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第三、四篇)+番外——控而已

作者:控而已  录入:07-12

?”

黄立刚又十分机灵地从侧面搬来一个软凳,安在谢敏的旁边。

许世友走上前坐定,徐晖就开始狂摇色子,摇完砰一声压在茶酒桌上,问谢敏:“谢老师,要大还是要小?”

谢敏考虑了一下,说:“大吧。”

“你确定?”徐晖又开始耍宝,“这可是一生一次的关键选择,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了?”

嘘声一片。范哥都忍不住嘘了他。这句话,已经过时很久了吧。

谢敏笑着点点头。

徐晖转头对着许世友,悲凉地说:“猴哥,你只有小可以选了。”

许世友不买账地揍了徐晖一拳,说:“不要以为所有猪的哥都是猴哥。你也太抬举自己了吧?”

容若摇摇头,早就跟他说过女人这种生物是看见男人露出一分贱色,就要踩上十分,何况你露出了十分贱色呢?

徐晖捂着被揍的胸部哼哼道:“幸好我胸肌够厚。”然后锵锵了两声,“开出来的是——小!恭喜猪哥哥!贺喜猪

哥哥!”

在被KO之后,徐晖爬在地上,气若游丝地说:“问吧,友姐姐。”

在诸位女性同胞“快问,快问!”的提示下,许世友依旧只敢把目光游离在谢敏脸外几米处,因为那位新来的英语

老师正露出一个圣母级的慈爱笑容,在暗示了自己一百遍不可心软之后,问出口后这位化学老师良心愧疚得寻死的

心都有。

她问的便是那群女人中讨论了许久的某个话题:“敢问谢老师婚否?”

在女人们屏息之余,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喝水声,女人们搜寻了半天,发现那位号称酒量很小的语文老师面不改色地

又喝下了一杯啤酒。

在怒目中,那位语文老师道歉道:“不好意思,这里太热了。谢老师别介意,回答吧。”

谢敏看着那位语文老师坦荡荡地自斟自饮着,笑了一笑说:“未婚。”

已婚和未婚女性脸上都挂着莫名的微笑,已婚和未婚男性脸上多挂着莫名的讪然,只有那位语文老师不解世事般地

自顾自解渴着。

南风·第十四章

吴欣的挑战失败,第三轮是王丽娜。

作为游戏开发者之一的王丽娜,是那群异于常人的女人中,最不可小看的一个。这个女人号称已经抛弃了做女人的

身份,只是单纯地欣赏美丽事物的干物女而已。当然,通常的干物女,是和宅,腐女,2D控或者偶像剧狂人等等这

些名词中的某一个并存的,万一并存数大于二,那不是一般的干物了。

王丽娜就是自称是经过盐和糖和辣椒三重腌制的干物,简称萝卜干。

在王丽娜顺利的赢了谢敏之后,她毫不犹豫地问:“谢老师,你的初体验是几岁?”

语文老师没咽下一口酒,呛了半天。

谢敏哭笑不得:“一定要回答吗?”

“不回答也可以啊,挑在座的某个男士接吻吧。”王丽娜贼笑,“嘴对嘴哦。”

“你的学生真可怜啊。”主持人在一旁怯怯地说。

谢敏把目光扫向在座的男士。主持人已经先尿遁了,剩下的三位,范哥缩在老婆身后,黄立刚缩在容若身后,容若

正在用纸擦呛出来的眼泪。

“怎么样,要挑哪一个?我推荐我们新鲜香嫩的语文老师容若哦,他年纪最小,皮肤身材口感最好,又和你最熟,

长得也最讨人喜欢。”王丽娜热烈地说。

“你拉皮条的啊?”容若笑着说,“谢老师,你要坚定自己的性向。”

谢敏含笑看着他。

容若咳了一声,说:“人民教师,不可以做出有辱师尊的行为啊。”

谢敏拿着麦,把脸从沙发上转开,说:“十三岁。”

虽然是听到回答,不过女人们还没反应过来。那时尿遁的主持人回来了,哇了一声。

不知为什么,对于这个过于坦荡的回答,想知道答案的人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桌面上摆了好几个空瓶,已经没有多余的酒了。容若站起来,走到外头去叫服务员送酒。此前按的服务铃半天都没

人理会。

在外边转悠了半天,服务员都像去度假了一般,直到他走到门口的服务台,才见到人了。

多订了几瓶酒,容若回到包厢的时候,所有人都轮完了,也不知他们到底问了什么没有。徐晖招手叫他过去,说:

“刚好,就剩你了。真是叫人久等的前任和继任的对决啊。”

容若坐到谢敏身旁。

“指教了啊。手下留情。”谢敏笑着说。

谢敏也喝了不少酒。一开头还不太显,到了时间一久,就能看出他眼角的皮肤有点淡淡地染红了。其他地方却没有

,还是白皙如故,嘴唇不知怎地也特别的红,看上去越发的像唱京剧的花旦。

容若终于明白刚才那些人坐在这个位置上时为什么都左顾右盼的了。

杀伤力太大了。

“我要小。”容若对徐晖说。

“有你这样的吗?谢老师先。”徐晖推了他脑袋一下,“谢老师见笑了,这家伙失宠了以后连风度都没了。”

“不,他一如既往风度翩翩。”谢敏很诚恳地说。

“过奖过奖,怎么都比不过谢老师啊。”容若谦虚了一番。

徐晖看着这两个人在那儿虚情假意,心想他们不该以前有什么过节吧。

谢敏说:“就照他说的吧,我要大。”

然后,在徐晖在容若身后摇色子的时候,谢敏一直挂着那种温和到慈爱的微笑看着自己的对手。看到最后,徐晖开

了色子出来说:“大,前任,你输了”之后,快阵亡地趴在容若肩上,对他的无动于衷表示深深的敬佩,在他耳边

嘀咕着:“不要告诉我他从高中就这样,那你哪有机会被人看上啊?”

容若小声说:“你都不知道,以前不单单全校的女生都跑去看他打球,连附近幼儿园的小姑娘也跑来看啊。”

徐晖小声说:“是不是后来幼儿园的扫地阿姨也来了?”

容若继续小声说:“是啊,想当年我还是他小弟呢,你知道有多惨了吧。”

徐晖小声说:“那不就像他养的宠物一样了?啧啧啧啧。”

谢敏咳了一声,说:“这么近,我听得见。”

容若失色:“老大见谅,我只是在叙述我的惨痛青春罢了,那和老大一点关系也没有。”然后转头对徐晖说:“看

见了吧,就是这样的,他说一我不敢说二。多惨。”

谢敏笑了半天,问:“那你要不要继续你的惨痛青春啊?”

容若看着谢敏,在他那张看不出端倪的脸上仔细地寻找着真心假意,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听见身后的女人们不满

的叫声。容若指着她们说:“你真要问这个问题啊,她们不爽了。”不是对卸任者什么兴趣吗,何必那么大反应。

谢敏问主持人:“这个问题算吗?”

徐晖沉痛地点点头:“第一个疑问句就是问题了。谢老大,你改不了了。”

谢敏笑得越发的不见端倪。看着容若,又问了一遍:“那就只好是这个问题了,想继续吗?”

容若说:“我不知道。”

主持人警告说他回答失真。

容若说:“真的不知道。谁不想继续青春,只是惨痛的就别论相当了。”

谢敏看着他说:“有这么痛吗?”

容若笑着说:“痛死了。”

主持人警告无效,说:“谢老大,给他惩罚吧。”

谢敏还是那样看着他,说:“罚你今晚和我一起温习一下青春的惨痛吧。”

南风·第十五章

出了欢唱,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虽是夏天的夜里,在屋外还是凉快了下来。无风向的微风吹来,就是被他固执

地称作南风的那种风。吹拂着发际和衣角,钻进衣服底下,还有些微凉意。

要是在不通风的屋子里,白日的暑气是没那么快散去的。

女人们骑着摩托车走了,徐晖问容若:“你要怎么回去?”

容若说:“你载我吧。”

谢敏站在他身后,把从他家就捎来的头盔扣上他的脑袋,笑着对徐晖说:“我负责送他回去。”

“怎么好意思麻烦谢老师。”容若客气地说。

“你就好意思麻烦我啊。”徐晖跨上自己的大白鲨,说,“谢老大,麻烦你了,这家伙的家跟我家完全就是两个方

向。”

容若盯着绝尘而去的损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欢唱的门口,只剩他们二人。谢敏发动了车子,戴上那个好像公路自行车赛车手的头盔,看着他。

容若坐上了来时坐的那个后座。

谢敏开的方向是朝韭菜园方向去的,在韭菜园外逆着龙津河上,快到侨中那儿的一个入口就反折了进入陵园路,朝

北去了。

根本就是容若家的相反方向。

也是当年的他们时常骑着单车一起走过的路。

深夜的街上,已经没有人了。夜风轻拂,昏黄的路灯一如往常。

不管多少年,龙岩的路灯似乎都是这个颜色。

容若抓住谢敏的衣角,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

车被停在谢敏家门口,那条没有路灯的黑暗的巷子中。谢敏关了车的引擎后,车头的大灯灭了,就是一片黑暗。容

若看着黑暗中他家黑暗的大门,问:“你不是负责送我回去?”

谢敏摘下头盔,又拨弄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在他的前座说:“你不是欠我一个赌约?”

惨痛的青春,也不知究竟是谁的。

容若从车上下来。谢敏开了大门,把车拉进他们家前厅。

容若站在客厅里。谢敏家的客厅有一个十分老旧的已经脱了皮露出棉絮的沙发,一张桌面上烧了一个黑洞的茶几,

茶几对面是一个放电视的矮柜,矮柜上放着一个花瓶,一个相框,相框里是谢敏小时候练武的照片。然后矮柜边上

就是一台看似还新的饮水机,如此而已。

他从来拒绝进来的那间屋子,原来是这样的。

高中的时候,在后来认了谢敏做老大之后,他们有段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就像普通的好朋友那样笑闹,就像普

通的好朋友那样互踩,就像普通的好朋友那样谈论一些好朋友才会谈论的话题。

那段时间,就算在当时,也是过一天,就拼命想忘记前一天的事情。

记得当时和谢敏在操场上打过球后,在更衣室洗了澡,他常会不经意的说:“今晚去我家玩吧。”

那个时候的容若一定会说:“下次吧。”

都不知他说了多少遍,也不知他回答了多少遍。

怎么就是忘不掉呢。

不管是那个时候谢敏看着他笑出深深酒窝的样子,还是听见他回答后谢敏微微有点失望地变浅的那个酒窝,说着:

“那下次要去啊。”的那个样子。

谢敏把车推到里边的一间屋子里,就出来了,看见容若站在那儿,就说:“坐吧。没看起来那么脏,我擦过了。”

他的家里,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

容若接过谢敏倒给他的凉水,坐在沙发上。谢敏坐在他身边,也喝着水。

“屋里还比较热吧?”谢敏解开T恤上边的两个扣子。

“是啊。”容若转开眼,盯着手中的水杯说。

他们并排坐在那张老旧的沙发上,沙发都有些塌了。这个沙发,恐怕是他出国前就存在了的。

谢敏放下杯子,说:“你先去洗澡吧。”

容若笑着说:“我的赌约不用洗澡吧?”

谢敏看着他,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在空气那么差的K厅待了一夜,不洗澡怎么睡得着?”

“……”我没说过要在这儿住的呀。容若吞下这句话。

因为那个浅浅的酒窝,几乎变成了一个烙印。到了后来,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去了多远,不管遇见了谁,那个样子

就一直在心里,怎么样都忘不掉。

现在的谢敏,也许并不会露出那种表情了吧。

“我没换洗的衣服。”

“穿我的吧。”

南风·第十六章

谢敏家的房子确实是很旧了。从前就算很要好的时候,谢敏也并不会提及太多自己家中的事。直到后来谢敏出国了

,有一次他偶然在路上碰见阿金,那家伙把谢敏出国的事以及他家中的情况泪流满面地说了一遍,他才知道原来是

那样的。

哪怕是最熟识的那段时间,他也一直以为谢敏是个家里条件很好的幸福小孩。

因为他从来就没有露出哪怕一点点的不幸。

他都没有意识到,谢敏说起父亲母亲爷爷奶奶的时候,说的都是小时候的事。

这栋房子哪怕是老妈口中太安于现状不求上进的他来看,也是相当的破旧了。陈设基本上都是二十年前甚至三四十

年前的了。房子的布局也是很多年以前流行的样子。水管,排气扇,都有些锈了,镜子的边缘也是铁锈沉积的痕迹

谢敏应该是彻底打扫过了,只是,岁月留下的东西是扫不掉的。

容若一直以为,有些事,过了就过了,就会埋在那里腐烂至死,只要不去翻动它,就算永远不能忘记,也可以当作

已经忘记了。

容若一直以为,有些人,走了就走了,就算永远不会再相见,只要听说他还活得好好的,那就够了。

因为他听说,相濡以沫,相呴以湿,不如相忘于江湖。

有些情感,是相见不如怀念的。

他还知道人是会变的,不会变的东西,是很恐怖的。

就算执意地不变,岁月还是会让它变的。

谁知道将来的自己是不是现在的自己。谁知道一时的勇气可不可以维系一生。

浴室的莲蓬头开得最大了,不过像毛毛细雨,这里的水压系统也比较老旧,旧的东西,不更新的话,用起来就会不

顺畅。

老妈老爸要是听到这话从他口中说出,一定要弹冠相庆了吧。

他擅自用了浴室那条新毛巾之后,拿过谢敏准备给他的内衣裤,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穿上了。

好吧,没什么,小时候也穿过威猛的内裤嘛。

只是小时候做过的白痴事,长大以后还做,就越发的白痴了啊。

他现在使用的这个浴室,连着的外头是谢敏的卧室,他穿上睡衣,又犹豫了一下,拉开浴室的门。

谢敏并不在那儿。

容若擦着头发,走到谢敏的书桌前。这间房间里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架,以及一个书桌,书桌上还有一盏

很旧的台灯。容若打开那个旧的台灯,竟然还能发光。

书桌下压着的是谢敏和家人照的相片。容若辨认着从前他口中提到的父亲,母亲,爷爷,奶奶,还有幼年的谢敏。

其实自他七岁起的样子,容若都是记得的。不管是那个迷惑了他三年的漂亮小姐姐,还是后来渐渐长高的小屁孩,

还是变成了小混混的他。

他也知道的,有些人,并不是不提起,就能忘记的。但他总觉得,迟早有一天,这些记忆会消失在时间里的。

没有忘记,只是因为那一天还没到来罢了。

听到身后有响动的容若回过头,看见谢敏手上拿着一支红酒,两个玻璃杯,身上穿着和他类似的睡衣,肩上搭着一

条干毛巾,头发还在滴水。

原来他们家有两处浴室。

推书 20234-07-12 :过客——景悠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