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所欲（你不爱吉他手了吗？）第一部——苏格兰

“那就一起吃……”雅人拣起适才落在餐盘上的银叉，帮他分出小部分的食物装在盘子里递给他。“王司机也一起来吃……”

雅人的口气完全把自己当作这幢屋子的男主人，忙著招呼另外两个根本不愿意接受款待的男人。

看著雅人一脸认真地分食物的样子，“哥哥……”雅月终於忍不住抓了狂，“起来，跟我走。”雅月伸手去拉坐著的雅人。

“月怎麽了，这麽没有礼貌，没看见我正在用餐。”雅人仰起头对雅月咧开嘴角笑，“而且现在这栋房子就是我的家，你要我跟你去哪里？

”

雅月看著那张是笑非笑的脸，只觉得想揭掉那层伪装的面具。往常的雅人对於他说的话都会听，往常的雅人会用真心真意来对待他，往常的

雅人脸上总是长满难以言说的忧伤，雅月知道，那是雅人对他说不出口的爱。

可是，此刻的雅人……

“听说月最近出了新单曲，叫鲁西法之城，歌迷和媒体都很追捧呢……”雅人将一颗红樱桃放进口中吞下，笑嘻嘻地朝雅月道。

“嗯。”雅月站在桌边目不转睛地看著雅人的一言一行，执意要跟雅人耗下去，想看看雅人到底在演哪一出戏，演得累了自然会回到他身边

。

可是默然中雅月不得不不情愿地承认两个人之间的相处规则改变了，以前应该是他说雅人听，眼下却是他在跟随雅人的安排。

“你有听吗……”雅月想说那首歌是写给你的，黑色电吉他弹出来的每个音符都在为你绽放。

“嗯，听过喔……”雅人还在低头细嚼慢咽那盘水果沙拉，“前奏的浓密吉他手法很高超，月真是有才华……”

雅月嘴角牵动，开心地附和“哥哥真的这麽觉得……？”

“不过……”雅人放下银叉，站起身来。冷冷对雅月的首支单曲做出否定，“我不喜欢。”

“为什麽？”

“因为觉得很吵……不适合我，我喜欢静一点的迷幻摇滚。”雅人走上楼梯，上了几阶後站定，背对著雅月答“不过好像与我无关。你不要

记在心上，歌迷们喜欢就好。”说完又循著楼梯一阶阶拾阶而上。

雅月整个人完全迷失在雅人的忽冷忽热中，才只不过两天而已，为何雅人就有这麽大改变，是顾裕那个狐狸精大叔一手调教的结果吗……顾

裕到底对他说了什麽。

“啊……我突然有些头痛。月如果没什麽事的话我要先去休息了。”雅人轻轻回转头，仍然用那轻佻和不认真的口吻对雅月道。

“王司机帮我送我弟弟回去吧……出去时记得锁门。”

雅月的气息结在喉咙，深刻地怀疑是否今天的这身较正规装扮让他屡战屡败。顾裕的八面玲珑他招架不住，雅人的花言巧语也拆穿不了……

雅月倒抽一口气，终於按捺不住，坏脾气地解开竖条衬衫的领口，卷起袖子，大步追上走在楼梯的雅人，一把紧紧拽住。

“你吃错药……？扮什麽十三点……”手掌握紧雅人的肩膀大喊，“马上跟我走。”

“不要。”雅人一个抽身从雅月的拉扯中脱离，大步迈上楼梯。

“你在想什麽？你真的相信顾裕可以比我给你更多……？”雅月朝他的背影大喊。

“与你无关。以後不要再来骚扰我。不然我会报警。”

雅人的声音好似在打发自己最厌恶的人，毫无任何温度，表露出极端地不耐烦。

雅月心中的愤怒和吃惊交杂……惊异雅人是否和他一样也沈迷於毒品，在药物的控制下回不了头，所以言行举止才这般奇怪。

“骚扰……”雅月低声嗫嚅这二字，随即追上前去拉扯住雅人。“他跟你说什麽了？顾裕跟你说什麽了……告诉我。”

雅人转身，面对著双眼惊惶的雅月，妩媚笑道“他让我做他的男人……”

雅月眼前忽然漆黑，看著雅人嘴角那得意的笑，觉得完全不认识这个雅人，他变了。

“然後呢……你就答应了，你不要太离谱，这种事你都答应……”

“啊……我答应了，还很感谢他的搭救。”雅人深呼吸，收住那虚假的笑容，郑重其事地道“这样我才离得开你这个变态……以後不要再来

找我。”

雅月被一把推开，雅人转身就走，不带任何留恋。

“王司机，请帮我送客……”

一直站在木格楼梯下察言观色的王星维终於决定介入这二人的分手游戏，再不出手恐怕形势难以控制……

“雅月先生，请。”

雅月不搭理，跟上雅人的脚步走入楼上的卧房，他一直记得雅人答应过他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的身边，也不相信雅人现在居然会用这种荒诞

的方式来向他挑战。

还不够吗……为了把你留在身边我对你做下的那些伤害，还要我伤你几次才够，雅月痛苦地想著，紧紧跟随在雅人身後。

“哥哥，对不起，上一次是我不好……我以後再也不会这样了，你不要离开好不好……”

雅月看著雅人的背影温柔请求。“我们重新来过，重新生活，我再也不会做那些伤害你的事了……”

你也不要再让那些黑夜漆黑得让人只能抱紧双膝，哀痛哭泣。

“哥哥……你……”想要继续用言语来打动雅人的雅月忽然噤了声。

雅人猛然从牛仔裤口袋里抽出一只黑枪，转过身来拿枪紧紧抵著他头上的太阳穴，愤怒地大吼“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真的会控

制不住杀了你……”声音从雅人的牙缝中挤出，发自雅人的肺腑。那是恨一个人恨到极致的效果。这些谎言要说几次你才会腻……

雅月望著决绝冰冷的雅人，立刻泪湿双眼，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雅人会拿枪指著他的头让他滚。

雅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觉得地球都停止了旋转，一切都好似要灭亡。雅月凝视著雅人咬牙切齿的脸，无声哽咽了几秒，大吼“好啊……

你杀了我啊……”雅月用手去拉扯雅人手里的枪，试图替雅人扣动扳机。

“开枪啊……开啊，开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你喜欢自己的孪生弟弟，不会有人知道你这辈子只适合被我玩弄……”

雅人气得发抖，将枪拉回自己怀中，不愿再跟雅月纠缠，可是雅月却伸出双手，坚持要去扣动枪的扳机……

原本雅人只是想吓走他，却不料雅月这样耍横。那支枪是顾裕给他留作万一使用的……此刻这麽轻易就拿出来，他自己不得不承认不管他准

备了多久，练习了多少次，忘记了多少事，每一次面对雅月，他的情绪还是这样容易失控。这就是命中注定吗……

“你疯了，滚开……”

“不要，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一辈子都不要想离得开我。”

“滚……”

“不要……”

两个人拉扯得越来越厉害。站在门口的王星维走上前来制住雅月，紧扣雅月的双臂，毫无语气地喊“走吧……”

雅月别传脸，不顾被王星维反剪的双手，继续往雅人手上的枪口冲撞。“杀了我啊……江雅人，杀了我……”

雅月奇怪地大笑，“杀了我……哈哈哈，你不敢，你爱我，你爱著我……哈哈哈。你爱自己的弟弟，你不过也是个变态。”

看著被自己制住的雅月，情绪失常，嘶吼得头上青筋暴出，王星维不停摇头，利落地将他拽出房间，推下楼梯，不得已情况下还给了他几拳

，打得雅月鼻血飞溅。

雅月完全不顾，只是疯狂地想要往回逃窜去接近雅人，然而却在拳脚上输给王星维。

王星维这种司机兼保镖的角色从来都不会让顾裕失望，几下就将雅月逐出房门……顾裕吩咐过他保护雅人，王星维就一定会做到。

那失控了的嘶吼声音越传越远，雅人站在落地窗前，浑身一软，手里的枪慢慢滑落到地毯上，透过窗户他看到雅月被王星维推搡著赶出房子

，雅月站在大门口脱掉西装外套骂骂咧咧地大喊大骂，不时还走上前去推打王星维，距离太远，声音已然听不见了……

可是雅人却清楚地知道他在喊的内容。

“你不敢，你爱我，你爱自己的弟弟，你不过也是个变态……”

35

雅人一拳敲在房间的落地窗上，接著咬紧唇走到床边窝火地拨打电话给顾裕。

“你不遵守诺言……”

“怎麽了？”

“雅月刚才来找我……”

“呵，我知道。”

“你答应过我什麽……”

顾裕正开著车前往江岸住宅的路上，刚好在路口遇到个红灯……

这一通电话让顾裕异常得意，看来雅人没有跟雅月走，这完全合乎他的计算，不然他也不会大胆和大方地让雅月找上门去……在顾裕眼中，

两个不经世事的少年完全是在玩过家家游戏，幼稚可笑，现在游戏结束了二人玩得不够尽兴还要找他出来理论。

顾裕纳罕，好歹也是我提供了时间地点让你们重逢嬉戏的……怎麽这麽不懂得感恩，大概现在的小朋友总是这麽不懂得大叔的良苦用心。

顾裕将手机换到耳朵另一边，收住笑容，佯装担心，“我现在马上过来，见面再说……”抬头看到路口一排排的绿灯，顾裕满面春风。是时

候了，试探了那麽久，小心翼翼地计算雅人的心思太久了，今晚是用来验货的时间了。

生意人从不天真，出钱买货，唯一的要求是货真价实，自己能不能,得不得到利益乃最关心之事……

顾裕赶至江边，看到王星维守在门口，一见到他便迎上去汇报刚才的情况，听王星维大概地把雅月上门以後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後，顾裕牵

动嘴角轻笑。原来雅人扮起十三点来还这麽厉害，果然是个有繁重心思的美人，正是那聪敏的灵魂所以才让那张俊脸引人遐思。

“嗯，我都知道了……星维，今天你也累了，先回去吧。”

顾裕打发王星维先走，不想接下来的良辰美景遭到任何人的打扰。

王星维本想开口建议继续留在这里，恐怕雅月那个疯子不甘心再回来捣乱……在观察到顾裕脸上散发出的红光後，王星维识趣地闭上了嘴。

他完全懂得顾裕的意思，那张脸好久没有这样明亮过了。

“那有事你再打给我……”

“好。”

雅人摊开四肢，赤裸著全身在浸满清水的浴缸中泡澡，耳朵上听著MP3，正在播放的是雅月新发售的单曲“鲁西法之城”，循环播放地听了

那麽多遍，他对旋律已经完全耳熟能详，雅月卓异的音乐才华再一次让他认识自己的平庸……

那些留在SAVING GRACE 乐队伴奏的时间里，乐队成员在舞台上表演，每一次都是雅月改变自己的节奏来替他掩饰他不小心勾错了的弦。说

到照顾，雅月何尝不是在照顾他……

雅人靠在浴缸边上闭上眼睛沈思，回想刚才和雅月撕扯的那一幕。雅月青筋暴起的脸，嘶吼得声嘶力竭，让他杀了他……雅人明白雅月不会

轻易地放过他……绝对不会。

MP3 里的打击乐伴著快速拨响的电吉他，雅月的清冽歌声包围了他全身，让他的心脏都开始微微颤抖……

雅月天生就是适合站在舞台上的人，完美的声线已经让他从幕後走到了台前，不再只是一个伴奏吉他手了。同时，答应做顾裕的男人的自己

也不再是原来那个自己了……

他和雅月越行越远，朝不同的方向分头行走……将这世界上的另外一个自己拒之千里。

脸上的淡淡哀伤重新又长了满脸，全身的神经都在痛，只是想爱而已……为何不被允许。

陌生男人的唇落在他的额头上，粘滑潮湿的舌头贴上来，舌尖顺著他的脸部轮廓挑逗性地抵触，一小寸一小寸地滑过。雅人毫不在乎，冷漠

地开口，“你来了……”

顾裕不回答，坐在浴缸边上微微欠起身子专注地吻他的脸，手掌迫不及待将他的头托住紧紧拥吻。

雅人默不作声地接受顾裕的吻，长到这麽大他从来都没有和雅月以外的人亲近过，不是因为雅月的霸道所以都从来没有机会，而是他根本对

除了雅月以外的男人和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看得出此刻的顾裕有些迫不及待了，可是雅人一点火热的反应都没有。

“不喜欢……？”顾裕抬起那张脸仔细端详，看著在清水中泡澡的那具无暇身体，那些被别人虐待後留下的红肿已经慢慢消失，肌肤呈现出

原本的晶莹象牙色。

“那我下个月就送你去国外，让他找不到你。”

“你这一次是什麽意思……游戏规则不是定来给人违反的。”

顾裕感叹，好，太好了。这样犀利桀骜，不愧是我看上的人。不知道把这麽骄傲的人压在身下会得到怎样的满足感。

“这一次是用来试探你，不然我怎麽知道你们两兄弟是不是在耍我……我可没有闲暇时间陪你们这些年轻人玩过家家。”

顾裕毫不示弱，道明自己的目的，如果你跟了我，就不准再跟雅月有任何纠缠。

雅人哗一声从浴缸中站起，带起水花哗哗哗的响，斩钉截铁地道“我希望这种事情不要有下一次……”

“你说了算。”顾裕看著他背部的玲珑曲线喜笑颜开，爽快地回答。

好可惜呢，你想再发生也没有可能了，雅月恐怕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接近你了。

“那我先出去了……”雅人移步准备走出浴缸，却被一脚迈进浴缸正中央的顾裕伸手拉入怀中从身後紧紧抱住。顾裕将双唇贴上他光滑的肩

膀，伸出柔软宽厚的舌头细细地舔吻。

“现在由我说了算，我该要检验一下我买回家的货品是不是有sense……”

有sense……雅人听到後立即皱起双眉，原来顾裕这种无趣大叔还蛮“潮”……还会用sense这个词。

顾裕的双手穿过他的腋下，抚在他胸前，掌心分别配合著摩擦他的乳头，想要火热地点燃这个完美身体。

“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