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耳熟能详的寓言,说的是狂风和微风比试谁的本领大,赌的内容就是谁能把路上那个行人的帽子摘下来。狂风
鼓足了劲吹向行人,行人抓住自己的帽子顶风而行,始终没被刮下来。而微风却轻轻地拂过,让他觉得很舒畅,就把帽
子摘了下来。
严殊一直都鄙视电视剧里那些劝英雄们要学会像和尚一样仁慈,放弃仇恨、放弃名利的鬼话,实在太虚伪了。可是现在
他却相信,强者的温柔是最无敌的,但这种温柔,不是盲目的仁慈,所以它比电视剧里所倡导的精神更有吸引力。严殊
因此对麒更为些刮目相看。但是呢,如果我也以同样的温柔去回应,似乎有雷同的嫌疑,就显得没有特色了。哎呀,想
欺负人也要扯出这种理由,我的精神恢复也真够神速的。
“皇上啊,其实臣也不是想去寻花问柳,只不过妓院这种地方呢,鱼龙混杂,可以听到不少关于朝廷的事。之前皇上你
不是让微臣多注意什么奸细么?臣虽然没发现什么奸细,不过也能听到不少官员的动向。”严殊当然没有忘记自己刚才
那样的失意,可是现在又充满活力了,如果不能做到坚韧不拔,怎么能混到本部长的位子?所以说,糊弄上司的本事,
他再好不过了。
麒真果然向他走近了一步,若有所思地接茬道:“这么说,相国是为了江山社稷喽?”
严殊笑笑:“臣也不想自夸什么,不过臣究竟是不是假私济公,皇上是可以亲自查明的。”
麒真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问:“怎么查?”
“皇上晚间可以随微臣一起到凤来楼转一圈,看看臣所说的是否属实。如有诳言,皇上再问罪不迟。”
还以为他会稍作迟疑,想不到麒真却答应得很爽快:“好,就依相国所言!等天黑之后,朕就随你同去。”麒真说着,
把子言恒传了过来。
“大人!那种地方还是不要去的好。”出门的时候,子言恒跟着他们,不住地劝说。
严殊狡猾地瞥了他一眼:“但是我上次忘了带银子还没给钱,总不能赖帐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子言恒把目光转向麒真,可是他却忘了麒真和严殊在这件事上是同谋。
严殊看到他那傻样忍不住想笑:“哎!你不要望着皇上了,他和我是一条阵线上的!你也不要可是了!你不想去就别去
!到时候我要是有什么闪失,有皇上作证,给我砌坟做棺材。”他说着,又朝麒真说道:“风光大葬就免了,反正人都
死了,风不风光也无所谓。做鬼要节俭。”
麒真不置可否地笑笑,子言恒没辙,只好同去。
凤来楼灯火旖旎,麒真又穿着不太显眼的衣服,很适宜隐藏自己。严殊在门口望了望,见远远似乎是一顶轿子朝这边来
,他便在麒真耳边嘀咕道:“说不定是哪个官员的轿子,晚上看不清,要混进来很容易,也不会被查到。”
麒真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只将手中的折扇“唰”地展开,挡住了半个脸,走进内堂。再由严殊问鸨母要了一间厢房,
便带着几位姑娘上楼去了。
鸨母虽然没看到麒真的脸,但见是宰相带来的人,自然找了几个红牌给他们作陪。几个人小酒眯眯倒也惬意得很,只是
麒真和子言恒却志不在此。麒真一直都望着严殊,像在思考着什么。而子言恒则保持着高度戒备状态,站在他们旁边保
驾护航。
严殊被麒真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解释说:“大少爷,如果光是坐着,别人会觉得你很可疑。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
他这样说着,可是粉头塞进他嘴里的葡萄,他吃下去却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得已”。麒真因此有些暗自好笑:“我
并没有说什么,起菡你又何必解释?”
严殊忽然有点恶心的感觉——起菡?我宁愿你叫我相国呢!不过他现在倒想起一句话:解释等于掩饰!莫非被麒真看穿
了?管他呢!反正他也没质问我,就假装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还是先给大家做个攻受分配的选择题,以下是选项:
A.NP严总受
B.NP严总攻
C.1对1 严攻烟受
D.1对1 烟攻严受
E.1对1 麒真攻严受
F.1对1 严攻麒真受
G.1对1 恒攻烟
H.NP 麒真攻严;严攻烟
I.NP 麒真攻严;严、恒攻烟
(新增)J.麒真&严互攻
先就这些,如果有人还要加的话就跟我说,不过前提是你支持所加的那个,否则就不必了。可以多选,就好像你靠大学
填志愿一样,第一志愿和第二志愿。也可以第二选择是第一选择的补充说明。选的时候请看清楚再选,因为字都差不多
。
第三十二章
不过不找个替死鬼的话呢,还是不能洗脱我嫖娼的罪名……严殊想了想,决定先出去打探打探,便借口说出去解手,要
麒真和子言恒在屋子里等他。
严殊一步一回头地来到老鸨那里,对方就先招呼道:“大人,对那几位姑娘可满意啊?”
严殊就好比地下党接头一般微微凑到她耳边,低低地说:“那几个庸脂俗粉,那位少爷看不上。你还有没有什么‘秘密
武器’或者‘镇山之宝’啊?”
“庸脂俗粉?大人您这话未免过分了点,她们可都是我们这里的红牌!”老鸨不禁申辩着,觉出那位客人不是一般的刁
,连那几个红牌都搞不定他,看来只得使出杀手锏了——“初尘!初尘,快过来。” 管你什么圣人怪胎,都别想从我的
姑娘手心里逃走!不然就太对不起“凤来楼”这三个字了!
严殊想挡她时已经来不及,她摸进初尘房里,就把里面的客人给赶走了。让严殊不禁为女人的好胜心理感到惊叹。他笑
不露齿却有些贼地指指悻悻离去的那个人,问:“就这么把客人赶走了?你不怕得罪人家?说不定人家是黑道呢。”
老鸨像唱戏一样答得很流利:“黑道不可怕,我这不是有白道撑腰吗?”她说着,笑着朝严殊弹了弹眼珠:“大人带来
的人,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宁可错过一千,也不放过这一个。”
严殊装出很为难的样子,抬起头咂了咂嘴,微皱着一边的眉头说:“可惜啊,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人家看不上,你说这可怎么办?”
“我把初尘叫来了,老娘就不信这个邪!”鸨母说着,用花扇指了指严殊,道:“大人您来可是免费,不过您的朋友可
还是不能例外。”
严殊笑笑,吸了一口气:“这个嘛,我当然知道。我总不能让妈妈桑你太吃亏了。不然我也不会把这条大鱼给你领进门
了你说是不是?”
老鸨笑得好比大理的茶花:“哎呀!还是大人您最讲义气了!这京城有哪位大人像您?文采风流、平易近人,又体恤百
姓……”
严殊听她提起其他的官员,便打断她,问起了正经事:“你说这里平时还有哪些大人会来?”
鸨母斜了他一眼,微微笑道:“大人,这打探消息,可不是免费的。”
严殊心知肚明地撇嘴一笑,从钱袋里捣出一点碎银子,统统给了老鸨,压低声音道:“顺便再告诉我,现在这个时候,
有没有官员在此集会。”
“这个嘛……右承旨他们倒是刚刚到。副参议和他的几个兄弟也在另一个包间。还有南苑郡王、卢御史……”鸨母一下
子罗列出不少官员的名单,严殊觉得自己这步险棋似乎是走对了,朝廷官员中果然有一部分人经常会来此寻欢作乐,现
在拿他们当替死鬼,也算帮麒真整顿风气,可谓一箭双雕。他琢磨完,晓得了这些人所在的房间之后便回到原来那个房
间。
严殊前脚刚进去并合上门,就听到“笃笃”的敲门声。他有些不耐烦地问:“谁啊?”
一个烟雾般的声音细细地飘进来,妖精一样甜美:“小女子初尘,奉妈妈之命,为各位公子送来了天溪泉水泡的茶。”
原来是初尘啊,看到老鸨是无论如何也想把麒真给套住了,而初尘的声音和之前也有所不同,看来已经有使出浑身解数
的准备了。这样也好,我倒看看你们怎么个整法。严殊打开门,放她进来,有些幸灾乐祸地往身后麒真的方向斜了一眼
。
初尘确实和平时不一样,她那让严殊欣赏不已的发髻卸了下来,秀丽乌黑的长发垂下来,流露出旖旎的光泽,更显得温
婉动人。眼角下故意画出一颗黑痣,使她略带一些风骚韵味,只有那一袭亮丽的粉色绫罗,依然是明媚撩人,却也和往
常保守的风格不同,香肩微露,引人遐想。
她借着为麒真倒茶的空档便得寸进尺,几乎整个贴到了麒真的身上,看得严殊差点摔倒——都说女人善变,可他没想到
会变这么快的!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麒真已经把初尘送到他嘴边的一块苹果吃进了嘴里。
为什么这个画面看起来这么挑衅呢?仿佛这两个人故意向我挑衅似的。但是严殊仔细一看,麒真却还和平时一样面不改
色,那若无其事的样子,让严殊不禁暗叹:这家伙,真是坐怀不乱啊……一个女人做到如此若还无法让男人动心,那可
实在失败得很。尤其像初尘这样不可多得的美女,他都无动于衷,也太伤人家自尊了。既然如此,那还是让初尘早点出
去,免得尴尬。
“哎,好了,我们还有事情要谈,初尘你就先出去一下,我等会儿再找你。”
“不要嘛~人家要陪在这里~”初尘撒着娇,又摘了一个葡萄下来喂给麒真。麒真却因为严殊劝她走而微微一笑:“不用
了,谢谢。”
初尘有些吃惊,而后半带愠色地站起来,调头就走,临走还甩下一句话:“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
严殊的脑袋跟着她出去,而后马上又转过来,戏谑地笑笑:“这下好了,得罪到姑娘了。我说大少爷,你多少装装样子
嘛!”
麒真嘴角微扬,却不解地问道:“我为什么要装?”
“因为她是女人啊。”
“女人怎么了?”
“女人很容易受伤,所以作为男人,我们要对她们多爱护。”
麒真顿了顿,像是很认真地在听取意见,然后他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我明白了。”
严殊反而有些傻了:他明白什么了?他到底有没有理解我真正的意思?明明对女人那么顽固不化,难道真会因为我这一
句话而改变?严殊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三十三章
并且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因为麒真拿起台上的茶杯轻啜一口的同时,还用平行而锐利的目光直
视着他,然后缓缓放下茶杯,波澜不惊地问道:“那么,关于你来这里的目的呢?”
严殊的两个嘴角习惯性地上浮到一个角度,仿佛责怪麒真明知故问似的凑到他耳边嘀咕道:“臣不是说了吗?不要小看
这个地方,在这里可以了解时局政治,对于皇上指点江山很有帮助。”他顿了顿,然后又笑笑:“当然了,口说无凭,
我们就在这里到处转转,相信一定会有所收获。”
得到麒真的肯定之后,三个人就一同从房里出来,走在微暗的楼台上俯瞰楼下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纸醉金迷。
“我们在上面能看到什么?”
对于麒真的发问,严殊抹嘴一笑,故做神秘地说道:“先别急,过一会儿就有好看的了。”他的话音刚落,就见楼下忽
然有两名男子扭打起来,人群之中则议论纷纷:“朝廷实在是太黑暗了……”
麒真不由皱了皱眉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外界有人说朝廷太黑暗,连忙问严殊:“楼下那些是什么人?”
严殊狡狯地笑道:“打架那两位分别是兵曹判书和御史大夫家的公子,他们仗势斗殴,引起了周遭人对朝廷的不满。”
严殊说着,还得意地挑了挑眉,补充道:“这不是赚到了两个黑名单吗?然后是处置这两位公子,还是了解那些对朝廷
不满的人,都只是您一句话。”
“即位以来朕一直以为自己励精图治,应该国富民强才对,没想到……竟还有人在天子脚下作奸犯科。”麒真的声音虽
然压得很低,但是严殊分明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同样以低声劝说:“皇上不必气恼,因为这还不是最可气的。”
麒真满脸狐疑地盯着严殊:“怎么,还有更严重的?”
严殊没再说什么,只做了个手势,便在前面引路,一直到一个拐角处的厢房门口才停住脚步,向麒真和子言恒做了个“
嘘”的手势之后便半倚在门边偷听,并告诉麒真里面是右承旨以及其他几个官员。
“什么?淆河的堤坝也塌了?淹死了不少人?那堤坝前年才修成的,当时不是你在监督吗?你到底抽走了多少银两?”
“我就抽了一点点,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哪晓得两年就顶不住了。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皇上知道。”
“为了瞒住上次那事已经够叫咱们心烦的,你还捅出这样的篓子,要是下面连着来几个急报,我可保不了你。”
“唉,大人,您别这么说嘛!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我要是出了事儿,你们那些事我也知道,到时候皇上问起来……”
“你还敢威胁老夫!”
麒真在外面越发听不下去,忍不住在外面吼了一声:“你们好大的胆子!”他几乎忍不住就要一掌拍开那道门。但是这
事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处理,他便猛地一转身,临走时却听那里面的人竟毫不惧怕,继续窃窃私语,让他呼地又转回身
,站在门边,听那些人究竟不可救药到什么地步。
其实里面的人听到那一声吼还是有些害怕的,只是没有上一次被严殊整的时候厉害。因为他们认定这次也是宰相所为:
“我似乎听到皇上的声音了?”
“哪里,一定又是宰相在寻我们开心了。你不记得上次他冒充皇上的事情了吗?他叫我们平身,我们还真傻呵呵地趴平
了身体让他踩呢!”
“我说宰相怎么这么爱开玩笑啊?”
“你忘了,他那么懂兵法,这就是兵不厌诈。”
后面的话,麒真没有再听,因为他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相国……他看着严殊有些尴尬的表情,露出一抹别有
用意的浅笑:“起驾回宫。”麒真说着,一把将严殊拖下楼梯,随手拦了几名轿夫,就把严殊丢进了轿子。
严殊被拖着,跟着他的脚步走得飞快,有些死样怪气地坐在麒真旁边,问:“皇上,那几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麒真笑而不答,让严殊心里很没底:刚才他们说我冒充皇帝,他听到没有?如果听到了,他打算怎么修理我?
起轿了,严殊觉得刚才应该从宫里带着皇帝的大轿子来,那叫一个宽敞!我摔进去时横在里面都可以,而这个随便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