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发作,以后的每天深夜他都会腹痛难忍,手足痉挛,好几次痛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铜板无法可想,情急之
下,只好把手掌塞进他嘴里,好在当时他手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后来纱布拆掉,铜板就时刻在腰上别了一条白
毛巾。这几天铜板发现只要在他快发作的时候轻轻地揉他的肚子,项宝儿就不痛得那么厉害了。等项宝儿清醒的
时候他也认为确实如此。而且不知是不是路上颠簸的关系,一路上项宝儿又凭添呕吐之症。以前铜板坐马车呕过
一回,这次他竟然没什么感觉,他猜想大概是因为珍珠羽衣的关系,所以早早就把贴身穿着的珍珠羽衣脱给了项
宝儿。可是项宝儿的呕吐之症丝毫没有缓解。这一路上两人被这病痛弄得整天精神紧张,担心吊胆,被劫持的恐
惧倒压了下去。再后来弄明白是奇珠的人,他们的顾虑就打消了不少,倒也并不怎样害怕了。只是偶尔想起知人
知面不知心,才会一阵阵心慌。随着船身的一个颠簸,项宝儿悠悠醒了过来,昨晚又痛又吐地折腾到深夜。现在
感觉一阵阵发虚,饿得胸口痛。微微转过头,看看身后一脸倦色的乡下小子。铜板的眉头紧锁着,项宝儿微微一
动,他放在项宝儿腹部的手掌立马无意识地揉动了两下。
看看自己身上的干净衣物,屋内也没有酸臭的味道......项宝儿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赶紧用手捂住嘴,把
泪水憋了回去。那个人在哪里?现在来救他们了吗? 这小子,等他醒了,一定要好好嘲笑他一番。笨蛋,脸上
都长胡须了,丑死了......哈哈......
正想着,突然一阵晕眩感袭来,他赶紧靠回床上,努力地呼了几口气。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放了几盆子昨晚没吃的
东西,房门下边不远处也放着一个盒子,想是早上的饭也已送来了。
晕眩感过去,他赶紧慢而坚定地爬起来,不管怎么样,就像他曾铜板说过的那样“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活下去
”。他相信龙在野一定会来救他们。项宝儿一动身,铜板就醒了,赶紧一把按住他,眼睛都来不及完全睁开。“
你要做什么?”
项宝儿指指桌子上及门边的东西。铜板爬下床,把他抱起来,拿枕头塞进他的身后,垫好后往门边走去。就在这
时--“咚咚咚!咚咚咚!”门响了。两人疑惑地互相看了看。他们吃的东西一向是从门下的小孔里直接放进来,
还有什么人来敲门。奇珠嘱人对他们以礼相待,但是并不允许他们在船上乱走。他们这间房房门是双开的,门外
有锁头锁着,里面有门栓栓住,除非两边同时开才能打开。
铜板跑过去,把食盒移开,开了门。门开了。外面站了一位衣着华丽、神态倨傲的美少年。铜板大惊,连连后退
了几步。“铜板?”项宝儿轻轻地问道。只是不待铜板回答,一位美貌佳人已款款而入。只见他眼波流传间尽显
万种风情。
白玉公子稍稍打量了几眼屋内的两人,轻蔑地撇了撇嘴角。纤纤玉手轻轻一扬,“啪”地一声,一把锁头落在桌
上。另一只手上托着一只放着两个大海碗的托盘,优雅地低身放在桌上。再抬起头来,已是笑吟吟的笑脸。“我
爹叫我给你们送点汤来。两位弟弟在船上做客,我又做主人又做哥哥的怎么能怠慢了两位。”铜板靠在墙壁上,
眼睛盯着白玉公子脚上的精致靴子,紧张得不敢抬头。
项宝儿见铜板此等反应,再见来人与铜板相差无几的相貌,也有几分了然,只是想不通为何白家庄的白玉公子会
出现在这里。当初在白家庄,他接走铜板的时候,白玉公子正偷偷回房收拾打扮去了。两人并没有碰到面。
今日一见,两人眼神相接处, 似乎有火花迸裂。“白玉公子客气了,不知令尊是哪位?我和铜板只怕没有福气
做公子的弟弟。”
白玉公子细细打量着倚在墙壁上的人,虽说此时脸色苍白,精神不振,但还是不难看出,此人往日的妖艳神采。
这个想必就是“异香楼”的花魁项宝儿项小倌了。“恩,看来你们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我父亲就是海升的侯爷
啊,也是中宋最大的珠宝商人。过几天龙在野就会来向我父亲提亲,本来我还想着让你们做个侍人什么的,既然
你们自己都觉得没有福气做本小侯爷的弟弟,那就算了。我会好好款待你们的。” 白玉公子玉面含春,朱唇轻
启,吐出的话句句伤人。看看这两个家伙,头发凌乱,衣服上满是褶皱。龙在野选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乡下
小子,一个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婊子......真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等把这两个家伙处理了,再好好跟他算算账。
白玉公子对自己的魅力是十分自信的,当初两人初见之时,龙在野对他的态度就已说明了一切。只要他略施手段
,龙在野还不乖乖地只宠自己一个人。到那时,什么国仇家恨,他才不管,也不用为了引起父亲的关注而做那么
多自己不愿做的事了。[龙在野,我恨你,当日你就该杀了这个人。啊,我要哭了,我受不了了--作者在发疯,
请无视。]“......你胡说......咳咳......呕......呕......”项宝儿一下子急了,急忙反驳,可话没说完就
又干呕了起来。平日他当然不会相信白玉的言辞,只是如今心情正是低落时候,加之与打扮得艳光照人的白玉公
子一比,他们俩人显得那么肮脏不堪,这让十分注重外貌的他怎么不生气。
“你胡说的。”铜板听到这里也忍不住跳了出来,“龙在野才不喜欢你。你是男的,怎么能嫁给他......
你......你......”“......呕......呕......”项宝儿弯着腰对着床下呕,可是什么都吐不出来。他只感觉腹
中有一团火在烧,饥饿感一阵阵袭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只有一股不服输的念头在支撑着他。他努力瞪着眼睛看
着白玉公子,虽说眼前根本已是白茫茫一片......他不能输,不要输......正在对自己一遍遍地说着要坚持--“
宝儿!”迷迷糊糊地竟听见铜板一声惊叫,身体一歪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玉公子冷漠地看着床边一团乱的身影,得意洋洋地走到桌边,拿起锁头,几大步跨出房间。“咔嚓!”落锁。
拍拍手,快步踏出舱门,抬头看看近午的天空。嗯,天气不错,适合唱一曲采珠乐。
26下
铜板好不容易把项宝儿扶上床,看着他呕个不停,面色青紫,赶紧安慰他,“没事的,没事的,他在骗人。他一
直都不是好人,龙在野说他蛇蝎心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项宝儿一听这话,一边干呕一边盯着他,嘴巴张了又张,却说不出话来。
铜板扶着他靠到枕头上,轻抚他的背,“真的,我不骗你。龙在野早就说过了白玉公子是坏人,要是他知道他今
天说的这些话,肯定更讨厌他了。等他来接我们,我就告诉他,龙在野肯定就会很生气......”项宝儿被他说得
乐了,勉强笑了笑。呕吐平息了下来,他靠到枕头上叹了口气。这一折腾又让他累得眼睛都睁不开。铜板看他有
气无力的样子,赶紧去拿吃的东西,早上送来的东西也有点凉了。看看桌上白玉公子拿来的两海碗汤,青菜小米
似乎还有一些肉末......正热腾腾地冒着气。铜板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靠在床边,似乎快睡过去的项宝儿。拿着
托盘走了过来。有点忐忑地问道,“宝儿?这个......”项宝儿睁开眼,看见他手上拿的托盘,笑了笑,“他肯
定以为骂了咱们,咱们就不好意思吃他的东西了。咱们就吃,气死他。”[这一章大概又会有人骂我,认为把他
们写的太小白了。其实怎么说呢,铜项两人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从小到大也没有受到过种种阴谋迫害,
即使受了一点点苦也全是生活所迫,并没有见过诸如杀人之类的,更不会想到有人会杀人害人......就算想到,
也不会认为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像我们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平静,并没有生活在什么风口浪尖,如果有人针
对你,某天突然要杀你,你根本不会有什么防备。呃,这就是我的解释啦。......如果大家觉得说不过去,那就
拍吧,我不管啦。]铜板“呵呵”一笑,把托盘放到床上,端起一只海碗,用里面的外勺子拌了拌,盛了一勺,
递过去,“啊!”项宝儿张着嘴,一口把勺子里的食物吃下去,咂咂嘴。“恩,味道真不错。你也吃吧。”伸手
去接铜板手上的碗。铜板回避了一下,“我喂你,你先吃。”项宝儿原本就肚子空空的,结果越吃越想吃,把第
二碗汤也吃完了。“对不起啊,铜板。”项宝儿摸着鼓鼓的肚子,不好意思地道歉。汤实在是太好吃了,又饿了
这么久,想停都停不下来。铜板往嘴野拔拉着冷掉的饭菜,笑得开心,“呵呵......没事。这个菜也很好吃。”
宝儿今天吃得这么多,是不是就表示身体好了。哈哈,真好。他暗暗觉得有点得意,浑身仿佛充满了力量,都是
自己照顾的关系啊。中宋都城。龙腾云匆匆视察完养殖场的情况,留下养珠人继续细察,自己连夜赶回了京城。
前几天府里捎信来才说出了许多事情,府里实在是撑不下去了。龙在野虽吩咐他按部就班如同往常一般处理事务
就可。可是,他怎么能放得下心。铜板项宝儿无故被绑架,龙在野只身去追,也不知情况如何?说到这龙腾云不
是没有怨言的,这满京城多少人,招上一批人一起去岂不胜算更大,这个龙在野做事总是这么......冒进。
府里如今只剩下小平和小绿,府里的事、珠行的生意、天香楼、茶荘、项记......这些事他们无论如何也处理不
了......哎,听说中宋与诸小国开战,中宋军队抵抗不力已节节败退,还有一半的路途就接近太平了。如果再这
样下去的话,养殖场的事也要重新考虑......出发前朝廷崔着要上报珍宝大会的品单,原本跟龙在野两人商议着
,看此次养殖场的情况再来确定上报的珍宝,可现在......等他回到京城才知到现实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京城
现在已开始戒严,严禁进出,除了有登记在案的居民,其他一概不准进城。幸好龙腾云一向有随身带着身份名牌
的习惯。天香楼的储粮被军队强行征用,伙计也被抓走几个充军,小绿不服带着几个铺子的伙计去闹,反而被京
城守备斥责无理取闹,狠狠打了一顿板子,要不是小平同府里的伙计凑了一千两银子,人早送到前线去了。小平
忿忿不平地痛骂着那些官兵,“跟强盗有什么分别?”小绿则没什么反应,事事显得漠不关心。龙腾云见他一脸
苍白,前几个月养的肉都不见了,胖胖的脸蛋早瘪了下去,显得一双大眼睛又黑又凹,忍不住有几分心痛。赶紧
吩咐他回房好好休息。小绿怏怏地,也不答话,低着脑袋走了。
下午龙腾云去各处铺子看了看,珠行、天香楼、茶荘都已关门,只有项记成衣铺还开着。
周怀袖一人坐在柜台里正在奋笔疾书。店里冷冷清清的也没什么人。周怀袖见他来了,也不理,继续低头写着东
西。龙腾云看着他那副冷眉严峻的样子,笑了笑,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周怀袖跟自己有点像,只是自己早已向现
实低头,而他并没有......“市面艰难,把铺子暂时关闭一段时间吧。项宝儿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龙腾云
等他停笔的瞬间道。周怀袖勾起嘴角,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口中却轻描淡写的道,“要变天了?龙管家还呆在
城里。”龙腾云微愣了一下,“我们不会离开京城。”还有三个人在外面,怎么能离开。
“我这也是最后一天来了。明天我就带着我娘亲一起出城到乡下去避避。”
龙腾云点头。“也好。”吩咐随从封了十几两银子递给他,周怀袖看都没看,收了。
不过,后来龙腾云才知道,他只送了老娘去乡下,自己却去做了件天大的事情。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项记成衣
铺已少了一位账房先生。而中宋又多了一位直言不讳的太师。
龙腾云看着眼前摊开的布包里的身份黄牌以及那张盖有九王朱红大印的财产转让文件,心理说不出什么滋味。看
这上面的时间已是几个月之前了。这个龙在野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把这些真的据为己有吗?这是
看不起人?还是故作大方?“他妈的!”龙腾云骂道,眼角却忍不住有湿润。前几个月龙在野突然告诉他自己藏
了一件东西在家里,让他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就去拿。龙腾云这时想起来,一翻,却翻出了崭新的身份名牌。
27上
太清,红色太阳下的清晨,空气清新,稍有薄雾。神树的枝叶上挂着点点露珠,一切显得如此生机勃勃......太
清是一个方圆万里的国家,它以农耕立国,以礼仪育人......每个人都不可否认,神树是太清的灵魂,太清与它
荣辱相依,它背负着太清千千万万人的希望......所以相信每个人都能明白我对自己能当上神树地面巡逻队的队
长是多么的自豪,我的家族为此欢饮达旦......可是我在当值的第十二个年头,我发现神树出现了我怎么也不愿
、不敢承认的迹像:我在巡逻的过程中,在神树第一百节五七转的某个阶梯上,发现了一片神树的落叶--枯黄死
寂。
这一趟巡视结束后,我拜托我的好友--地下巡逻队的副队长--离瑛带我去了圣巢。哦,这对你们来说肯定又是一
个新名词。圣巢,是神树的根系所在的关键部位,只有这个国家的少部分人知道,比如祭师、王子、以及不多的
巡逻将士。在这里你会感觉你的双眼根本忙不过来,因为这里堆满了数亿计的宝石,在不停地闪闪发光。这是一
种特殊的石头,它所包含的无数岁月能量为我们的神树提供时间,神树又把它们提供给我们每一个人。但是经过
我们仔细地排查终于发现了其中的三颗宝石已完全失去了灵气,它们变得暗淡无光,除了外表已如普通的石头无
异,它所蕴含的时间能量已经消失了。......我们惊慌失措,因为在几百年的历史记录中,没有出现一次这样的
事件,宝石自始以来一直是充满了能量。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个记录的准确性。离瑛和我赶紧向两位大人报告了我
们的发现,两位大人非常忧心。可当我提出大开太清开拓四海寻找宝石的时候,两位大人却断然拒绝了......因
为我们未从目睹的种种神迹显示:神并不希望我们离开太清。我们等待,直到第四颗宝石又变成了普通石
头......两位大人仍然没有任何举措......
在我心中一直如同神明般存在的祭师大人让我失望了......明天我将带着所有愿意跟随我的兄弟姐妹们出海,我
认为我们没有做错......
我们热爱这个国家,哪怕为此背负叛国的罪名......我将为你们细述这么久以来我在太清以外所见到的种
种......希望越来越多的正义之士能真正为太清思考,而不是苛守着教条而将它引入死地......
“刷!”手上的书突然被猛地抽掉,龙在野抬起来眼,面前的龙在风一脸的怒气,只是愤怒中隐隐有几丝心虚。
“你怎么能乱翻我的东西?”龙在风把书一卷,捏在手心。“这本《叛将海外游记》是你的?风叶是谁?”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