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你当然可以潇洒的离去,真的认不出假的认不出,都是一样,擦肩走过。想不起,或者不愿想,我们那个曾经七彩绚烂的世界。
徒留我一个黑白相间的影子,与你的记忆一起淡去,悄无声息。
说不定,那一天会在五月,五月,你记得吗?是我们邂逅的时节,花开的正好,你弹着吉他唱动人歌谣,我跳着舞蹈跟随你节拍。就在
那里,那个偏僻的被别人遗忘的角落里,你、我、青春、音乐,轻歌曼舞。我为你鼓掌,你为我喝彩,我们就是彼此的观众,我们就是
彼此的知音。
从角落走进人群,我依然能感受你的目光,也习惯去回应。点头,收颌,微笑,吐舌……每一个动作你都了解含义,根本无需真正接触
。而我,从不想你为什么能够了解,我只是去享受,享受那种天然的默契,享受那种即使是喧嚣围绕别人依然走不进的我们的世界。
后来我常幻想,那时若是永远该多好,那时我迟钝,还不知道已经爱上你。
又或者,再倒退的远些,倒退回遇见之前,我宁愿不要遇见,不要后来短暂的幸福,也不要你痛苦的转身。
可那时的我,从没想过,彼此之间的欣赏和了解可以演化为爱。更不知,你居然比我还先陷落。于是你躲,你藏,你恨不得把披了隐身
衣,永远消失我眼前。于是我伤,我疼,我才明白原来有人早住进我心房。
学着你躲,学着你藏,学着你寻隐身衣来穿。可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一个音符都能让我想你?
那时常常不分时间地点的发呆,看别人穿了一件新衣,就会想也许更适合你;听别人唱了首新歌,就会想也许你唱更动人;甚至吃东西
,也会不自觉看餐桌,看是否有你加入,你不能吃辣,你总爱备一瓶水,你饭量好小,比我都小……
煎熬到不消减肥,我就能保持身材。不过你,本来已经很匀称,现在会不会太瘦?
电话摁开又关掉,短信写好又删除,每天每夜,我都要重复这无休止的繁琐的动作。明知不对,不该,可就是停不下,停不了,还像成
瘾似的继续再继续。这是我能用来想念你的方式之一。还有另一种,就是梦。
梦是真正无边界无限制的自由殿堂,所以只要我有时间,一定早早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等你降临。你会刮我的鼻梁,会拥抱着温暖我
,会和我一起笑,会唱最好听的歌给我——
“我们不过是相爱而已,我不过爱上了你,
不过想寻一个天地,让爱横行无忌。
我们不过是遇见而已,不过是爱上彼此,
不过是痴心以许,不过是在所不惜…… ”
而我,我会笑着,幸福着,在你怀里,毫不掩饰的流泪。一直到天亮。一直到梦不许我继续留宿为止。
如果天不再亮,如果太阳不再升起,我是否就可以一直爱你,全心全意?
为什么天还会亮?
一条短信,比天还亮:“我 爱 你。”
你来了,比我预期的还要憔悴,难道爱我让你如此受罪?抱我在怀,你说潘多拉的盒子已经打开,你说外面太拥挤,咱们一起躲进盒子
里为非作歹吧。我大笑,我大哭,我疯了似的骂你,骂你混骂你晕,横了心骂的彻彻底底:你知不知道,这一步,踏出就没有退路?你
知不知道,下一步,就是路尽头?
你吻我,封住所有聒噪,封住所有来路去路,携我一同沉溺潘多拉盒中。
我回应,用全部身心,全部爱意。潘多拉盒也不错吧,至少还有希望,希望还在盒底。
逃避不一定解脱,但该来的迟早要来,暴风雨,龙卷风。面对不一定难过,但很遗憾,我们不是受到祝福的幸运儿。
那一场战役,我头破血流,你筋疲力竭。即便如此,还是不能反击,那对面是至亲挚友,是生养我们的家庭,是恩泽我们的环境。我们
就像两颗没有壳的蚌,彼此拥抱,紧紧护着爱之珍珠,以最柔弱娇嫩的肉身。两边撕扯的力量还是大了一点,瞬间就把我们撕到血流,
撕到心裂,撕到那颗美丽无暇的珍珠坠地摔的粉碎。有人说,雄鹰,对于别的生灵来说很强悍,但对于命运的风暴,还是太弱小,甚至
不堪一击。更何况,你们不是雄鹰。
你流泪了,我的天塌了。
唯有分别,用我们破碎的爱还世界一个完满。
当初,你就是从这里离开的,我还记得,你沉重的步伐,每踏出一步都踩在我心上。你没有回头,于是看不见我眼里泪干了之后流出的
血。你只是望着天空,那天空是不会变的吧,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替代你陪在我头顶的吧。
渐行渐远,最后成为地平线上一个小黑点,你为什么还不肯坐车,为什么还要在我眼中逗留?难道你听见我哭不出的心声?难道你知道
我祈求你多停留一秒,哪怕一秒?
可你最终还是走了,留给我一地拾不起的记忆,还有甘愿为那记忆之美完全融化挥发的全部灵魂。
独自留下我,留下欺骗全世界说是独身主义的我,孤独守候。比不幸的人幸运一点,我还有灿烂如阳光的回忆照耀。
没有你的消息,我就等待,雄鹰一样傲立悬崖,冷眼看这世界春夏秋冬,寒暖炎凉。统统与我无关。当你走出我的世界时候,我就失去
了爱的能力,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再爱,甚至不再有色彩。就像一直萦绕我心的黑色的你的背影。
谁也劝不动,只好放纵我。我就这样被遗忘在潘多拉盒底,挖掘希望,用我剩余的生命。一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我都不会放弃,
我坚信希望就在我力所能及的地方,只要再努力一点点。
下一刻,说不定你就复出我面前,也说不定再不会出现。
我还在坚持,信仰奇迹。你呢?
【八】厌
我是个厌世者,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无论什么,在我眼里只有一种色调,那就是灰暗。别问我为什么,有人天生爱吃酸,有人天生不
怕辣,这是天性,无法改变。就好像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一样,连什么时候上厕所都由不得人类本身。光鲜外表,美丽容颜,奢靡享受
,有什么用?明天阎王想起谁,谁都得跟着去,晚一刻都不成。
有人说这是宿命论。我倒要问问,谁逃得过宿命去?信与不信,谁敢和宿命幽上一默?估计没有,估计敢的,要么没出生,要么已经那
头去了。
你笑,每次我说到沮丧你笑到开怀,难道我脸上有土?
还笑,再笑我就把你吃掉。你单手支床,好整以暇:“来呀,来呀,看你有没有胆量来上我这个同性?看你循规蹈矩了半辈子还会不会
悖逆主流社会?看你这个连爱都不会的人有没有连那方面都缺失?”
扑!小子!居然敢挑衅我男性的尊严!!今儿你就得尝尝后果自负的滋味!!
话说,你的皮肤真滑……
你的腰身真软,比魔鬼还美。
你的脸庞真俊,比天使还靓。
你的眼波是无形漩涡,是魔力磁场,拖我坠入无底洞。
可为什么我不讨厌?为什么我堕落的心甘情愿?
可为什么你不讨厌,为什么不把胡作非为的我推开?
你不推开,我就会继续。剥你的衣衫,赏你的体魄,摸遍你身体,勾引你欲望。我已沦陷,你要跟随。
你不推开,我就会继续。尝你的唇舌,刮你的胸前,握你的要害,听你的呻吟。你已沦陷,我何必留。
爱欲是水,是深海,是冰川,是坠落其中就难以呼吸,就要身不由己继续坠落的地方,连心都不可以流落别处。
你是阳光,是彩虹,是闪光灯,一笑就毁灭我眼中所有颓废灰暗,扫荡我魂灵深处。你的一举一动都是妖冶颜色,你的一调一声都是诱
惑邀请,我认不出现在的你,就好像认不出现在的我。我何必要认出你还是我,反正现在我们连在一起。
紧致地狱,灼热天堂,如果地狱有你,我不要留在天堂孤寂。进入,出来,再进,再出,古老的节奏,连接的身心,如果世界末日此刻
来临,你愿不愿与我以这样的亲密方式去毁灭?
不准我在这时还空出思绪来厌世,你稍微扭动了一下腰肢,只一下便叫我疯癫。狂如我,卷起惊涛骇浪,拉你一起悖逆。宿命,第一次
被我抛到脑后。
我:“我要你,今天、明天、以后。”
你:“你有以后吗?你不是得过且过早成习惯了吗?”
我:“当然有,从今天起,我开始活。活到你离开我生命为止。”
你:“别那么煽情,我也是男的,犯不着你负责一辈子。我没那么脆弱。”
我:“谁说你脆弱?你个吸血鬼怎么会脆弱?脆弱的是我,我没你已经不行。”
你:“喂,我讨厌你这付非我不嫁的表情。换付我喜欢的,否则我就踹了你。”
我:“不就是笑吗?谁没笑过?看我。”
你:“你这是笑吗?比哭还难看。惨了,我怎么会被个丑八怪缠上?”
我:“凑合着吧……你别瞪,大不了以后我再慢慢学来。”
你:“你这个厌世鬼学的会吗?”
我:“学的会说明你这个老师好,名师出高徒,学不会说明你不合格,罚你教我一辈子。”
你:“这个社会,不许我是你的命。你要尽快远离,回到你本来的轨道里。你抗拒不了宿命,谁都不成。”终于信了我表白,你收起玩
笑表情。
我:“别惹我,别激我,宿命是天,天若容我,我继续敬他。天若不容,我就到别处去。你是我的命,我已认定。”我发怒的样子一定
很骇人。
而你不怒反笑:“原来你之前文弱的样子是装出来的,骗子,我居然还同情过你!你还我心来。”
一把拽住横空打来的双拳,连人一起带进怀里,我细细的吻,那甜美滋味,那火热激情。原来世界优美,早为我准备了你。从两年多前
,遇见,开始。
不爱还等什么?
【九】安
她很幸福。
一出生,她就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儿,父母宠,兄弟疼,万千宠爱。后来上学就连老师也惯。久而久之,享受溺爱成为习惯,一日没有,
一人没有,她就会冷眼相对,轻则扬长而去,重则恶语相向。全不管,会不会伤别人心。
同学好心提醒,说这样会害你终生。结果招来她的绝交。
邻居善意劝导,说谁也没有义务对谁好或坏,所有态度要自己争取,用努力换来。结果引发她的仇视,最后竟伎俩用满,逼得邻居搬离
。
大概上苍也当她是宠儿,大学时候一次聚会,她一眼就被一个帅气男孩吸引,打听下得知他是她的学长,全校独占鳌头的学生会主席,
某跨国公司老总的独子,最要紧的,没有绯闻过去的纯白男子。
当时,她的的确确没存奢望,因为他的条件实在太好,对她而言简直遥不可及。可他当晚就请了她跳舞,千人聚会,仅仅邀请了她一人
。她舞跳的很差,旁人都笑,他却温柔的教,不厌其烦。于是第二日,她便成了全校风云人物,知名的学生会主席的‘女朋友’。
再愚笨,她也明白,谁也不能仅凭一支舞来咬定他就是命中另外一半。
再愚笨,她也清楚,谁也不能假装忽略他递过来的鲜红玫瑰代表何意。
含羞接过,扑进他怀抱,她的生活里从阳光步入伊甸园。
明天她就要结婚了,和他。自此以后,幸福绝对会终生为伴,她确信。办公楼顶层阳台上,握住一捧朦胧月色,幻想着明天,她的婚纱
必定比这银白月色还要皎洁光华。她必定是最美丽的月光仙子。
正神游,他如约而至,穿的最正式的白色西装,手中一捧盛开的纯白百合花,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存,只是眼神有些深邃。她娇羞的迎上
来:“明天就结婚了,今天还要见,你真是的……”说着手臂就要弯上他肩头,却被他轻轻躲开。
好生诧异的看着他,直觉告诉她,今天的他非常奇怪。再仔细审度,居然发现他穿的是他们明天结婚时要穿的新郎装,她惊讶不已,手
指微颤的指他的衣裳:“你……你怎么穿这个?”
他还是笑着,温润如玉:“我当然要穿这个,今天是不同寻常的。”假装忽略她慢慢睁大的眼中层层涌起的茫然,他低头,仿佛用尽一
生深情去凝视怀中冰清玉洁的百合花,“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
她不满:“你记错了,明明是明天。”
他摇头:“你听错了,不是咱们是我们。”
她彻底困惑:“你怎么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娓娓述来:“大小姐,你还记得一个叫‘安’的人吗?”
望见他越来越深的笑意,她的心却陷入越来越深的寒意:“什么‘安’?我不认识。”
他不再看她,转望空中浑圆玉盘,眸中一泓碧波,但语气冷硬如冰:“我来帮你回忆。大一的时候,曾经有一个男孩儿无意中撞到了你
,虽然他马上就道歉,但你仍然不原谅,你用了最恶毒最狠辣的语言侮辱他,他很难过,但觉得是自己的过失,所以任凭你怎么骂都沉
默以对。而你,大概以为他的沉默是敌对是赌气,是你无法原谅的和你一样的骄傲。于是,当几天后你得知他是gay的时候,居然当众
揭穿这秘密,还用尽心机使他声名狼藉,不得不退学。那个人,就是安。”
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可是,那已经很久之前的事了,就算是在当时,她也没注意那个男孩儿叫什么。他怎么这时候提起这个‘安’?不
由很小心的望向他的侧脸,忽然发现那双眼睛里竟泛起氤氲。使劲揉揉眼,仔细再看,她发誓她绝没有看错。
一种莫名恐惧油然而生。她突然发现她似乎从来都不了解他。
他还在自言自语:“安家境一般,父母对他期望很高。所以退学对他和他的家庭都是不小的打击,好在他还算坚强,如果不是后来有人
把他退学的原因传闻告诉了他家里,安现在一定靠自己的双手打出一片天下了。他从来都是好样的……”
因为注目,她第一时间发现那张英俊的面孔明显扭曲来,赶快飞逃,下一刻却被他一只手牢牢扯住:“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说出了
他的秘密,破坏了他本来的幸福,他现在一定很好,就算是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还会有彼此……”
彼此?!!她完全傻了,连逃都忘记:“你、你、你……”除了个‘你’字,她发现自己什么话也问不出,仿佛屠宰场的小羔羊,除了
等待命运裁决,什么事也做不了。
“没错,”他笑的狰狞,“我就是他的爱人。从他去世以后就日夜想着你,想着怎么找你报仇,想着怎么能让你体验和我们同等的苦楚
。你在发抖?别怕,我不会杀你。杀你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因为安已经走了,你就算死一千回也换不回他的命。”
“那你……你……想怎么样?!”她没发觉,恐惧的泪水已经淌满两腮,哽咽使原本的圆润声音变的暗哑苦涩。他的确让她感到由衷恐
惧,但她心底却还在祈祷,祈祷他还残留点感情,不敢奢望是爱,逼死他的爱人,她已经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她只盼有点感情,随
便是对她还是对他,只要有就能系住他狂乱的心念。能系住他的心念,一点点,她就能挽回他们的姻缘。毕竟,那个‘安’已经死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