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流着眼泪的男人,阿鲁法却觉得他好脆弱。
不,他一点也不伤心,他等这天已经很久很久了,拌住他双脚的包袱终于没了,他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他想得到的东西都可以得到!
阿鲁法贯彻了他的理想。与生具来的天赋使他很快成为了名人,他的养父,他的姐姐都为他骄傲,但他没有满足感,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玛蒂曾说上天给了他所有,惟独漏了一样东西。对,是感情,他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他没有所谓最爱的人,他不需要,因为他是阿鲁法。
在他参加篮球队,在他加入政界时,养父什么也没说。他是个好人,好到令阿鲁法都觉得对不起的好人。正因此,阿鲁法才离开家,自己一个人搬出来住。
玛蒂亲吻了他的额头,“记得时常回家看看。”
他始终没回头。
当阿鲁法见到真弓的刹那,他感觉有什么在心中爆炸了,那中汹涌的东西赶也赶不走,挥也挥不去。此刻的阿鲁法带着黑色墨镜,而在这墨镜之下,却是汹涌澎湃。
他是谁,他又会在自己的生命中占据什么样的位子呢?
温吉不知道阿鲁法在打什么主意,他只是看着真弓却不说一句话。温吉忍耐不住,先开口道,“这就是那个小子。”
阿鲁法摘下墨镜,“又见面了。”
真弓吃了一惊,是那个人!
真弓的反应刺激了温吉,他颇为得意地说,“怎么样,他可是全美国都有名的大人物。”
对于温吉的口没遮拦,阿鲁法和真弓都没理会。
“原来你就是玛蒂说的那个他。”
“玛蒂?”真弓想了想,脑海中涌现出一个影子。
原来他连姐姐的样子都没记住。
不是在意的人就不会去记住他,这点倒和阿鲁法很相似。
他是玛蒂的弟弟,可怎么看他都比玛蒂大。
察觉到真弓的疑惑,阿鲁法很慷慨地说,“我比玛蒂小一岁,但她因为小时候经常生病所以晚了几年上学。”
温吉觉得气氛不太对劲,他看看真弓又看看阿鲁法,自己好象显得多余似的。
第一次遇见感觉这么对胃的家伙,可是在真弓体内那个他突然有了反应。
真弓,离开他,离开那家伙!
兽王对人这么排斥也是从未有过的。真弓猛地想到兽王提到的那个人。
不是他,可这家伙比那个人可怕一百倍!
4
这个家伙很危险?真弓不禁上上下下大量了一下阿鲁法一番。
好象看出了真弓的犹豫,阿鲁法主动上前伸出手,“你好,我是玛蒂的弟弟。”
处于礼貌,真弓当然不好意思拒绝,他也同样伸出了手。
两手交叠的瞬间,草地变成了石子路,操场变成了小弄堂,喧闹声变成了二胡声。
“你们是谁?”
弄堂口站着一个黑眼睛黑头发的少年。
是那家伙,终于……终于被我找到他了!
感到体内的兽王骚动不已,好象要挣脱出来一样,真弓一下子挥开阿鲁法的手。这在旁人的温吉眼中只是一秒都不到的事,看到自己的老大被人看不起,温吉恼怒地喊到,“喂,你是看不起我们的头吗?”
一切都恢复了原状,他们还是在校园内,耳边传来的是打棒球的声音。真弓此刻拼命抱着自己的身体,冷汗从额头不断地冒了出来。
“你没事吧?”阿鲁法想去扶他的肩膀。
“不要碰我?”那是种有别于真弓的声音,介于少年和少女之间的声音,非常的清澈,令人印象深刻。
真弓抬起头,一双金色的眸子让温吉和阿鲁法都吃了一惊。
“怪……怪物……”温吉刚要大声呼喊却被阿鲁法捂住了嘴巴。
“闭嘴!”
温吉点头后,阿鲁法才松开自己的手。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能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吗?”阿鲁法虽然用的是敬语,可言语间是不容拒绝的口吻。
真弓拢了拢前额散乱的头发,“好久不见了,自从你被贬到人界也有几百年了吧。真是的,你还是以前一样,是个冷漠和霸道的家伙,我说得对吗,帝释天?”
帝释天?阿鲁法从以前就看过不少书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帝释天指的是印度佛教中的雷神。
阿鲁法还想问些什么,突然真弓叫了一声,当他再度抬起头时眼睛又恢复成蓝色。
“你体内果然有个相当惊人的东西。”
真弓喘着气,对于阿鲁法的话没有加以反驳。
“玛蒂说得没错,你是个有趣的人。”
阿鲁法的话似乎引起了真弓的不满,他瞪了阿鲁法一眼。
阿鲁法却一点都没动怒,反而主动对真弓道歉,“我平时就是这样,如果伤害到了你的自尊那我说声对不起。”
温吉感到自己老大的位子在一点点地往下滑,不仅玛蒂,就连阿鲁法都被这个东方人给迷住了。
“你称呼那个家伙叫什么?”
感到兽王没有反抗的意思,真弓回答道,“兽王,羽田兽王。”
这个故事还要发展到中国和日本,总感觉写的东西越来越超出自己预想的范围了。(笑)
5
真弓一直想问兽王口中的那个人,但兽王老是回避着这个话题。如今再次提到却是因为面前的陌生男人,虽说陌生,真弓总觉得好象在很久以前就见过他似的。
感到真弓老在看着自己的脸,阿鲁法问,“为什么那样看我,因为我是黑人吗?”
真弓急忙摇头,“因为我好象在哪里见过你。”
“老实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这也太可笑了,你和我现在的对话就好象三流小说中的情节。”阿鲁法喝了口汽水,“那家伙不出来了吗?”
“你说兽王?他暂时被我压下去了,他的性格太过激烈,很容易伤害到别人。”
“为什么他会和你在一起呢?”
连真弓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竟会把自己的故事告诉别人。在日本或纽约他其实都刻意和别人保持一段距离,真弓是个笑起来很可爱也很爱管闲事的家伙,但一切也仅此而已。总觉得自己不能和其它人深交,一旦有了对自己特别的人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似的。
阿鲁法细细消化真弓的话,换作普通人肯定无法相信,但阿鲁法亲身感受到了这一切,所以他认为这件事有他插手的必要。比起加入政界,真弓的事还来得有意思些。
“在那一瞬间我好象看到了一个少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再试试看,你觉得呢?”
真弓沉默了一会,“不好意思,兽王他好象不愿意。”
“他似乎很讨厌我呢。”
阿鲁法当然不能勉强真弓,但随即他又问道,“为什么那家伙会跑到你的体内呢,他不能自由选择宿主吗?”
[太多嘴了!]
真弓一下子抱住胸口,“他……他生气了。”
阿鲁法将冰水递给真弓,“他脾气还挺大的啊。”
和阿鲁法在学生餐厅短暂谈话后,真弓由于下午有课便早早地告辞了。一路上,他不禁想到阿鲁法刚才的问话。
[兽王,我是你的宿主吧,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为什么?那是因为……]
有人突然拍真弓的肩膀,他猛地回头。
“我吓到你了吗?”玛蒂抱歉地问。
“我听温吉说弟弟来找过你,他没给你添麻烦吧。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难以亲近,但他不是个坏孩子。”
玛蒂拼命解释的样子十分有趣,令真弓笑出了声,“我实在很难相信你是他的姐姐。”
“因为我小时侯身体很弱,所以晚了几年上学。别看阿鲁法长得那么高大,其实他是个只比我大一岁的弟弟啊。”
玛蒂的确是把阿鲁法当亲生弟弟一样看待,所以但她察觉到阿鲁法缺少的东西时非常的担心。
“真弓!”玛蒂忽然拉住他的手,“拜托你,和阿鲁法成为朋友吧!”
玛蒂不需要那么说,真弓在看到阿鲁法的时候就已经这样决定了,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老觉得放不下。
“恩,我答应你。”
拉住衣服的手依依不舍地松开,玛蒂笑着说,“谢谢。”
今天发生了许多事情,先是阿鲁法的到来再是看到奇怪的少年,真弓脑子里充满了迷团。
他合上书本,拉了电灯。
[喂,兽王,你还没告诉我原因呢。]
[我还以为你忘了。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我告诉你也无妨,那是因为你是召唤师的缘故。]
[召唤师是什么?]
[相当于古时候的巫童。]
真弓还想再问下去,但不知为什么觉得好困,他慢慢进入了梦乡。
[真弓,我之所以选择你,不仅因为你是我的后人,也因为你是个召唤师。]
兽王的声音还在脑海中回荡,令人感到有些无奈有些悲伤。
[兽王,那个人到底是谁……是谁……]
话音越飘越远,真弓再也没听到些什么。
中国 北京
“少爷,老爷请你过去。”
穿着青布长衫的少年点点头。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但在那一抹黑中却闪现出不同的光彩。
少年敲了敲门,“爷爷,你找我有事吗?”
“今天有人闯了进来。”
蓝眼睛的东洋人和黑皮肤的洋人。
“怎么样,有什么印象吗?”
少年摇摇头。
长者叹口气,“看来我真的老了,接下来就是你的天下了。”长者向少年招手,“我好羡慕你的年轻啊,广。”
被称作广的少年靠到长者身边,老人干涩的唇贴了上来。
可恶的老家伙,最好快点死掉!光虽然这样想,却不动声色地握住老人的手反复揉搓。
“还是你最讨我的欢心,我已经派草去摸那两个人的底细了。你不必担心。”
说到草,广楞了愣,随即又沉默下来。
6
天龙八部,人与非天,皆遥见彼龙女成佛。八部者,一天,二龙,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紫那罗,八摩呼罗迦。
天即天神,龙指龙神。
夜叉指佛经中的鬼神,本义是能吃鬼的神,又有敏捷轻灵,秘密等意。《维摩经》注:夜叉有三种:一在地,二在虚空,三在夜也。夜叉八大将的任务是“维护众生界”。
“阿鲁法……”
正看着书的短发男子回过头。令人印象格外深刻的是男人的肤色和凌厉的眼神。
金发女人拿过他手里的书,“呵,我想不到你对佛教也有兴趣,是不是想当宗教人事了?”
“依丽丝!”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今天你叫我来是什么意思?”
“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
如果自己猜测地不错,上次看到的那个少年应该是个中国人。
“没有任何线索你就让我找人,这可不像阿鲁法的为人。”
女人故意耍着嘴皮子,好象要故意激怒阿鲁法一样。
“依丽丝,我知道你情报网的厉害,所以你就不要在推辞了。”
出乎依丽丝的意料之外,阿鲁法根本就没有生气,反而第一次夸奖了她。
“你是碰上什么人了吧,他是谁?是你要调查的人吗?”依丽丝不禁好奇地问。
“他和你没有关系,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
说着是是的依丽丝悄悄将窃听器扔到了阿鲁法的肩上,这是她特制的窃听器,还是第一次派上用处。
合上书本,阿鲁法离开了咖啡店。
“真是的,陪我这样的大美女聊天都不肯。”依丽丝一边发脾气一边从口袋里拿出像CD机一样的东西,她将耳麦塞进左耳。
“依丽丝,如果你想玩那就找别人!”
一阵不客气的说辞后,跟着是刺耳的声音,依丽丝知道是被阿鲁法发现了。自己已经够小心的了,没想到在不到三分钟就被阿鲁法发觉,依丽丝叫来侍者。
“我要杯清咖啡。”
自从碰上阿鲁法后,依丽丝就觉得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没辙。
和真弓见面的那天起已经过了两天了,阿鲁法一直无法放下和他在一起的奇怪经历。
“你不会也迷上他了吧?”
温吉的话也许有几分道理,从来对任何事物提不起兴趣的他,开始对这个东洋人有了前所未有的感觉。
正在前往温布敦校园的路上的阿鲁法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住。
“不好意思,先生……”说话的是个黑眼睛,黑头发的陌生男人。
一看到黑色,阿鲁法就变得敏感起来。
“请问,温布敦校园该怎么走?”男人看起来非常的友善。
“我正要前往,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陪你去。”
“啊,真是太感谢你了。”
阿鲁法不可否认这个男人是个知道分寸和礼貌的人,而且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不会让人不愉快。
“我一开始很不安呢,毕竟是自己要出来独立生活……”
男人的话很多但不讨厌,阿鲁法难得和他聊了起来。
“我叫草.天成。”
阿鲁法叹了口气,好象一下子放松了心情,原来他是个日本人。
“我的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日本人,我现在和他们住在中国。”
阿鲁法的眼神变了,他有些谨慎地问,“为什么想到来纽约来念书呢?”
草推推眼镜,“因为某人。”
中国 北京
“草有联系吗?”
“他刚刚和那两个人中的一个接触了。”
喝退了竹,广坐回藤椅上。
草,早点回来,早点回到我身边。
广喃喃低念着,他翻开柜头边的书。
“雷神帝释天……”
背叛天帝,妄图破坏整个世界的男人。
广笑了笑,如果真的是那个男人的话,那家伙也应该在他身边吧,那个在几百年前差点杀了他的家伙。
7
草.天成,是个普通到再也没办法不普通的男人,就连一向爱惹事的温吉在看到他时,都无法产生要作弄他的念头。
“你是羽田真弓吗?”草主动问道。
第一次被主动询问的真弓友好地点点头。
“我也是前不久转来的,说起来我可是有一半日本血统的中国人呢。”
听到中国人几个字,真弓不由地握紧了双手。那个在一瞬间看到的少年应该也是个中国人吧。
“怎么了?”草担心地问。
真弓察觉到自己的失礼,急忙摇摇头,“我也有一半日本血统呢。”
能这么快和陌生人攀谈起来还是头一次,虽然心里总有个声音在说眼前这个人不可靠,真弓还是想和他交个朋友。
“你不住校吗?”
“啊,我叔父帮我找了房子,离学校不远,有空的话去坐坐吧。”
“我也去可以吗?”
草回头,是个高挑的女人。
“玛蒂。这是昨天转来的新生。”
“我知道,他告诉我了。”
一向独来独往,很少回家的阿鲁法在昨天破荒地来找她。
因为事假,所以玛蒂并不知道草的到来,但阿鲁法却告诉了她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事。
“玛蒂,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留学生,他是为了真弓而来,可以的话你帮我留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