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中的兄弟阋墙,各国间比比皆是……就连楼兰国亦是同样,身为政权下的牺牲品,燕寒并不愿意卷入另一场宫廷
争斗,滞留珈罗城期间,他只想独善其身,好好把握时机逃出生天。
只是……虽然牧仁允诺助他逃走,可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迟迟没有进展,果真如牧仁所言,逃离珈罗困难重重么?
“唉……”一想到自己仍要继续伪装、继续留在危险重重的境地,燕寒就忍不住叹气。
“叹什么气,老二对你不好吗?”失神的空档,陡然一个男声乍响,那珈悄无声息地靠近燕寒的背后,一把搂住他,
将其揽进怀里。
“殿、殿下!”燕寒被这唐突的行径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那珈迅速捣住他的嘴,亲吻他裸露出来的白皙颈项──
“呜……呜!放开我!”燕寒使劲挣扎,好不容易挣脱,那珈又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调笑道:
“干吗每次见我就逃,如冰?再怎样,我也算是你的丈夫啊。”
“可……两个月还没到,你不能……”燕寒怯怯地说,欲收回手臂,但这回那珈握得很用力,他根本挣不开。
“呵,不用你说,时候未到,我不会胡来……只是这期间你也没必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吧。”
听到这话,燕寒抬头瞄了一眼那珈──他的视线和以往一样,带著三分轻薄七分狂热,危险的神态,很难相信他下一
刻不会心血来潮,又做出什么逾矩的举动来。
“这……时候不早了,二王爷还在等我……”
“借口!我不准你回去!”那珈板起面孔喝道,见燕寒面露惧色,心念一动,不觉放软了口气:
“别害怕,我不会对你怎样……只是陪我在宫中走走,这你也不肯吗?”
拗不过那珈,燕寒只得颔首答应,见状那珈勾起唇角浅浅一笑,很自然地挽起他的手。
被男人牵著,沿著无双宫的长廊漫步……每走一步,胸口就鼓噪得厉害,燕寒心怀惴惴,偷看挽著自己的那珈:只见
闲适的微笑挂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副和自己的心境完全相反的惬意。
走了一会儿,来到花架下,那珈停下脚步,坐于石凳,然后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燕寒坐上来,燕寒为难地蹙起眉头,
想退缩,可犹豫了一番他还是决定不去忤逆那珈的意志。
“这样才是乖孩子。”那珈满意地说,欲凑上嘴唇亲吻他,这动作唬得燕寒立刻畏惧地蜷成一团。
“又不是处女了,还那么害羞。”那珈轻笑,从怀里摸出一物,塞到燕寒的手中,“拿著,送你的。”
燕寒低头一看,原来是串十八子的佩珠,每一粒珠子都有指腹大小,通体圆润晶莹,白皙可爱。
“这是……砗磲?”燕寒仔细端详,认出自己曾在天竺向天朝的贡品中见过用它制成的宝器。楼兰人笃信佛教,燕寒
自然知道砗磲是“佛教七宝”之一,而且比起琉璃、玛瑙、琥珀、珊瑚等更加稀罕,楼兰国内没有这种宝石。
“嗯,这是我小时候戴的佩珠,现在已经戴不上了,给你戴正合适。”
那珈这么说,把佩珠套在了燕寒纤细的手腕上,不大不小,正好能将他的手腕整个箍住,那珈继续把玩著燕寒戴珠子
的手,左右翻看,还按到唇边轻吻。
“殿、殿下……它是很重要的东西吧?送予如冰似乎不妥……” 被那珈轻薄的举动羞得满脸,燕寒局促地说。
“男人送东西给他的女人,有什么不妥?还是说……你想要其它的?”轻刮著燕寒的脸蛋,那珈意味深长地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收下它。”那珈道,一边抬起手将燕寒的刘海拢到耳后:
“如冰,吻我。”
“啊?”
“收了礼物,难道不该主动一点吗?”
居然是索要报酬的,燕寒无奈地暗叹,左右环顾不见有他人在场,便小心翼翼地凑近,在那珈额头上轻轻一啄,迅速
退离。
那珈愣在当场,端视燕寒稚嫩羞赧的模样,忽然亢奋莫名!
“雏儿!真是一只雏儿!我真怀疑老二是不是真的抱过你!”
第十一章 警告
说罢,又将怀中人搂得更紧,那珈恣意地抚触燕寒的脸颊和颈项,惹得他惊呼连连:
“殿下……殿下!不要这样!您答应过我……”
“嘘。乖孩子,我只是在教你怎样取悦男人……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吗?”轻轻含著耳垂,那珈叹息著说,话语中透
露著浓浓的情色意味。燕寒又惊又怕,羞得满脸通红。
正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一声嘶哑低沈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是单于!一听之下,燕寒心里打了个突,急急想从那珈的怀里挣脱,谁知那珈仍旧不依不饶地抱著他。
扭过头,燕寒向阿古拉投去求助的眼神,那威严魁梧的男人见状蹙了蹙眉,道:
“那珈,放开阏氏。”
“呵,这是命令吗,大单于?”
“那珈!”
“好啦好啦,我放开她就是。”那珈轻哼了一声,有点不情愿地松开钳制的双臂,燕寒立刻从他怀里跳开,奔向阿古
拉身旁。
“牧仁在前殿等你,去找他吧。”望著惊惶的燕寒,单于面无表情地说。
“是。”燕寒如逢大赦,福了福身子,退离之前又回头望了一眼那珈。漂亮的男子此时一脸的不悦,却没有忤逆阿古
拉继续纠缠他。
“你也快成年了,收敛一点。”
“单于这是在教训我吗?”忿忿不平的声音。
“想要女人就再娶个侧室吧,大资政的女儿不错,你不愿共妻的话也可以把她留在身边。”
“那种庸脂俗粉谁稀罕?我要燕如冰!单于肯吗?”
“那珈!唉……”
行至不远,还能听到那珈和单于的对话。燕寒有点诧异,阿古拉身为大单于,又是那珈的长兄,见到他“越轨”的行
径非但不责罚,言语中甚至还透露著近乎宠溺的纵容。似乎他那不容置喙的权威,一下子在年幼的弟弟面前,荡然无
存了……
未及细想,燕寒匆匆赶至前殿,见到牧仁,不假思索便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衣衫不整的……是哪个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非礼我家可爱无双尊贵无比的阏氏?”
俏皮的调侃声,教燕寒的心绪渐趋平稳,他将牧仁抱得更紧,惹得牧仁在上方大惊小怪:
“咿呀,不可啊!大庭广众的就那么热情,我会害羞。”
话音未落,就听到周遭传来仕女们的嗤笑声,燕寒赶紧松开。可下一刻还不及反应,他便被牧仁打横抱起。
“我们回去再做害羞的事情,不要在此地教人看笑话。”牧仁咬著燕寒的耳朵道,燕寒乖顺地颔首,博来牧仁一抹温
柔的微笑。
牧仁府中。
“那珈又欺负你?”
燕寒点了点头。他一想到那珈的蛮横无理,便心有余悸──那个男人太危险,再与之接触下去,被识破是迟早的事!
“咿呀,我教你:下次他还敢对你动手动脚,你就用这招‘猴子偷桃’对付他──只要是男人,绝对吃不消。”
“王爷又在说笑。”燕寒轻笑,和牧仁在一起果然就轻松不少。
“哟,居然还把他的宝贝砗磲佩珠送你……真是稀罕。”牧仁拾起燕寒的手臂,一边端详那腕上之物,一边道。
“何出此言?”莫非这砗磲珠还有什么来历?
“这是那珈的母亲,陶格斯公主的遗物。单于也有一串成对的,这是他们俩当年的定情信物。”
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送给我?燕寒一脸疑惑。
“就怕那珈这回是真的属意于你……”牧仁这般道,听得燕寒心念一动,他惶惶地昂起头,意外地看到牧仁难得的严
峻表情。
“燕寒,还记得我要你答应我的三件事吗?”
“记得。”
“那好,我只是想说:感情是最麻烦的东西,你万一对谁动了情,日后追悔莫及之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燕寒明白……”这般应道的时候,其实燕寒心里仍是一片懵懂,他知道牧仁这番警告是为了自己好,可是握著佩珠
,胸中莫名的悸动又是为了哪遭?
第十二章 怀孕
晚间,燕寒像平常一样服下一粒淫羊藿,半个时辰后,顿感一股从未有过的燥热从丹田升起,他坐卧难安,只想把衣
裳脱个精光,再将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淋个痛快!
“怎么还不睡?”从门外进入,看到燕寒在室内踱步,一副焦躁的模样,牧仁奇怪地问,燕寒摇摇头,一边拭去额上
的热汗,一边拉扯身上紧剩的一件亵衣。
“咿呀,你这是在勾引我吗?坏小孩!”牧仁伸手在燕寒头上砸了一记爆栗,赶紧把他的衣服拢好,轻道,“门还没
阖上,万一被旁人看到了怎么办?”
“对不起……”燕寒讷讷地说,不由自主地偎进牧仁的怀里,不知道为什么,一挨著他,身子就酥酥凉凉的好舒服,
也没有热得那么难受了。
“嗯,你吃药了?”摸了摸燕寒的额头,牧仁问。
燕寒点了点头,像猫儿撒娇一般磨蹭著牧仁的胸口。
“咿呀,瞧瞧你现在这个德行,万一被那珈看到还不把你生吞活剥了啊?”一把扯开燕寒,牧仁皱著眉头道:“我先
出去,你自己解决吧。”
“呜,别走……”燕寒抱住牧仁的腰唤道,发出的甜腻嗓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我……这是……”
“你是不是觉得浑身燥热,腹中还有一股热流上下窜动?”
“嗯……”
“是淫羊藿的药效发作了,”牧仁接著问,“之前你没这种感觉吗?”
“没有……”
牧仁望著泫然欲泣的燕寒,叹了一口气,道:“乖乖小寒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怎样‘解决’啊?”
燕寒点点头又使劲摇头,不知所措的模样。
“咿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长到十五岁,难道你一次都没有和自己的右手发生过超友谊的关系?”
牧仁语气暧昧,燕寒听闻大抵是明白了。见他一脸羞惭牧仁笑意更深,他贴到燕寒耳畔“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又说了
一通,把他羞得个面红耳赤。
“怎样,想让我代劳吗?”牧仁搓搓手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吓得燕寒直直退了三步──
“不劳王爷大驾,燕寒自己来就行!”
“咿呀,我经验老道,肯定比你自己弄来得舒服,何况这么美妙的事情,现在好好教你一下,将来可是受用无穷啊。
”
“真的不用了!”眼看牧仁的狼爪就要碰到要紧的地方,燕寒惊呼,退缩到床角一脸狼狈。见状牧仁“哈哈”大笑,
道:“小寒儿,你真当我是禽兽吗?呵,逗你玩真有意思。”
“王爷又捉弄我!”燕寒嗔怒,牧仁微微一笑,凑到他颊旁轻轻啄了一记,道:“完事后早点睡吧,今晚我就不陪你
了。”
“王爷要去哪里?”
“咿呀,男人总有寂寞的时候,你说我会去哪里?”
燕寒识趣地不再追问了,牧仁摸了摸他的头,转身离去。
日子过得飞快,两个月转瞬即逝。
就在七月月头,牧仁带给燕寒一个好消息:
“再过不久,天朝就要派使臣出使匈奴,这或许是个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燕寒明白!”得知这消息,燕寒喜不自胜,两个月来他每天都在心中筹划逃脱的计划,今次终于候到了时机,说什
么都不能错过!
“别高兴得太早,现在两个月已过,那珈正等著接你去他那儿呢。如今使臣还没有到珈罗城,就看你在这期间如何自
处咯。”
“只要王爷配合,燕寒应该应付得过来。”
“好,那我就去禀告单于,你怀了‘身孕’。另外,那珈对你执念很重,不要掉以轻心,最近尽量不要与他照面。”
“嗯。”
“我去去就回,你先入内休息吧。”
牧仁离开之后,燕寒趋走仕女一个人在府邸内畅游,此刻他心如离弦之矢,一路飞向阔别多日的中原,回想起做天子
伴读的光阴,旧时故事历历眼前,他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去到天朝!
就在神思缥缈的时刻,前厅忽然传来人声骚动,燕寒回过神,只听一声熟悉的大喝自前厅传来:
“燕如冰──给我出来!”
燕寒的心霎时漏跳一拍,这是那珈的声音!他怎么会来二王爷府邸?牧仁此刻又不在身边,自己该怎么办?
努力冷静下来,燕寒想了想,唤来一个随侍武官,道:“快唤二王爷回府,就说是小王爷来访。”
“是。”武官应道,还没来得及退下,那狂妄不羁的男子已经如入无人之境般闯进了内院!
“呵,你要叫老二回来替你撑腰吗?告诉你──今天就算他在场,我也不会让他!”那珈一脸怒容,直直冲向燕寒,
不顾他惊愕的表情,一把抓过他的手腕,道:“走!和我回去!”
“去、去哪里?”
“当然是我的府中!老二整整霸占了你两个月,也该轮到我了吧!”
“殿下!”燕寒吓得脸色刷白,急忙道:“如冰不能跟您回去!”
“为何?你不是答应过我,两个月之后就选我做你的男人么?为什么时间一到却闭门不出?非要我登门来请?还是说
你想反悔?!”
“这……如冰已经是有孕之身,情非得已,望殿下见谅……”
“什么?你怀孕了?!”
“是……”
“哈……哈哈!夜夜承幸,有孕也是该然……我怎么没想到你还有这招?难怪当初信誓旦旦,原来是有恃无恐……”
那珈喃喃道,松开了手,就在燕寒以为他已经放弃之时,那珈忽然冲著他,笑得狰狞!
“哼!你以为怀了老二的孩子我就不敢碰你了吗?”
“殿、殿下……”
“我还从来没有抱过孕妇呢,不知道是何种滋味?”那珈欺近燕寒,粗鲁地扳起他的下巴,道:“反正是共妻,老二
的孩子我同样会视如己出,你就乖乖让我疼爱它一番如何?”说罢,狠狠地在燕寒平坦的小腹上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