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之舞——水飒飒

觉，身体也好像泡在了漫无边际的水里，或者就是被什么东西裹住了。后来想起来，会觉得也许在妈妈肚子里的感觉，

就是这样的吧。
不过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我可不是孤独一个人呢。那时候在我对面蜷缩着的还有小文--但是，也有可能是因为小文孤

独了，所以才会有了我--这样一想的话，反而会害怕，总觉得如果小文不需要的话，那么总有一天我就消失了吧。
“呐~”因为突然想到这一点而不安的我，用筷子敲了敲有些醉意的狗熊学弟，“呐呐~笨蛋学弟--为什么那么喜欢小文

呢？”
也许是因为问题太突然，已经喝红了脸的那家伙便呛住了，“咳，咳……为什么喜欢申、申屠学长？”他将杯子放下后

，竟然低着头装起了纯情，“大、大概是因为学长很温柔吧。”
这就是原因吗？我眯起眼睛，用筷子捅他的肚子，“哦~哦~可是这样说的话，听起来好像小文除了温柔的优点以外就什

么也没有了似的~”
“才、才不是！”狗熊学弟激烈地反驳，“学长也有很威风的时候呢！”
“很威风的时候？我很好奇啊，说来听听吧。”
狗熊学弟的脸更加红了，“其实是还没认识学长以前，放学的路上看到有女生被欺负，当时正准备出手，结果学长却在

那个时候窜了出来，然后将那两个欺负女生的家伙狠狠揍了一顿……”
“哦~”我看着那家伙一脸陶醉的样子淡淡应了声，“不过就是英雄救美而已嘛~”
“喂喂，可没有那么简单哦~”狗熊学弟不满地瞪我一眼，“若是你的话，说不定就逃开了呢。”
“怎么会~”我敲敲他的脑袋，“如果是我的话，应该是冲上去帮着流氓一起欺负女生才对。”
“所以呐！”他哇哇地叫起来，“申屠学长有这样的混蛋哥哥实在是太可悲了！”
“如果你再叫的话，小心我揍你哦~”我提起拳头在他眼前晃晃，假意地威胁着，却激起他更大的叫声……
 
往回走的路上，狗熊学弟已经醉到不行了。我扶着他，从已经没有多少人的街上一路东倒西歪而去，结果却在快到家的

时候，碰上打群架的一堆人。
其实因为身上背着那样巨大的一个累赘，所以原本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是要走过那条巷口的时候，才发现正在打架的

一方竟然是我们学校的人--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说什么，我也算是“学校不良少年团”（狗熊语）公认的老大吧。
“喂，你们这些家伙，大半夜的在干什么！不知道会打扰别人睡觉吗？”将狗熊学弟丢在墙后面后，我这样站在路灯底

下对着那班正打得起劲的人喝道。
纠结在一起的八九个人同时住了手，等到看清楚原来是我后，其中的一个家伙便叫了起来，“原来是姓申屠的那家伙！

”
这样一喊，另外的四个我们学校的也都认出了我。不过出乎我的意料，他们并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表现出松了一口气的

样子，反而停下与另一方的打斗，慢慢向我逼过来--
“说起来，我可是一直看这家伙不顺眼了呢。”
“是啊，以为是高三的学长就可以这么拽吗！”
“这样吧，二中的，今天算我们打平，现在我们有更想收拾的人了！”
喂~不会吧~难道你们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报答原本想帮你们的我吗！我皱着眉，看着越来越靠近的五个人，往后退了几步

，心里则在算着--
这已经是这个学期以来的第三次，被一群高一的家伙围攻。
 
或许是因为小的时候被人欺负惯了，所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打架技术也越来越好。
初中的时候确实想过要打遍天下无敌手，但被当过兵的堂哥连续揍过三次以后，刻意为了逞能而打的架就逐渐减少了。

自从进入高中以后，更因为原本就打下的名声，真正要我亲自动手的机会每学期也只有一两次。不过年级升高后，自然

也会有像今晚这样的热血少年们来找我挑衅，但多半都不是我的对手。前次倒遇见过一个像样的家伙，结果打了一场后

就转学了，到最后还是剩下我一人--
所以说，独孤求败的心情，可是相当寂寞的呢。
“喂，你们，”我对着地上哎哟叫唤着的五个人招招手，“还起得来吗？如果要继续打的话，可要快点了，明天早上风

纪部要突击检查高一的早自修情况呢，你们如果明天迟到的话，我可不管。”
这样一说，自然没有人再愿意留下来做我的沙袋，结果只是一转头的瞬间，那几个家伙便都跑得没影了。
“很厉害的家伙嘛，不如让我们跟你玩一玩。”就在我因为无聊而转身要走的时候，身后却传来这样的声音。我撇过头

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二中的那几个家伙，“虽然让体力已经消耗了那么多的你继续跟我们打好像不太公平，不过可以打

倒花园一中老大的机会可是不多的呢。”为首的一个家伙嘿嘿的笑着--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刚才起他们就一直站在边上

等着。
“原来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耸耸肩，“你们的手段也不见得多高明呐~不过看来，至少小学还是毕业了。”
这样一挑衅的话，对方便立刻沉不住气的扑上来--这种时候虽然已经有些累了，但是对方实在太肉脚，结果也只是几拳

而已，就让其中的三个家伙趴在了地上。还有一个却很聪明，在我反击的时候一直都躲在同伴的背后，现在只剩下他一

个人时，态度便软了下来--“我们认输了，是我们不好，请你别打了。”
“早点承认不就没事了吗。”我收回脚，转头准备离开，却在这个时候听见身后玻璃破碎的声音，下意识回转身防御的

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一阵劲风从我背后直刺而来--
下一刻，就是身体被重重丢出去的声音--
“喂~混蛋学长~你不知道二中的人从来比你还混蛋吗？”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狗熊学弟这个时候正站在我的左后侧，右

手抓着碎酒瓶渣子，左手则以防护的姿势拦着我的背。
“喂，你没事吧？那些家伙！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们，竟然给我玩偷袭……”我卷起袖子正要发作，却因为看到他流出血

来的右手而愣了一愣，二中没品的家伙们趁这个时候已经跑得没影了，我这才想起这个时候应该先把他送去医院。
“半夜急诊！”
--我与狗熊学弟同时哀叹，“好像已经很久没去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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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似乎流了很多血，可清理完伤口以后，也不过是三条不算很长的口子而已嘛。
我坐在急诊室里的椅子上，一声不吭地看着正在等待医生包扎的狗熊学弟的手。熊掌又厚又大，如果不是有那三个新鲜

的伤口存在的话，看起来便是很暖的样子。手微微侧过去时，可以看到修剪得极整齐的指甲，不过因为太过洁净，反而

让人怀疑是他那位单纯的妈妈帮他打典的。沿着比手掌颜色稍黑的手背往下看下去，会在手腕的地方看到浅浅的、竖排

的几道疤--这大概，便是因为曾经拥有过和我一样的惹事体质，而不幸的挂彩所留下的痕迹吧。
“啧啧，真是太没用了。”我闭上眼，小声地嘀咕着，结果还是被狗熊学弟听见了。
“喂，你在说我吗？”他一面熟练的配合着医生的动作，一面大声的问我。
“不是啊，你听错了，笨蛋自恋狂！”
这样一说，那家伙便马上跳了起来。“喂，我现在可是因为疼痛而很不爽中呢，你若是想打架的话，就趁现在放马过来

吧。”
还真是狗熊的臭脾气呢。只要受伤，就会因为有不安全的感觉而立刻变得焦躁起来，这样野兽的特质，在狗熊学弟的身

上真是太明显了。
结果还不等我起身教训这个笨家伙，值班的医生大姐就先忍无可忍地将他一把按回了椅子上--
“你若是不想因为伤口感染而死掉的话，在没包扎好前，就给我乖乖的呆在这里！”
哇，好凶悍的大姐！
我吹了一声口哨，于是接下来便被在头上狠狠揍了一拳--“你这家伙也给我安静些！老娘我今天可是牺牲了睡美容觉的

时间，来帮像你们这样的小鬼处理麻烦的！”
“是是，大姐，是我们不好，下次再也不敢了。”发觉气势上已经完全输掉的我，连忙见风驶舵地换上了陪笑的脸，就

连狗熊学弟，也在深感不妙的情况下，重新做回了他的乖乖熊宝宝。
“这样不是很好吗~”医生大姐高兴地一击掌，“那么现在就请两位乖乖地呆在这里，大姐我先去隔壁拿些包扎用的纱

布，很快回来哟~”
话一说完，恶魔化身的白衣天使便心情愉快地哼着歌走了出去。我目送她一阵，转头继续盯着狗熊学弟的手掌看。
“看什么？！”同样无聊到甚至注意到我无聊的视线的家伙，一面将自己的手藏到身后，一面这样质问我。
“没什么呀~”我将身体舒服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微微仰起头看着他，“只是……看你刚才暴躁的样子……难到真的

很痛吗？”
也许没想到我会这样问，狗熊学弟微微怔了怔，然后竟然红着脸低下头去，“也还好啦……喂，你别这样看着我啦，我

会觉得好像是申屠学长在关心我一样。”
笨蛋！！
因为笨蛋的一句话，让我原本所涌起的些微的愧疚全部消失，于是坐直了身体，坏心眼地吓唬他，“呐，突然想起刚才

医生大姐说的感染会死掉之类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也许会得破伤风什么的呢……”
这样一说，狗熊学弟不免有些慌张了，“会死掉？那，破伤风什么的，真的这么厉害吗？”
“那当然啊。”我耸了耸肩膀，“高三的生物老师说过哦，若是得了破伤风的话，二十四小时内就会挂掉哦~就算有疫

苗的话，也还是很不安全呢~”
“哇哇！”完全地相信了我的话的狗熊学弟不满地叫了起来，“混蛋！不要说得轻松得跟自己无关似的！如果真的就这

样死掉的话，你也要负责啊！”
“呐~呐~为什么要我负责呢？”我眯起眼来，“就算你死掉的话，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吧~”
“喂！你忘了我是为了谁才受伤的吗！”
“那也是你自己出手的吧，我可没跟你说过我应付不来哦~再说，你不是一直在墙后面睡觉吗~”
“可恶，明明是你一脸毫无防备的样子。如果那时候偷袭成功的话，也许现在就是你躺在那张床上了呢！”
“可是你不是也说了‘也许’吗~所以如果你不出手的话，也许现在我们都已经躺在家里温暖的被窝里了呢！”
“……”一时被顶得说不出话来的狗熊学弟只能很委屈的把脸撇到了一边。急诊室里安静了一下，只听得到他毫无意识

的用脚踹着桌子的声音。
“喂……”过了一会，看到他如此笨拙可爱的样子，我忍着笑意安慰他，“呐，笨蛋，应该不会感染的啦，你抓的是啤

酒瓶吧，也许沾在上面的酒精可以消毒也说不定呢~”
“酒精？”他难得一眼看穿我的说辞，“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消毒呢？！你当我是笨蛋吗？！”
我笑起来，“这样一说，倒提醒了我--放心放心，俗语不是说了嘛，笨蛋是不会感染破伤风的。”
“喂喂，你是真的想找我打架吗！”他终于忍无可忍地站起来，左手抓住我的衣领。
“呐~我不过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我依然笑着看他，毫不为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危险气息所动。结果因为两人距离站得太

近，我甚至闻到了狗熊学弟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酒香。
--不知道现在若是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话，他会有什么反应呢？我不自觉地想着，对于他挥过来的拳头竟一点不想躲让。
不过那只受伤的熊掌在距离我的左脸只有0.02米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原因是刚进门的医生大姐的暴走。然后在下一刻

，我就被一脚踢到了急诊室外的走廊上，而关上的门后，则传来了狗熊学弟杀猪般的叫声。
医生大姐--我深感歉意地想到--她该不会是把那整只熊爪，都浸到了值班室桌上的那瓶福尔马林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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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医生大姐--亦凝 饰
（恶魔化身的天使啊，若不是群魔的人的话，还真的是看不出大姐的本质呢--BY 某飒）
 
 
9
 
一直都在好奇，狗熊学弟对于小文的喜欢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因为那天一时生气而对他说的谎话，似乎真的给了他很

大的打击。
不过就算如此，出于我恶魔的本质，还是不想对那家伙解释什么。因为一想到他那张脸上有可能露出的傻乎乎的笑容，

就让我一万分的不爽呢。
--当然，一面闪烁着星星眼，一面还大叫着“好可爱啊好可爱啊”的花痴面容，我也同样是不敢恭维。
 
“喂~笨蛋~口水流出来了，你也不知道擦一擦吗？！”我端着一盘苹果走进卧房，一脚踩在了呵呵直乐的狗熊学弟的头

上--因为医生大姐的暴走事件，让包扎伤口这项难度系数颇高的工程一直进行到了午夜十二点。而出于对狗熊妈妈的爱

护以及对狗熊爸爸的敬畏，狗熊学弟在经历了反复而艰难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做出了要借住在我家的决定。当然，很

早便已预知了这一切的我，自然在他想到这一点前便已打了电话，并很愉快地与狗熊妈妈进行了长达二十分钟的、关于

“狗熊宝宝睡前习惯养成及教育”等类似话题的讨论……
结果，虽然事情确实是在我的安排下井然有序地往前行进着，但某些细节上的意外，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呢--
“呐~虽然是放在外面的，可是你难道不知道在别人家里的时候，是不能乱翻本子或相册之类的东西吗？”我将水果盘

放在床边的小茶桌上，顺手拿起一把水果刀在他眼前威胁的晃一晃。
“对不起对不起啦，学长你先把刀放下！”虽然是因为我的恐吓而一脸慌张的样子，可反抗到最后还是傻傻地笑起来，

“可是申屠学长小的时候真的好可爱，我忍不住啊。”
“忍不住也算理由吗？”我收回水果刀，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若是因为对方可爱而忍不住犯罪的话，难道就可以因此

得到谅解吗？而且知道可爱也是在看了以后吧~已经构成了犯罪事实再来讨论动机，不是太可笑了吗？”
这样一说，狗熊学弟就摆出一副要与我理论的架势来，“可是这本相册明明就这样摊开了放在床上，我坐在这里肯定会

看到啊，混蛋学长总不能连扫视房间的权力也不给我吧！”碰到这种时候，他倒变得有些聪明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