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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珂回到客栈,云钥已在蒙头睡大觉。
看着眼前人纤瘦卧影,清珂好想怜惜地拥入怀,想了又想,伸出的手最终还是停在了半路,心底无名的伤,都化为一声叹息。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前人,终于还是合衣躺在不远卧椅上。
长夜难捱,黎明好不容易到来,房间里蕴着若有似无的的异香。
纤瘦人影下床,漆黑幽深的眸子竟是一夜未睡的倦意,隐隐带着血丝。
看着卧椅上沉静恬睡的人,怔怔地伸出手抚着那人温润的脸:“何苦仍下我?”
抱起清珂,轻放到床上,望着那睡颜,云钥俯身吻上那温润的唇,流连一番。莹润的手指触着熟睡人被折磨到红肿的唇,云钥不由一笑:“乖乖睡着,这迷迭香会让你睡上一天一夜,做个好梦。你是我先要的,怎么说也是我先仍下你!轮不到你先丢下我!”
天色已明,云钥出了客栈直接往帅府方向踩点去。
……………..
“清珂——”正在帅府附近的云钥听到喊声,浑身一机灵,还没四下打量,一条红色人影突然出现在眼前,“清珂呢?”
“啊,红霖姑娘?!”云钥被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跳,“今天寒岁,怎么不回家过节?”云钥恢复镇定。
“是我先问的,你先回答我,清珂呢,清珂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你看他现在有没有跟我一起?”云钥揶揄道,“怎么,红霖姑娘还在想报答?”
“要你管!”红霖一嘟嘴,“你知道清珂哪去了?”
“我有这个义务告诉你吗?”想起昨天的事,云钥有点火了。
“你——!”红霖大眼怒睁。
“我,我怎么了?”云钥开始一副痞子无赖样。
“你,你这个——”红霖余光突然瞥到熟悉人影,“二哥,明亦哥,快帮我教训这个无赖!”
无赖,我竟成无赖了,云钥自嘲。看着从帅府里出现的熟悉人影,等等,帅府,自由出入帅府?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蒙仲,轩辕仲?莫非?
云钥紧紧盯着走过来的两人。
“原来是云兄,云兄跟红霖丫头认识?”蒙仲笑着走近。
“谁要跟他认识!哼!”红霖扭头不理。
“见过几次而已。”云钥回复温和神态。
“怎么不见叶兄?叶兄去谈生意了?”明亦见清珂迟迟未出现,忍不住问道。
“恩,他定要一个人去,我只好出来转转了,没想到碰上你们。”云钥突然露出惊奇表情,“那边不是帅府吗?你们怎么从那出来的?”
“哼,我二哥是,”红霖像是记起什么,转头去看蒙仲,蒙仲除了微笑却是没什么表情。
“我二哥是元帅,不从帅府出来,从哪出来?”红霖回过头,轻蔑瞥了云钥一眼。
云钥一怔,这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原来是轩辕元帅,失敬失敬。”别人既然表明真正身份,这礼还是要见的。
“云兄潇洒之人,还拘泥世俗之见不成?若不介意,我们依旧兄弟相称。”轩辕仲笑道,“这欺瞒之罪,还请云兄见谅。”
“理解理解,人在外总有不便。称兄道弟之事,只要仲兄不嫌云钥高攀。”云钥微笑,心里道着,我们互相欺瞒,互不吃亏,现下还是自己占点便宜。
“怎会。”轩辕仲一笑,“这是以前跟你提起过的妹子轩辕红霖,顽皮的紧,云兄可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这是轩辕明亦,我堂弟。”转头对红霖轻斥道:“丫头,这位是云钥,不管你们以前什么事,以后可不能这么对云兄无理。”
“谁想跟他无理,”红霖哼哼地不屑,“我只是问他清珂在哪,他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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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铁马金戈非迷梦 第十七章 轻入帅府观奉礼
“清珂?小霖,你要找的那个人是清珂?”明亦一楞。
“是啊。”红霖再怎么刁蛮,被人当面说出心事,脸上不免一红,终究是女儿家。
“原来害丫头思春的人是清珂,”轩辕仲微笑,“人找到了,咱们也不能老在大街上楞着,都回府去。”转头带着期待笑意,“人多热闹,云兄,一起走吧。”
云钥含笑点头。
“你是庆国人,现在我们和蒙加两国正在交战,你不避避嫌吗?”红霖突然道,看来红霖要跟云钥过不去。
“可以啊,如果以后你也想让清珂避嫌的话。”云钥微笑,看着美丽少女开始生气。
看着妹妹吃瘪的模样,轩辕仲爽朗一笑,转身招呼客人,朝帅府走去。
红霖跟在最后,朝云钥的背影,狠狠做了个鬼脸。
……………..
迈入元帅府的大门,云钥心里极是自嘲。这门,几天前还拼命想着法子暗中混进来,今天却在主人邀请下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世事果然变幻无常。
轩辕仲既然敢对自己透露真实身份,应该不再怀疑自己。这几天还是这样过日子,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无缘无故就取得他的信任还是他压根就没怀疑,把这当成一场偶遇?
元帅府邸带着粗犷之气。因着过节,正院里象征蒙加形象的白虎雕塑上系了好多彩络编织的饰物,门窗上,梁上,花树上也挂了不少,淡了几分粗犷,增了几分喜气。
外院开阔,地面大块青石铺成,花草不多,古朴雄厚。原本在外院巡逻的兵士比往常少了许多。
穿过月牙门,一股冷香扑鼻而来,一片火红放肆地在绿色中妖娆。
云钥诧异:“这是什么花?”
“寒丹,我们的国花。霖丫头特别喜欢,因此在这内院植了些。”轩辕仲笑着解释。
“花如其名,在这寒冬开的这样肆意,很是难得!”云钥走去,打量着眼前的寒丹,类似美人蕉,花簇却大的多。
又细细瞧了四周布置,回头笑看向轩辕仲:“这北州帅府竟打理的同南方园林一样,打理人的这份心思,云钥佩服。”心理暗自惋惜,这么美丽的园子怕是不久,就要在战火中消失了。
“云兄佩服错人了,我可没这份心思,是明亦的功劳。”
“这帅府别有洞天,明亦可让我大开眼界了,天寒地动的,这里竟绿意盎然。”
明亦笑笑,“怕是献丑了。”
“没见识,看这么一院子就高兴成这样,不知到了明亦哥的府里又会是怎么一傻样?”轩辕公主注定要和云钥过不去。
“云钥见识浅薄,让红霖姑娘笑话了。”自己现在是男子,跟一姑娘家没争头。云钥微笑,“以后若能到明亦府里见识,变傻也甘愿。”
四人进了屋子,云钥问起蒙加的风俗,除了轩辕公主时不时抢白云钥几句,三人谈的倒很尽兴。
说笑间,府里下人进了来,“元帅,各将军府的礼都按份送去了,外院礼舍也已布置妥当。您过去奉礼就可开始。”
轩辕仲颔首,“把府里的未当值的守卫也叫到礼舍,人多热闹些。”
下人应了一声去了。
………………
礼舍虽说是舍,足也容的下上百人。云钥他们进去时,礼舍已济济一堂,却是异常安静。帅府的守卫危坐,见着轩辕仲进来,刷的全部站起,干净利落。如此阵势,足见轩辕仲治军严明。
轩辕仲走到礼舍的礼台前,示意站立的官兵坐下,“今日寒岁,众守卫辛苦,不用在意法礼军纪,大家随意。”
云钥他们也选了座位,看着旁边洋溢着节日喜气的守卫,笑着问道:“奉礼很好玩吗?”
守卫一楞:“不好玩!”上下打量云钥一番,小声道,“你是庆国人?”
“恩,我从庆国来的。”
守卫脸现异色:“帅府怎可有庆国人出入。我朝将士在前线正与你们拼命,帅府重地怎会出现外人!你怎么进来的?”
“你们元帅请进来的。”云钥微微一笑,朝礼台前忙碌的酒红头发看了看。
守卫稍稍平静,然敌意在脸上还明显着。
“对了,为什么说奉礼不好玩?若不不好玩,你们怎还一脸喜气?”云钥微笑着自动把守卫脸上的敌意屏蔽掉。
“奉礼是神圣的,怎么可以说好玩!”
“神圣?”
“你过会就知道了。军中奉礼和民间奉礼还是有区别的。民间奉礼比较规矩,沐浴,净身,备礼,洗经,祭祀,禁食,谢礼,烦琐着呢。寒岁前夕,百姓开始奉礼,一直到寒岁那天申时结束,接下去就是夜欢了。军中奉礼就简单的多…….”
“奉礼——”守卫话还没说完,礼台前一将军模样的人洪亮的声音吼起。
礼台前放置着一古青色大瓷鼎,外壁雕着张牙舞爪,腾云驾雾的白虎,很是神秘。鼎右侧置着两碗水和一匕首。
轩辕仲点了束香,对着礼台前的白虎塑像拜了三拜,交给一旁侍礼。
拿起匕首,对准手腕就是一划,几滴血滴入碗中,溅起几道不高的水花。
“轩辕仲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定保我蒙加安宁,保北州安宁!”音未落,拿起其中一碗,在白虎塑像前手一过,血水倾泻虎前青石上。另一碗高举过顶,扫视全场一眼,碗里的血水似一条银线,利落地穿入青瓷鼎中。
“那是什么?”云钥极小声地问着身边的守卫。
四周极其安静,只听得血水触的鼎底的清脆声响。
“血鼎。”
“血鼎?”云钥不解。
旁边的守卫不理他,侍礼已在礼台前给前头每队的守卫发着大碗和匕首。干什么?难道还每人献血不成?
拿到碗的守卫,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划开手腕,滴了血在碗后,把碗和匕首传给后面的守卫。
不是吧,真要割腕?难道还滴血盟誓?这么多人把血留在同一个碗里,血不早凝结了?严重浪费血资源!还这么多人共用一把匕首,不会得什么血液传染病吧?不知道这个时空有没有HIV病毒?为了这形式化的奉礼丢了性命可是不划算。
“楞着干什么,到你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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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铁马金戈非迷梦 第十八章 惊闻耀夜背后事
身边守卫递来带着血迹的匕首,边沿淋漓着鲜血的大碗,不知碗里放过什么液体,这么多人的血合在一起竟没有凝结。
云钥楞楞地看着,想着一刀下去的危害,旁边守卫不耐烦地催了。
“一定要吗?”云钥一皱眉,接过,匕首按在手腕上,却是划不下去。这平白无故见血的事云钥一向是能混过去就不做,如今守卫冷着眼神盯着自己,心一狠,刀锋深入皮肤,鲜红的血液渗出,于刃处滚成红珠,划落到碗中。
守卫的眼神转暖,看着云钥时也带着友好。
献了几滴血,态度就变化这么大?
“刚才滴血有什么意义吗?”云钥小心求教。
“你不知道?”
“我连奉礼都不知道,会知道这个才怪!”伤处开始辣辣的疼,当着守卫的面,又不好意思拿出伤药来敷,想到若因此得了什么该死的传染病,嘴里不禁哼哼。
“是同心共血盟,滴血后的人不能背叛盟誓,否则会受到最严厉的诅咒或惩罚。”
“额,怎样厉害的惩罚?”
“我们对元帅赤胆忠心,又怎会背叛元帅。”守卫怒道。
‘那就是没有人受过惩罚了。”
“有。”
“谁?”
“祭礼——”侍礼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
守卫住嘴不说话,惹的云钥对下文好奇。
礼舍无比安静。
轩辕仲把大碗里的血用一种奇怪的手法倒进血鼎,侍礼高声唱起怪异的经文,做着奇怪的礼势,难到在做法?
血鼎里渐渐升腾起丝丝红雾,仿佛受到侍礼手势指引般地向礼台前的白虎塑像移去,绕了莹白的塑像一圈,钻入白虎血盆大口中,如此不断,莹白的白虎竟慢慢变的血色。
诡异的气氛!诡异的现象!
难道凭几滴血,经过如此祭礼,真的可以达到诅咒或惩罚目的?
礼舍的人都一脸虔诚,除了云钥。
血鼎升腾起的红雾越来越薄,鼎里的血终于全部转移到白虎身上。此时白虎浑身似血玉一般,盈润着血光,尤其那双赤眸,因着血色,更加狰狞,那神情,像是要吞噬一切怀有异心的人。
“蒙加将士,同心共血,护我蒙加,神虎为证,若有异心,甘受极罚!”轩辕仲又点了束香,拜了几拜,高声起誓。
侍礼不知唱了一句什么词,礼舍全体跟唱了起来。云钥不由想起前生寺庙里那些和尚吟唱的经文。他们唱的,该是祭文一类的吧。
歌声中,另两名侍礼绕着白虎做着奇怪的姿势,嘴里吟唱着怪异经文,渐渐,血色白虎又恢复莹白。
礼舍的歌声歇了,“礼成——!”领唱的侍礼宣布。
云钥正想问谁受了惩罚,守卫却无声秩序退场。
…………..
一列列身着蒙加服饰的少女端举着珍馐美味进入内院,食物的芳香溢满整个食味居。
“你也滴血了?”明亦诧异。
“旁边守卫一副你不滴血就吃了你的神情,不敢不滴啊。”云钥自嘲着,掏出无痕药,往正结痂的伤口抹了些。伤口不深,若是留疤,被清珂发现,又要问东问西,麻烦。
“你知道滴血的意义?”
“知道,好象是同心共血盟来着。”云钥不在意地道,“叛誓人还会受到什么诅咒惩罚之类。”收起伤药,云钥突然发现,其他三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安静的很,“怎么了,这些誓言该不会真的很准吧?”云钥玩笑道,“若如此,岂不是我要与你们蒙加一条心了。”
“很不幸,你说对了,要不你成为叛庆国者,要不你成为蒙加叛徒!”轩辕公主幸灾乐祸。
“二选一,有这么严重?”云钥皱眉。
“霖丫头没有骗你。这诅咒和惩罚是真的,我也没料到会这样,本想让你在旁边观礼的,没想到……”轩辕仲沉思地看着云钥。
“你说这诅咒和惩罚是真的,你们亲眼看到过?”
轩辕仲缓缓点头,“那些结过同心共血盟后叛国的兵士几乎没有一个好下场。”
“叛徒有这个下场,很正常。”云钥稍稍放心。
“不仅如此,死前,他们都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东西被毁,却无能为力。身心受到极大创伤,死的很痛苦。”
“这就是诅咒?”
轩辕仲点点头,半晌才道:“你知道你们国家的耀夜吗?”
“耀夜?天下无双的耀夜?”云钥诧异,怎么牵扯到耀夜?
“恩,很多人都认为耀夜妙姿天下无双,东大陆只庆国东宫栽培,天下人都视若珍宝,其实,其实,耀夜是被诅咒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