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枫树翠绿的叶子稀稀落落,再过一段时间,枫叶就长成葱郁的绿叶,到时院子绿荫一片宜人。
推开房门,放下饭盆,点起蜡烛,走入内房,风尘愣住了,本该躺在床上的人消失了。正要怀疑是不是走了,脖子凉刺,
身后发出沉声。
“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
唉。
“你的伤虽然上了药,但要完全恢复需两个月静养,这段时间我把房间让给你,你病好了就请离去。”
风尘镇静得让身后人怔然,他谨慎地搜风尘身,发现确实没有任何可以物品,一把推开红衣青年。红烛跃动,两人彼此看
清楚对方,风尘平静地对上男人的惊愕。
“何晓枫!”男人叫道,随即拔刀再次搁上风尘的脖子。“说,你救我有何企图。”回想起自己和青年过往的种种,男人
不得不怀疑风尘接近自己的目的。
静静对望一段,风尘明白此刻说什么也无用,越过男人瞟向桌上的饭菜。
“你刚醒来,肚子一定很饿,那里有饭菜……”
嘶,锋利的剑划破风尘的脸颊,留下一丝红。
“别假惺惺,说!”
“……饭菜我已经吩咐厨房做得清单,你刚醒来不适合过于油腻的饭菜……”
“你!”多次被故意忽略,男人应该愤怒,应该和从前一样毫不留情杀了眼前忤逆他的青年,可是对方话中体贴的关怀,
那双清澈淡薄的黑眸。
哐啷!
剑落地有声,随即男人苍白着脸,捂住左胸跌落,风尘飞身接住倒下的躯体,小心翼翼抱住男人,那温柔足够迷惘男人此
刻的心。
“为什么?”
男人冷汗直流,依旧不忘追问。风尘不作答,单手查看男人的伤口,手却被抓住。
“告诉我,为什么?”他从前那样待他,他为何还要救他,换着自己,若被如此对待,绝对灭其全家人口,慕容府就是一
个例证。
唉,看来他不说,这难缠的病人是不会乖乖躺床休息。
“往事如烟,从前你我有何恩怨如烟散去,我救你只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第三章:相处
往事如烟?哼,往事怎能如烟,那只不过是弱者自我慰藉的借口罢了。撇开头,男人推开风尘,硬撑而起。
“我诛天从来不欠别人任何,既然被你救了,这恩德我记下。但是,不管你有什么企图,别以为救了我就可以命令我。”
他又没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况且,现在的情形看来,男人似乎正被人追杀,正需要援助之际却如此口气对待出手帮
助他的人,真是……唉。不过,他终于肯安定下来吃饭,他总算放心了。
“你吃完,碗筷放在桌上,我回头再来收拾。”
风尘离开房间,大概半个时辰后回来,看见桌上满是碗筷,诛天则在床上打坐,看似运功疗伤。又过了半个时辰,诛天吸
纳放松,风尘知道他收功回气,拉过屏风挡在床前,唤人收拾,搬来热水毛巾和衣服。
点清楚事项,确定无漏,风尘吩咐下仆退下,亲手关好房门。素手往热水里撩了几回,感觉温度适中,搬到床头的木架上
,拎湿毛巾,坐在床沿,为男人擦洗。
从风尘进来一刻,诛天的神经就开始绷紧,奈何正在运功疗伤关键,不得动弹,此时要是来人偷袭他,恐怕他也躲不过。
出乎意料,青年没有对他做出不轨之举,反而静静守在一旁,直到他收功回气,接下来的举动更加使他疑惑。热水毛巾衣
服,还有挡在床前的屏风,回神,诛天一把捉住伸向自己的手。
“干什么?”
干什么?他想帮他擦洗,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风尘无言反问诛天,诛天则不明其意警惕瞪风尘。两人你眼望我眼半刻,前
者无奈摇摇头,趁着诛天不为意,给他快速而轻柔地擦了脸。
“你!”
男人怒而乍起,毛巾擦进满是汗的脖子,舒适的感觉灭去不少怒火。
这家伙……他真的只是纯粹为他擦洗而非其它意图,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一个几乎被自己极度伤害过的人还愿意服饰
自己,仿佛完全忘记过往的不堪。不明白,他不明白,眼前这个人到底是如何一个人,脆弱得他一手便可将他毙命,而他
真的以为他已经死去,但他又确实再度出现在自己眼前,且以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形。这不是他最在意的,他最在意的是自
己居然还记得他,记得一个曾经叫何晓枫的人。……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动摇自己的心,这人实在危险,绝不能留!
黑眸中闪过一丝杀意,诛天握剑除去埋头为他擦洗的青年,猛地对上迎上来的眼,眼底清晰反映出他扭曲的脸。风尘滞了
滞,无意间着男人手上的剑,再瞧一双杀气腾腾的瞳眸,回忆诛天逼迫自己的那幕,当初觉得悲愤,现在想来悲愤不再,
只觉得感叹。
“呵呵,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呢,诛天。”
形迹败露,诛天哼声,握剑的手未放松,风尘脱掉其上衣,不知有意抑或无意套住男人的双手,矛盾昭起。
“你!”
“放松,你的伤口裂开了,需要重新包扎。”
尽量轻柔换绷带,还是避免不了碰触到伤口,怒颜立刻渗出冷汗,痛哭声死死忍住,再度有了杀意。
“抱歉,弄痛你了,忍耐一下,很快就换好了。”
专注的眼神,谨慎的动作,青年全心全意为他包扎的神情在前,诛天怔怔,回神自我厌恶,他绝不会再被这家伙动摇丝毫
。撇开头,感受那双微凉的手在身上活动,对方身上特殊的香味,不知不觉间,男人的身体放松下来。
偷偷瞟撇过头去的人一眼,风尘有点意外,想不到他倒挺合作,刚才说他没变,现在看来他是变了?
包扎停下引起诛天的注意,俯首见青年盯着他的伤口沉思,突感别扭,开口催促。
“包扎还没包好吗?”
“啊,很快就好了。”还是没变啦。
……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里头滚动的眼珠子明亮逼人,完全不带丝毫睡意。窗外,一条人影鬼鬼祟祟
,诛天眯眼,手中翔龙剑出鞘,那人的自言自语截停剑势。
“里头黑漆漆的,风尘应该不在这里吧。也是,距离上次风尘接客快七天,他那虚弱的身体肯定熬不住,想到风尘的小穴
,又紧又热,老二都要竖起来了。嘿嘿,我赶快去常欢堂,说不定还来得及玩几把,嘿嘿……”
那人快手快脚离开枫叶院,诛天推门,冷冷遥望远去的人影,踱步跟上去。
常欢堂。
夜已深,四处宁静,青鸾楼打烊关门,看似休息,其实不然,只要出得起钱,青鸾楼的大门永远为你开放,就算在午夜子
时。
两脚捆绑在特别设计的两条红绳中,横梁上放下一条坚固的红绳紧束素白的双手,身上单薄的红丝绸早给撕得粉碎,剩下
丝丝缕缕挂着衬托光滑背上新添的血痕,三千秀发缠绕,几乎挤破窄小的后穴的两条通透玉阳具被肆意玩弄,每次动作总
会刺激体内的某一点,风尘为此惊呼沉吟,扭动的躯体不意挺出胸前硬实的红蕊,参加这次堂会的各人立刻蜂拥扑上。
“啊……大人,请给我,求您……啊……”
“狐狸精,这一定是只狐狸精!”再也忍不住了!
近看情欲中娇声哀求的嫣颜,谁都不能再控制体内那只野兽,站在最前头的人粗鲁地扯出玉阳具,捧起汗水淋漓的风尘,
一下撞进体内。
“哦哦,好热好紧,这狐狸精里面简直是无与伦比!”
“啊……大人……你好猛……风尘不行了,啊……”
刻意扭动身体,做出诱人犯罪的姿态,嘴吐求饶的话刺激这群人前君子人后小人的朝廷重臣。果不然,第二个人也撞进体
内。可惜,这些人并非习武之人,持久力差,一个人没几回就不行了,因此风尘才特意安排这场堂会。一来可以得到精阳
,二来可以一次性安抚这群披着人皮的狼,三来嘛,不得罪任何一方,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东方泛白,常欢堂躺了一地的人,唯有风尘是清醒的,这是预料中的事,奈何这次的人里似乎跑进异类。
刑部侍郎曾大人,这号人是最令风尘头痛的一个,纠缠不休,野蛮霸道,凭借一身猛力在床上乱来,每每与他独处总会重
伤他,是一个绝对不能平常心对待的特殊人物。记得自己吩咐过小意,这次堂会不可让曾大人参与,日期也因此更改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所有人倒下,就他还精神抖擞,风尘的头开始痛了。
“尘儿,我可爱的尘儿,终于剩下你和我了。你真是不乖,怎可以撇开我做堂会,你不知道这样做会让我生气么?瞧,你
这里湿嗒嗒的,吃了多少男人的精液啊哈!”
啪啪啪!鞭子狠狠打在红肿不已的穴口旁,风尘痛得裂齿皱眉,收到刺激的后庭挤出体内的液体,乳浊的液体混合鲜艳的
红丝潺潺流出,汇集滴到地面上,滴答滴答响。
缓过气,风尘向曾大人露出嬉戏的媚笑,稍稍僵硬,道:“大人什么话,尘儿只是不想大人难为才没叫上大人参加这次的
堂会而已。”
最是受不了这种媚笑,加上伊人的话确实有道理,曾大人的气下去一半,不过湿嗒嗒的身体着实刺眼,不意间瞟混乱的大
堂,一壶美酒置于桌上,计上心头。
“哦~,原来我错怪尘儿,那倒是我的不好。这样吧,为了对尘儿表示歉意,我愿意为尘儿洗澡。”
洗澡,哪有可能真是单纯洗澡。打了个冷颤,风尘眼看曾大人从桌上拿过一壶渗了媚药的酒,脸色青白。
“我接受大人的歉意,大人不用为我洗澡,我,大人,别!啊!”
此酒不烈,但终究是酒,满满一壶倒进体内,红肿的后庭和内壁一阵剧烈的刺辣,冷汗从光洁的额头滴下。等到曾大人把
整壶酒灌进去,风尘已经脸如纸色,浑身颤抖,以为这样就结束,兀然,男人粗糙的手指闯入。
“大人!”
“别吵,我要帮尘儿洗干净这里,绝对不能留下其他男人的气味!”
肠道内的精液连带血丝一并被灌进去的酒挤出体外,男人却还不满足,露出疯狂的表情,一根一根的手指挤进风尘的体内
掏挖,大有把整只手捅入之势。瞳孔扩张,恐惧随着剧痛浸入风尘的脑海,与从前血腥的画面重叠在一起。
不行,不可以,什么都可以进入他体内,唯独男人的手!奋力挣扎,无奈手脚仍捆在半空,无从用力,风尘昂首尖叫,疯
狂地。
“不要……不要!”住手!!
“啊,谁……”
砰,什么东西跌倒在地的声音,体内的压迫感昭然离去,风尘松了口气,转身望去,微弱的光线中隐约一抹熟悉的人影。
他不是在房里休息么?怎么会在这里?
眨眼再看,哪里还有人影,放眼而去是满堂的狼籍,曾大人则不知因何倒地不起。
时辰到,小意领着下人进来收拾,放下风尘,他看见脚边的曾大人,眉头皱起。
“楼主,这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他记得已经看见这家伙走了啊。
这是他正要问的,他倒先来问他,风尘无奈摇头,穿上小意手上的衣服,想了想。
“以后让人看紧点后门。”怕不是后门偷偷进来,比起这个,他更加在意是刚才的事。“小意,这里交给你处理,我先去
洗澡,天黑前谁都不准进我房。”
“知道了。”
风尘刚走,小意有条序地吩咐下人抬地上的人到各个房间,轮到脚边的曾大人时,小意发现异状。
“这人你们不用管了,去抬其他大人。”
“是。”
下人们麻利收拾干净,小意退下他们,翻过地上的曾大人,摸了摸,这是……。
房门就在面前,进去还是不进去,风尘在自家的房门前踌躇好一会,抿了抿嘴唇,推门而入。内房里,诛天还在睡。放下
手中的东西,靠近床边,考虑着要不要叫醒男人,对方却倏地睁开眼,明晃晃一双黑眸吓了风尘一跳。
“啊,你醒了。”连忙拧好毛巾,递过去。
“嗯。”
接过风尘手中的热毛巾捂了捂,还过去,男人自动自觉在桌前吃起早餐来。风尘站在男人旁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诛天
径自吃早餐不理会。吃完早餐,诛天欲运功疗伤,青年终于忍不住开口。
“诛天,你昨晚有没有出去过?”
男人挑眉,颇感兴趣反问:“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这……”对啊,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沉默了一段,就在风尘以为男人不会回答自己时,诛天冷冷道。
“没有。”
“什么?”
“我昨晚没有出去。”
风尘回神,男人已在床上运功疗伤,他收拾碗筷,放到房门旁,搬了凳子倚墙望着运功疗伤的诛天,发起呆来。望着望着
,眼皮开始耷拉,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梦中,他坐在一艘船上,摇摇荡荡,蒙蒙胧胧,不知方向,然后有人靠近抱起他,
温暖从那人的身上传来让他很安心。
华灯初现,花街的生意开始兴旺。风尘被生理时钟唤醒,愕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记得自己睡在凳子上的,怎么跑到床
上了。
叩叩叩。
“楼主,罗大人来了。”
“知道了,我就来。”
上下整理一下,疏顺长及臀部的头发,再三照镜对看,风尘匆匆出外顾客。原是空无一人的房内,黑暗中走出一人,若有
所思凝视风尘睡过的床。
第四章:悔东风
三年一度的武林大赛不单是江湖大事,武林盛事,也为比赛场地周围的城镇带来兴旺。在三月至四月武林大赛初赛期间,
苏杭的客栈、酒楼、茶馆,连路边的小店皆座无虚席,携带奇兵利器的人处处可见,给苏杭的温柔乡增添一股萧杀之气。
一般来说,开门做生意的不会为了客人手中的武器而拒之门外,那是自取灭亡的捷径,花街亦然。
北街尽头的忘归楼,南街尾的青鸾楼,同样为行内佼佼者,两家决不会放过武林大赛这个好商机。忘归楼为了引客,出尽
奇招,增加了不少新脸孔,生意火红一时盖过青鸾楼的风头,忘归楼的老鸨这些天笑得见牙不见眼,媲美天上掉下黄金。
这话传到青鸾楼,风尘听了笑笑,不做反应,激起楼内众人雄心,蛮干一番,没几天青鸾楼的业绩又超过了忘归楼,气得
忘归楼的老鸨跑过来大吵大闹一顿,话还未骂完已经被人扔出楼外。那天,青鸾楼来了一位贵客,刑部尚书岳知秋大人。
说起刑部尚书岳知秋岳大人,平民百姓皆举起大拇指,他为百姓平反了多番冤案,缉拿凶犯无数,为人公正,乃是百姓的
父母官,南朝的福气。不过,百姓心目中的好官居然时不时到青鸾楼寻花问柳,威严的形象难免大了折,幸好青鸾楼并非
一般地方。
开门为客,人人平等,无论身份,只要消费得起,青鸾楼一律无人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