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巨痛?
对了,踹了一脚,然后是掉进了一个黑洞,莫非......
陈韩新渐渐地觉得心里发凉,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古怪的世界,而且卷进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杀戮里。
嘶--马匹一声长啸,截断了奔跑,陈韩新仔细一听,发现竟是被另几匹马拦了去路。是友是敌?
后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很快,人声就证明的这一点。
"莫君座,别来无恙?"
"......"身边的人没有作答。
"莫君座还是把人交给兄弟们吧。"
"......"仍旧没有作答。对方说话的人似乎有些生气了。
"莫名,原以为你算是一个有些血性之人,倒真是高估了你了。"
另一人道:"在下以为冥王令主只是个杀人狂魔,原来还是个甘作人奴的孬种。"
骂也骂过了,马上的人仍旧没有吭声,倒叫人想不通他在想什么了。
"别废话了,杀了莫名!"
"主人有令,谁得以诛杀鬼王,重重有赏!"
马声作响,似乎千军万马冲杀而来。
陈韩新在吵嚷中,隐约听到身边的人说:"靳铭章的命是我的!"
声音极低,只有在身边的陈韩新才听的到,但是说话的人却异常坚定。
耳边风声呼啸,兵刃交接的声音响彻人心,想必战况十分激烈,可惜了陈韩新不但看不到,而且意识逐渐模糊导致连听
到也变得困难,最终落入黑暗的深渊。
陷入昏迷前的几句话却叫陈韩新一时拿捏不准--"莫爱杀,鬼王欺辱于你,你竟还要为他卖命!"--"鬼王生性残忍今日
我等若放了他,日后便生不如死!"--"莫君座,当日叛乱你并无心,他且如此对你,你真就甘愿当之禁脔?"......
昏迷之后陈韩新做了一个亦幻亦真的梦。
梦中,一个男子身受多处剑伤在破庙包扎伤口,此人有一双冰到彻骨的眼睛,是长期杀戮洗礼之后麻木决绝的眼神。
此刻这双冰寒的眼睛似乎狠决地盯住了陈韩新,此人抽剑而来,凶神恶煞,恍然有种利剑刺身的感觉。
片刻之后,剑却没有临身。咚--有物体砸到身侧的响动,定睛一看竟是切成两半的毒蛇。
冰寒的男子凑到身旁,有手被触碰的感觉,梦里竟也如此真实。
"哼。"一声冷笑。
咚--剑被扔到了一旁。
梦醒了,身上的疼痛与之而来。
"太医,王爷醒了!"
"醒了醒了。"几声女子的脆响。一个老者近身而来,跪地对自己说了几声敬语。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真的看到
有人跪的是自己,陈韩新还是心下小悸。
"哎呀,老太医什么时候了,你还行什么礼,快给王爷把脉。"
"是是,老朽糊涂。"
陈韩新对老头把脉的结果无心知晓,昨夜小醒的时候已经听到一个红衣女子的诊断结果了,想必一定不差的。既然身体
没有大碍,修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何必再多做关心,他现在需要的是如何将这个王爷演下去。
以昨天的听闻而知,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个狠决的人,于是陈韩新以一种森冷地语调说道:"太医,本王无碍,你且下
去!来人送太医出去!"
众侍一听急忙照办,有机灵的女子明白了话里的含义,便以眼神示意其他人也都下去。
"王爷。"女子一开口,陈韩新便就知道她就是将自己交给莫君座之人,且昨夜为之做诊断的人也是她,似乎叫聂红衣。
"红衣糊涂。"陈韩新以沉稳的语调说道。
聂红衣一惊,便立即明白了过来。跪地道:"是,红衣糊涂了。请主子降罪。"
陈韩新挪了挪身子将身体弄得舒适些,道:"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其一,红衣没有训练好死士,竟出了内奸,此乃大罪,犹死无以谢罪。其二,临危之时,竟将王爷交于......交于莫
君座,虽无铸成大错,却让王爷陷入了危境,红以罪该万死。"
"莫爱杀的事不怪你,也确是危境,这么做也是权宜之计。只是死士一事,你确该死,不过本王暂饶了你。还知道自己
哪里错了?"
"还有......手下不该叫太医前来诊疗,将王爷的病况宣扬了出去。"红衣咬着嘴唇,许久不敢抬头,突然悲声欲泣地说
道:"王爷您还是赐死红衣吧,红衣罪该万死,竟......竟害得王爷伤重如此!"
就是这点,陈韩新一早觉察到聂红衣对自己的病况有所隐瞒,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诊断,这才去请来太医......的吧。
"算了,不是你的错。"
"可是可是......王爷的绝世武功......"
"散了就散了,本王都不难过,你哭什么。"果然!受伤太重,内功被废,难怪莫爱杀突然不下杀手反笑。
不过刚刚检查了一下这个身体,似乎经脉什么的都还完好,应该只是内力被散去了,再修维是不是还可以将散在七经八
脉里的内力找回来呢?
陈韩新做如此想,红衣当然也想到了,她道:"红衣定助王爷重获内功!"
"这事且不忙,你先别宣扬出去,老太医那边施施压,叫他以为是自己误诊。"
"红衣明白。"
"莫爱杀呢?"
"莫君座在后庭。"
"哼,他的伤没什么吧?倒别死在本王前头了。"
"王爷放心,红衣定不会让莫君座再有机会反叛!"红衣如此说,想想又道:"王爷,莫君座的弟弟是不是要马上接进京
?"
弟弟?哈,原来如此。
"红衣,你可有什么叫人吃了暂时性命无碍,若不定期服解药毒发凄惨无比的毒药?"陈韩新想,可不是心狠,相互保命
而已。
"红衣明白了!"
"通知莫君座,本王怕他孤寂叫人接来了令弟与之相聚。"
"明白!"红衣起身欲走。
"红衣......"
"是。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陈韩新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赌一回,就赌--聂红衣的忠诚。
"王爷!......"扑通一声,聂红衣凄声啜泣,"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王爷......"
"哭什么,本王只是叫你将形势说来我听,还没死呢!"
"王爷......都是红衣的错,叫王爷......我这就将所有的事情告诉王爷!"
陈韩新暗自松了一口,聂红衣似乎没有怀疑自己失忆一事。
此后,上朝听政,处理冥王界之事,叫陈韩新真正知道了什么叫权倾朝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后来也与莫爱杀碰到了几回。
莫爱杀,姓莫名名,叫莫名,字爱杀。爱杀?好象是鬼王早年给起诨名。
原来这个鬼王是个断癖,还是个男女通吃的断癖。红衣,红袖,舞衣,舞袖四大侍女,以红衣为首,竟也都是鬼王的通
房丫头。
莫爱杀因青龙堂九王叛乱一事受牵连,被这个残暴的鬼王收为男宠,往日不可一世的冥王令令主成了受人凌辱的男宠,
如何不恨死鬼王?而且鬼王还将他的弟弟关押了起来,可笑的是这个爱弟竟然对鬼王奉若神明。
此后陈韩新自然没有叫莫爱杀侍寝,但是为了不显山露水狠话也是必要的。只是这个莫爱杀太过别扭,半年的相处时间
,竟叫陈韩新对此人真真的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第六章
那日在西梧国都的酒楼里见过忻倌,不,他已经不再是兰楼里的忻倌了,他叫越子忻,通过言语间得知他似乎与芮心,
以及幕后的某个人闹翻了。眼睛就是那个时候与他们做一个了断的见证。
后来从桃子的口中得知,忻倌的右眼视力因早年的一些缘故并不清明,也就是说左眼瞎了,右眼弱视,一到夜间根本什
么都看不见。
那日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矜凌一直不敢问,忻倌不说,就让那段故事就此了结吧。
前日别过忻倌,桃子重新恢复了对忻倌暗无天日的追求。
"死桃子,你大清早的滚哪里去?"早上起来有点无聊,我专门搬了个凳子坐在楼道口,干什么?嘿嘿......
"要你管啊,老男人!"桃子回以辛辣惨无人道的言语。
"你个小兔崽子叫谁老男人?"战火一触即发。
几轮拳脚下来,老天啊,这个死小子不知轻重,一脚踹得我差点连肠子都吐了出来。
"呜......小王八蛋你造反啊?!"
"你说自己是王八我不介意,别带上我!"我抡起一拳正要砸过去......突然被他说的话惊得停了手。啊哈哈哈......这
小子承认是我儿子?我儿子......呜......我儿子?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有这么个王八羔子的儿子啊?还不是我亲生的
(他爸是星宿又不是我)。
我正想再嚎几声,隔壁房门一动,我吓了一大跳。
只见上痕挨个白了我们俩一眼,道:"一大清早的,你们吵什么?不要吃早饭了不成?"
桃子本来就没打算在家里吃(佳人有"约"),我一听,顿时脸垮了下来,"别别别,上痕,我要吃早饭!"
"这么大人跟孩子似的。"上痕又瞪了我一眼,这丫头,记得不久前还对我公子前公子后,客气不说,还像是有点小怕,
现在居然可以把我吃的死死的,跟我--妈一样。
"我不吃了,我先走了。"桃子见势就开溜,嘿嘿怎么可能逃得了上痕呢?
"站住!"只听上痕一声喊,这小子真的停住了脚步,平时可是我说东他往西,我说跑路他上树(猴子?),小小的嫉妒
一下上痕。
"你这几天又往哪里跑?"上痕把桃子拉了回来,"外面凶险不定,你也不小了,怎么这么不懂事?"
凶险?上痕又想起夫人,桃子的娘亲了。桃子一听他这么说,也是白了脸。
"对不起上痕姐姐。"桃子难得露出做错了事的表情,小家伙咬着嘴唇,低着头,看了叫人难过。再想起他少年早成,我
的心里一揪一揪的。
"好了好了,叫上侍卫,桃子我们一起出门不就好了,外面也不是那么凶险,毕竟世上好人多过坏人啊。"我说了句违心
的话,我可是一直坚信"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冰:你做人的名言?准则?)
上痕也觉得自己不该再在桃子面前提夫人的事,于是点点头道:"我听说福记的驴肉包子真真的好吃呢。"
"哇,那要尝尝,走走走,吃过驴肉包子,我们给子忻打下手去。"
"就你?别捣乱就好了。"桃子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嘿,这小子真不可爱。
在走出王府的一刻,回头一瞥,我见到了据说是死神一样恐怖的冥王令令主莫爱杀,奇怪了,就算是老大上朝的时间,
这个家伙也不应该在这里啊?他不是每次都会在皇宫外面等候的吗?
对了,我昨天听老大说派他去执行什么什么任务。什么任务来着?
去忻倌店里的后果就是醉酒,带桃子一起去的后果就是--两只醉酒的疯子。
他们俩说是去店里帮忙结果先偷吃,再打架,拼酒,然后--砸店,幸亏靳铭章下朝之后顺路拐进酒楼小坐,这才避免了
一场店毁人亡的父子仇杀。
矜凌小醉,趴在铭章肩头抗议:"老大,你怎么可以这样,都是这个死桃子的错,你不好帮他的!"
看他一副一不小心就直接摔死的样子,铭章感觉头有点痛,为什么每次要当这个家伙的保姆为他善后?如此想着紧张地
看了一眼处于濒临发飙状态的越子忻。
迟来一步,这两只会不会叫忻倌活剐了???
铭章反手将矜凌抱在怀里,姿势暧昧,加上靳铭章极端的溺爱,酒楼里的众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你别闹了,乖。"铭章将矜凌斜抱在怀,为他找了舒适的姿势,然后向身旁的侍女说道:"舞袖取些解酒药
来。"
"嗯,我没醉,我不要喝解酒药,苦!"矜凌不高兴地在铭章的怀里挪动着,撒娇的声音听来叫众人全身都酥了。
靳铭章觉察到众酒客的目光,不爽地逐一回以恐怖地怒视,吓得众人立即挪开头,生怕迟了,叫他的眼神秒杀了。
"死丫头,下次来这种人多的地方不许给我出雅间!"铭章低声威胁。
酒醉后的矜凌哪还有理解的能力,立即不忙地嚷道:"不依不依,你都不陪我!我为什么不可以来人多的地方?你坏死
了,成天忙都不陪人家!"头埋到怀中,不依不饶地控诉着。端了解酒药来的舞袖和忻倌一起惊了不小的一下。
他们这个样子在旁的人眼里根本就是情人!!!而且矜凌说的话完全像是欲求不满的妻子对工作太忙的丈夫的控诉!
"死凌子你吵死了!喝醉了就给我回去休息,少出来吓人!"醉倒在桌子上的桃子不爽地嚷道。
"要你管啊,你个死小子!"矜凌也不爽地张牙舞爪。却被铭章抓住了手脚,"别闹!跟我回去,桃子也回去!"
"不要!我不要回去!"矜凌凭着酒劲挣开了铭章的束缚,跌跌撞撞地走开。却没走多远就撞到了肉墙。
"呀,好疼!"带着哭腔,矜凌抬起头来,视线模糊得很,隐约地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好面熟。
矜凌本能地伸手摸向对方的脸,"好眼熟,这栋墙怎么这么眼熟啊?喂喂墙,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墙会回答就
怪了= =||||)
"啊......"话还没说话,"墙"一把抓住矜凌在他脸上乱摸的手。
"疼,放开!流氓墙啊!"
"矜......"听到响动看过来的靳铭章一时愣在当下。
"咦,好奇怪哦。"矜凌像是发现了什么,咯咯地笑了起来,"墙也会生气的吗?"
娇艳无比,美若仙人,一望便忘却天上人间,众酒客全都不顾美人"所有者"的不爽将视线投注到美人身上,且在一瞬间
几乎同时生出一个念头,并且懊悔不已--为什么站在哪里的不是我?被美人撞到的不是我?
几乎被众人艳羡地目光吞噬掉的某只很不爽地加重了抓着美人手的力道。
吃痛了一下,矜凌的视力有点回笼,"好奇怪哦,你生气的样子好像残!一板一眼,闷闷的,不过很好看!"矜凌笑了笑
,不雅地打了个酒嗝。
"你还记得他?"来人似乎非常不爽,声音冷冷的。看热闹的酒客全在心里骂这个不知好歹的幸运儿,怎么可以这样对美
人呢,起码要温柔点啊!
"记得,怎么不记得,呃......你的声音听起来也好像他哦,啊!"矜凌还没说话就被这栋"墙"打横抱了起来。
嘶--众人倒吸一口气,为这个大胆的狂徒行径惊诧,同时也在看好戏,不知道美人的"所有者"会怎么教训这个这个轻薄
之人。
孰料美人"所有者"竟非但不恼,反笑道:"原来是天下第一剑,兼天下第一宫的新主人--寥影残,在下靳铭章,久仰久
仰。"
如假包换的残那表现着极其不爽的面部肌肉,颤抖了好久,终于在极强的意志力下冒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地笑容:"原
来是景王爷,久仰。"(冰:吃醋的男人真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