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匪石 下————舜华

作者:舜华  录入:05-01

虽然心理上有些排斥,却因为是石寒枝,还是享受到了一些快乐。只是那快乐不是排山倒海的波涛,而是山间的涓涓溪流。

结束后石寒枝离开他的身体,见他的表情有些茫然,自己心中也是甜蜜中带着纷乱。不明白为何自己要执着地得到他的身体,好像自己在今日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方面的事。就算明白他或许是想忘了过去所以才愿意接受自己,可是既然结果是自己希望的,那么也不必去计较太多了。


石孤鸿刚躺下闭上眼睛,便察觉石寒枝又开始吻着自己的身体,他一惊,忙起身朝他道:“你身体不好,还是先歇歇再说。”

石寒枝有些迷惘地看着他,“我是差不多了,不过你难道就没有这个需要么?”说完为了验证似地向他身下望去。

石孤鸿大窘,忙缩了缩身体道:“你这人怎么说话总是没有遮掩?”

“……我才不象你那样想要又不敢说。”

石孤鸿见他理直气壮,一时也无法反驳。不经意朝他看了一眼,见他面色潮红,唇角含笑,眼睛半睁半闭着。白玉般的身躯粘着一些红色的香叶,凌乱的乌发上散在肩上,处处散发着情色的意味。就算本来没有什么冲动,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对了。


强忍了一阵,终于还是降服在自己的欲望之下。两具身躯在红叶地上又是一阵翻腾,树上红叶纷纷落下,远远望去如同落英,想遮住地上旖旎春色,却不知反而更添了几分春色。


次日黄昏时两人远远看见夕阳下一大群海岛,石寒枝立时面露惊喜之色,“就在那边,你快点。”

石孤鸿仔细辨认着,发现那些岛屿中有不少是火山岛,望着眼前的画面,一句话脱口而出,“这不是晚晴楼里挂的那幅火山岛画上的景物么?”


石寒枝仔细看了一阵,点点头,“还真的是如此,之前我身处岛上,反而看不到这个全景。”

约一个时辰后小船在一个火山岛边靠了岸,此岛面积很大,看不到边缘。岛上一个个火山口,火山口边光秃秃的,满目萧条。

石孤鸿正在岩石上拴着缆绳,突然听见一声闷哼,回头一看,却见石寒枝蜷缩成一团倒在船上。他大惊失色,急忙过去查看,还没来得及输真气给他他便晕了过去。


石孤鸿见天色已晚,潮水眼看就要上涨,便急忙抱起石寒枝上了岸,寻觅了火山岛深处一个树林里歇下。

运功给石寒枝驱赶了一阵寒气后,见他身体渐渐暖了起来,这才放下了心。抱着他打量着四周,见群山连绵,清萧寂寥,路过此处的人绝对不会知晓岛上会住着人。


过了约两个时辰石寒枝终于悠悠醒转,石孤鸿见他面色不好,心情虽然沉重,面上却不肯表露出来。大概是终于到了目的地的缘故,石寒枝倒是心情大好,不时与他说笑着。


根据石寒枝的指点,石孤鸿抱着他往深里处走着,一路上有些是存草不生的火山口,有些是树木茂密的山林,还有几条小溪。走了约两个时辰,仍然没有看见半点人迹,而脚下的路却越来越难行。待走到一个断崖边,见前方再无路可行时石孤鸿终于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见石寒枝粲然一笑,顺着他的目光朝崖底望去,崖间烟雾缭绕,深不见底。

这时听见崖下传来几声清啸,一只雪白的仙鹤穿过层层迷雾飞上了崖顶,栖在石寒枝面前。

石寒枝低头在仙鹤的头顶轻轻一吻,那仙鹤便欢快地拍打起了翅膀。石孤鸿心念一动,脱口问道:“难道魔心谷在这崖底?这仙鹤是要驮我们去的?”


石寒枝含笑点头,石孤鸿睁大了眼睛,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想着难怪几十年来从没有人探得魔心谷的下落,就连号称了解天下之事的百晓洲也不知晓。武林中人只知道魔心谷是个山谷,决计想不到这山谷会在东海的一座岛上。再说就算有人无意间闯到了这个海岛,也想不到魔心谷会在一个断崖的底部。


石寒枝正要示意石孤鸿骑上仙鹤,那仙鹤突然头一歪,倒在了地上。石寒枝正觉得纳闷,便听见身后一人拍手笑道:“原来魔心谷地处如此隐秘之地,这次若非孤鸿兄全力配合,只怕我们一辈子也别想找到此岛此崖。”


(二十五)翻手为云覆手雨

石寒枝惊愕地回头,月光下见楚思远、叶轻风以及唐经三人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适才发言的正是楚思远。

楚思远望着石孤鸿继续道,“孤鸿兄,这次真是辛苦你了,委屈你这么长时间与这个妖孽周旋。”

寒枝闻言身躯一颤,猛然转回头抬眼盯着石孤鸿,嘴唇上下微微颤动着,却没有能发出一个字。身体如同浮在云端,轻飘飘的没有个着力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假的,什么都是假的!原来所有的人都在骗我!想到这里只觉五内俱焚,“哇”喷出一口鲜血,便昏迷了过去。


石孤鸿这时突然反应过来,他气得额上青筋暴露,朝楚思远大吼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才不是与你们一伙的!”又急忙低头摇晃着寒枝的身体,“寒枝,你醒醒,我真的没有骗你,没有……”


楚思远得意地大笑一声,面上既有些怨恨也有些悲哀。叶轻风忍不住皱皱眉头,轻声向他道:“你何苦挑拨他们?”

楚思远朝山坡那边努努嘴,夜色中坡上黑压压一片阴影正朝这边迅速移动,正是八大门派接到信鸽传讯后前来支援的人。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人群,楚思远向叶轻风道:“难道你想让八大门派的人把石孤鸿当作魔心谷的同党杀死?明明之前是你说切不可连累他,我可是好心帮你为他开脱。”


石孤鸿闻言将注意力从寒枝身上收回,朝楚思远怒吼一声,“谁要你替我开脱?我就是死了也不愿和你们这些伪君子为伍!”说完将寒枝放在地上,伸手拔出宝剑就朝楚思远攻过去。


楚思远急忙后退几步,唐经身形一闪,便到了他的身前替他挡开攻势。楚思远退到一旁,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根细细的竹管连吹了几下,那竹管发出“咕咕”的声音,听起来甚是诡异。


那边剑势如虹的石孤鸿手上突然一抖,长剑便“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他惨叫着用手抱着头倒在地上翻滚起来,全然不顾地上的荆棘刺破了他的身体。


叶轻风又惊又忧,想要上前去查看,却被唐经不把拉住,“叶兄不可,思远是在唤醒他体中的蛊,稍候片刻他便会安静了。”

叶轻风一惊,“你们何时在他身上下了蛊?怎么我半点不知情?”

这时地上的石孤鸿终于停止了挣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叶轻风见状急忙跑过去蹲下检查脉息,楚思远静静道:“他只是昏迷,不会死的。还好上次趁他昏迷时在他身上下了蛊,不然想制服这个疯子还真不太容易。”


叶轻风面色复杂地站起身来,本想说些什么,见八大门派的人已经走到了跟前,只得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他扫视了人群一眼,见带头的正是丐帮的司马久与铁剑盟的南宫绝,却没有见到自己的师父东方朗,不由暗暗觉得奇怪。


唐经向众人解释了一下魔心谷的地理位置,众人见那山崖深不见底,四面陡峭,根本没有路下去,一时都没了主意。

这时司马久扫见了地上昏迷的两人,向众人进言道:“不如把这两人中一人杀死,然后把尸首抛到崖底,魔心谷之人见了尸体,顾及另一个人的安危,想来会主动上来救人。到时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即可。”顿了顿又接着道:“魔心谷中人更加在乎石寒枝的命,杀了他恐怕不好办,不如就杀了石孤鸿。”


“不行!”叶轻风急声制止,“他并非魔心谷的人,我们不能滥杀无辜。”

司马久阴笑一声,“叶盟主与这位石公子交情鄙人也有所耳闻,还请叶盟主以大局为重,暂时将私情放在一边!”

虽然司马久等人对他们如何找到魔心谷的内情并不了解,可是试剑大会之前叶轻风与石孤鸿在天机园同起同栖的事曾被司马久等人看在眼里,此时借题发挥,无非是逼叶轻风为了自己的名誉不敢再阻挠此事。


叶轻风见了司马久暧昧的神情,心里又是窘迫又是气愤,却又无法为自己辩驳。那夜他莫名其妙被石孤鸿侵犯,直觉或许其中有隐情,正犹豫不决该怎么处理此事时唐经与楚思远走了出来。他又惊愕又羞愧,只得任由两人将昏迷的石孤鸿用铁链锁了,心思纷乱之下也没有反对他们的计划。虽然觉得心里不安,可是想到找到魔心谷是东方朗以及自己多年的愿望,终于默许了后来的一切发生。


司马久见叶轻风神情复杂,正想继续用言语挟制他,这时楚思远却突然插话:“司马兄定是误会了,这石孤鸿虽然曾经是石寒枝的师兄,不过两人早已断了关系,如今他已是天机园的弟子。而且这次也全亏他和我们合作,才能骗得石寒枝说出魔心谷的下落。所以他不但无辜,还是大大的功臣呢?”


八大门派之人闻言恍然大悟,司马久面色讪讪,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原来是个误会,叶盟主请不要见怪。只是如今该怎么攻打魔心谷才好?”


叶轻风强自按捺下纷乱的心绪,望着那悬崖思索了片刻,“这山崖如此陡峭,根本无法下行,若是等到明日清晨天亮,又惟恐魔心谷已经有了准备。依我看来不如用火攻,这崖壁上的树木杂草都已干枯,我们只要浇点桐油,火势立即可以蔓延到崖底。到时候他们必定要逃出谷底,我们正好可以守株待兔。”


众人纷纷附和,均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于是不少人便上前去倒油点火,瞬间熊熊烈火便从山崖边迅速蔓延了下去,照亮了半边夜空。

山谷里渐渐烟雾弥漫,崖上许多八大门派的人都呛得咳嗽不已,便稍稍撤远了些,在沾了露水的野地里休憩着。想到稍后或许会有激战,叶轻风便在相邻的山林里找了一个山洞,又先后将昏迷的石孤鸿与石寒枝抱到那山洞里藏好,以免遇到危险。


过了约一个时辰的功夫,崖上的八大门派弟子果然看见几十个影子从崖底飞了上来。熊熊火光照映下,都是些乘着仙鹤或者大雕的红衣蒙面人,那些仙鹤和大雕似乎很怕火,不时地凄声鸣叫着,有几只翅膀上都已经有了火苗,形状甚是凄惨。


为首的红衣女子跳下仙鹤,那仙鹤便疾飞而去,消失在夜空中。红衣女子对围攻上来的八大门派之人娇叱一声,“你们怎能言而无信?当年契约中并没有说是还活人还是死人,本谷依据契约返还了你们门人的尸骨,也没有再在中原武林现身。你们为何要苦苦相逼?”


司马久大怒道:“你这个贼婆娘休要狡辩,总之今日这里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话音未落便朝那女子扑了过去。

叶轻风一挥手,众人便围攻了上去,山崖上立即刀剑撞击声一片,惨叫声连绵不绝。山风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魔心谷的红衣人武功并不高强,凭仗着摄魂术勉力维持,然而八大门派人数众多,所有又都是特意挑选出来的精英,这样三四个时辰过后,魔心谷中人渐渐体力不支,渐露败象。


这样一直战到日出,八大门派的人固然死了不少,红衣人也一个接一个相继倒下,山崖上到处都是尸体。

叶轻风将长剑拔出一个红衣女子的胸口,瞬间一朵血花绽放,染得他衣襟血红一片。伸剑挑开那已经断气的女子的面巾,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面容恬静姣好,怎么看也不象什么妖女。望着那惨白的娇容,他突觉一阵窒息,下意识抬起头来。


此时日头正好跃出东方山岭,刹那间大地一片红光,望着远处萧瑟的火山口,心中突然袭上一种苍凉的感觉。

怔忡了片刻,突然想起石孤鸿与石寒枝或许已经醒转。他见所有红衣人均已倒下,而剩下的八大门派的人正在检查死亡者的尸体,便向楚思远交代了几句,然后独自一人离开山崖朝藏匿那两人的山洞飞奔而去。


拔开山洞口的藤蔓钻了进去,不由大吃一惊,原本躺在地上昏睡的两人居然不翼而飞了。

(二十六)为谁辛苦为谁甜


叶轻风想到自己离开之前点了两人的穴道,就算他们醒过来也不可能自己离开,难道是被人掳去了不成?又在山洞里找了找,却还是没有发现两人踪迹,也没有任何挣扎打斗过的痕迹。


这时山洞深处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别找了,你要找的人在我这里。”那声音压得很低,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

叶轻风一怔,镇定了一下心神,便朝那声音来源之处朗声道:“在下叶轻风,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那人冷哼了一声,“少废话!你若是想要那两人活命,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叶轻风犹豫了一下,“前辈请明言。”

那人道:“我这里有一个锦囊,我要你发誓好好保存这个锦囊,直到东方朗与石寒枝两人中至少死了一人后才可以打开。你答不答应这个条件?”


叶轻风一怔,这个条件虽然古怪,却也简单,便急忙点头道:“好,我叶轻风今日对天发誓:若是他日违背誓言私自打开锦囊,就让我叶家断子绝孙。”话音刚落便看见一个小小的物件朝自己飞来。


他身体一侧,伸手接住,手心中便多了一个绿色的锦囊,上面绣着一个血红色的心形图案,却在中间被一条黑线分成两半。锦囊虽是由上好的布料制成,绣工也极为讲究精细,然而望上去却是说不出的阴森可怖。只是盯着多看了几眼,叶轻风额上便出了一层细汗,心脏也狂跳起来。


这时听见山洞深处一阵衣袂声响,其间伴随着那人带着刺骨冰意的语声,“那两人在此岛东面海滩上的芦苇丛里。”那声音越来越远,山洞里渐渐恢复了宁静。


叶轻风在原地愣了片刻,这才将那个锦囊揣进怀里,然后离开山洞朝东面飞奔过去。这岛东西长,南北短,叶轻风翻山越岭,跑了约两个时辰,还是没有到头。


这时突觉一阵胸闷,便走到一块岩石后斜靠着岩石坐下。那胸闷越来越厉害,让他几乎不能呼吸,正奇怪着为何会突然如此,突然听见岩石后传来脚步声,还有人交谈的声音。


这时感觉自己的胸闷好了一些,便侧耳细细倾听着,待声音近了,却是唐经与徐情二人。

耳边听徐情道:“根据图上所示,应该就是前面那个山头。”

唐经“嗯”了一声,“那我们快些。对了,你确定东方朗无法自己冲开穴道?”

听到东方朗的名字叶轻风心里一震,想再多听一些,那两人却走得远了,声音也模糊起来。叶轻风急忙起身悄悄跟上,走了没多远,便看见前面出现几个火山口,而唐经与徐情停在了最大的一个火山口边。


叶轻风稍稍靠近了那个火山口,藏身在一个大沟里。他看见唐经与徐情盯着手上一幅画看了一阵,之后在一个地方蹲了下来。

片刻后两人站起身来,唐经道:“应该就是这里。”

那徐情媚笑一声,亲昵地搂住唐经的肩,“只是眼下不适合取出来,还是等八大门派的人全部撤离了再说。”又把手中地图给唐经,“这图你留着罢。”


唐经接过图,问:“琴与玉佩呢?”

徐情得意一笑,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扬了扬,唐经急忙抢过,也从怀中掏出了半块玉佩。两个半块玉佩经他一拼,成了一个月牙形。

唐经面色一喜,“真是这块玉佩!你可曾问过东方朗他这半块玉佩是从哪里得来的?当年我与六弟逃亡时失散,这半块玉佩就在他的身上,还有来魔心谷的航海图也被他记在脑中。”


徐情摇摇头,“这他不肯说。唉!如果当年六哥没有与你失散,我们也不用费这么大周折才找到魔心谷了。”

唐经闷闷叹了口气,“但愿六弟无恙。”便将东方朗那半块玉佩还给了徐情,“那古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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