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所欲（你不爱吉他手了吗？）第一部——苏格兰

“叔，没事的，不要怕，有我在。”雅人察觉顾裕的害怕後温言安抚顾裕大起大落的情绪。顾裕贪享软玉温香的夜晚戏剧性地变成现在这副

尴尬场景，而且顾裕又是那样爱面子的人。

顾裕倒抽几口冷气，刚才要强暴我的人不是你吗……有你在我才更要害怕。顾裕迟疑了一下，没有反抗雅人伸来的手，只是闷声道“说了，

不要叫我叔……”

雅人把他抱起来，把脸贴在顾裕鼻子上轻轻地笑，那枚笑容异常温和，而且还夹杂著宠溺。

“叔好可爱。”

“……”

“叔，不好意思，破坏了你的美好夜晚，以後我会补偿给你。”

雅人转身，想快些抱顾裕去床上，毕竟此刻的场面太过尴尬困窘，顾裕这样有头有脸的人遇上这种事简直比今日的股市大盘跌落两千点还要

让他难堪。

“不要叫我叔，要我说几次……”顾裕厉声大喊。

“不叫，不叫，你说不叫就不叫。”雅人怜爱地抱紧他入怀轻声附和著。

二人的对话在第三者耳中完全变成了情人间的打情骂俏。站在几尺远的那个第三者早已经气得七窍生烟……半夜辛苦爬墙上来只为了看到他

和别人做爱。

自己已经低声下气地求他了，告诉他为了他自己一切都可以放弃，只要他回来，自己所有的人生都可以交给他……可是，他却在自己的眼前

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这是故意做来给人看的还是他真的从以往的苍白怯弱中蜕变了。

“月可以自己回去了……以後不要再来找我，你都看到了，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江雅人了，我有自己的生活，现在我还有个叔在身边。”雅

人背对著他，冰冷地开口打发他走。

“不要叫我……叔……”丢掉面子的顾裕仍然想要纠正雅人对於他的称谓。

雅月听完後不说话，慢慢地低著头看地上，拿手掌搓了搓发酸的鼻子。

再抬头，雅月看见雅人抱起顾裕离开，两个人在一起的景象十分暧昧……雅人赤裸著全身，顾裕光著下身，纤长脖子上全是点点淤红的吻痕

。二人的身上还散发出了淫荡的精液味道。

“哥……”雅月低声喊，雅人不理，径直抱了顾裕就走。

顾裕乖乖地躺在雅人怀里，脸发烫发窘，记得几小时前他才在雅月面前扮作深谙世事的成熟成功男士，教导小孩子们不可太沈迷於玩游戏。

现在，只是几小时後，他就这副模样再出现在雅月面前，他完全被江氏兄弟打败，这两个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太难应付。

“我在叫你，我在跟你说话……”

雅人停了一下，随即又往前走。

“我在跟你说话……”雅月上前一把推搡，重重将雅人往回推，“你听完再走……”

没有防备的雅人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後一退，後背搁在浴缸沿上，手里抱住的顾裕被腾空抛进浴缸。这一跌跌得顾裕齿牙咧嘴，脑子都开始

嗡嗡地震。顾裕摸著後脑勺，想起来他三十岁的生日也要到了，身体的老化程度也加快了，最近处理生意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现在被这麽一摔，痛得锥心刺骨。

这样去计算年龄的杀伤力，顾裕越来越痛，後背像被人扎进利器，疼痛得难以言状，想叫也叫不出声。

雅人腾地起身上前，一拳大力打在雅月的腮上，雅月脸一偏，咬齿咬破嘴角，喷出大滴大滴的血液。

“还要怎麽样……还要怎麽样，月做人不要这麽贪心，我陪在你身边的日子已经够多了。”

“不够，怎麽可能足够，永远都不够……”

雅月嘶吼著趋近去抱紧雅人，雅人打落他的手，将他按倒在地，不停地捶打他，雅月不还手，只是躺在地上张开嘴巴大声怪笑。笑得好像一

只在深夜里啼哭的幼兽……

雅月大喊，“打死我，打死我……哈哈哈，打……死我。”

死了就不用这麽辛苦，每一个夜晚，不依靠毒品就完全不能有一丝一毫片刻的休息时间。

这麽忐忑地把你强留在身边，甚至不惜用毒品来控制你……我多麽傻，天底下最蠢的人就是我。

雅人，你以为我不痛。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们不应该，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是最没有资格爱你的。

可是，我已经爱上了，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了……除了这样卑鄙地得到你，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好，我成全你……”雅人的拳头暴风骤雨般地落在雅月的身上，打得自己体力不支了才停下来。两个人泪流满面地面对著，身上又是血又

是泪……

雅人无力地瘫软到雅月身上喘粗气，心脏贴近雅月，为何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这麽让人讨厌。

半晌，和以往每一次的争吵结束一样，雅月伸手轻轻去摸雅人的眉眼，“哥，原谅我……”

雅人偏转脸，双手撑地慢慢起身，要怎麽原谅你……从来都没有怪责过你。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站起身後，雅人环顾四周，忽然回过神来，觉察到顾裕已经很久没有发出过声音了……雅人大步移到浴缸边，看到满缸的水都变了红。顾裕

昏迷在水中，秀脸发白，身体四周的水全是红色。

“叔……”雅人抱起他，发现顾裕的後背被插进了几块尖锐的碎玻璃，深深地没入後背的肌肉，伤口不断地涌出血。“叔……振作点。”

顾裕听到叫喊，虚弱的张开口无力地纠正雅人“不要……叫我叔。”

38

王星维站在医院急诊室门口，看著红色的应急急症灯迟迟都不熄灭，紧张得在走道里走来走去，手心冒冷汗，心神不宁……顾裕被送进去抢

救已经接近四十多分锺了。

他赶来的时候只看见江氏兄弟颓唐地并排坐在靠墙的长椅上，两个人面无表情……

王星维担心的事情终於发生。顾裕忽视掉了江氏兄弟的年轻，他们做出的决定完全是在冲动下的意义用事。还有，这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绝

对不是顾裕的简单介入就解决得了的。

“我操……有那麽严重嘛……他装的吧。”雅月摸著流血的嘴角，怀疑地对雅人大喊。

雅人低头看地上，不作回答。

“哥，回去了，好冷，明天我们买点水果来看他好了……也不知道他这种大叔喜欢吃什麽水果。明天来再给他点钱，应该没事了。”

“哥……”雅月托住被雅人打得像猪头一样肿胀的头，眨著眼睛凑到雅人面前去亲雅人。“哥……回去了，我明早还要进录音室录音，还有

啊，你的那只游戏机被我敲坏了，我们的房间应该再换一台高清显示屏打电动。”

“哥……”雅月贴住雅人的脸亲昵地喊，玩著亲近温存的小游戏，仿佛顾裕发生意外完全和自己无关。

雅人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纠结地在心里计划著接下来的人生。雅月怎麽样都不肯放手，每次发生事情，从来都不会去想是不是自己犯错

了。

这真的好像一个恶性循环……经过今晚，顾裕大概也不会再留他在身边。

“哥……我头好痛，回去了嘛，好不好……”雅月并不是不知道事态的严重，顾裕清醒过来绝对不会让他好过，最让雅月嫉妒得抓狂的是雅

人对於顾裕的温柔态度。雅人很难和人亲近起来，可是刚才在卫生间的种种迹象都表明雅人对顾裕明显地充满好感。

“哥……”雅月拿手圈住雅人的脖子，坐到雅人腿上，“我们……”

“闭嘴。”站在一旁心神不宁的王星维终於忍不住厉声大喊。

天亮以後的顾裕本来要去阻止旗下一家金融杂志的独立案，此事十分要紧，近一个多月来顾裕都在忙著安排和疏通。现在这种情况，顾裕就

算再天亮以後醒来了，也没有力气坐到谈判桌上去据理力争。

王星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难得出现表情的脸也生出一些不安和愠怒，他缓缓地对雅人说“你带他先走，待裕少爷醒来我会通知你……其它

事以後再说。”

“好。记得马上通知我”

雅人起身，干脆利落地牵起雅月，大步走出医院……雅月拽紧雅人的手，偷笑著默默地念“耶……Lucky。裕叔，我操，叔，去……死……

吧。”

雅人牵著他走得飞快，雅月开心地卖乖，“哥……明天我会买水果来看他。录完音就来……我还会跟他道歉。”

雅人头也不回地牵著他走在前面，走到医院的大门口，雅人忽然停住，猛地转头凝视著雅月，

“月，你说会听我的话是吗？”

雅月会心地点头，我会听，你说什麽我都会听。

“那……月让我离开，拥有自己的生活，我保证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这样的事……”雅月重复雅人的话，不解地问，“是指你和他刚才……”

雅人应道“嗯……”，手伸到雅月肿胀的眼角温柔抚摸，後悔刚才不该那样打他。

“月很有才华，又这麽喜欢音乐，应该自己去闯一闯。你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有人陪在你身边，如果怕黑，晚上睡觉不要关灯就好了。”

雅月察觉到雅人口气中的认真成分，迟疑地反问道“你说真的？”

“当然，月是个好孩子，永远都会听我的话，所以月以後要好好照顾自己。”

雅人搂紧他，轻轻地吻在他的额头上，雅月觉得雅人的吻好冷，冰凉彻骨，冷得胸腔的呼吸都凝住了。雅人完全是在给他做选择题，两个选

择，只有这两个：如果他不放手，雅人便会去顾裕身边。

雅月斜倚著雅人，不舍地靠近，雅人的唇滑下他的鼻梁，到达唇边，温柔柔软地贴住他嘴。待雅月伸出舌头去回应，雅人已经移开了头。

“月要勇敢一点，好好照顾自己的人生……再见。”雅人转身离开。

“等一下”雅月叫住他，“雅人真的不会再去做那种事？”

不要再没有理由地作贱自己的人生。如果雅人肯做回原来的那个自己，那雅月也愿意选择在短期内不去打扰他，给他呼吸的空间。

雅人回头，笑著答，“嗯，我答应你，不会再去勾搭叔。”

雅月也咧开嘴无奈地笑，“那就好。”

雅人快步地走远，伴随著黑夜里的一抹清冷月光，身影在地上长长铺开。

不知道以後只有他一个人，他会不会怕冷，在这黑夜里会不会迷失方向……

雅月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走到大街上，愣在原地没有出手阻拦。在这一夜，雅月莫名其妙，史无前例地很茫然，他完全清楚今晚这起意外的

严重性，他只是不想把雅人让给别人。

短时间内让雅人不再去亲近顾裕已经是最佳选择，他知道雅人不会骗他。雅人答应他的就一定会做到。

可是同样的逻辑却不一定适用在自己身上。如果不卑鄙，雅人永远都不会属於他。

雅月拿手掌擦了擦鼻梁，吸了吸鼻子，缓步走出医院大门，靠在路边的一株花树下摸烟出来抽。那烟，其实是大麻，只是巧妙地以香烟的形

式包装了起来。

这麽痛这麽冷的夜，吸几支大麻才能暂时抚慰那崩紧得快要断掉的神经。

雅月靠在树干上，手指夹紧大麻招计程车。树上有几片花瓣落到他肩上，雅月没有察觉，只是眯起眼睛抽大麻，回想男人离开时的身影。他

说，月要听话，月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人生……

於是，这一晚，成为分隔二人的真正起点。

雅月看到一辆车朝自己驶过来，停在路边，借著暗淡的月光，雅月看清楚车上坐了一个女人。女人摇下车窗，探头出来小声问，“去哪边…

…？”

雅月把大麻烟卷扔到地上踩熄，走上前去回答“去SHOWTIME。”说完吐出一口长长的大麻烟圈，熏得女人连连咳嗽。“我……送你。”

雅月拉开车门走上车，手靠在车窗，对坐在驾驶座上的女人冷言讥讽，“经常这样让陌生男人上你的车……”

原来有一种叫基因的东西真的很准，你们全家都喜欢勾搭陌生男人。只是不巧，你们都选错对象。

女人拉起刹车，握住方向盘开车，礼貌微笑著回答“没有，只是因为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雅月骇笑，“是嘛？”继续拿大麻出来抽……我哪里是长得像，我完全是和他一模一样……

车子驶上僻静的山路小道，路过路旁一排排斑驳的树影。月淡影稀，夜静得一个呼吸就可以让天地都为之震荡。

雅月将半截大麻卷扔到车窗外，理了理敞开的衬衫领口，肩膀上的白色木兰花花瓣也猛地掉落随风飘到黑夜里。

雅月猛扑到女人身上，将女人一把按住“贱人，为什麽要去碰他，难道不知道只有我可以碰他……”

“你说什麽？”女人吓得花容失色，恐惧地尖叫“你疯了……放开。”

雅月漆黑的瞳孔放大，露出凶狠的光，伏下身去啃咬女人小巧的脸，一把撕碎女人的棉衬衫，手探进女人的碎花裙里揉捏。“让我看看你有

多贱。”

39

S城的娱乐版很久没有这麽热闹过了……一大早，地铁站里赶时间的上班族，背著书包上学的中学生，甚至顾裕手下的记者，每人手里几份

八卦报纸，三五成群地交头接耳，轮流翻阅比较。有人在看天大的笑话，有人在替当事人担心……

顾家，与娱乐圈关系紧密却从来都没有负面新闻的顾家，一直高姿态表示和众多圈内人不同的顾家，在今晨成为诸家小报的头版头条。

然而主角不是顾裕，是他那个常年在国外上学的妹妹顾琳。顾琳於昨晚在山顶道上被人强奸，顾裕因为受伤住院根本不知此事。事发後，年

轻的顾琳完全不懂得怎样保护自己，面对庞大的媒体压力，语无伦次，精神失常。

警方的迅速介入使得此事不得不端上台面来公开解决。最吸引市民注意力的是，据传闻所说，这个强奸犯是时下乐坛的当红电子吉他手，预

计在下个月发售新单曲的江雅月。

许多报道都附上了自己的狗仔队抓拍到的照片，不过都只有侧脸和背影……男人不知是故意还是恰巧，一直躲在阴影里不让人看清自己的脸

，阴险地用黑暗来保护自己。

只是那身型和模糊的面部轮廓与江雅月极其相似，或者是他的孪生哥哥江雅人。

此事引起公众的轩然大波，顾琳因为高贵出身被八卦媒体作为卖点，而忍心对刚刚成年的她下手的人又被怀疑是江雅月，并且江雅月之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