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被勘破,那……
“若是选择了其中一人,我要和他共处多久?”
“回阏氏的话,一般是两个月。两个月过后如果您有了身孕,一直到皇儿诞生,就不必和其他王爷同寝。”
听到这话,燕寒心念一动,仔细思量之后,他又问道:
“诸位王爷都是什么样的人?”
“奴婢不好说……”
“说吧,没人会责怪你。”
见燕寒这般道,仕女这才开口──
“三王爷巴图达(答)赖,智勇双全气度不凡;四王爷旭日干,骁勇善战,冲动莽撞,但是为人耿直;两人皆是大单于
的左膀右臂。至于小王爷那珈,虽然容貌俊美,个性却是骄纵放荡,嗜虐好杀,不过因为他是最小的王弟,又是前代
阏氏所生,所以单于对他百般纵容,从不约束。”
“怎么不提二王爷?”
“这……二王爷牧仁性情古怪,而且他从来不和后宫的妃嫔同寝……大家都说……”
“说什么?”
“说他和汉人一样……都有那种……那种怪嗜好!”
听仕女这样讲,燕寒马上就明白了:天朝南风盛行,上到天子,下到黎首,不少人都有“契兄契弟”;有甚者,还以
夫妻相称。若是在中原,二王爷有“断袖之癖”也不足为奇,可这在匈奴,是绝对的离经叛道。
这样听来,四位王爷似乎都不是易与之辈,要怎样选择,才不致身份泄露?
燕寒凝眉沈思了一番,很快……心中便有了答案。
第二天,小王爷府邸。
那珈坐在案前,闷闷不乐地饮著马奶酒,见状,侧妃乌日娜像往常一样从身后揽住他的颈子,娇声道:
“殿下有什么烦心事?乌日娜愿为殿下分忧……”一边说,一边将丰腴的身子贴向那珈,可惜平素里总会第一时间回
应她,同她一道放浪形骸的男子,今日偏偏对这般昭彰的诱惑毫无反应。
“走开。”那珈冷冷地说,听闻乌日娜先是一愣,很快便“嗤嗤”地笑起来:
“殿下还在挂念那位新入宫的楼兰公主吗?那种小姑娘有什么好的?要她选夫,她居然不选殿下,而去跟了二王爷…
…啧啧,真是个没眼光的黄毛丫头!”
巴图达(答)赖正戍守边关,不在城中;旭日干粗豪莽撞,不解风情,所以那珈原本还以为,燕寒一定会选自己作第一
个男人,可是他偏偏选了那个阴阳怪气、又有特殊嗜好的老二……乌日娜一句话戳到他的痛楚──教他愈想愈不痛快
!
“殿下,别生气了,您这个样子会吓坏人家的……”柔媚的女子主动偎进那珈的胸膛……女性的馥郁浓香就这样扑面
而来,惹得那珈立时蹙紧了眉头──
不知为何,他忽然忆起将燕寒的身子拥进怀中的感觉:纤瘦柔韧,没有脂粉味,宛如少年一般。那种青涩稚嫩一尘不
染,十分新鲜,是自己所接触过的女性中从未有过的……
失神的片刻里,乌日娜主动凑上香唇,那珈一惊猛地将她推开!
“呜,殿下……您弄疼人家了……”
“滚!”那珈喝道,眼看身前的女子露出一脸惶恐,忽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为何之前还觉得此女娇柔可爱,但如今
与“燕如冰”一比,却变得面目可憎……无法再让他产生兴趣?
哼,燕如冰……
那珈于心中默念──
不管怎样,你迟早都会是我的人!
***
另一边,二王爷府。
刚到,燕寒就被王府的主人吓了一跳!
二王爷牧仁大咧咧地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猴急似的爬到床上──害的燕寒还以为他一大早就想宣淫,可谁知接下来对
方一头栽进枕头,马上就睡得不省人事……五、六个时辰过后,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他才转醒,一边伸著懒腰一边哈
欠连天。
“咿呀,真抱歉,怠慢佳人了……昼夜颠倒,这是我在天朝养成的坏习惯,如今回了匈奴一时也改不过来,还望阏氏
海涵。”扒了扒蓬乱的头发,牧仁道。据仕女说,他曾在天朝呆过数载,两个月前才回的匈奴,不过那期间燕寒一直
陪伴在天子身边,鲜有机会和当时作为使者的他照面。
趁著这空档,燕寒扫了一眼牧仁。对方有张俊秀的脸孔,眼睛细长,唇角微翘,看起来一直在笑,像是个懒散又不喜
欢约束的人,温和的气质与他那两兄弟给人的强烈压迫感,截然不同。
选择他,或许是正确的……
“王爷,”燕寒心中这般想著,一边冲著牧仁福了福身子,摆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道:“既然嫁到匈奴,我便是
皇室的一份子,王爷不必如此客套。”
“哦,既然这样,那你直接叫我牧仁吧。”
“这……”
“王爷长王爷短的,听起来未免太过生疏──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燕寒?”
陡然听到牧仁直呼自己真实的姓名,燕寒心尖一颤,但是他很快镇定下来,道:
“王爷,我名唤如冰,而非燕寒……”
“咿呀,是我弄混了──天朝皇帝身边那个机伶的小童才叫‘燕寒’,听说他也是楼兰国人,敢问他和阏氏是……”
“正是胞兄。”
“哦,难怪难怪,双生子啊,难怪生作一模一样。”牧仁绕著燕寒走了一圈,别有深意地说,听得燕寒愈加心慌,可
他未露声色。
“王爷见过燕寒王兄吗?”
“咿呀,不是说过别叫我‘王爷’的吗,美丽的阏氏?”牧仁轻笑道,走近燕寒,直视他的眼睛,说:
“三年前,在天朝,我见过令兄……当时……”
“什么?”
“嗯……也没有发生什么。”牧仁移开了视线,轻道:“我想他应该已经忘记了。”
听牧仁这么说,燕寒努力回想著三年前的巨细弥遗,却没有在脑海中找到任何有关他的记忆。
第六章 牧仁
晚膳之后,牧仁再没有提“天朝”云云,对待燕寒也算彬彬有礼,并无逾矩,这教燕寒暂时松了一口气。可就在他思
索下一步该如何动作时,牧仁忽然望了望天,说:
“嗯……天色已晚,也该早点歇息了。”
燕寒一愣,回道:“不是才刚起身吗?怎么又要睡了?”
“咿呀,阏氏是真的不解风情呢,还是故作矜持?”牧仁堆起满脸笑容,比了比床榻,道:“阏氏既然选择了牧仁,
牧仁自然要回报阏氏的美意,为了皇室的人丁兴盛,我们俩自然得好好努力一番噜。”
听牧仁的意思是欲同自己共效于飞,可这样一来,岂不是马上穿帮?燕寒脑筋一转,忙道:“如冰今日身感微恙,怕
败了王爷兴致,改天吧。”
听到拒绝,牧仁脸孔一板,语气也陡然变得生硬起来:
“哦?可是瞧阏氏气色红润,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病的模样啊?还是说是阏氏嫌弃本王,不愿与本王共寝?”
“这……是王爷多心了。”
“那为了不让本王多心──阏氏,请。”见牧仁二度将手比向床榻,不容转圜的态度教燕寒有些为难,正当他想再找
一个借口摆脱这种尴尬的局面,忽听牧仁又道:
“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是在害羞么?唉……这样就休怪本王无礼了。”
语毕,牧仁欺身上前一把抱住燕寒,吓得他惊叫一声:
“啊──你、你想做什么?”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阏氏?我们是夫妻,自然是要行夫妻之礼啦。”
被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牧仁搂在怀中又上下其手,燕寒很快方寸尽失,变得慌张起来:
“不……我不要这样!”
“咿呀,阏氏这样说就不对了,不‘这样’又怎能开枝散叶?为了皇室下一代,你应该有所觉悟才是。”
“你……你不是好男色吗?怎么……”一时心慌,燕寒口不择言,话一说完,只听牧仁“哈哈”大笑道:“我的确好
男色没错,不过见阏氏生得这般花容月貌,连石头见了都会动心,更何况我这种凡人?”
之后也不容燕寒多言,牧仁直接抱他到榻上。眼看牧仁就要解自己衣扣,这一记将燕寒吓得面无人色,眼泪立即潸然
而下。
“咿呀,我什么都没做,你怎么就哭了呢?”
牧仁停下动作,拭去燕寒的泪珠,哄道:
“一二三四,吓到没事──好孩子不哭。”
哭了一会儿,见牧仁也不褪自己的衣裳,燕寒止住了眼泪,疑惑地看他,只听牧仁“啊呀”了一声,道:
“在我面前,别摆出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禁不起挑逗的。”
燕寒咬住下唇,犹豫了一会儿,问: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咿呀,阏氏你这句可是不打自招哦,”牧仁松开他,笑道,“你不选我那几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勇武过人的王
弟,偏偏要跟我这个整日闲闲没事做,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最后还有断袖之癖的男人在一起……这教我越想越荣幸
,越想越怀疑啊。”
“那你打算揭穿我吗?”
“这嘛……”牧仁摸著下巴道,“虽然单于答应楼兰王替他解决你这个麻烦,不过那是单于的事,和我没关系。”
听他言下之意,是愿意放自己一马──燕寒听闻,激动不已,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时也顾不了许多,一把拽
住牧仁的袖子,哀求道:
“二王爷,求你救救我──王兄容我不得,单于也要杀我,我想借机逃往中原可是始终无法脱身,若王爷能施与援手
,燕寒铭感五内,今生必报此恩!”
“好啊,我可以助你,但你要用什么报答我呢?”
“我……”听到这一问,燕寒口拙。现在他人身受制,一无所有,要他马上“报恩”,似乎太不现实。
“想你现在的处境,说要‘报恩’也是空口白话,我不指望能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只是……你知道我喜欢
什么吧。”
燕寒冰雪聪明,一听这话马上便红了脸。
“我不喜欢强迫别人,聪明如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燕寒固然明白雌伏在一个男人身下是多么屈辱的事,可是,这也是他唯一的生机,有牧仁助他,便能逃出生天!哪怕
为此,他得付出尊严的代价!
“你……你当真会帮我吗?”燕寒颤声问,他的身子正不自觉地瑟瑟发抖。
见状,牧仁的表情变得温柔起来,他轻轻抚著燕寒细致白皙的面孔,柔声道:“当真。”
“这、这种事……我不懂……所以、所以……”
“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放心吧,我不会弄疼你的。”
听罢,燕寒咽了下口液,哆嗦的手指摸索了半天才解下了领子上的第一枚扣子,牧仁轻笑著把大掌覆在他的手背,道
:
“让我来吧。”
衣襟敞开,单薄纤细的胸膛半隐半露,听到上方男子渐渐沈重的呼吸声,燕寒认命般把眸子阖上,任其摆布。
忽然胸尖一凉,从未被其他人碰触过的地方传来教人惊骇的酥麻感,燕寒倒吸一口冷气,蓦地睁开眼,却看到牧仁冷
静的脸庞──一股莫名的羞耻感猛地袭上神经,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力量,他猛地推开牧仁,抓紧松开的领口,将自
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对、对不起……”燕寒哽咽著,“其他什么事都可以……唯有这……我做不到!”
牧仁不说话,燕寒以为他发怒了,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到的却仍旧是一张温和的笑脸。
“咿呀,说这种话,搞得我像坏人一样──刚才是逗你玩的啦。”
燕寒怔了一怔,只听牧仁接道:
“第一,我好色,但我从不强取豪夺,和我好……得心甘情愿的才行;第二,虽然你长的很漂亮,可我不喜欢小孩子
,等你再长大一点,说不定我会改变心意。”
第七章 绾发
见牧仁这般反复,燕寒存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牧仁见状摇头,道:
“唉,我的意思是──亏我一副古道热肠,好心帮你,你怎么不领情呢?”
此话一出,燕寒霍得起身,急忙冲著牧仁跪了下去──
“王爷大恩,燕寒没齿难忘!”
“咿呀,不要拜我不要拜我,我不是天朝皇帝,才不喜欢被人三拜九叩。”牧仁扶起燕寒,含笑说:“我可以助你脱
逃,但是有几件事你必须先答应我。”
“王爷请说。”
“第一,在你滞留匈奴期间,谨言慎行,决不能让其他人发觉你是男儿身,不然,连我都会被你牵连。”
“第二,我不可能立刻带你离开珈罗,所以你得等待时机,做好长期滞留此地的准备。”
听完这两点,燕寒颔首表示同意。
“最后,也是最困难的一点……”
“何事?”
“如果运气不佳,或许你要等上一年半载。你可别在这期间,对什么人动了感情,到时候难以收拾,想逃都逃不掉了
。”
“王爷不必担心,燕寒不会……”
“难说哦,以前某人也跟我讲过同样的话,到后来还不是……唉,不提了不提了,只要你记得今日自己答应的这三桩
,我便可以保你性命无虞。”
“多谢王爷。”
“咿呀,嘴巴上说谢有什么意思?我倒宁愿你过来亲我一下。”
见燕寒又是一脸为难,牧仁抚掌笑道:“说笑说笑──你过去把梳子拿来给我吧。”
“梳子?”燕寒不解。
“你都跟我同过房又同过床了,总不见得就这样一直长发飘飘下去吧。”
牧仁这般道,燕寒会意,转身将梳子递给了他。
细心地替燕寒梳理了一番,然后牧仁在他的头顶绾起了一个发髻,别上金簪,道:
“明日起两个月内,除了我,就连单于都不能碰你……这期间,善自珍重吧。”
数日后。
回到无双宫,单于见燕寒绾起了头发,满意地点了点头,赏赐了一些珠宝,并允准他在牧仁府中留宿,而这对燕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