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昨日——冬彦

在身边的骑士仅剩下一个，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我真的已经太习惯於当这两个人的小公主，就算被他们两个排除

在两人世界之外，只要能看到这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阿宇．．．没有来．．．」看季实秋的语气似乎还不只是这样，但我还是乖乖地等答案。

「阿宇他在两个月前就不在了．．．」季实秋现在给我的感觉，就跟之前周宇群突然离开时一样，甚至比那个时

候更．．．更．．．嗯．．．不知该怎麽形容才好，总之就是觉得一定要两个人在一起才行就是了。

「宇群哥出了什麽事了吗？」如果不是很严重的事，周宇群是不可能不参加我们的婚礼的，当时的我一直是这麽

想的，直到多年之後的某一天，才发现到那最真实的原因。

「阿宇．．．他现在在做大生意，不能离开太久所以必须回去，所以．．．」看著窗外的季实秋让我看不到他现

在的表情，不然就能看得出这个理由并不是事实。

「是这样啊～宇群哥真的好厉害喔！宇群哥有没说下一次什麽时候可以再回来看我们？」周宇群和季实秋是完全

不一样的人，季实秋是温和的，而周宇群就是那种绝对的领导者，听到周宇群在离开的时间打出了个天下，我一

点儿也没感到惊讶，因为这是绝对料得到的事。

「阿宇．．．没交待．．．晚了，我们该歇息了。」彷佛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却又好像是真的累了，总之，

我也没想再问太多。

「嗯，．．．可是．．．这房间只有一个床耶！该怎麽睡？」自过了十岁以後，母亲就不再淮我和她同房睡，所

以早已习惯床只有一个人用，看看这新房，看了好久看不到另一张床，猜想该不会是因为季实秋决定的太匆忙，

来不及再备张床吧？

「．．．你睡床，外面有软塌，我睡那个就好。」大概是天色很晚，而房里的亮度不够，感觉季实秋的表情看起

来似乎有松了口气的感觉，但总不放在心上，以为是自己看错。

「嗯！那实秋哥晚安。」这是我的新婚夜，若要问为何那时的自己会认为就算是夫妻也会分床，大概是因为对婚

姻没任何的概念，认为嫁给一个人，就是和那个人住在一起而已，若问为何这些事为何我母亲没告诉我，现在回

想，应该是有说，但那时的自己早就半昏沈，半句也没听进去过。

7

「那个．．．不是实话吧？」听了孙子的疑问，觉得这孩子果真不亏是跟季实秋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和我当初，

真是差了很多，不禁羡慕起这孩子，若是当初的自己有这麽样的心细的话，或许就不会有後来的事了。

「你这一点和实秋哥真的好像．．．我和你爸爸在这一方面就真的差了那麽一大截，那个真的不是实话。」喝口

茶润润喉，看看天色已是街灯亮起的时间，看来再过两个小时就是晚餐时间了。

「听了这些，才发现原来奶奶也有这麽纯真的时候。」知道孙子语中所指的是什麽，就连现在的自己回想起来，

也觉真是侊若隔世，若是遇著过去所认识的人们的话，或许他们也会认不得现在的自己吧？

「人啊！总是要经过许许多多的事才会成长，而那个时候，因为有著两个极尽职的骑士，就算不成长也没关系，

应该是说，那两个骑士还真的希望我永远做他们的小公主，极尽他们的所有，就是要给我一个不被现实攻击到的

环境。」想起这两个人在这之後又做了多少的牺牲，泪水不禁有些湿了眼眶。

「奶奶．．．」感觉到孙子塞进手掌中的面纸触感，才发现泪水不是只有在眼眶中打转，而是已溢出。

「真是．．．看看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改不了爱哭的毛病，让孙子看我的笑话哎！」其实．．．已经很久不

曾在人前哭过，就算是面临那个动盪的时代，就算是被迫离开那个熟悉的地方，我也不曾哭过，现在却是在孙儿

面前丢了这老脸，想来是因为这孙儿太过相像於那个最初的骑士吧！

「奶奶．．．这其实．．．不是什麽丢脸的事．．．」

「哎～你这孩子就是这点让人又爱又担心，因为实秋哥也是这样，宇群哥．．．也是呐～」就是因为这份贴心，

才会有後来的事情，这麽多年了，若还有机会，真的很想问问他们这麽做到底值不值得，因为我觉得不值啊！

「怎麽说？」不用看季宸翔的表情也知他的表情现有多疑惑，一般来说，贴心一点，总是讨喜的，受人爱的，可

是若是贴心到像那两个骑士的地步，在现在的我看来，是很傻的。

「有的时候．．．多为自己想一点是好事，就算是自私，也是应该的．．．那两个人，实秋哥和宇群哥就是那种

属於凡事都为自己最重视的人著想，总是将自己放在最後一个，．．．应该是说，从未曾想到过自己，有他们，

很幸福，但心却会因他们而感到疼呐～」现在想想，仍会觉得胸口好闷，微微地是疼，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故事。

「奶奶．．．我不懂．．．」

「呵～因为宸翔还年轻啊！以後多接触许多，多看看这世界之後，尤其最重要的是要多听听别人的故事，就会懂

的这些话的意义罗！」在现在这样的环境，在现在这个年代，我相信这个机会是会来到孙儿身上的，而现在的我

，也正在开导著他这件事呢！

「是．．．吗？」半信半疑的语气，但我相信若是季宸翔这孩子的话，将来一定是做得到的，毕竟他身上流著的

，是和季实秋有相同的血液。

「呵呵～不说这些了，你看看这些照片，照片里的人是不是很可爱，很像天使？」翻过那有著热闹气息的喜宴的

照片，在那之下记忆中放著的，是为数不少的孩童照。

「这个．．．该不会是爸小时候的照片吧？」那小小的身影，即使永远被保存在小小的照片之中，但因岁月，这

双眼早已看不清那孩子的样子，只有模糊的型还看的到，但那样子早就深深放在记忆之中。

「不需要这麽惊讶吧？这照片里的人确实是你爸爸，我的儿子，每个人小的时候都是这麽可爱的，你也不例外。

」轻轻地触摸著这些照片，记忆随著飘到极远极远的地方，若是那时就知道，会不会让季实秋做出这麽傻的事呢

？

嫁进季家将近一年了，一开始婆婆和嫂嫂几乎是每天都会来找我说说话，但话题不知为何，总是会绕到我的身体

近况，但似乎我的答案都不是她们想听的，原本在刚进门的头三个月，会天天报到，之後就变成是一个星期过来

一次，到现在则是一个月，想到才会过来。

用餐的时间，在头进门的时候，是全家所有女人一定到场一起热热闹闹围在一桌吃，後来变成了是在房里用餐，

虽然我还是不习惯面对季实秋的家人，但有家人一起吃总是比较热闹些，後来发现，似乎是随著她们访拜我的次

数的减少，所配到的菜色也有些变化，虽说是渐渐地差了，但还是比和母亲一起时的丰富。

想起了母亲，也听说最近母亲的身体并不很好，想去陪陪她，却又担心母亲不肯见我，面对季实秋，却不知要怎

麽开口提，因为过去总是他们先说，我才知要怎麽讲，而且也总是要有周宇群也在的时候，盼著周宇群能够回来

看我们，但这近一年的时间，还是完全没任何一点消息。

做季实秋的新娘，是一直的梦想，而婚後的季实秋也和我所想的一样，对我很好很好，可是有一点一直是我很不

明白的，可是季实秋又要我别问，我实在很不懂，季家算是大户人家，一个床铺应该是不成什麽问题，为什麽结

婚到现在，还是没有备好另一个床来，害的季实秋每晚都得睡在软塌上，虽然那软塌比我家里的床要好上许多，

但总是觉得奇怪，但季实秋希望我别问，我也就没找人问，再说也不知有谁可以好好说话。

季实秋在婚後一直都是很忙的状态，似乎很努力地，很积极的要多挣些钱下来，我是不懂，明明季家已经是很有

钱，生活方面也没什麽太多需要，为什麽要那麽努力地挣钱呢？

而且啊～没有周宇群在旁边的季实秋，好像不是个很完整的人的样子，可是这样的季实秋总是在睡前的时候，刚

独处过一段时间之後，是我最熟悉的样子，彷佛周宇群也在的季实秋的样子。

「雅芸，怎麽了？在想些什麽？」睡前的时间，也就是在结束一天的事情之後，进入睡梦之前，往往都是季实秋

独处的时间，这时间或许是一个小时或是二个小时，在这之後总会过来向我道个晚安才去睡。

「没什麽．．．只是．．．有点在想宇群哥．．．」想有周宇群一起在的时候的日子，因为最近的很多事，都会

让我很希望能有他在身边。

「阿宇．．．」感觉季实秋的语气似乎有些僵硬，但却有些自然的怀念，总觉这个时候在他身边应该还会再加上

个周宇群。

「宇群哥什麽时候会再回来？总觉得实秋哥的身边少了个宇群哥就很奇怪．．．」这些话只能在这个时候，只有

我和季实秋的时候才能说出口，因为在这个家里，总觉得不是个能说实话的地方。

「雅芸．．．宇群哥暂时是不会回到这个地方．．．谢谢你。」想问为什麽谢我，因为不觉得自己刚所说的，有

什麽会让人说谢谢的，但看著季实秋的表情，想想还是算了。

「这样啊．．．可是这个暂时是多久的时间呢？」希望母亲能够撑得到周宇群回来，呸！呸！我怎麽能有这种想

法，好像母亲就不久於人世的感觉，不过不管怎麽样，都希望周宇群能够很快的就再回到这里。

「怎麽了？这麽想阿宇吗？」看季实秋的表情似乎很为难，在周宇群第一次离开之後，就很常看到季实秋出现这

样的表情。

「也不是这麽说啦．．．」其实是因为周宇群要是出现的话，连带著就能解决自己另一个问题。

「阿宇什麽时候会再回来．．．．我不能保证．．．不过．．．我能保证明天可以陪你回去看妈。」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惊讶，因为一直以来能看得出我的想法的，都是周宇群而不是季实秋，但这次我还没

开口，季实秋就已经说出我最想听的事，叫我怎能不吃惊。

「只要我们的小公主开口，没有什麽是不可以的。」宠溺的手轻抚著我的头，彷佛这只手有著两种不同的温度，

那个可以安抚我心的两个骑士的温度，虽然现在在我身边的只有一个，但觉得这一个触碰包含著两个人的温度。

「真的！真的！那我们一早就过去好不好？」兴奋到将所有的睡意都赶跑，现在的我可说是精神百分。

「好，不过现在可得要我们的小公主乖乖地上床睡觉才行。」

「嗯！我会乖乖睡的，实秋哥，晚安。」钻进被窝里，就算是睡不著，为了能够早点回去看母亲，说什麽也要强

迫自己睡著。

「晚安。」看著为我弄熄灯，走到前头去睡的季实秋的背影，不知为何有种很寂寞的情绪，但这只是一闪而逝的

直觉，也就没再提过，就算是在很久很久的以後，也没再和他人提起过。

8

之後季实秋是真的如他所承诺的，於隔天一早便陪我回娘家，母亲一开始是没打算让我进家门，因为这个时间不

是嫁出去的女儿可以回来的，但看到季实秋也在一旁，也就不再说什麽，让我们可以进门去陪陪她。

在今年过年时回娘家看过母亲之後，算算已经有八、九个月没好好看看她了，这次回家，看母亲很明显地廋了一

大圈，这次的病，看来是病的不轻，看看摆在一旁的药，母亲还是习惯大夫，不习惯那西方的医生，可是母亲的

病已经拖了两个月馀有，看了不少次的大夫，也抓了不少贴药回来，但似乎还是很严重，因为现在同我们在前厅

里说著话的母亲，很明显的没什麽力气。

同我们说没多久的话，母亲的脸色便已苍白的吓人，想留下来照顾母亲，这一点我相信季实秋是不会反对的，但

母亲怎麽都不肯同意，後来季实秋帮著说些之後，母亲终於是接受季实秋派人过来看照，但总还是不怎麽能安心

。

那一天，本是希望能留个一天，好好和母亲聚聚，说说话一起吃个饭，但母亲的气色一直不很好，谈话之间脸色

越来越苍白，只好先扶母亲进房歇下，而我也只好跟著季实秋回到季家，让季实秋派人去照料。

然後在那之後的某一晚，季实秋喝的很醉很醉，但不是在外边应酬来的，而是在那独处的时间当中喝的，而在那

一晚我才真的体认到夫妻是什麽，也衷心地希望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机会，而我这个希望也被实现了，因为在那一

晚之後的两个月，我被诊断懐孕了。

生活在我被医生诊断确定怀孕之後，我的生活也起了很大的变化，先是恢复到几乎每天都会有人到我这边坐坐，

接著是母亲被接到季家来暂住，虽然不能常见面，因为母亲的病还没好，怕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也就不让我太

常和母亲在一起，但总是比之前常见面了许多。

不过，季实秋的笑容虽然在婚後就没什麽看到，在那一晚之後就根本没再出现过，但季实秋仍是温柔的，只是话

就更少了许多。

在七个多月之後，我生下了个男孩子，虽然孩子真的很可爱，我也很喜欢这个孩子，但若要我再生一个，那是不

可能的，第一，我不希望再有那一晚一样的事，第二，生孩子真的很痛啊！

但让我最高兴的，是这个孩子的出生不仅给我一个生为母亲的机会，母亲也让季家的人给留下，而且在这孩子生

出来之後，确定是个男孩的一个星期後，季实秋也有了笑脸，正确来说，是季实秋给孩子命名之後，不知是什麽

让季实秋的笑脸重新回来，但不管怎麽说，这孩子的出生确实改变了不少。

不过在这孩子的名字确被受争议，因为公公和婆婆们都反对这个名字，但对这孩子的名字，老实说我没想过，也

想不出什麽好名字，而既然季实秋希望命为这个名字的话，那就决定这个名字。

「雅芸，明天我们带慕冬出门好吗？」虽然季家请了个奶妈来要帮我照顾孩子，可是我还是想自己带，而且坚持

晚上一定是跟我一起睡，就算半夜被吵醒数次我也甘愿，睡在前面软塌上的季实秋虽然也因此跟著睡不好，但却

一如往常的好脾气。

「去哪里？」轻声地哄著孩子睡，在拥有这孩子的时候，才终於了解到什麽是母亲，也连带著想到我的母亲，在

孩子生下来後，季家为了我一直捥留母亲，但母亲说什麽都不肯留下，就怕将自己的病传给孙子，就因这一点，

季家也不再坚持。

「照相。」

「咦～？为什麽？要照相的话在家里就行了啊？」而且照相机我就有一台了，虽然那机型不如相馆的来的新，但

总还是可以照的。

「我希望能好好替慕冬留几张照片，而且照相机那东西我不太会用，你又要照顾孩子，反正照个相也花不了什麽

大钱。」季实秋虽说这花不了什麽大钱，但这笔钱可不能向季家要，而在婚後，我从未看过季实秋对这些身外之

物有什麽花费，这照相钱对季实秋来说，应该也不能算是小钱。

「可是．．．也不能算是小钱。」

「这些是值得的。」

「宇群哥是不是有跟实秋哥连络？」想来想去，会让季实秋这样肯花钱的，应该只有一种可能，若是这样的话，

我想可能有点会不能原谅季实秋还有周宇群。

「．．．．」不发言就是最佳的肯定，这一时之间有些生气，应该不能说是一些，是极生气才是。

「既然实秋哥有和宇群哥连络，为什麽不叫宇群哥回来看看我们？好想宇群哥，而且宇群哥也真的很过份，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