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D先生永远是对的——道格拉斯

作者:道格拉斯  录入:06-10

好的,为难的话我来想办法。你知道的,我总不好拒绝费迪南德老爷爷的请求。
这段对话结束后,道格拉斯先生重新翻开报纸。于是房间里只剩下彼此间的沉默,木头在壁炉里噼里啪啦地燃着,最后还是公爵先生叹了一口气。
唉,雅各,你难道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有,道格拉斯先生突然放下报纸,盯着对方看,我从今天早晨就有话想跟您说。
那么你说吧,雅各。
好吧,我昨天晚上很荣幸地在您卧室里发现了一本书,这可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在您卧室里发现有书,真是奇迹,道格拉斯先生从身后取出一本书,晃了晃,还是一本法文书,《卧室的哲学》,是吗?
噢,我觉得这本书挺有趣的。公爵感到有点紧张不安了。
真不凑巧我懂法文,公爵先生,着者是那位臭名昭着的萨德侯爵,要我随便念一段给您听吗?因为被动方能同时享受到来自前部和后部的快感,向一个男人呈现自己,让他把我们当作女人来对待,称那男人为情人,这是多么的幸福,又是多么的性感!,我可念不下去啦,公爵先生。
噢!
那么就到这里,我真不明白怎么能纵容这种书出版流传!法国人真是不可理喻!道格拉斯先生啪地一声将书合上,丢在茶几上,您把它收好吧,下次最好别让我发现了。
那么算了,公爵站起身来,将那本《卧室的哲学》随手丢进了壁炉里,熊熊大火立刻将它淹没了,我觉得你一点儿也不能理解我。你一点也不需要我,你老是把我当你的学生来看。
那么您是想要被压在墙上?
噢,雅各,你又
德沃特公爵的话还没有说完,道格拉斯先生猛然抓住了他的肩,他显然毫无防备,不由得往前趔趄几步,差点撞到一旁的墙壁上。等他转过身来时,正对上道格拉斯先生那一双灰色的眸子,紧盯着他看。
我总是听您吩咐的,公爵先生,但我真不明白,这跟您穿不穿苏格兰裙有什么关系。
公爵微微喘着气,低声说:那么我要求现在吻我。
一般来说,这简直快成为定理了,道格拉斯先生的手指才插进对方的发丝里,玛莎的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过了一会里面传来了吩咐:那么进来吧,玛莎。
玛莎端着茶盘推门进去了,两位先生各坐在沙发的一边,都在一本正经地翻阅着报纸。她小心翼翼地放下茶壶,并且斟满两杯茶,送到主人们的手边。
一直等到玛莎离开,德沃特公爵才放下报纸:唉,我有时觉得玛莎未免太勤快啦。
我也这么觉得。他对面的道格拉斯先生也放下报纸,端起茶杯。
这段时间,我想完全属于你,可以吗,雅各?
您昨天晚上已经属于我了,道格拉斯先生差点因为刚才对方说的那句话被茶水呛到,您让我很满意。
雅各,只要你不讨厌抱我,我每天晚上都属于你。
要是我还说不的话,道格拉斯先生重新举起报纸,那我就准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您知道的,我不拒绝您的请求,尤其是不能拒绝这么美好的请求。但是允许我能冒昧地问一句,您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噢,我觉得你总有办法让我感觉很美好。
我敢对天发誓,昨天晚上我没对您动粗,公爵先生!
你别这么说,雅各,我也喜欢你温柔对待我。
随便您,我姑且把它理解您最近没钓上什么猎物,听说您最近在伦敦社交界挺安分的,是这样吗?
唉,雅各,你怎么总这么说我
道格拉斯先生站起身,拿卷成一卷的报纸轻轻敲了敲对方的膝盖。
保持坐姿,我亲爱的公爵先生。
对方那双蓝眼睛望过来,这使得道格拉斯先生忍不住弯下腰,继续方才的那个吻。
这未免太美好了,温暖的起居室、甜蜜的吻,没有玛莎或者马丁们来打扰,更没有那个讨厌的弗朗西斯科,甚至能暂时放下远在法国南部的公爵夫人和小勋爵。
道格拉斯先生觉得,这远比那个法庭审判的梦来得不真切,他几乎怀疑这是在做梦而那一头才是冰凉的真实了。
热吻往往持续不久,因为要命地敲门声总是无处不在,佣人用银盘托着一张名片递了进来。德沃特公爵拿起来看了一眼,忍不住叫了起来。
噢,是西蒙格拉斯!你还记得他吗,雅各?
如果您再加上弹子房之王这个绰号的话,我想我会记得更快的,道格拉斯先生从对方手里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他的桌球简直出神入化。而且,当初您跟他比试桌球时,弄得全牛津尽人皆知啦。我还记得那时最高的赌注都下到了五十镑。噢,说起来我真庆幸,幸亏那时我赌您输。
是的,我竟然输给他了,我一直以为我的桌球至少在牛津是登峰造极的呢。后来我跟他也常去蓓尔美尔大街的桌球俱乐部打球,不过,德沃特公爵想了一会,自从七八年前他去美国新奥尔良工作后,我就没怎么跟他联系了。说起来时间过得可真快,是不是,雅各?
我认为是的,另外,我还认为,我们那位桌球高手西蒙格拉斯勋爵,或者说,咱们那位牛津的校友,已经到了。我似乎听到外面的马车声了。
小客厅的门又开了,德沃特公爵站起身来。
嘿,西蒙,真是太久不见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几天,公爵先生,美国现在打战,乱得很,我就放弃工作回国了。这位勋爵取下帽子,向对方敬了个礼。他是个身材高大,脸颊泛红的典型的苏格兰人,除了比记忆中稍发胖了些,并没有大变化。真是好些年都没见到您啦,我得说,公爵先生您看上去真年轻,好像还是老样子。
谢谢,实际上早就不是年轻人啦。
他转过脸去,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道格拉斯先生,于是热情地向对方伸出了手。
噢,雅各,你是雅各道格拉斯吧?真高兴见到你!我听说你现在已经担任康弗里津公学的校长了。上帝,你可真了不起,你还这么年轻!
自从过了三十岁,已经很久没有人说过我年轻了,西蒙。至于咱们那位尊敬的公爵先生,他要是不仔细看倒还是挺显年轻的。
不,不,以你现在的职位来说,你真的是太年轻啦。
好啦,别忙着恭维他啦。西蒙,什么时候我们再切磋一下桌球技巧,啊,真不希望我再次输给你。
我真担心您的预言要成真啦,哈哈。
那么西蒙,你该不会是特意为我下挑战书才跑来的吧?
事实上是这样的,这位勋爵稍微停顿了一下,嘴角露出微笑,摆出副要宣布桩大事件的架势,我要订婚啦。
那么真恭喜你,公爵接过对方递来的请帖,我瞧瞧看,是哪家的小姐这么好运气,噢,是巴兰特斯伯爵家的小索菲亚,这可真是桩好亲事,西蒙。
是的,是的,我感到非常幸福。订婚仪式下个月举行。不过我一定得提前来预约您,公爵先生,请您到时务必到场,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我父亲的意思,如果您能去的话,我跟索菲亚都会感到很荣幸的。
当然,如果我不是半年前才离婚的话,我这里原本该送上你双份的喜悦。
噢,您别介意。说起来,我还记得您以前经常跟我们抱怨自己结婚太早。
是的,可惜我现在经常跟雅各抱怨自己离婚太早。
可我现在还挺怀念单身汉的生活的,哈哈,那么道格拉斯先生能出席吗?
我尽力而为。
好的,没关系,那么雅各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单身生涯呢?
我认为,等合适的时候。
三个人坐下来聊了一会,格拉斯勋爵准备起身告辞。
那么你现在急着要走吗,西蒙?
我还有点事,公爵先生。
好的,我每个周末晚上七点到九点都会去蓓尔美尔大街的桌球俱乐部,真希望下次在那能见到你。
当然,真期待再跟您切磋一番,公爵先生。勋爵从佣人手里取过帽子,刚往外走两步,忽然又回头说,对了,今天下午我家有次花园茶会,如果您能前来的话,那实在是太荣幸啦。
目送客人离开,道格拉斯先生拿起那张请帖,瞥了一眼:啊哈,巴兰特斯伯爵家的小姐,可真是一门好亲事!名门望族,又那么有钱!
没错儿,不过西蒙是个挺招人喜欢的好小伙。噢,当然现在不是小伙子啦,家境也很不错。
不管怎么说,结婚是件幸福的事情,我认为,特别是一桩门当户对的结合。
道格拉斯先生踱到窗前,掀起一角厚厚的天鹅绒窗帘,外面西蒙的马车已经离开了,绵延不停的雪很快就能将车轮的痕迹埋没。
我同意,每个有钱的单身汉都应该娶个老婆。
那么您打算何时再婚,公爵先生?
噢,等合适的时候吧,德沃特公爵微笑了一下,将那份请帖轻轻地弹了弹,看来不久我就有机会穿苏格兰裙啦,雅各。
放下窗帘,道格拉斯先生回眸冷冷看了对方一眼。
我真不明白您为什么对苏格兰裙念念不忘,到时候我一定不跟您一块出席。
哼,那我下午参加格拉斯伯爵家的茶会时就穿。


第二章格拉斯家的茶会配上苏格兰裙的尴尬
钟敲四下,世上一切瞬间为茶而停。
爱尔兰谚语
真高兴能见到你们,道格拉斯先生,德沃特公爵,噢,庄园的未来主人西蒙格拉斯勋爵热情地招待着客人,当看到德沃特公爵的装扮时,他忍不住愣了一下,您怎么
对于这位勋爵来说,为了保持风度而不得不将后半截话语咽下去的滋味并不好受,好在公爵及时微笑了一下,算是化解了尴尬。
站在公爵旁边的道格拉斯先生则刻意别开了视线,他实在不想再多看他那位高贵的同伴一眼。
这里,让我们略微表述一下早先在德沃特庄园时的对话吧。
你觉得,我穿成这样出门怎么样,雅各?
道格拉斯先生正在小客厅里喝茶,他抬眸循声望去,德沃特公爵正在站在楼梯口,穿了一身苏格兰裙装束。
道格拉斯先生放下茶杯。
噢,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公务要处理,那么您能一个人去参加茶会吗,公爵先生,这可真抱歉。
公爵立刻皱起了眉。
噢,雅各!你真的这么讨厌苏格兰裙吗?
不,我从不讨厌。
那么你为什么都不愿意跟我一块出门呢?
我只是讨厌它穿在您身上,多么漂亮的红白格子,可惜是您在穿。
可是玛莎说我看上去英俊极了。
得了吧,我看您就算套个铁烟囱在身上,她也会拍着手说公爵先生您英俊极了。
可是,雅各,我就是想穿一次。
很好,如果您是这么迫不及待想成为茶会的焦点的话,但能否允许我不陪同您一块丢脸?
噢,雅各!
但是可怜的道格拉斯先生,我们都知道,他从来都很难拒绝德沃特公爵的请求的。虽然此时此刻,他已经后悔得想把对方给掐死了。在清一色白色或黑色西装礼服中间,花呢夹克、红白及膝格子裙、高筒羊毛袜和皮靴打扮的公爵则活像一只从厨房里跑出来的火鸡。
这真可怕。
如果可能的话,我们那位道格拉斯先生一定会假装不认识德沃特公爵的。
外面雪固然已经停了,风还在刮,花园茶会自然搬进了室内。壁炉里火焰噼里啪啦地燃着,刺绣餐布、金灿灿或是白晃晃的茶具、银质的三层餐架、白色镂花椅子,以及大吉岭红茶和端起茶杯后没完没了的寒暄,所有的四点钟都是慵懒的,所有的茶会都是相似的。但是正如诸君所见,所有无聊的人总得找点什么打发无聊的时间,对不对?
噢,公爵先生,真难得能在这儿碰到您。
德沃特公爵回眸,他注意到是梅里本侯爵和他的儿子,还有一个同行的年轻人,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年轻的梅里本勋爵同在剑桥读书的表兄。
校长先生,您好,梅里本勋爵是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但是彬彬有礼,他很快认出了道格拉斯先生,我也是康弗里津公学毕业的。
噢,你好道格拉斯先生的慢语速表明了对这个学生毫无印象。
刚好您上任时,我正准备毕业,我现在在剑桥已经是二年级啦。
当彼此介绍完毕,和谈论过伦敦天气之后,道格拉斯先生就不得不苦恼地发现,自己实在找不到什么话说。
噢,你觉得很无聊吗,雅各?
道格拉斯先生默默点了点头,这使得公爵笑了起来,于是他们俩都走到客厅偏僻的另一边。公爵举起茶杯,低声说:最近梅里本侯爵又大赚了一笔,他挺有钱的,他在印度投资了两处上千顷的棉花种植园,美国打战之后,棉花的价格简直是一天一个样!
倒过来说,您的棉纺厂可亏得厉害。
唉,别提那个,瞧,现在又有两位夫人进来了。
道格拉斯先生朝门口看去,两位新露面的中年女士,都穿着缝有无数荷叶边长裙,曳地而过,这长裙和她们的身材相比,实在是过于紧窄,以至于道格拉斯先生不得不担心它们随时会断裂。比起这些不顾实际的女士们,显然还是专心倾听公爵的八卦来得有趣得多。
那么这边两位是布莱克夫人和怀特夫人了,她们俩总是形影不离,举办茶会的主人们都知道,要么两个人都不请,要么就得请两个人。
我听说,恨常常比爱持久,我认为这句话在这两位夫人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只要一个戴了顶从巴黎新订的高达七英寸价值十英镑的羽毛帽子,那么另一位,最迟第二天,就会戴上一顶九英寸高价值十五英镑的帽子。如果这两位夫人持续这样攀比下去,很快主人的天花板会被她们的帽子给戳穿了,幸亏,她们在那之前就能发现新的竞赛项目。她们两个人互相敌视,互相斗争,乐此不疲,这就是她们全部的热情,全部的生命。战斗的人生总是有意义的人生,不是吗?考虑到她们的丈夫们在上议院的敌对情绪并不比她们少多少,我认为她们也称得上合格的好妻子了。
公爵放下茶杯,理了理自己的手套,很好,现在这两位夫人正以相同的速度向我走过来了,那么,雅各,你说待会儿当她们行礼时,我应该先向哪位回礼呢?噢,相比较起来,我更喜欢布莱克夫人的那双白蕾丝手套。
德沃特公爵面带微笑,先向绿衣服的布莱克夫人还礼,很快又向红衣服的怀特夫人致敬。道格拉斯先生注意到,前者立刻抛给后者一个胜利者的眼神。
现在接下来进来的是艾德尔夫人和她的女儿,听说她一直想跟梅里本侯爵家结亲家,好几次茶会我都看到他们两家同时出现。不过看起来小勋爵似乎对这个羞涩的小姑娘兴趣不大。
好啦,雅各,你注意到夫人身边的女伴吗?那是他们家的家庭女教师,你能认得出来她是谁吗?噢,雅各,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在康弗里津公学的那个红鼻子布莱克,我们俩曾经去他家的庄园度过好几次假,他有一位很可爱的金头发表妹,就是曾被我们推进游泳池里还爬上来打我的那个小姑娘,这也是上次威廉先生跟我说,我才知道的。
是吗?上帝!您这么说我倒有点印象,您说的是,因为您坚持不和女士动手,而每次都追着您打的那个吗?这让道格拉斯先生感到有点小小地吃惊,那时她还是个金头发的小姑娘!我们在布莱克家经常逗她玩,非常讨人喜欢。可是,我记得她不是应该比我们还小两岁吗?但我觉得,她现在看起来超过四十岁。
是的,可怜的姑娘!你要知道,一位家中破产无兄无父没有嫁奁的姑娘是很难嫁出去的。
公爵先生耸耸肩。
好啦,现在又有新的客人啦。这边是维尔斯夫人,一位孀居了二十多年的老寡妇。据说她三十年前,曾经是社交界的维纳斯,但要命的是,尽管时过境迁了三十年,但她内心还浑然不觉。
很快道格拉斯先生就能看到当然他首先看到发髻上高高的孔雀毛维尔斯夫人被一位年轻女伴搀扶着走进来,看来她企图像伦敦填河一般用胭脂水粉填平她脸上的沟壑,但遗憾地是,这项工程并不成功。
那么她旁边的那位姑娘呢,是女伴吗?
旁边是她的养女,好像是她的一位远房侄女儿,不过你知道的,所谓养女也跟女佣差不多啦。现在我们可爱的西蒙格拉斯勋爵和他的母亲出来了!噢,主人来招呼客人啦,我想我们还是过去吧,雅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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