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鞍马尘 第二卷——清杏

作者:清杏  录入:03-03

“你怎么知道?”云钥惊愕。自己喜欢成痴的花竟然是被诅咒的花?

“耀夜怎么来的,你们都知道吧?”

云钥点头,“据说是庆国建国初一位皇子死后血凝结所化。”

“民间是这样传说,事实也差不多,耀夜是耀夜王子的血由陈元洛的爱念和怨念催生的。‘

“陈元洛?”

“就是你们口中的蒙加奸细,冒充宰相儿子的蒙加人。”看了一眼认真倾听的三人,轩辕仲继续道,“当时,陈元洛是齐王儿子,国事需要,混到庆国做细作,后来做了耀夜王子的伴读,一潜伏就是十年。为蒙加输送不少情报。十年,真的很漫长,沧海都成桑田,很多不可能发生的事也会发生。”

“十年后,蒙加王看准时机,出兵庆国。庆国皇帝派了耀夜王子迎战。陈元洛骁勇善战,官拜将军,和耀夜王子一起出征。耀夜王子绝世聪明,用兵如神,蒙加节节败退。终于蒙加主帅决定启用隐藏十年的棋子,陈元洛临阵倒戈不仅仅伤了耀夜王子的心,同时也使庆国三十万大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关键时刻,耀夜王子率领五万死士突围,使二十五万大军谋得自救机会,最终是庆军惨胜蒙加。五万死士和耀夜王子无一生还。”

“本来,庆军绝无获胜可能。只因陈元洛不执行元帅命令,使的庆军有机可乘。”

“不执行命令就是叛国叛誓?”云钥置疑。

“陈元洛前往庆国前,起过同心共血盟,效忠元帅,效忠蒙加,不执行元帅的命令,就是叛誓。”

云钥一楞,“你随便发个什么命令,我若不执行,岂不也是叛誓?”

“这倒不是,一切都在为国基础上。”轩辕仲微笑。

“我这副皮囊烧成灰也是庆国人。”云钥笑的有点冷,“陈元洛既然临阵倒戈,为什么最后还违背元帅命令?”

轩辕仲仿佛从遥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因为他不想失去自己最珍视的东西。但结果还是一样,叛誓最终还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人离自己而去。”

第二卷 铁马金戈非迷梦 第十九章 当年情事当年恨

耀夜王子突围,杀敌无数,蒙尘宝剑竟卷了刃。

陈元洛负责追击。昔日相守之人,却下兵戎相见。

生死之交?你生我死,你死我生?

到底陈元洛技高一筹。

“后悔过?”陈元洛的剑尖稳稳地指着耀夜脖子。

“什么事总得有结局,只是耀夜想不到这个结局而已。”耀夜面无惧色,看着陈元洛轻笑,“十年,难为你了。”径自往剑尖迎去。

元洛一慌,剑往边处一横,耀夜迎了个空。

“何苦如此?”耀夜紫色的眸子盈着温柔,“这战争总得需要人做出交代,不是你,就是我。”

“你走吧,带着剩余的死士走!”元洛偏过头。

十年岁月,朝夕相处,如今尔死我活之际,终究堪不破情字。

‘不后悔?”耀夜依旧笑如春风。

“不会!”元洛坚定地看着耀夜。

“洛,有来世,你可还愿意跟我一起?”

陈元洛咬牙道:“生生世世!”

耀夜笑了,满战场的血色竟在他的笑容下暗淡。耀夜提着蒙尘,踏着血色,头也不回。

蓦地,无数枝暗羽横空出现,呼啸着奔向傲气的王子和他的兵士。

“夜——”元洛张大了嘴,却喊不出一丝声音,看着漫天急啸的黑影,只有心里无数的呐喊,震的心碎。

心里的人不在了,要这心又有何用!

空了,空了,一切都苍白。

无数暗羽透体而出,无数身影倒下。

傲气的王子握住箭尾,手一用力,几股热血喷薄而出。缓缓转过身,对着不远失神的人影笑了,轻轻说了几个字。身,向后仰去。

满世界都是傲气身影砰然触地的声音,满世界都是傲气身影最后温柔的笑意,满世界都是傲气身影最后轻轻的声音:我也不后悔!

这满世界,是陈元洛的世界。

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盛阴……

这苦又怎会因一个人的离去而结束!

为什么?为什么今生遇到的是你?为什么让我遇到却又失去?为什么不想伤害最终还是伤害?为什么?为什么?!

“同心共血,同心共血。”元洛喃喃自语,忽的惨淡一笑,“今生负你,你纵不悔,我亦生恨!因着这同心共血之咒,夜,我要你的血成就这世界最高贵的花,这花所在之处,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盛阴!

蒙加兵士惊愕地看着那傲气身躯化作血水不见,冉冉红色烟气升起,愈旋愈急,最后凝做浓浓一团,黑红,忽的钻入地下。不久,有东西破土而出,发芽,展叶,开花,全株墨黑隐有红色流转的花,从血地里无根而出的花!

“陈元洛,你私放敌犯,何罪论处?”指挥放箭的将领呵斥。

“何罪论处?”元洛心已失,眼茫然,惨然一笑,“夜,我这就以死谢你!来生,定追随于你,永不相负!”

温柔地看了一眼沐浴着血色的花,横剑自刎!

还没等蒙加兵士回过神,周围杀伐声起,突围的二十五万庆军杀向蒙加兵士。

又一片血色,又一片死寂,只耀夜于猩红中更妖娆!

………………………

“你怎会知道这么多?”轩辕仲身临其境般地叙述,云钥不由起疑。

轩辕仲淡淡道:“因这头发,小时是在国师府里度过的。”

“国师?”

“恩,国师的法术很厉害,我曾看过国师用幻象拟出当时情境!”

“既然耀夜主四大苦,为什么还在庆国东宫种植?”云钥再次疑问。

“其实,东大陆四大国家都有神秘力量存在,各个国家都有象征物,我们蒙加是白虎,有国师府;越戍国信奉金蟒,有巫女祠;西林尊崇巨狮,有圣力殿,你们庆国神物是麒麟,有神庙。”

“庆国有神庙?”云钥又一惊,自己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云钥无鬼神论开始动摇,自己灵魂穿越本就不可思仪,难道这个时空真的存在乱七八糟的神秘东西?

“是的,这些本来就是各国机密事情,云兄不知道也很正常。”轩辕仲微笑。

“你又如何得知?”

“听国师说的。耀夜虽是诅咒之花,但庆国东宫贵气重,又是耀夜王子身前欲居之所,压住咒怨不是问题。”

“即是诅咒之花,为何不全数销毁?”

“耀夜无根而繁殖,庆国东宫贵气压制耀夜的扩散。诅咒一日未解,耀夜就不亡。若强行销毁,不久怕又是耀夜满天下。”

“几百年过去了,难道就没人解开?”

“我也不清楚,大概解铃还需系铃人吧。”

云钥撇撇嘴,自言自语:“人都作古几百年了,哪来的系铃人?”

“云兄既然是庆国人,结了同心共血盟多少会不方便。”轩辕仲关心地看着云钥,温柔之色一闪而逝,“等战争结束,我陪你去国师府走一趟,相信国师会有解誓之法的。”

“也好,只是要麻烦仲兄了。”云钥玩笑道,“云钥身家性命可都在仲兄身上了,仲兄可不要随便对云钥发号施令。”

“云兄远来是客,我又怎么会劳烦客人。”

“哼,贪生怕死!”不用说,听语气就知道是轩辕公主抢白了。

“留的小命在,不怕没财发。”云钥满不在乎地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云兄到底是生意人呐。”明亦笑了。

轩辕仲微微一笑。

轩辕公主却“哼”了一声,这冤家之路窄的很。

………………………

“果然热闹!”云钥看着北州大街上的夜景。

天气虽冷,却干燥,无风。天空中竟还有几颗星星,冬天这样的天气在北疆极是难得。

白天开辟出来的广场上,早已生起堆堆篝火,盛装打扮的人们一堆堆围坐着,谈笑着,跳跃的火光衬的人们的笑靥更喜气。不断有人从四周赶来,加入到说笑的人群中。依着服饰看,大半是蒙加百姓,庆国子民也占了部分。

云钥跟着轩辕仲走到一堆人前。

“少爷,你来了?”篝火旁的人忙起身招呼轩辕仲,看来是轩辕仲的近卫。

“不必多礼,咱们现在是普通百姓。”轩辕仲笑着招呼众人坐下。

看着众人喜气洋洋,云钥心中一阵温暖,随即又想到不久的战火,心里顿时一黯。

“都晚上了,清珂怎么还不来?”轩辕公主左等右等,见清珂还不出现,顾不着女儿家矜持,索性问了出来。

“是啊,说好了晚上出来,生意之事怎会谈这么久的?”明亦也看向云钥。

“大概有事耽搁了吧。”云钥笑的有点僵硬。

“要不派人去客栈看下?”轩辕仲好心建议道。

第二卷 铁马金戈非迷梦 第二十章 白衣行刺是谁伤

“要不派人去客栈看下?”轩辕仲好心建议道。

“不麻烦了,可能过会就到了。”云钥赶忙谢绝。

派人去?看到清珂被人迷昏在客栈,岂不穿邦了?!

人群突然欢呼雀跃,几个蒙加大汉托着一头大黑公牛进入广场中心。除去绳子,恢复自由的公牛立刻敌视面前的几位大汉,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

“搏!搏!搏!……”刚聊天说笑的人们注意力全部转到广场中心,异口同声地呐喊助威。

三位大汉身着蒙加武士劲装,开始与牛搏斗!没想到竟然看到古代版斗牛。

云钥注意看着,三位大汉各拿着一把匕首,呈品字型慢慢靠近黑牛。到一定距离,蓦地停住,人与牛就此对峙,谁也不敢贸然先动。

广场静寂,听的见柴火烧暴的扑扑声,火星在无风的夜溅起,湮灭。

动了,动了,一角的大汉动了。大汉刚移一步,黑牛马上看准目标,顶着锋利的双犄冲了过去。迅速的,三人移了位置,黑牛扑了个空。双方没停住多久,另一角的汉子也挑衅地靠近黑牛,不迟疑地,黑牛掉转头,朝挑衅者撞去。

人,再次顺利捉弄了牛,观众鼓掌叫好!

如此,人以逸待劳,牛疲于奔命,篝火愈发焰焰,观众笑声,叫好声不歇!

“困住它!困住它!”轩辕公主兴奋异常。

明亦笑的优雅,带着淡淡书生气。

云钥笑着笑着,蓦然想起困兽之斗,唇角匀起的弧度一滞。火光忽明忽暗,众人能看到的也只是淡淡笑意。

轩辕仲目光时不时地看向身边人,这人玄衣玉带,笑靥盈盈,光映之处,神采流转。眼里除了这人,还能再看的见谁?!

一阵如雷掌声,一阵掀天欢呼,一声凄惨牛哞,一把火光之下泛着银光的匕首没入黑牛脖子。

丛丛篝火旁的人欢跳起来,一时歌声阵阵,舞影重重,

很快有人处理了黑牛,很快杀牛的英雄脖子带上了战利品——黑牛双犄,很快被欢呼的人群抛向天空,很快各个篝火都分到黑牛肉!

于是北疆特有的角声响起,苍辽的让人沉迷。

于是篝火上的炙肉香飘散,浓郁的勾人口水。

于是空地中央篝火边舞影愈烈,歌声愈欢!

不管蒙加百姓还是庆国子民,都交错成篝火边幸福的叠影!

这热闹欢庆的景象,云钥的兴致却愈来愈淡,心渐渐沉重,不安,惶惶的不安。

“怎么了,不舒服吗?”看着微微皱眉,脸色略显苍白的云钥,轩辕仲关心道。

“没有,可能有点受凉。”云钥略略一笑。

“北疆寒冷,你可能不习惯,咱们先回去。”

“不用,今日可是寒岁夜欢,莫扫了他们兴致。”云钥淡笑看向正在中央篝火边跳舞的红霖。

肩上突然多了东西,却是轩辕仲解下自己披衣,披在云钥身上。

“这样,避的一点寒!”火光下映衬下是满眼温柔。

云钥肩一僵,想起风凌殿的冬天。

在银红台阁下,默默看着结冰的月湖时,清珂总会在背后给自己披上狐裘袄子,环抱住自己嗔道:“大冷天大清早的,又来这湖边想谁!”

“你说呢?”云钥微笑着把自身重量全放在身后人身上。

月湖的风虽冷,却冷不进两少年温暖的身躯温暖的心。

“谢谢!”云钥出神一会,才记起道谢。

欢闹的气氛没有驱散云钥心中的不安,反而增重。

忽有丝竹声,自南方而来,清越地盖过苍凉的角声。人群逐渐安静,看向乐声来处。

一白衣女子怀抱琵琶,身后两名黄衫侍女端着酒撙壶酒,缓缓自暗处走来,步入篝火熊熊的广场,步入人们好奇的眼帘。

近了,近了,女子身姿婀娜,可惜脸上蒙着纱巾。

近了,更近了,女子直接向着云钥的篝火堆走来。

重了,重了,琵琶声重了,欢庆的声音突然转为杀伐,又忽的转为沧桑辽阔。

止步篝火边,女子转手把琵琶交给身后侍女,目光逡巡,随即在酒红发美男处停住,突然轻轻解下蒙脸的纱巾。

清丽,无端的清丽!看着眼前白衣女子,每个人的脑海都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个词!

“小女子,北州已故城主之女若霜,听闻轩辕元帅在此与民同乐,特来相谢元帅护城之恩!”白衣女子见过礼,清雅地笑着,笑的连空气都变的雅致,看着酒红头发美男,从身后侍女处倒了两杯酒,“元帅,酒虽薄,若霜心意重!”

“原来是若霜新城主!”轩辕仲微笑还礼。

端起一杯一饮而尽,女子微笑着端起另一杯,朝轩辕仲走来。

清丽无双的女子越走越近,云钥无端地想起荆柯刺秦,图穷而匕首现,无端想起前生电视古装剧刺杀的镜头。

近了近了,五步,四步,三步,女子依旧袅娜的身姿,依旧清雅的微笑,两步处,白衣女子停住,缓缓端起酒杯,“元帅,不知可赏小女子脸?”

手一寸寸地移近,突的女子手一翻,白光一闪,利器入体声。

“阿钥——”轩辕仲一声惊呼。

却是云钥挡在轩辕仲身前。

“天意,天意!”女子突然纵声大笑,任由轩辕仲的近卫制住,不作反抗,“天意啊!轩辕仲,你滥杀无辜,今次若霜纵不能杀你,日后你也定会得到报应!”

欢闹的广场乱了!

原来有勇武的元帅在此!

竟有人要刺杀元帅!!

幸有人舍身保护元帅!!!

“参见元帅!”百姓窃窃私语过后,一同见礼!

轩辕仲大手一挥,焦急地看着怀中人:“阿钥,你怎么样?怎么样?”轩辕仲从来没有的慌乱。

那道银光突如其来,自己无法躲避中,一人挺身而出,挡在自己身前,电光火石间,身前人竟是那人,心中的天,顿时塌了。

“阿钥!”脱口而出心底不知默念了多少遍的名字!

云钥看着胸口深入几不见刃的匕首,无端自嘲,这算什么?有人刺杀了蒙加元帅多好,纵不能使的蒙加退兵,亦可使他们军心大乱,大将军他们也可趁此多夺几座城。现在,自己这举动,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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