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慢,端木忍不停在玻璃上画着什么,画欧悦,画自己,画两人的手牵到一起。
两个有些滑稽的大头小人,呆呆傻傻的站在一大片的玻璃之上,双眼弯弯,唇角弯弯,端木忍把脸贴到玻璃上,也弯起了眉眼,弯起了唇,痴痴的看着。
C大。
百年的参天巨树在夏日里怒放着葱翠的绿,方婷穿着鲜亮的连衣长裙,长发飘飘的走在林荫道上,一遍一遍的听着手机里的录音,脸上笑容越来越灿烂。
转过一处弯,看到前面匆匆跑过的人影,急忙追了上去,“阿澈!”
神宫澈急急的停下来,大口喘气的问,“婷婷,有事吗?”
方婷笑着摇头,“跑这么急,干什么?”
大概真的是跑的太急了,喘息平息了,神宫澈又开始咳嗽,方婷上前,拍他后背帮他顺气,嗤笑道,“不知道的,以为你参加百米比赛呢!”
神宫澈摆手表示感谢,剧烈咳嗽了几声结束,站直了身体,拉拉肩上的背包,急着要走,“我有急事,婷婷,有时间了给你电话。”
“喂——”,方婷似乎略有不悦,拉住了神宫澈背包的带子,“什么事这么急?”
“忍几天没来学校了,我怕他出事……”,神宫澈掰开方婷的手,一副随时都会跑开的样子。
“喔……你最紧张的那个?”方婷别有用意的抬高了声调。
“婷婷,别闹了,我真的很担心!”
“谁闹啊,喏,给你这个,别人没找到,先咳嗽咳死了”,方婷打开自己的包,拿出一瓶水塞给神宫澈,想了想,又把一包饼干和一和口香糖一起塞了过去,“闲下来了,给我打电话,有事找你!”
神宫澈不断点头,把方婷塞过来的东西一股脑的放到了背包中,匆忙的挥手间,已经跑远了。
夏天的微风,原来真的能吹来舒爽。
方婷微微的笑着,拨弄了几下长发,调出那一段录音,越听,脸上的笑容越大,也——越诡异。
第三十一章
细微的开门声响起。
端木忍艰难的睁开了眼。
但,刚睁开,又忍不住半闭了上。
实在不忍看啊,那么耻辱的姿势,那么不堪的痕迹,那么狰狞的面目。
有些不记得是第几天了,不着片缕,双手被高高吊在天花板垂下的一根铁棍上,曾经无比熟悉的各种疯狂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全都加诸到了身上。
痛,是唯一的感觉,不过心里却有一丝的释然,最后一次了——这一次就是结束。
常靖远脱掉了西装外套,随意的丢在地毯上,赤足走到了端木忍面前,眼神中有些迷惘,有些心疼,有些疯狂,有些执着,有些坚定,有些脆弱。
“小忍,饿了吗?”轻轻抚上少年的脸,他的声音充满了宠溺。
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天花板上的铁棍慢慢伸长。
端木忍的足尖慢慢的可以点到地,原本有些麻木的双脚,突然接触到实地,一种奇怪的感觉带着加速度的袭遍全身,不是痛,而是好像突然才意识到,原来身体的那些部分仍然是存在的。
如果说失而复得最让人高兴,那么得而复失呢?
端木忍知道,常靖远只是在提醒他一些事,失与得,得与失,失去了再得到,得到了又失去,大概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如此命运式的反复倾轧。
可是常靖远忘了,那些失,那些得,都不是这个少年真心看在眼里,放在心里的。
随着身体的缓缓下降,端木忍终于可以坐在地毯上了,虽然双手仍是保持着悬吊的姿势,但这些微的喘息,仍让他有了想要感激的冲动。
长毛的白色地毯上布满了红色、黄色、白色各种痕迹,早已没有了他原本喜欢的柔软和温暖。
常靖远从带来的纸袋中一边往外掏出一些东西,一边说,“我给你带了吃的。”
端木忍垂眼看过去,突然就笑了一下,有些嘲讽又有些同情的看向常靖远,心中想,他是神经错乱了,还是故意为之,另有打算?
啤酒、白酒、红酒——只有酒!
常靖远一瓶一瓶的打开,有时会抬起头看端木忍一眼,轻轻的笑一下,然后继续埋头继续。
终于,当所有的酒都开了,他又从纸袋里翻出一个杯子,倒了满满一杯,送到端木忍唇边,“喝一点,乖!”
非常漂亮的水晶杯,虽然屋内没有开灯,但一整面的玻璃墙,仍有外面的不知星光还是灯光,映射到杯子上,再折射出淡淡的,但却让人有些炫目的光芒。
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液体,在杯中悠悠荡荡,杯沿靠到唇上,竟有刺痛的感觉——大概,唇早就不知破了多少次。
端木忍微微偏了头躲开,常靖远却固执的用手固定了他的下巴,硬是用水晶杯的杯沿,一点点的叩开了他没有多少力气合起的牙齿,再猛的一倾斜,杯中液体全都倒了进去。
“咳咳……咳……”,不出意外的,端木忍被呛的剧烈咳嗽,除了被吸进气管的,大部分的酒液都沿着唇角被咳了出来,溅到了常靖远洁白的衬衣上,也有一些滑过端木忍的下巴,蜿蜒到了他白皙而裹满伤痕的身体上。
常靖远略微皱了一下眉,但眼神很快变成了狂痴,伏低了身体,舔上了那细细长长的液体。舌尖传来的除了酒的味道,还有些许的甜杏和膻腥,于是,眼中的癫狂更胜。
端木忍努力的避开,但只要一用力就会牵动多处的伤,慢慢恢复麻木的身体,如同万蚁同咬,手腕处的疼痛也越来越剧烈,许多处已经初愈的伤因为他的扭动又再一次的裂开了,细如发丝的血,缓慢蜿蜒而出,他半睁着眼看自己,一刹像是看到恐怖片的惊骇。
似乎,那具身体越是无望的挣扎,流出越多的血,舔舐的那个人就会越兴奋,这种快 感远远超过做 爱而得到的。于是,舔舐,渐渐变成了啃咬,本能的兽 性萌发,不管那动作有多么像畜生,也只记得用牙齿最尖利的部分,在那具完美而又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印下形状。
端木忍强忍着手腕上骨骼欲分离的疼痛,微微的向后、向左、向右挪动着身体,总之是想避开那密集而又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的难过。
常靖远意识到了端木忍的想法,微微抬头,眼中尽是猎夺的兴奋,就像一只猫,看着无望而无助挣扎,却怎么也逃不过猫爪的老鼠——有时,肆意操控才是痛快!
真的太美了,完全的妖惑。
常靖远退后了一点,像是看着一件艺术品的看着端木忍,然而他一离开,端木忍就慢慢恢复了平静,头无力的下垂,身体也不再扭动。
突然得到的快意,怎么能让他消失的太快?
常靖远歪头想了想,豁然睁大眼,急急的从衬衣上面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管什么,拧开了一次性的盖子,捏着端木忍的下巴,全喂到了他口中。为怕他拒绝,甚至有些心疼的用了力,捏紧他的下颌,让他全然吞了下去。
端木忍奇怪的看向常靖远,口中流转着异样的味道,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因为不知道,所以,更害怕。
但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
身体似乎每一毛孔,开始无声的叫嚣,似乎有无数的海藻,在每一处缠绕,撩拨着最原始的欲望,而那些海藻正在每分每秒的迅速生长,越缠越紧,越撩越妖娆。
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端木忍的眼中出现了惊恐。
这是三年来,常靖远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除了冷淡以外的情绪,立刻,就像是最强有力的兴奋剂注入体内,没有任何预兆的,他的眼中浮现出来了淡淡的红色。
端木忍看到这样的常靖远,真的吓坏了,不顾一切的后退,然后他的慌乱却被肢体演绎成了欲拒还迎的挑 逗扭动。
常靖远出乎意料的没有靠近,而是双臂抱到了胸前,用略带鉴赏的目光,审视着那个老天精雕细琢出来的小人儿,展现绝望的魅惑。
“不……要……”,无论怎么抗拒,那种让端木忍害怕的感觉却越来越浓重,浓重到让他窒息的地步,在极度的害怕之下,第一次,无措的喊出了不情愿。
常靖远却好像听到了世间最美妙的声音,双手撑在地毯上,凑上前,有些急切的问,“什么,你说什么?”
端木忍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勉强抬眼看眼前人,如今的他,双唇饱满的红艳欲滴,而从上面的裂口里果然是滴下了丝丝血迹,双目更是蒙上了薄薄的雾气,像是一块浸在水中最上等的水晶,鼻息间的呼吸略微急促,就连耳垂也红艳饱胀。
似乎明白那人要的是什么,端木忍抿了一下唇,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再发出声音。
常靖远死死的看着以屈辱的姿势妖娆着的少年,眼中流动火一般的光芒,贪、嗔、痴,人性三毒,竟然能那么均衡,又那么互不相让的存在于一双眼中,端木忍不用抬眼看,似乎也能感觉到那种如同成了实型的欲念,惧意油然而生,本能的想要逃离,然而,他却不知,他的逃,才是那人致命的诱惑。
像是猎豹盯着待捕的食物,常靖远跪在地毯上,双手支撑身体,缓缓靠近,英俊到略微坚毅的脸布满戾气,跃跃欲试想要吞噬一切。
端木忍开始发抖,双唇止不住的哆嗦,尽可能的把身体后倾,哪怕拽断手腕,也拖着自己的身体退缩。
常靖远靠近的很缓慢,享受着令人欲狂的猎物被逼的毫无退路时内心的惊恐带来的窒息快 感。
有人曾说,濒死之时,方能达到巅峰快 感。
原来不止如此,有时,优雅欣赏他人的濒临破碎的绝望,也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
端木忍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晶光,然而很快就被身体内的焦躁欲望掩盖,只是清明了一刻的水晶瞳仁中,薄薄的雾气越聚越多,原本的浅色双唇红艳的像是要破皮而出,拼命咬紧了牙关,却克制不住从鼻腔内闷哼出来的呻吟。
终于,退到了极致。
常靖远的手,也握上了端木忍的腰。
明明在颤抖,却散发着诱人温度的身体,足可让人爱不释手。只用一根手指缓缓滑过、游走,就能得到如同电击般蹿过全身的颤栗舒爽。血,沾上指间,在光洁的身体上流出令灵魂眩晕的图案,碰上稍微深一点的伤口,把指尖肆意的抠入,那个已经欲 火难耐变成粉红色的身体,就会剧烈的颤动几下,如同风吹芦苇摆,美得妖颜惑众!
常靖远随手拉开了领带,唇靠在极近的地方,却不碰上,只伸出舌尖贪婪的舔舐那个身体上的一切五味杂陈,无论是什么滋味,只要是这个身体给的,总是能让他着魔。
随着舔舐的深长,人类从娘胎里带来的恶,似乎已经饱胀到了极致,急欲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常靖远解开了身上的束缚,轻轻的,似乎带着怜惜的抱起端木忍,无比珍视的吻了他的唇一下,然后迅疾的挺身刺入。
进入的那一刻,忍不住发出了低哑的嘶喊,也满意的听到了被穿透那人破碎的呻吟。
似乎是觉得不太能尽兴,常靖远按动遥控器,端木忍的身体开始缓慢上升,最后停留在一个无论怎么都不可能太舒服的姿势上,但跟着站起来的常靖远却似乎找到了极乐点,开始疯狂的律动。
在药物的作用下,身体的敏感被开发到了临界点,每一次的抽出再插入,都让端木忍有崩溃的念头,刺穿的似乎不止是身体的那个部分,强大的冲击力直撞脑中,闷闷的有缺氧的感觉,但除了憋闷的要炸开的脑袋,浑身上下又是说不出的愉悦,或者更应该说是逼人叫嚣的刺激,三年了,从未出口的呻吟,一旦冲破带血的唇,就没有停止的意思,意识开始渐渐涣散,身体本能的扭动着,虽然大脑已经有些控制不好身体,但手腕和□的疼痛却是鲜明清晰的,但奇怪的是,那么剧烈的痛,传到心中,却变了模样,被无限放大的是欲望,想要更多,更多的痛,更多的快乐,更多的,痛伴着快乐。
也许,这就是痛并快乐。
然而,结束之后的羞耻也将无以复加。
常靖远的手,滑到了端木忍早已挺立,可怜兮兮颤抖着,渴望让人抚慰的欲望上,指甲轻轻掐上顶端,端木忍立刻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头猛的后仰,正好靠到了常靖远的肩窝。
另一只手滑到胸前,只用拇指和食指,轻轻重重的捏着挺立的红艳。
酥麻、剧烈的刺激、涌动撞击的快 感、撕开的疼痛、流血的空茫,几乎所有能挑动人体原始疯狂的感觉肆无忌惮的在身体里冲撞、交 缠、吞噬,于是,就连最后一点的残存意志也失控,呻吟变成低哑的嘶喊,喘息粗重到像得了肺癌,手腕被绑的地方,血和汗一起流,迷蒙的双眼只看的清,有什么蜿蜒而下。
从未有过的疯狂和满足,常靖远加大了所有的力量,无论是冲刺的,还是揉 捏的。听到少年求饶式的惊呼,有那么一瞬,他的眼中出现了血红之色。
果然,只有这个身体能让他快乐,只有这个身体能让他疯狂,也只有这个身体能让他得到从未有过的满足。
牙齿,咬上那瘦弱的肩,尝到血的味道的那一刻,达到高 潮。
第三十二章
黏稠的白浊滴落地毯,一起滴下的还有殷红的血。
泄身之后,袭上全身的是滚滚的倦意和耻辱感,□的痛让端木忍的双脚几乎无法支撑身体,可是一旦把身体的重量交给双手,又无法承受手腕处下一刻就要拉开骨节的疼痛,于是,疲惫不堪的身体在空气中摇晃颠簸。
然而,胜于这一切的是悔恨,有什么在眼眶打转,却一直不肯落下来,端木忍紧紧咬住下唇,像是要咬烂一样一直不肯松开,泪水很快回流到咽喉,于是,呼吸有了声音,进进出出摩擦着悲伤,死一般的难过,虽然知道或许是因为那些药的作用,但他仍然无法接受自己变成那个样子,而越是不想去想,那些画面又越是频繁的出现,甚至逐渐清醒的脑袋里,也在一直回响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常靖远坐在地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把酒杯往前举了举,说了声,“小忍,你真美”,然后一饮而尽。
红色的酒液,混合着嘴里残留的血的味道,就像毒品一样,让人泫然似仙,流连忘返。
常靖远细细的品尝着这种滋味,不时抬眼看端木忍,后来终于发现他一动不动的,立刻慌了,扔掉手中水晶杯走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略微担心的喊他,“小忍——”
水晶杯摔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一声,但没有碎。常靖远刚抬起端木忍的脸,就看到他眼中的恨,心脏位置没来由的抽痛了一下,然后立刻被巨大的兴奋充满。
原来,即使是恨着的小忍,也是美得不可方物。
这么想着,常靖远就凑上去吻了端木忍的唇,吻上了才发现,唇已经快被他咬烂,当下心里又是一阵抽疼,找到遥控器,把端木忍放了下来。
解开端木忍手腕束缚的时候,常靖远看到生生被摩擦烂的皮下面,红红的血肉,觉得有些难过,把脱下来的衬衣撕成了长条,小心的包上那些伤口。
伤口被完全包好的那一刻,心里的难过消失无影无踪。
常靖远让端木忍靠在自己怀中,倒了酒喂他喝,端木忍倔强的抿唇,他就用手抠开,酒液沾染上伤口的血,就像是起了化学反应,端木忍的身体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常靖远甚至还听到了吃痛的抽气声,用略带宠溺的声音责备,“干什么把自己弄伤,这下知道疼了吧!”
多么温暖的一句话!
端木忍略微抬了抬头,眼神中全是冰冷和嘲讽,然后突然抬手碰到水晶杯杯底,把所有的酒液全都浇到了口中,当然也浇到了伤口上。
喝完,是剧烈的咳嗽,端木忍往前扑倒,双手撑在地毯上,咳的撕心裂肺。
常靖远一下一下的拍到他□的背上,低声笑着,“倔脾气……”
话还没完,端木忍狠狠的扭过头,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边继续咳嗽,一边往门口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