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才坐了下来。
“陈公子,请用茶。”先到为主,陆晨旭殷勤地客套着。
“多谢。”冰岚伸手接过下人送上的茶,捧送到唯青面前,唯青接了缓缓地喝了口,心里疑惑着蓝启新能放心陆晨旭这样
自由出入自己的家。
“不知陈公子待多少日子。”陆晨旭喝了口茶,手刚放下,一边跪着的伺奴已经接了过去∶“哪天让本王子做个主家,为
陈公子接风。”
“多谢,我明日就要离开了。”唯青淡淡地说道,目光扫了下二个跪着的伺奴,有些不习惯这个架势。
陆晨旭的脚在右边跪着的伺奴身上逗弄了几下,嘌了冰岚一眼∶“陈公子出远门,怎不带几个伺奴?”
“啊?”唯青脸色顿时觉得一阵尴尬,一时无言相对,只得微微一笑带过。一边冰岚瞪了陆晨旭一眼,没有插嘴。
陆晨旭错理解了冰岚地目光,看了看身边的伺奴,以为冰岚在怨只顾自己玩,对着左边的伺奴一脚∶“过去好好伺候陈公
子。”
“是,主人。”伺奴赶紧爬到唯青脚边,跪伏了下来∶“紫奴见过公子。”
唯青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见一人卑微地跪在脚边,想起了阿三他们几个也曾这样跪在自己身边,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
下来∶“陆王子,不用了。”
“陈公子不喜欢?”陆晨旭微微显得尴尬,呵呵干笑了下∶“陈公子在外面跑的多,这个奴才怎么看得上眼。”
心里却闷着口气,仿佛自己被看轻似地,怒火边泄在了身边的伺奴身上,脚恨恨地踢去。
“嗯~~。”一脚正踢在伺奴下身,一声沉闷地呻吟从口中泄出。
“浑蛋。”陆晨旭又是一脚过去,唯青微微皱了下眉,自己开口只怕会让这二个伺奴回去后更招致责罚,可又看不下去∶
“这么标致的伺奴,留伤就可惜了。”
“要不是明日一早要走。还想向三王子借几日了。”伸手抚摸了下伺奴的脸颊∶“下次过来时,还望三王子别不舍得。”
“哪里,不说这几个,陈公子要多少,一定送上。”陆晨旭拉回些面子,脸上又浮出了笑意∶“这几个奴才天生就是伺候
男人的,要不,让他们表演给陈公子看看。”说完向身边地伺奴一脚踢去∶“快去,把衣物除了,好好伺候。”
“等等。”唯青急了,这人看起来纯真可爱,虐待奴隶却一点不比霖若振差,原来的好感无形的消失,开口阻止到∶“这
玩起来,本人可怕收不住。三王子可是不想让我明天走啊!我看还是下次吧!”
“那~~”陆晨旭还想说什么。
“小旭,你又在搞什么鬼。”门外传来蓝启新的声音,唯青一下子松了口气,陆晨旭跳起来就跑过去,一付怜人的模样∶
“新哥,您怎么才回来,我怕陈公子没趣嘛。”
蓝启新是陆晨旭克星,每次陆晨旭狂暴蛮发,都被蓝启新淡淡的一句话给压的连火气也无影无踪。
陆晨旭从小依仗着宠爱横行霸道,到了平镇,虽然收敛了许多,可这小小的平镇,有权有势的人毕竟不多,那臭脾气,高
的攀不上,低的看不起,几乎连个朋友也没有。
蓝启新孤家寡人身处陆国,无法与家眷相聚,而掩去残暴地陆晨旭确实可爱怜人,又受了陆晨阳的委托,对年仅二十二岁
的陆晨旭到是看做幼弟似的,严教善劝,能教导尽力教导些。
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有靠蓝国残存地势力,失去了依靠的陆晨旭渐渐地对蓝启新有了一种无形的信赖,平时蛮横无理,
却从来不敢在蓝启新面前过于放肆。
“你啊。”蓝启新摸摸陆晨旭的头,口气有些宠腻∶“还不过去叫青哥。”
“青哥。”陆晨旭规矩地行了礼,倒让唯青暗暗惊异像蓝启新这样稳重有心机的人,怎么会对原本该是互相利用的陆晨旭
那样宠溺,关爱。
“唯青,这孩子脾气坏,你多照顾些。”说地陆晨旭心花怒放,蓝哥就是厉害,知道自己要接交这陈公子,这一句话就让
把自己塞了过去。
“是,新哥。”唯青只能接着蓝启新的话。
晚餐上,陆晨旭开心地一个劲地劝酒,却被唯青巧妙地回了过来,自己被灌地烂醉。
见陆晨旭醉薰薰地在二个伺奴搀扶下先走了之后,唯青忍不住问了起来∶“新哥,你喜欢三王子?”
“你觉得我喜欢他?”蓝启新含笑地反问道。见唯青不答,蓝启新抬手拍了拍唯青的肩∶“唯青,你放心吧!我做事有分
寸的。”
默默地点点头,在明处,蓝启新看似郎当潇洒,经常混迹在各种风流场所,但办事定案时,蓝启新从不手软,唯青敬重蓝
启新的果断,佩服他为人处事从不流露个人的爱好,自亏不如。
见唯青只是点头,蓝启新笑着又说道∶“唯青,你太纯了。王上要是活着,可有他受了。”
是自己太单纯才害了纪峰,唯青微微垂下头,自己真地比不过在激剧的争斗风险中过来的人。
“唯青,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凭一时的感觉去判断事物。”蓝启新凝重地说道∶“要熟识一个人的内心,不能主
观臆测。”
蓝启新停了下又说道∶“陆晨旭被宠溺惯坏了,我只是想尽力去纠正他,当然,如果他不知善终,最终必将被抛弃。”
“新哥。”如果当年自己能像蓝启新那样,对纪峰多了解,明白纪峰的苦衷,也许就不会误解纪峰。
“好了,别多想了,一路小心。”蓝启新拉住唯青的手,轻轻拍了下∶“希望我们在蓝国见。”
“新哥,您也小心。”自从父母去世以来,受到了许多人的关怀,可像这样叮咛教导自己的人并不多,突然对蓝启新有了
一种似兄长的感觉,不由得心里依依不舍。
从来自己好强,遇见纪峰,霖若振那样能干的人,都只是想去庇护他们,却从来没有感到过这种依恋,唯青突然紧紧地抱
住蓝启新,头默默地靠在蓝启新的肩上,憋在心中悲哀一下子无法忍住一泄而出,泪水滴滴打湿了蓝启新的衣衫。
蓝启新轻轻地抚着唯青秀发,任由唯青痛快地发泄完,才轻轻地说道∶“坚强些,一定会好起来的。”
第五十三章
天刚蒙蒙见亮,唯青和冰岚,蓝一便出了平镇,奔马越过几个小镇,凭着竹门的通关铭牌,顺利的过了边境,便是属于霖
国的平西镇,镇上人来人往,看不出战争的迹像,在那里休息一日,连续往西赶去。
越往前去,行人渐渐少了起来,不时被来往巡逻的士兵拦住,冰岚带了二人到了一个靠山的小镇,镇边角的空旷地上扎满
了帐篷,大道边坐靠着许多伤员,将携带的药材转交给了一个军医模样的中年男子,三人在那里宿了一夜,又继续赶路。
十余天后,终于到了蓝钧庭主战的后方基地中西镇。镇上来往的大多是蓝军士兵,也有一部分当地百姓在协助看护着受伤
的将士。
冰岚向蓝钧庭简单的介绍了唯青,一刻没有逗留一个人匆匆的赶了回去。
“属下见过陈公子,见过一大人。”蓝钧庭躬身向二人行过礼,不等唯青回礼,人往后退了一步,拱手抱拳语气严肃地说
道∶“军队将为上,请恕属下失礼。”
“传辅助军领队过来。”蓝钧庭一声传令,连一句客套的言词也没有,唯青和蓝一被带到辅助军,年轻的二队长叶鸣简单
明了的向二人解说了下。
辅助军是在主攻部队过后,确认生死士兵防止残留敌军,掩护护理救护伤亡人员,收集武器清理战场。如果失败则必须设
法引开敌军,掩护士兵撤离。
望着一批批整队出发的年轻士兵,排在后位的唯青心里异样地紧张不安,不停地摸着身上的短枪,难道真的会用上吗?
随着主攻部队后面,唯青一队在叶鸣的带领下,越过几坐山峰,在临近西镇的山边埋伏了下来。
四周黑压压地一片,看不见和自己一起埋伏着的同伴,偶尔穿过乌云,露出月牙的月光朦胧下,起伏的山崖威严耸立。
夏日夜晚的山野闷热,身着戎装的唯青一动也不敢动的伏在还散发着温热的岩石边,只感到全身汗流不断,手背上不时感
到身边有什么爬过,几乎忍不住想惊呼出口。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紧张害怕,大学时代军训过,也到部队去培训过,可那时同学聚在一起,虽说每天严苛地训练,可心里
一直就当做是一种锻炼身体而已,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自己会真的来到战场。
再怎么教导要将训练当做战场,要意识到战场的严峻,现在唯青才真正体会到,这种临场的恐惧不是训练中能体会到的。
赶到自己僵直了身子几乎完全麻木了,唯青依然不敢动,想起叶鸣的叮咛,试着去想些平时快乐的事,尽量放松自己。
漫漫地长夜,第一次感到夜晚是那么长,那么难熬。期待着黎明,却又害怕黎明地到来。
突然,远处红光聚集,一阵阵隆隆地爆炸声在静悄悄的黑夜下显得格外刺耳。袭击开始了,唯青全身又紧张了起来,目光
紧紧地瞪着似淡淡地云雾的灰烟,渐渐升起,慢慢地散开,久久地整个山区又恢复了平静。
天蒙蒙露出了一丝光线,远处隐约传来了刀剑吆喝声,唯青默默地闭上眼睛,握着短枪的手微微颤抖着,看不见前线的生
死拼杀,想像着那是多么残酷的场面。
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地又沉入了异样地宁静。
“出战。”叶鸣一声令下,一队人迅速地向山下移动,唯青拖着麻木的身子,咬着牙紧跟着不敢落后半步,蓝一微微朝唯
青点点头,似想安慰着唯青。
快速分散向前移去,唯青呆愣住了,脚仿佛被大地缠住,伫立着再没有力气向前移去。
不是电影,这是现实,自己踏着的是粘糊还没有干透的鲜血,被炸毁地围墙内外,到处横倒着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尸体
,还有微微在呻吟挪动着的伤员。
“主子?”蓝一轻轻地一声呼叫,让唯青渐渐地清醒了过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怎么可以在这里失去战斗力。
强提起精神,学着蓝一查看了过去,踢开伤亡者边上的刀剑,仔细观察有没有伪装成伤亡的残兵,查看可以救护着垂危的
士兵,清点着敌我二军的死亡人数。
迅速跟上了救护队立即开始了简单地救护,等运送队上来了,唯青他们又向前移动。一路之上不断地有死伤人员,傍晚,
终于赶到了的西镇。
激战刚过的镇里到处是伤亡人员,没有一刻的休息,叶鸣立即带着队员查看了起来,看到大批的俘虏里,许多垂危呻吟着
的霖军,唯青深深地感到了战场残酷。
那些士兵都还那么年轻,他们的父母家人是否还在期盼着他们平安而归,等待一家的欢聚?
想到了阿三,想起了林墨,这二个曾经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人,原本在一张桌子上同吃的兄弟,会不会也为了战争而互相残
杀?如果林墨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能下的了手吗?
多少士兵的鲜血,蔡钧,阿明,你们说的对,战争只会带来死亡,可是怎么办?我该怎么做。
理不清心绪,想不出答案,这就是战场,没有友情,只有敌我。没有错对,都为了自己的国家。
一场又一场的生死之搏,昨日还在谈说着家人的士兵,今日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悲哀中坚强,愤怒中残忍。忘记了害怕,
唯青渐渐地麻木了。
一个月后,蓝军拿下了东部的一大半城镇,唯青见到了会合过来的寒沐。
再度相见的唯青,寒沐没有胜战的欢愉,南部几个部队被霖军前后夹击,不得不再次撤入山区,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络,粮
草药物紧缺告急。
时间就是生命,如果没有战争,如果能暂时缓和一下,只要能送一些吃用救助那些战士,只要能让他们活着,想是想着,
唯青苦笑了,战争没有同情,只有输赢。
一连几天都想不出怎样解救南部的士兵们,在寒沐到达的次日迎来了纪宇。
“纪宇?”双目紧紧地盯着纪宇,失落的情感又涌上心头∶“纪宇,纪峰他,他……??”怎么也开不了口告诉纪宇实情,
不知道纪宇还恨不恨纪峰∶“还好吗?一路上没危险?”
昔日柔弱的纪宇这一年里坚强了起来,在群山野地岁月的磨练下,潇洒豪放地褐色光亮掩去了原来苍白的脸颊,久久地注
视着唯青,默默地低下头∶“我知道,都知道了。”
“纪宇,你原谅他了?”见纪宇微微点头,唯青含泪笑了∶“谢谢,纪宇。他要是活着,一定会高兴的。”
“青哥。”纪宇终于忍不住,扑了过来抱住唯青∶“哥……哥他一定会活着的,他……他说过,要等你回来的。”
“纪宇。”抱住纪宇,抚摸着纪宇的秀发∶“纪宇,我们都长大了。”
听着纪宇不停地说着,这一年多来的山区生活,与纪峰纠结,幼时的生活以及被纪峰被父母冷淡的经历,说起了最后那一
面地诀别。
纪宇提出了要打出唯青地旗号,唯青是纪峰以身相许的家主,不管哥已经不在了,哥的这份心意纪宇想要替纪峰去实现。
再是纪宇认为,霖若振花费那么多的心血在找唯青,那么如果知道了唯青是攻打自己的主将,必可以扰乱霖若振的心情。
寒沐眼光亮了,点头同意。篮钧庭等几个将领也觉得可以试一下。只有唯青愣住了,霖若振只是为了抓自己泄愤,如果知
道自己主战,可能会更疯狂反击。
疑惑地提出了看法,可所有人都觉得只要能让霖若振震惊,或许可以扰乱霖若振的心境,即使没有效果,蓝军也不会损失
。
唯青不能理解,但也不再反对。于是,战场上飘扬起唯青的战旗。
依然是艰辛地苦战,霖若振的部队也初步掌握了对付炸药的方法,竭尽全力顽强地抵抗,已经不像初战时那么顺利。
虽然东部一部分城镇被蓝军控制,但全体优势依然还在霖若振的手里,如果霖国再次和陆国携手,前后夹击,那么后果不
堪设想。
怎么才能救助南部被困的部队,如何加快胜战的速度,彻夜不眠地日日夜夜,却找不到有效地对策。
与此同时,霖若振的王宫里,大臣们也正在商讨对付蓝军的策略,调配部队。
霖若振自一举夺下蓝国京城,接管了纪峰的王宫,立即派出暗卫回霖国逼宫软禁了父兄,宣布自己即位成王,并将霖国京
都移到了原来蓝国的京城,居住在纪峰的王宫里。
望着威武庄严的王宫,霖若振没有一丝野心得逞的欢欣,唯青怒恨绝望的神色宛如利剑绞刺着的胸腑,让霖若振煎熬在剧
痛地悲悔中。
那甜甜地微笑,淡淡地关爱,紧张地耽忧,紧紧地缠绕在霖若振的脑海里,怎么也无法抹去。
唯青说过,人为了爱可以抛弃所有,蓝纪峰可以,那么自己也可以的,这是不是爱呢?
失去时才看清自己的心,意识到自己离不开那份情意,霖若振深深地后悔了,住在这个宫里,期待着奇迹的出现,也许唯
青哪一天会回来,会像以前一样,微笑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