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了那用眼刀杀死我一万次的人,如同洗小婴儿般开洗,应手而下的黑灰,让我极有成就感。心情愉快地哼着小
曲,管他是不是要把桶边捏碎呢,反正我订了好几个备用。
站在窗边,一边给那沉默不语的人梳着头发。一边惊叹着在周大公子眼刀之下,仆人们的工作效率竟然如此惊人
。就如同台风过境一般,极短时间之内,那垃圾场般的房间就清洁如新。
梳顺他的头发,我转身放下梳子。一边瞄着他的胡子,一边回手拿起那柄单锋小刀,心里真是十万分的想念现代
电动剃须刀。回头,看到周大公子看着我的,那让人气血上涌的死样子,立马觉得,这刀其实也不错。
不知道是我太有天份?还是他运气太好?居然一个小口子也没刮破,心内悻悻。
阳光透窗而入,光线柔美而怡人。窗前的花树,被吹得纷纷扬扬地飘起漫天花雨。
窗外的飞花与窗内的人,都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光韵,映得他苍白的肤色也带上了几分生气。他眉宇间缠绕着一股
解不开的忧郁,几绺半湿的碎发贴在额角随风轻摇,衬着那玉雕般精致的脸庞,明明眼光如刀,却是多了份脆弱
得想让人呵护的气质。
一时之间,我竟然被他那种说不出的韵致晃了眼。
他微眯眼:贱人。
我怒!
不动声色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刮下最后一刀。抬头,送上一个甜美之极的笑,他怔楞。
我笑意一转,变为残忍的冷笑,猛回手,用刀背讯捷无伦地在他脖子上用力割下。
啊!你惨叫之后,他下意识地摸着脖子,眼光里有着震惊。
双眼微眯:好好吃饭,吃药,不许剩下一点。今天阳光很好,给你做个裸体日光浴也许不错。就算你自杀,尸体
也会需要晒晒阳光消消毒。
不管他听懂与否,看一眼那震惊之后转为极度愤怒的人,我哈哈大笑,心情舒畅地出门而去。
还好那周公子对于系紧自已裤腰带的执着,比他漠视生死的念头还多上几分。
虽然现在他每次在吃东西时,都是用恶狠狠的眼神在盯着我。似乎是在脑子里幻想着,嚼在嘴里的是我身上的肉
。但总算是能将饭菜全部吃光,药也一点剩地全部喝了下去。
就象广告里说的一样,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身体呗儿棒。
自从他按时吃饭以来。我每天给他做按摩的时候,他偷袭的力气可是越来越大。给他泡药澡时也发现,所搬运的
货物重量有所增加。
他的皮肤渐渐恢复了光泽,眼睛里也不在是一潭死水,多少有了些光茫,虽然大多是对我的恨意。
呵呵,就连他斗嘴的本事也有所见长,已经可以在没有脏字的情况下骂人了。虽然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以他
吐血大败为结局。但在我心情不好之时,也会用暴力手段,让他用身体上的痛楚来换取口头上的胜利。
现在,这位新一代的基督山伯爵,会在以为没人注意他的时候,自己偷偷的锻练身体,或是恨恨的捶打自己无知
觉的双腿。这是好现象不是?
我高兴地想,在他强到能杀死莫怀这个身体的时候,我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我自己的身体也就就能有第一块
肉。真是前景美好!
呵呵,我也很期待那一天早日到来的说。
打赌
梆!哎哟!因为急着走路,我忘记有了身体之后,需要推开门才能进院。一个不小心,竟然直接撞到门板上去。
我是个懒鬼,在灵体时,一向是直线行走,最短距离运行机制的实行者。遇墙穿墙,遇树穿树,好不自在。但现
在有了身体,却只一闪神就得了个眼冒金星的下场。郁闷!
额头好疼,我这一下,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碰壁。丢人呐,希望没人看到。
舅,你怎么了?
无语,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低头一看,叫我的人,原来是莫怀姐姐留下来,应该是叫做小风的那个孩子。我尴尬地笑,一边随便应付了一句
,一边急忙开门看向院子正中。
今天中午时分,那周大少又来惹我。我一气之下,让人把他放在院子里晒太阳,自己就回房心静自然凉去了。却
不想,我回房坐着坐着竟睡着了。现下院子里我是老大,我不发话,这会儿,怕是他要被晒成人干了。
他若是出了事,我这开门红的第一笔买卖可就砸了。所以急忙着跑来看,却把自己撞了个眼冒金星,还让小风这
孩子看了个正着。真衰!
一眼看过去,咦?只有把空椅子放在那里?看来,他群众基础还行。
呵呵,算了,这回我也就不追究是谁帮他了。
舅,你在找什么?
啊,没什么,咦?小风你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那孩子低头不语,但那一瞬间,我却看到他眼圈微红。叹气,想也知道他现下的处境艰难,这些日子我关门闭户
,根本就没见他。眼下的他,一肚子委屈,见了向来亲厚的舅舅温声相询,自是情难自抑。
骄横难缠的孩子我是不怕的,但懂事坚强的孩子却最易让我心软。在荫凉处一块石头上坐下,拉小风坐在我腿上
,把他搂在怀里。那孩子软下小身体,悄悄地更加靠了进来。
小风,舅舅跟你说,你娘跟你爹之间的事,并不只是简单地谁对谁错的问题。你爹的错,在于太不了解你娘的性
格,太过相信自己,认为在爱的名义下犯的过错,都会被原谅。
责任与情感如何取舍,向来是个由来已久的难题。你娘那所谓犯下的错,也不过是听从自己内心真实情感,去追
求自己的幸福而已。他们的错,都在于自私两字,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他们是你的爹娘,你想恨想爱都随你,但这想法却得是你自己做主,不要太快下决定,也不要听别人的话做个应
声虫,因为大多数人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长舌的欲望,而那小部分落井下石的人,也永远存在。
看看那个眼圈红红,却强忍着不哭出来的孩子,终是心软了几分。
你若是被欺负得实在难受,我有三个方法解决。
什么方法?
第一,哪个仆人对你说难听话的,赶出去。哪个孩子欺负你的,连同父母一起赶出去。再放出话,谁用了他们,
就是同周家做对。让他们衣食无着,游离失所,贫病交加,甚至买儿买女,无比凄惨。
我不要,那样好可怜。小小的声音反对着。
好可爱的孩子,赞许地拍拍他。
第二,是想办法让你父亲振作起来,表现出一个父亲的样子来保护你。
听了这话,小小的肩膀垮下来。
我笑:当然,这太不现实。第三是靠自己,表面上,学好武功,念好功课,表现得乖巧一些。你会发现你越讨人
喜欢,那些欺负你的人被发现之后的下场越惨。
暗地里,想办法捉到对方的致命弱点予以反击,出手就要让他们再无翻身余地,不敢再来招惹你。能利用的人就
要利用,可以向真正对你好的人求助。目地就是让那些势利小人知道,你真正的身份是周家未来继承人,不是他
们得罪得起的。
不要怕那些闲言碎语,谁在背后不说人?谁的背后无人说?没人可以讨得所有人的喜欢,只要那些流言是出于妒
忌,而不是出于轻视你才说的就好。
现在的你,只要记得,你是周家正牌的长房长孙就行,别人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你的地位。不要做蠢事,让你爷
爷再多伤心,知道吗?
小风低头擦掉眼泪,抬头看我:嗯,我一定会变强,让谁都不敢再说我爹娘不好。舅,你说我要是变强了,娘能
回来不?
叹气:你娘不会回来了,她会想你,但只会偷偷在远处看你一眼。别哭,不是你不好,也不是你娘不喜欢你,只
是她对不起你,怕你恨她。若是你以后有出息,再想法让她知道你不恨她,会有见面的一天。
小脑袋又低了下去,他并不出声,但小小的身子却微微颤动着。
我把默默流泪的小风搂得紧些,任他把心中的委屈哭出来。过了一会,他停止抽泣,轻轻抬起脸。
我微笑着为他擦掉眼泪,在那白皙柔嫩的小脸上爱怜地亲了一下。
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气氤氤的看着我:舅?
小风是好孩子,我喜欢你。
小脸微红,泪水珍珠般滴落,但脸上却有了些微的笑意。他羞怯地抬头在我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小小声:我也喜
欢舅舅。
心里好些了?
嗯。
舅,我还喜欢爷爷和爹。
呵呵,你去亲爷爷还好,他顶多心里偷笑,咳嗽两声,再红着老脸,让你自己去玩。你若是去亲你爹那别扭的笨
蛋,他不把你当蚊子打你就要偷笑了。
我爹才不是笨蛋,他也不会打我。小风前半句气势汹汹,后半句却是底气不足。
哼,不是我门缝里看人,就冲着周大少,每次对好心叫他起床的我,那恶劣的打招呼方式,我对他可没那么多信
心,虽然我叫他的方式倒也是特殊了点。
好,你去试,他若是不打你,我给你当马骑着在地上爬两圈可好?
说定了哟。
好。
哄了他开心,又应了他随时可以来这院子,这才打发想看看他爹的小风走。
开玩笑,不知道周子逸眼下的状况,我哪里敢让他去看?
记挂着周子逸的情况,我紧走几步。一转过那排树篱,却见到周大少,他正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的躺椅上睡得正
香。
怒!给我找了那么多麻烦,他倒好睡?慢步上前,正想说他睡得姿势不对,让他起来重睡。却在看到他静静睡在
这碧绿的,充满阳光细碎温柔的树荫下的样子时,悄悄停下脚步。
温暖的阳光,透过被阵阵轻风吹动的叶的缝隙,淅淅嗦嗦的跳动着洒到他身上。额角处,那缕散落的零碎鬓发,
在吹拂的微风中轻轻柔地飘动。那清俊面庞上透着一丝安适,没了平日嫌恶的眼神,总是皱着的眉头也松了开来
,显得他是那么斯文俊雅,乍看之下,那面容显得泉水般柔和,更与平素不同。
他这样子我明明是没见过,看起来却又是那般的熟悉。
脑中如放幻灯片一般,闪出一幕幕他开怀的笑,温柔的笑,开心地笑,意气风发地笑着的样子,心中也涌动着莫
名的情绪。
叹息,这是莫怀身体里的记忆吧?但那温柔的心情到底影响到了我,弯腰为周子逸盖上滑落在地的外衣,转身悄
悄离去。
失算
又是一个睛朗的好天气,因午饭吃得多了,我无聊地走在园中消食。
忽然想起,曾在园中看过的一株不知名花木,那花开得火一样娇艳,明艳得似乎燃透了半边天一般,是那么菲红
绝美,透着种不堪一握般极为凄美的红,让我极为喜爱。兴致一起,询着记忆寻去。
待得寻到,却见花薄如纸,薄到只一夜风雨,便只余满地残瓣与枝头零落的几朵残红。
抬头看天,天色是一种极清透的蔚蓝高远,丝丝缕缕的云朵随风缓缓地变幻着形态,如梦似幻。不由得想起,唐,
杜甫《可叹诗》中的那句,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正感叹间,身后一声招呼:莫怀少爷。
回头看去,却是我手下一号小弟马大柱,他手拎食盒走过来。
还没去送饭?
是,因为小风少爷今天也要在院子里用饭,吩咐下去让厨房多做了个菜。因为是现加的,所以有点晚,我现在正要
送去。
点点头,自从小枫得了我许可进院之后,那周子逸倒也安静了些。我也省得成天与他较劲,轻松不少。可是,这
样一来,我还要在这身体里住多久呢?
但想想,那心高气傲的周大少,从天际跌到烂泥里,又被我这么一通儿折腾。心里没恨那是不可能的,也许他是
改变战略,想让我放松警戒,一击既中呢?
乐观地想着美好的未来,我也一路跟了过去。反正无事,先看看热闹再说。
周子逸住的那院落里,有座土石相间的假山,山上草木繁茂,生机勃勃,翠竹摇影于其间,藤蔓垂挂于其上,自
有一番山林野趣。
假山旁的凉亭里,一方石桌,一壶清茶。袅袅花香和淡淡的茶香,缠绕着弥漫在微热的空气中。周子逸正表情恬
然,品着香茗与小风对弈。
淡金色的阳光轻柔的笼下来,轻风带着花草暗香袭来,越发衬得此处不但散发着一种生动自在的田园气息,而又
闲闲地透着隐逸之风。
远远见着,小风象是输了,垂头丧气地。
而周子逸却并不着恼骂人,看来今天不知怎么地?他居然心情不错。也许是因为小风上午过来得早些,我给周子
逸做复健的时候,看在小风的面子上放了他一马的关系?
周子逸随手摆着棋子,指指点点的,似乎在讲着棋步的得失之处。
小风忽然起身站到周子逸的身边,贴着他爹低低的说了句话,周子逸漫不经心地侧耳过去,小风忽然快速地在他
脸上亲了一口,又红着脸大声说了句:爹,我喜欢你。
我紧张!小风这小子居然真做出来了?他倒真是不怕死,一点也不象他爹,很有小强的潜质嘛。
接下来可就全得看周子逸的了,我抱着极大的希望,热切地看着周子逸。
虽然伤害到小风幼小的心灵不太好,可这事是关系到我面子问题的大事件,还是有必要让小风面对一些人生路上
的挫折,所以,周子逸同志,我相信你!
我晕!欲哭无泪,周子逸这个没良心的,亏得我这些日子这么尽心尽力的折腾他,他竟然这么让我失望?他虽然
也僵硬了一下,但居然极为坚强地挺住了。
周子逸看都没看小风一眼,只是伸手指着一颗白子,说:你这颗黑子下的地方,若是早上几步,也不能输得如此
之惨。
看着他爹顺口胡说八道,小风也不说破,只是笑逐颜开地应着:是,谢谢爹。
我忿忿然,你倒真是得好好谢谢你爹。他这一下,可就把我打入了牲口级里啦。
不过,小风这小子虽然最近听了我的指导,很是学得几分阴险狡猾,但信义倒还守得住。只要周子逸不知道这件
事就好,小孩子嘛,给他换成别的好处,他一定会很高兴地就换了,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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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问苍天!
谁说小孩子好打发?小风这个古代小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好打发?
我好话说了三千六,而小风只回了我一句:舅,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倒塌!他怎么这么食古不化?我现在非常怀念现代那些势利眼小白眼狼,虽然他们有些行为不象小天使,倒偏向
魔族多些,但起码说,他们在变通这一点上极得我心。
好吧,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小风,舅舅中午吃得多了,不太好受,下次行不行?今天欠你的,我用好东西补给你罢。
舅,运动有益健康,这不是你常跟我爹说的话吗?而且,你不会是想拖着不认帐吧?
无语
对于一个人类来说,真不应该多说话。他刚摆平那些在学堂里欺负他的孩子们,这脑筋就转到我身上来,这什么
世道?还真是没个天理了。
算了,反正这也不是我的身体,丢的也不是我的人。而且,现在正值午后时分,周子逸在午睡,这院子没我的同
意,谁也不许进,不就是两圈吗?小意思。
我哪是那种人?既然应了你,我自是舍命陪君子。不过,你得答应我,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何?
好,没问题。小风笑嘻嘻。
黑线
他现在看起来,怎么比我家那只正牌狐狸还象狐狸?这都是谁教出来的?
呜呼,四肢着地怎么这么难受的吗?那些小婴儿是怎么能爬那么快的?本着早死早超生的精神,想快点爬上两圈
就算,可是,这身体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动作不协调起来?
两圈到了,小风你快下来。
好嘛。这臭小子居然有点意犹未尽,大有想多来几圈的架势。但还算识相地在我想把他扔到地上前,及时跳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