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么多年来,一切重担都要自己主动扛起,他一直渴望着能够有人来为自己分忧解劳。
所以那一天,他情不自禁主动诱惑了沈子矜。
虽然最终由于小镜子的打扰而未能成功,那一天的那一吻,还有那些温存缱绻,那些私语相慰,竟然比因为练功需要而找的女人更让自己心情激荡。
他甚至愿意就这样沉溺在那个男人的怀抱中微笑着死去。
他甚至打算这次出关之后就要把他的情意告诉沈子矜,在他看来沈子矜也未必对他无意,接下来只要安置好小镜子,就可以抛开俗世,也抛开满怀不合时宜的怨天尤人,和心爱的人一起双宿双飞去。
他没有想到,此生第一个让他如此信任依赖的男人,让他甚至愿意割舍下唯一的亲妹妹的男人,竟然以这种方式粗暴地背叛了他。
小镜子呢?小镜子在哪?
王怜香一味以自己的妹妹为出发点推导,却不知道自己得出的是与事实截然相反的结论。
他只是又惊又怒,同时心中还涌现了无穷的悲哀。
等到自己能够自由行动的时候,他就要制住沈子矜,以便查问小镜子的情况。如果小镜子没事便罢,顶多废了沈子矜的武功,他也不欲伤他性命;如果小镜子有个万一……
明明只是自己的猜测,王怜香的心却突然冷了下来。
他重新抬眼望着沈子矜。
出乎他意料的是,沈子矜虽然仍旧被药物控制着,脸上却已不复先前的狂暴之气,而是褪成一片茫然。这种变化让平时看起来较实际年龄老成的他感觉上一下子小了好多。沈子矜仍旧眼巴巴地望着王怜香,却不再给王怜香任何压迫感。
王怜香一时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刚刚才树起恨他入骨之心,此刻却又被他那毫无防范的天真眼神凝视着,竟然让王怜香觉得自己的杀意是一种罪恶。
沈子矜突然把脸凑得更近,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减小到零。
王怜香心中警铃大作。
谁知沈子矜只是伸出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王怜香的脸颊,然后是眼皮,眉毛,额头,又回下来舔着王怜香敏感的耳垂。
那几乎不带情欲意味的亲吻让王怜香更加不知所措。那种潮湿的,温暖的,小狗般毫不掩饰依恋之情的亲昵行为,是孤独的他从来不曾体验过的。
沈子矜重又离开一些距离,用着小狗一般的迷惘又信赖的眼神看着王怜香。
王怜香知道自己心底的某个角落就像火上烤着的冰一样正在融化。他的心动摇了。
王怜香看着沈子矜的眼神开始变得游移不定。
沈子矜的脸再度贴上来,他有些犹豫,但还是吻上了王怜香的唇。
王怜香的双眼陡然张得好大。
沈子矜还在缠缠绵绵吻着王怜香的唇瓣,如同小狗嬉戏一样的亲吻,只是不断用舌头重复着舔舐的行为。
这样的吻让王怜香无论如何努力都难以树立起提防之心,他根本感觉不到刚才那样来自同性的性的威胁。
当沈子矜的嘴唇开始轻轻吸吮着王怜香的红艳下唇的时候,王怜香有些无奈地闭起了眼睛。
他情不自禁,双唇微启,叹出几乎不可察觉的一息。
沈子矜却仿佛心有灵犀。他的舌头一瞬间已经透过那一线天,滑入了散发淡淡蔷薇香气的花圃。
沈子矜抬起原本支撑在岩石上的双手,轻柔地抱住了王怜香赤裸的背脊。他的双手又大又温暖,还有老茧摩擦时候粗糙的感觉,这样一双让人心安的手正温柔地爱抚着王怜香细嫩的肌肤。细密如雨点的吻仍旧持续不断落下。
王怜香的身体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
他在融化。
他原本以为已经如同万年坚冰的心,被沈子矜孩子般纠缠依恋的柔情给攻陷了。
他的肩膀猛的抖动个不停,同时热气从丹田逸出,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四肢百骸胡乱游走。
这是散功的前兆。
王怜香却并不后悔。他甚至觉得很幸福。
只要能够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这种荒唐的功夫还练它作什么呢。
此时他脑海中,唯有沈子衿一个人而已。其他可怕的现实,他都逃避开来,不愿去面对了。
王怜香微笑着微抬起头。
散功其实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常人根本无法忍耐。
在这样一个时刻,他仍旧微笑着,对他而言,这也是他们两人重要的时刻。
他想要看着令他如此抉择的爱人的脸。
王怜香突然脸色大变。
沈子矜双目尽赤,呼呼地喘着气,他的气息拂到王怜香脸上,竟然是岩浆般的火烫。
沈子矜的眼神再度变得直勾勾的,用着打量猎物的眼神看着王怜香。
眼前的沈子矜,再度化身成失去理智的野兽。
难道沈子矜刚才的温柔并不是逐渐在恢复神智,而是因为“销魂蚀骨香”的配方药性并不稳定的关系?
王怜香的心突然坠入无边的黑暗。
散功之后,王怜香的身体再也无力抗拒沈子矜的强硬。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子矜粗暴地把他的双腿掰开。
不,这个被药物控制的野兽不是沈子矜。
王怜香拼命想要把身体往后退去,却忘记自己身处在一块面积有限的岩石上。他的手突然失去支撑点,整个人向后倒去。他吓得张大了眼睛,随即感觉双脚脚踝被沈子矜紧紧抓住,拖了回去。
沈子矜的手劲很大,犹如两只铁箍箍住了王怜香的双脚。王怜香痛得眼角都泛出了泪光,沈子矜却毫不在意地提起王怜香的双腿弯在王怜香胸口,把自己的身体也挤进了他的双腿之间。
王怜香的秘密花园完全暴露在沈子矜的眼底。
“呀--啊--”
王怜香不断地摇着头悲鸣着,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打湿了身下的岩石,迅速渗了下去,留下深褐色的斑点。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他的双腿被沈子矜大大打开,高举起来,以极其羞耻的姿势被沈子矜的傲人之物在他体内凶暴地冲刺着。
小小的菊蕾禁不起摧残,被残忍地撕裂了,鲜血和体液把王怜香的下身弄得一塌糊涂。
在这样悲惨的境况下,王怜香已经连嗓子都哭喊到哑掉。
为什么会弄到这种地步?
明明自己已经决定要把一切都交托给对方,为什么还会遇到这种事?
王怜香已经逐渐流不出眼泪。
他毫不抗拒地任由沈子矜抱起他翻过身,他早就失去了抗拒的力气。
沈子矜想要让他摆出跪着的姿势,王怜香的双臂和膝盖却完全使不上劲,软软地就要瘫下。
此刻蛮力惊人的沈子矜便用双臂圈住王怜香的纤细腰肢,支撑住王怜香的身体,用自己的肉刃毫不怜惜地贯穿王怜香的花襞。
在这种摇摇欲坠的姿势中,王怜香垂着头,他的黑发凌乱地披散在岩石上,像妖异舞动着的蛇。
沈子矜把他抱起些,轻轻咬着王怜香的肩头。
他白皙的肌肤上已经布满令人触目惊心的青紫吻痕,甚至还有疯狂的齿印。
王怜香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思维也逐渐模糊。
受尽屈辱的他情愿再也不要醒来。
意识逐渐远去的时候,他仿佛听到了小镜子的惊叫声:
“哥哥!放开我哥哥!”
随后王怜香的脑海沉入一片黑暗。
“现在你想怎么办?”
小镜子大大的双眼冷冷地闪着寒光。
沈子矜苦笑。
“我会负责。”
“负责?你还能怎样负责?”
沈子矜哑然。
自己能够怎样负责?
如果王怜香是女子,他一定会堂堂正正地向他求婚,办一个盛大的婚礼,风风光光地把他迎娶进门。
其实他自己并不喜欢奢华的那一套,但是此刻他却忽然懂得了那一种珍爱对方,并且想要全世界都知道的心情。
然而王怜香不是女子。
王怜香是男人。
是个和沈子矜具有相同身体构造的男人。
沈子矜想不出来。
这种时候,该如何做,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我还以为你会自杀以谢。”
他突然听到小镜子冷冷的声音。
沈子矜一怔,低头再度看向小镜子的眼睛。
“你死掉就好了。”
小镜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
“只要你死了,我哥哥受到的伤害,迟早会被当成一场恶梦,某一天早上他突然醒来,就再也想不起你了--你死掉就好了。”
“你赶紧去自杀吧!不管是抹脖子也好上吊也好服毒也好投河也好吞金也好自焚也好撞墙也好跳崖也好……”
“……不管哪种方法,我都可以助你这最后的一臂之力。”
小镜子的声音阴森森的,糁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沈子矜却突然有想笑的冲动。
于是他就真的笑了。
“我不。”
“我不想死。”
“我要带他一起远走高飞,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隐居下来,快快活活地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
沈子矜以为小镜子一定会生气,大怒,尖叫,发狂。
但是小镜子也笑了。
她笑得很柔媚。
“我想要嫁妆。一个好女孩子,出嫁的时候,都应该有丰厚的嫁妆的,这样才可以很快就嫁出去,对不对?”
“你也希望我赶紧嫁出去吧?”
沈子矜当然希望小镜子赶紧嫁出去。
既然小镜子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沈子矜认为隐瞒自己的情绪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他点点头。
“那么,”小镜子的眼睛眯了起来。“就陪我出去做最后一票收山生意吧。”
“什么意思?”
沈子矜完全听不懂。
“对了,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小镜子突然问。
“这个……这倒不太清楚,正要向姑娘请教。”
沈子矜笑得有些尴尬。
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对他们,对王怜香一点都不了解。
“嗯,我想也是,哥哥一定不会告诉你的--因为这是我和哥哥两个人的秘密。”
小镜子点点头,笑得很骄傲。
沈子矜也笑,苦笑。
就像一个大人看到胡搅蛮缠的小孩子,无可奈何之下的那种笑。
因为沈子矜知道真正的赢家是谁,谁才是更有优越感的一方。
“我们的生意,是没本钱的。”
小镜子接下去说,笑了起来,眼睛眯得很细很细,就像小狐狸的那种笑。
“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强、盗!”
“不过,我们可是顶尖的哟,相当有名的。”
有名的强盗……夫妻……
王怜香做强盗这件事固然让沈子矜震惊,但是他的脑筋依然急速转动。
难道是……
“难道是,那个……”
沈子矜失声说道。
“这些年在江湖上从未失手,不分是非善恶,只劫巨商大贾,而且出手狠绝的夫妻大盗‘鸳鸯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