冀身下晕厥过去。
也许这样失去意识的话就会再也醒不过来了……林风昏昏沉沉中这样伤心的想。
罗冀错以为他不再挣扎是因为前戏已经足够充分了,他已经难以忍耐到发狂的地步,下身的器官胀痛到让人发疯,
每一寸神经都在叫嚣着要深深的插 入身下这具美好的躯体,尽情的发泄出来。
不管是肉体和精神都在渴求着,咆哮着,寻求发泄的出口。
“我爱你。”罗冀低声说,语句断断续续的夹杂在彼此沉重的喘息里,“从那天你从大门里闯进来的时候看到你,
那个个时候开始起我就一直喜欢你,特别特别的喜欢。”
在插入的时候林风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类似于哽咽一样的呻吟,任何人都会误以为那是愉悦和满足,实际上那是林
风最后能发出的难以承受的哀求。
受不了了,快停下来……
怎么样都好,快点停下来……
身体和精神都难以承受这种巨大的压力,仿佛在一寸寸的断裂,灵魂从身体里飘出来,浮在虚空中浑浑噩噩的俯视
着自己的身体。
“要是早几年遇见你就好了……”发泄出来之后罗冀没有立刻把自己抽离出去,仍然深埋在林风体内,在他脖颈间
低低的叹息着,“……要是早几年的话,你一定像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天天趾高气扬的昂着头吧……”
林风的意识在半昏半醒中,他隐约感觉到罗冀在说话,但是他不知道到底是在说什么。
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精致的眼睫,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不堪。
罗冀翻过身去,轻轻的抚摩他光裸在外的脊背。激情时难以控制留下的吻痕和噬咬的齿印还留在皮肤上,刺痛在温
柔的抚摸下,触发出一种微妙的痛觉来。
没费多少时间林风就发出了轻微又均匀的呼吸声,非常轻浅,他睡得并不深。这个时候如果稍微一动就会把他再次
惊醒过来,罗冀精神还处在亢奋阶段,欲望也没有完全平息,但是只能强迫自己一动不动的躺在原处,静静的望着
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风渐渐的陷入了深眠中,罗冀披衣起身,脚步轻轻的走出了房间。
老管家正要就寝,非常惊讶的接到通知要求他立刻去主宅一趟,说是罗先生要求立刻见到他。老管家一边猜测着发
生了什么事一边匆匆赶过去一看,罗冀正叼着烟,因为欲求不满而导致原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暴躁,一见面就指着
他的鼻子问:“以前当家的叫你做事时你也这样随随便便就敷衍过去吗?”
老管家一下子懵了:“这……这话是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我叫你做什么了?我只叫你看着那小鬼别出什么事,你看到他躺床上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都不用去
确认一下死活的?我问你如果他今天下午已经躺在床上断气了你怎么办?连呼救都来不及呼救一声就直接心跳骤停
了怎么办?你也这么大年纪了,连个小孩都搞不定?!”
老管家张口结舌,一般人看到有人躺在床上那一定是睡着了嘛,谁会好好想到去确认睡觉时有没有呼吸骤停?
罗冀的怒气好像完全还不止于此,他厉声问:“今天下午值班的医生和保镖是哪些人?”
“这个……好像是……我、我要先回去查一下名单……”
“告诉那个医生,要是连个针都打不好的话就不用再来做了!你问问他是不是每次给自己家孩子打针的时都会把针
头折断进孩子身体里?还有那个保镖,叫那帮人直接滚蛋!现在立刻就去!最迟明天,我不想在家里再看到他们!
”
老管家吓了一大跳,连忙应声:“是!是!”
罗冀狠狠的把烟头摁熄,连脸色都有些扭曲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憋出来一句:“告诉剩下那些人,以后如果再让我
发现有人把林风铐在床上,……就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了!”
管家倒抽一口凉气,连忙低下头嗯嗯的应着。罗冀霍然起身,看都没看他一眼,一脚踹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41.哪吒闹海
林风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窗外一方小小的天空。
他已经渐渐的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有时意识昏沉的睡过去,醒来时不知道自己只睡了几秒钟还是几天几夜。
罗冀仍然每天晚上都来,他好像从来不在外面找人发泄,每次都会半诱哄性的强迫要求林风解决他的生理需求。除
此之外,白天林风很少见到他。
会不会就这样一直到死……望着窗外阴霾的天空,好像连那微弱的光线也承受不住一样,林风抬起手挡在了眼前。
从那天被铐在床上开始起,再也没有人敢铐他,也没有医生强行往他身体里打奇奇怪怪的针。林风还是讨厌打针,
也没有胃口,所幸他非常的安静,一躺就能躺很长时间都一动不动,所以医生可以用不断输液的方式给他虚弱的身
体提供基本营养。
“小林少爷,不可以呀!”护士急匆匆跑进来,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蹬蹬蹬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寂静,“不可以
乱动啊,万一针头歪了怎么办?手会肿的呀!”
林风默不作声,就像个漂亮而麻木的人偶娃娃一样任凭摆布,顺从的把手放平,眼睛瞥向窗外,一动不动。
护士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忍不住走过去拉起窗帘:“您还是睡个觉比较好,房间里有光线的话神经是得不到休息的
。真是,是谁整天把窗子开着?根本就不像个病房的样子……”
“……开着。”
护士一怔:“您说什么?”
“开着窗子。”
“但是您……”
林风动了动,慢慢的抬起手放在眼前端详着。就算是躺在那里,他身上也还保留着一种微弱而让人不容忽视的气质
,护士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就呆在那里看着他。
林风抚摸着手背上被输液针头扎着的地方,因为整天都在吊水,所以手背上留着密密麻麻的针迹,在迅速削瘦下来
的手背上显得有点惊心动魄的意味。
他轻轻一动,在呈弧状滑出来的一线血迹中拔掉了针头,然后漫不经心的把输液管扔到了一边,“我要去院子里走
走。”
“不行啊小林少爷!这……”
林风动作非常缓慢但是仍然尽量稳当的坐起身,掀开被子,只披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光裸着双脚走了下来。护士赶
上前几步去想扶住他,但是被他挥开了。
再这样下去,也许整个人都会死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
就像苟延残喘的幽灵一样挣扎着活下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的仰望天际……
恍惚间好像有惊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有很多人的脚步声接踵而至,纷纷围在身边七嘴八舌的说:“请您回到床上
去小林少爷……”
“不行,如果您吹风吹出什么毛病来我们可担当不起啊……”
“快去通知罗先生,快去!”
……
林风俯下身,一手扶着墙,仅仅是几十步的距离就已经让他开始喘息起来。毒素留给他身体的负担还没有完全清除
,甚至还在发挥着强烈的作用,在身体细胞和毒药的夜以继日的战斗中,他整个人从身体到心理都疲惫不堪,连这
样一点点运动量都难以承受。
肺部开始疼痛,就好像那天服下毒药之后那剧烈的痛觉一样。
好像有什么人伸手过来要拉住他,林风用尽全力狠狠一挥,那个人摔倒在地。
“滚,”林风直起身,居高临下的喘息着,“就凭你们没资格对我说话,都给我滚!”
有悲惨的前车之鉴当作血淋淋的教训,没有哪个保镖敢对这个重病在身风一吹就能倒下的小公子动粗。林风一步步
缓慢而艰难的前进,慢慢的穿过走廊向楼下走去,保镖和医生不断的围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又紧张兮兮的盯着他,
好像他下一秒就会力尽身亡,一头栽倒在地断气似的。
有人在拼命的给罗冀打电话。罗冀今天不在家,白天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他都不在家,这个谁都知道。
通向花园的大门口紧紧的关着,阻挡了林风出去的步伐。佣人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林风目不斜视,冷冷地说:“
开门。”
“这……”
保镖在身后拼命使眼色,没有哪个佣人敢轻举妄动。
“开门!”
声音几乎称得上是有些尖厉了,佣人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的往回跑:“不不不不行,我们得,得去请示一下管家
先生的意见……”
林风靠在墙上,几乎没有力气再往前走半步距离。
头很晕,肺部针刺一样的疼。因为毒素侵蚀而终日冰冷的四肢开始微微的颤抖,但是还有那么一点尊严支撑着他,
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任何人都不能看到他虚弱胆怯、想要退缩的样子。
突然大门从外边打开了,一辆车缓缓的驶进院子,还没停稳车门就被打开了,罗冀脸色僵冷,甩开了手下大步走上
台阶。
“我听他们说你要出去?”罗冀拦住林风往外走的脚步,不知道是被悖逆了所以挑起了怒火,还是因为工作被打断
而格外不耐烦,脸色非常的不好看,“老实告诉我,你这是要去哪里?”
林风盯着他半天,突然轻轻的笑起来,说:“罗冀,你其实是把我当成你家的佣人了,对吧?”
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是十分的好看,罗冀很久没有看到他笑了,这样一下微笑起来,就好像是整个冬天的坚冰都在刹
那间春花消融,漂亮得让人忍不住要沉醉其中。
然而他这样笑着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好听,罗冀的脸色先是缓了一下,然后突然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立刻变得更可
怕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风说:“只有佣人,才要做什么事情都要先问一问管家。”
他轻轻的推开罗冀,脚步有些踉跄,但是还是走出了大门外,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微微的喘息着
。胸腔里气息翻滚,很想咳嗽出来,但是他忍住了。
这个时候咳嗽的话,出来的一定是血。
“罗冀,”林风说,“要是有一天我死了的话,一定不会死在你家里,一定是死在外面。”
“等我死了以后随便你想死在哪里都没问题,现在不行。”罗冀一把架起林风,大步流星的上了楼,一把摔在床上
,“你这人出去了也是害人,学得都是杀人放火的东西,赚的都是人家的买命钱,不定哪天逃跑的速度不够快,就
蒙主宠召了。”
林风俯在床上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罗冀扳过他的下巴,粗糙的指腹用力摩挲着林风细嫩的脸,“与其出去害人不如
我自己留着,能留一天是一天,也算是我行善积德造福社会了。”
林风呆呆的看着他,突然张口狠狠咬住了罗冀的手指。
这人一口细白的小尖牙,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罗冀只觉得锥心的痛一闪而过,紧接着温热的液体哗的一下冒了出来
。
“痛痛痛痛痛!”罗冀一抽手指,没抽掉,反而把伤口拉扯大了,鲜血从林风唇角一下子涌出来,“——你个小王
八蛋!我刚从外边回来手也没洗,你就当作泡椒凤爪啃?医生呢?再打两支抗生素来!”
医生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的试图把罗老大可怜的手指抢救出来。不过林风打死也不松口,一边和医
生护士们抗争着,一边咯吱咯吱的咬罗冀的指关节,那血就跟井喷似的哗哗往外冒。
“你他妈快点松口!”罗冀痛极了,重重的拧着林风的脸,“这谁家教出来的孩子啊,上哪儿磨出来这么尖的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