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东西大概喝饱了水,直起身来,赫然是个人。
看清那个人的面容,王怜香倒抽了一口气。
沈子矜。
然而感觉上和平常的沈子矜大不相同。
他仿佛是披着沈子矜的皮的野兽,赤红着一双眼,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这个时候可不适合寒暄。
王怜香意识到。
总之希望他赶紧离开这里吧。
王怜香死盯着变了个人似的沈子矜看,一边在心里祈祷着。
天不从人愿。
沈子矜转过头来,看着这边。
王怜香感觉非常不妙。
果然,沈子矜一直走到了王怜香所在的岩洞下方,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朝王怜香看。
正在运功中的王怜香不禁暗暗叫苦。
他现在根本动都动不了,否则就有可能走火入魔,不但这么多年的功力毁于一旦,而且连性命都难保。
他只能维持着盘腿而坐的姿势,向诸天神佛祷告。
而且非常非常不妙的是,因为练功中为了保持气息顺畅,他现在是一丝不挂的。
尽管是在修炼中,但是已经感觉到了沈子矜炽热视线的王怜香,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的气息突然岔了一下,吓得王怜香赶紧闭上眼睛,默念口诀,抱元守一,调整心绪,逐渐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住,随即被人极其粗暴地拽进了怀里。
沈子矜扑到温泉边狠狠地喝起水来。
带着硫磺味道的水并不好喝,他被呛了好几下。但是他的身体仍旧不顾他意志地拼命往肚子里灌着水。
过了好一会儿,他体内的野兽似乎满足了,他颓倒在池边喘着气。
他的耳朵却依旧敏锐地捕捉到另一个人的气息。
仿佛被控制了一般,他站了起来,奇异的直觉把他引导到王怜香所在的岩洞下方。
他抬起头,看到让他惊异的美景。
那张脸的确是王怜香没错。
然而那不加掩饰的赤裸身躯,比上次在温泉共浴时所见到的更加迷人。
王怜香盘腿坐着,身上不着寸缕,露出不曾和阳光太过亲近的雪白胸膛,和一边粉红色的娇嫩茱萸。另一边的胸部被披散而下的乌黑长发半遮半掩着,那长长的发丝垂垂而下,一直延伸到引人无限遐思的所在,最后落在王怜香盘起的肤光莹润的大腿上。
那姿态,就仿佛莲花座上的水月观音。
圣洁中带着妩媚。
王怜香的目光对上了他的,目光中明显地流露出惊骇之意,可是沈子矜的大脑此刻却不太能够理解。
他把目光往下移,一瞬不瞬地盯着王怜香的身体看。他急促地喘息着,他体内的野兽正再次开始咆哮。
他想要王怜香。
沈子矜的心渴望着亲近那个身体,压倒他,凌辱他,蹂躏他,直到把那个身体弄得破败不堪。
他的心奇异地升起了这样充满嗜虐性的情绪。
他的眼睛锐利得像莽古森林中凭着野性生存的大型猛兽,立刻捕捉到了王怜香的颤抖。
王怜香闭起了眼睛,微微地颤抖着。
那种弱者的反应更加鼓励了他心里的野兽,沈子矜仅存的理智被完全击溃了。
他跃起,轻灵如巨猿,一把抓住了王怜香冰凉的手腕,把那整个颤抖着的身躯当作战利品拉进了怀中。
被神智不清的沈子矜硬拖下来的王怜香,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由于修习“化冰神功”的关系,即使这个时候,他依然维持着盘腿打坐的姿势,看起来不免有些滑稽。可是王怜香固然笑不出来,在场的唯一另一个人沈子矜似乎根本失去了笑感神经,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王怜香的身子看。
沈兄,你怎么了?
王怜香想问,却苦于开不了口。
沈子矜看上去似乎不太对劲。
小镜子呢?她到哪里去了?
自己在修行途中,一天有两个时辰毫无防备能力,小镜子应该很清楚,所以不可能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独自离开啊。
难道……小镜子已经遭了毒手……
不过以小镜子的聪明机智,应该不至于吧……
王怜香不敢再想下去。
事实上现实的危机状况也不容他再胡思乱想。
沈子矜把王怜香拉得半坐起来,抓住了他的纤细脚踝,正用力朝两边拉,想要把他的两腿分开。不知道为什么,人在疯狂的时候,力气总是特别的大,王怜香觉得自己的脚踝几乎就要被捏碎,疼痛的浪潮一波一波袭过他的神经。
又惊又痛之下,王怜香连忙凝神静气,与沈子矜的蛮力相抗。
真气在全身流转,虽然疼痛依旧,王怜香的心绪却逐渐平静,脑海一片清明。目前所处的状况让自己极度难堪,但是依照真气凝聚的程度来看,只要再熬小半个时辰,自己就有足够力量自保了。
想到这里,王怜香心下大定。
忽然腿上力道一松,王怜香无可凭藉地再次朝后倒去。
沈子矜似乎已经放弃了。
王怜香刚宽慰地这么想着,眼角余光却发现沈子矜正在脱衣服。即使被药物控制着,沈子矜依然不改良好的习惯,将脱下来的衣服一件一件仔细叠好,放在远离温泉的干燥岩石上。
王怜香惶惑地看着沈子矜的一举一动,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似乎又恢复了平时温文儒雅的书生模样。
然而沈子矜很快就打破了王怜香的期望。
王怜香感觉到沈子矜走到自己身边,伸手把自己扶了起来。
首先跃入视野的是沈子矜那已经半抬头的庞然大物。
沈子矜的双腿笔直修长,肌肉不是特别健硕到可怕的程度,而是恰到好处地流畅优美,在在夸示着年轻雄性特有的魅力。
王怜香闭上眼睛,甩开刚才眼前一闪而过的景致。
沈子矜似乎并不介意王怜香无言的抗拒,俯身单手挽住他的腰,抱起他,走到温泉边一块天然形成的平整岩石边坐下,把王怜香背朝自己放在大腿上。
王怜香随即就明白了沈子矜的意图。
沈子矜的硬块顶在王怜香的臀部。
好明显的意图。
王怜香觉得自己的脸部到头发都快要烧起来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因为愤怒,或者是两者兼有。
沈子矜的阳刚在王怜香身后摩擦着,并且逐渐膨胀,最后在王怜香的秘蕾周围画着圈蠢动了一会儿之后,又离开了。
随即王怜香感觉到有什么带着些湿意的东西正试图突破那个从无人进入过的禁区。
不……不可以……
第六重即将练成……怎……怎可以功亏一篑……
王怜香想着,在心里默诵起口诀来。
固守城池……百坚不摧……凝神定性……收……收放自如……
固守城池……百坚不摧……凝神定性……收放自如……
随着默诵的入门口诀,他的心思逐渐回到十二岁那年刚开始修习化冰神功的时候,当时的情形历历在目。
哥哥,哥哥……求求你,千万别练啊……”
那时候的小镜子,还是个好小好小的小姑娘,为了阻止自己修习化冰神功,只懂得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却毫无有效办法的天真小姑娘。
自己又何尝不知道修习化冰神功的危险与可怕之处。
只要修习了这门内功,就终身不得接近女色,而且比一般童子功要求得更严厉,更苛刻,不但严禁情欲,连其他种种七情六欲都要一概抛弃。所以功力练到越高,对人情也就更冷漠,起初是练功的人自己避免和人接触,时间久了,亲友疏离,变成没人愿意亲近的人。
而且此功对身体的害处尤为巨大,就算有深厚的内力为根基,同样难以遏止经脉受损。他们的父亲当年威震西域,却在练到第八重时全身经脉受损无药可医,最后竟然死在几个卑鄙小人手下。
何况就算侥幸能够练成第九重,神功大成之下早已对世事无所依恋,面目僵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然而他需要变强。
父亲死前将他们藏在安全的地方,反复叮嘱他们记住自己的新名字和新身份:他们只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然后他们就真的成了无父无母的可怜孤儿。
父亲死的时候也无法替他收尸,连他死去的消息都是在路边茶摊听到的。小镜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两个正在谈话的大汉凶神恶煞地走过来,明晃晃的刀子指着他们:“哭什么哭!再吵就宰了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
当天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父亲在天之灵的指引,他带着妹妹离开了那个地方。
晚上,从他们离开的那个方向,隔了好远好远都看得到熊熊火光把天空映得通红。
从此他们开始了逃亡的生涯。
后来追杀他们的人也逐渐厌倦,然而两个小小孩子,即使有父亲留下来的财产,漂泊的生活依旧是如此艰辛。
已经不想再总是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我想要变强。
变得比任何人都强。
他下定了决心。
对于年幼的他而言,男女之事原本就不是很重要,而一直以来只有妹妹一个亲人,又使得他不必过虑于与他人的交往。
想要变强,已经成为他稚嫩心中单纯而执著的愿望。
开始的练习,严苛而残酷。
他必须坐在下面燃着炭火的大瓮里,全身没入以陈醋浸制的特殊药液,来练习控制全身毛孔的开闭以控制真气。那些特殊的药材浸得人全身刺痛,控制不好的地方还会溃烂。
而且即使用了治病的借口,并且也有易容改装过,也还是太引人注目了,所以在任何一家客栈都不能久留。
就这样一路漂泊着,不停地变换身份,还要勤奋修习内外武学,身上的伤逐渐少了,内功也已经小成,终于不用再惧怕一般的武林人物。这时候他们到了中原,隐姓埋名住了下来。
沉浸在对过去的回想中,虽然那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过去,王怜香仍旧逐渐镇定下来,将功力发挥到极限。
无论沈子矜怎样左冲右突,方法用尽,就是不得菊门而入。
沈子矜的手指在那小小的蓓蕾上徘徊许久,终于离开了。
王怜香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但是事关后庭贞操,他仍旧不敢懈怠。
沈子矜再次抱着王怜香站起来,发了一会儿呆。
王怜香不知道沈子矜打的什么主意,不免有些猜疑。
多年的波折早已让他不相信神的存在,但是此刻王怜香仍然忍不住向各方神明祷告。
只要再坚持三柱香的时间,他的第六重功力就水到渠成了。
沈子矜侧身将他维持着坐姿放下,随即走到他面前。
王怜香大睁着的双眼映出的是沈子矜的面部大特写。
这种近距离看到别人的脸的机会可真不多,王怜香吓得心里打了个突。
然而沈子矜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只是直愣愣地盯着王怜香看。
王怜香也不由得死死瞪着沈子矜近在眼前的脸看。
沈子矜其实也算是个剑眉朗目的英俊少年,虽然不甘心承认,但是沈子矜与自己的俊美不同,充满了阳刚的魅力。虽然被澄心大师调教得有点老气横秋,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为他更增添了男子汉的气概。
王怜香第一次见到沈子矜,便偷偷地喜欢上了比自己还小一点的他。
一直和妹妹两个人离群索居,相依为命,从来没有这么与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如此亲近地一起生活过。这意外地让他发现,他还是能够与人交流的,还是有感情的,还是有血有肉的人。这让一直深陷于失去感情的恐惧中的他好开心。真的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