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爱情故事 上+番外——朱蒂安诺

作者:朱蒂安诺  录入:05-30

……南北朝对峙,是强攻与弱受的对峙。在这一时期,民风彪悍的北朝十六国政权,出现了许多圣主贤臣风云际会、继而打得火热的佳话,这也是胡汉交流的一种新途径。我个人比较哈的是西魏宇文泰与庾信这一对,真是年下加虐心加亡国之恨哪,庾信出使西魏,其才俊风流,给长安文坛投入了一个重镑炸弹,因此被魏主宇文泰强行羁留北地,不久梁亡,庾信哀而作《哀江南赋》,其乡愁煎熬,哀思缠绵,千世难觅……

……唐朝出了一对绝世攻受,谪仙人李太白与杜工部子美……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赵匡胤与他兄弟赵匡义同时爱上了女王受李煜,啊,可怜的小受……太凄惨了,观众不满足于固有配对,要求参与历史书写,于是创造了一个出没于大宋仁宗年间的惊为天人的南侠展昭,一时间招蜂引蝶,引无数强攻竞折腰,掀起涛天巨浪……

……北方的辽金喜欢互攻,又同时看上了南宁小朝庭的弱受……

……元朝喜欢女人,耽美历史走向低沉……

……

后来,崇祯帝朱由检吊死煤山,皇太极在关外听到消息,忧郁而死,两个有情人也算死得其所了;多尔衮逼婚不成,一怒之下挥师南下,拿下了明朝的万里河山,既然得不到你,就拿你的江山来补偿我吧!

……

到了清朝,曹雪芹先生突然来一句“开辟鸿蒙,谁为情种?”是啊,谁为情种?谁也不是情种。据说《红楼梦》暗指明珠家事,即明珠之子纳兰容若与康熙爷那点YY。撇开这段历史不谈,光看《红楼梦》就很有看头,贾宝玉和蒋玉涵、秦钟、薛蟠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看得人眼花缭乱,推动了整个剧情的发展;而另一个我喜欢的美人受链二爷,他跟贾珍之间、跟蓉哥之间、跟蔷哥之间、跟他的小厮之间,也是闹哄哄精彩得很哪……

王国维先生跳水之前为这八千辉煌历史作了总结陈辞:‘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妙就妙在‘别有根芽’这四字。”

校园爱情故事(四)

说完从包里掏出水杯喝了口水,望望底下目瞪口呆已经石化的可怜小孩们,笑笑说:“最后一句话,请同学们忘掉今天的课吧,各位听到的都是幻觉。”下课铃刚好打响。

“老师,我有问题。”后排一个男生举手。

我示意他说。

“请问老师你是攻还是受?”

“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我认真思考了一下:“老师我的目标是:攻德无量,万受无疆!”

“哇呜哇呜哇!!!”学生拍桌子闹腾。

另一个男生笑着喊:“老师我有机会吗?”

我含笑打量他:“对不起,老师我不喜欢年下。”

底下一阵哄笑。

小班长拿着签到本上来让我签字,我陪着笑脸:“我没备课这件事,就不用记录了吧?”小班长眼镜上白光一闪,粉威严地说:“下不为例!”“是!是!”我谄媚地点点头,捡起书包迅速撤退,风一样卷过院办,突然斜里插出一人叫住了我,“兰~雅~东,给我站住!”急刹车!原来是唐僧院长,男性,今年51岁,极喜练歌,号称蓟北大学的“K王之王”。

我极不情愿地回头,“什么事儿呀院长,我这赶着回去有事儿呢!”

唐僧院长冷哼一声:“你能有什么事?急着回去吃饭吧。”

得,您高明!

见我低头不说话,唐僧院长拿出学生思想工作先进个人的架式:“你看看你看看,都当老师了还是一副吊儿郞当的样子,穿成什么样子了,啊?!”

我低头看看,挺好的啊,豆绿短袖T恤,迷彩混仿军裤,深棕色牛皮户外靴,都是名牌,我最贵的一套行头,平时穿好久都舍不得洗,没什么不妥啊?

“你这是去上课呢还是下田种地呢?”唐僧院长继续滔滔不绝,别污辱种田的好不好?好歹你天天吃人家种出来的粮食,

“……身为一个老师,要注重仪表,要言传身教,你想教出一帮小混混是怎么的?……”我倒是想,可现在看看,不用我教,他们已经成功进化了。

“……梁教授那么温文儒雅一个人,怎么会有你这种败家仔!……”老唐您上当了,我家老头背地里才腹黑呢。

“……兰雅东……,兰雅东……”用的是咏叹调。

“啊?”我回过神来,唐僧院长气结,“我叫你去添几套西装,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我赶紧点头,“只是院长,这买衣服的钱能不能在系里的教学经费报销?”我谦虚地请教。

唐僧院长虎目圆瞪,眼看要爆发,我赶紧逃离现场:“我这就去买西装!”

回到老校区,想了想转去学生食堂。这个时候人挺多,我长手长脚地挤进去,一边有女生骂:“靠,哪个缺德的,插队!”我扭头一看,哇,美女,于是点头微笑:“师妹,要不要我帮你带一份?”那小美女脸色一红,是不是我幻觉呀,那么厚的粉也看得出来脸红。“谢谢师兄。”我接过她的卡,挤到柜台前,“麻烦您,两份二两米饭!”后边的男生嘀咕,“哇靠,二两足抵半斤,长得帅就是吃得开!”我回过头甜甜一笑:“要不我也帮你打?”“算了哥们”,那男生自嘲,“我可不想吃软饭。”咦,这饭软吗?我低下头就着盘子啃了一口,不软啊,陈年老米,煮得出软饭才怪。

把盘子递给小美女,又转战肉菜区,买够了四处一顾,远处有人招手,挤过去,看见哲学系的聂乔、法律系的罗志明和我家小六坐在一处,我放下盘子坐下来,聂乔笑道:“整个食堂就看见你螃蟹似的横行霸道。小六也不管管你家兰小子,都快成蓟北大学一霸了。”我眼睛往他们三人盘子里一扫,从罗志明那叉起一个大虾仁送进嘴里,“咦,今天的虾仁好鲜,难道大厨搞混了,把下班打包的错拿出来?小六才不象你这酸脸货呢,小六最理解我了是吧?”我蹭蹭小六的肩膀,聂乔打了个抖:“恶心!”小六笑笑,夹了一箸蒿子杆放进我碗里。“喂喂喂,我不吃青菜。”“就吃一点,我仔细挑过的,很嫩的,不难吃。”“好吧,”我三口两口把青菜咽下去,连罗志明在一边都看不下去了,“纪凌竹,你简直把他宠上天去了,小心以后治不住他。”瞧这话说的,什么治不治的!小六看了看我,桃花眼弯弯地,浅笑如风渡水面:“小东其实很懂事的,对吧?”“那当然啦!”我白了那两人一眼,大口扒饭,饿死了,不吃早餐果然会要人命。

吃得差不多了,小六递过来一碗玉米汤,色泽金黄,表面浮着一层透明的翳,一看就很开胃,我一气灌下去,爽!聂乔又发难:“我说兰老师,你怎么还厚着脸皮在学生饭堂抢饭吃?听说教工食堂的伙食好得很呢。”我嬉皮笑脸的说:“那不是怕哥几个想我想得慌嘛!”罗志明阴阳怪气地接嘴:“他哪敢去教工食堂,一屋子净是抓着他把柄的老师,一去就得给人端茶递水,哪里象在这里,威得跟皇帝似的,整个食堂就数他是老大。”“得,兄弟您火眼金睛,切中肯綮,一语中的,行了吧。我先走了,下午还有课,得回去准备准备。”聂乔坏笑,“你也有今天,你老板这回是打着你七寸了,看你还蹦得到哪里去。”我擂了他一拳,起身离座。

“小东!”

“什么?”我回头看,小六咬了咬嘴唇,神情犹豫,细白的牙齿咬着淡粉色的唇,眉锁轻愁,嗯,那个样子有一种纯真的性感,我心里突的跳了一下。

小六眼神躲闪了一下,望着我说:“晚上你有空吗?”

我想了想,“没事,怎么?”

“你能不能去我那里一趟?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好,我10点以后过去。”

“10点?”他呆了一下。

“今天星期一,《足球天下》。”我扬扬手转身走了。

仿佛听见聂乔说了一句,“你下定决心了?”我疑疑惑惑地回头,他们仨都看着我呢,冲他们笑了笑,走出食堂。

校园爱情故事(五)

下午的课比较轻松,带研究生课题组进行阶段性讨论,其实就是替老头儿放羊。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哪根筋搭错了,看东西也不顺眼了,日子也过得不自在了,突然有一天要绘一幅“山海经文化分布地图”,说前人画得漏洞太大,哗众取宠断章取义指鹿为马颠三倒四,他要拨乱反正。他一发神经我就知道我要遭殃——果然,这任务落在了我身上,连同他带的一个硕士班一起成立了科研小组,天天研究《山海经》,对照《水经注》、《方舆胜览》、《岭外代答》、《博物志》、《桂海虞衡志》、《酉阳杂殂》、《搜神记》、《太平广记》、《太平御览》、《徐霞客游记》等等等等,琢磨“往东又三百里,又又东三百五百里”,会长肢膀的人的国家到底坐落在哪个方位。为此有一阵我还天天缠着地质学院的哥们学绘图——看来我也不正常了。这工作做了一年多,经费被我花得七七八八,地图七零八落的画了四五十张,但就是拼不到一处!

今天照例是碰头的日子,交换意见和研究心得,那些话讲了一年有余,实在翻不出新花样了,大家在文学文化学的实验室坐定,搜肠刮肚,翻着白眼,对着一片狼藉的场面昏昏欲睡,一只苍蝇优雅地飞过,带起至少五道目光,我第二杯速溶咖啡还没泡好,一个眼睛大头也大的小个子男生激动地跑进来:“师兄,我发现了!我发现了!”我不紧不慢地喝了口咖啡,问:“发现什么了?”小个子挥舞着手中的图纸,“我发现《山海经》里密码了,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人类起源于昆仑山脉,而且以扇形往四周辐射;《山海经》所说,其实是隐喻人类迁徙和文化传播的路径,你看——”展开手中的世界地图,手指在上面指指点点“这里是……这里是……这儿,往东三百里,西王母处,分明是……这种动物是隐喻……这个国家的人从体质人类学的角度来考察,极象现在的……人……”一帮人围上来看,被他的手指晃得眼花。我眨了眨眼,又看了看地图,思考良久说:“孙诗,恭喜你,也许你的发现会给人类文明史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说不定世界历史也要重新改写!赶快去整理成一本书,让老师给你整点经费出版了吧。现在别说那么多,人多嘴杂,小心别人窃取你的成果。”小个子神情立刻庄重起来,快速卷起地图,严肃地点点头:“师兄你说得对,我这就回去写书,书成时请老师写序,师兄给我写跋如何?”我也肃容答道:“好的,孙诗同学,组织信任你,群众期盼你,去吧。”小个子郑重点头,转身飞快走了。

一边戴眼镜的师弟担忧地问:“师兄,你这就让他胡弄去了?”我点点头:“失败是成功他妈,从一百条去波兰的路中找到通向罗马的大道。走得夜路多了,总会遇到鬼的。赶快整理阶段性报告,把这件事写进去。”眼镜点点头,“还有”,我补充,“这次汇报你来负责,我教学任务颇重,就不能拔冗去见老板了。”“不是吧师兄,”眼镜惨叫,“上次也是我,被老头削了一个下午,这次能不能换别人?”我扭头打量了一下他,嗯,果然瘦了点,“抓阄吧,搞革命总是要有流血牺牲的,碉堡总是要有人炸的,枪眼也是要有人堵的,看看谁有那个运气做这个月的英雄。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把咖啡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走人,“记得洗杯子和打扫卫生,我坐了半小时,已经看见了三只小强了。”

在校园里晃了晃,没啥看头,泪湖里的荷花快谢了,残荷听雨,只是这北方哪来那么多缠绵的秋雨?七宝路的菩提树也长出了肥厚的叶子。秋天到了,新学期开始了,我从学生变成了老师。

晚上10点到小六他们寝,一进门就感觉不对,东西少了好多,野兽男那边基本清空了。打扫一新的宿舍显得洁净清幽,窗台新添一盆文竹,虽只几杆翠绿,枝叶疏朗,却也是仪态雅致,隐隐出尘之姿,有几分意趣。这才是小六该住的地方,从前野兽男在,亏他怎么忍受得了。

“怎么?”我四处看看没啥吃的,抓起小六的茶喝了一口,“大头终于自惭形秽自绝于人民了?”

“跟濒危语言调查组去贵州记音了,没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了。”小六合上书本站起来,从书架顶上拿出一个饼干筒,我接过笑嘻嘻地打开,“就知道你藏着好东西呢。霍!宜州的牛肉干,哪弄的呀!”抽出一条边嚼边笑,小六总是不断给我惊喜,“就大头那水平,国际音标都念不全,还敢去记音?不会记回来的都是狼叫吧?”

“有什么办法,他们语言学的人本来就少,这回连硕士都带了一批下去。”

我走来走去,最后选中野兽男的床板,抱着饼干筒盘腿坐下,问小六:“找我什么事?”

小六定定地望了我半分钟,比眼力劲呢?我也回望着他,眼泪都快下来了他才张口:“也没什么事,最近心烦,总想找人聊天。”

“哦,心烦啊,也是,春女思秋士悲,秋天来了,你这‘士人’也该闷骚了。怎么?隔壁这几间的都不合你老人家胃口?大老远招小的过来陪聊?”

小六有点无奈的看着我,轻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才有个正经。”

我放下饼干筒,见手指上沾了油和芝麻,伸舌头去舔,“我什么时候都没个正经,认识那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六递过一张纸来,“别老用舌头舔,也不小了,整天象个小狗儿似的。也是,认识你那么多年了,就没见你对什么东西在意过,你心底到底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我突然起身凑到他脸旁坏笑:“我就是小狗儿,我还要舔你呢,怎样?”小六俊美的脸如白玉雕成,肤色晶莹,光泽温润诱人,靠得太近了,长长的睫毛一根根看得很清楚,高挺的鼻梁上那个优美的弧形特别精致,当真神来之笔,隐隐还能闻到他身上一股好闻的淡淡清香,也不知道这小子用的什么香皂。

我心里不由一荡,立起身子笑说:“呵呵,这玩笑不能再开了,你是妖精,勾引得我差点要犯错误了。”小六也很僵硬,调整了几秒才挤出笑容。我说:“我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就这样过下去,整天吃吃喝喝,写点小文章,给老头浇浇花,挺好的。”

小六听了默然无语,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无聊地看了看,也没什么有趣的玩意,开口说:“我……”

正好小六也开口:“我……”

我俩相互望望,同时笑了,小六说:“你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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