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所欲（你不爱吉他手了吗？）第一部——苏格兰

让他死也无济於事，死太便宜他了……

顾琳今年才十九岁，尚且停留在迷恋HELLO　KITTY的年龄，顾裕身家好几千万，可是身边却从来没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顾琳是他唯一的亲

人，商场太过艰辛，日夜要披荆斩棘，回到家面对顾琳时候才得以卸下防备。

顾裕还等不及为她挑选一个完美的丈夫以托付终生，顾琳就惨糟人蹂躏，闹得满城风雨，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人……

眼下，顾琳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情绪极度不稳定，又哭又笑，连他这个唯一的哥哥都不认识。

酒精淋湿了顾裕双手，顾裕完全不知，恍然若失，思绪飘得很远很远，这一切难道是因为他们兄妹太不自量力，引狼入室。

想到这里顾裕立刻打住，顾家没有错，也不是懦弱的那一方。现在江雅月在自己手上，自己要他死就死，要他生就生。

“少爷……”许久，王星维都没有掉转车头，“少爷……”王星维又再唤了一声。

“什麽事。”坐在後座的顾裕把空了的药用酒精瓶扔回药箱，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小姐要求出院，回加拿大。”

“……”顾裕眼神流露出一丝意外，不知如何作答。

“今早我去看她时，她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还有，她要求……”

顾裕欠起身子，拿纸巾大力抹掉脸上的血迹，问“她要求什麽？”

“要求你不要为难江雅人和江雅月。”

“办不到。”顾裕立刻斩钉截铁地厉声拒绝。

王星维叹气，何必去跟他们纠缠，他们没有理智，也不会计较因为自己的鲁莽需要付出的代价。

“马上去医院……”

连日来，顾裕每天上午不再去报馆，而是径直来这条又脏又臭的小巷子。巷子尽头有一间小屋，里面关了一只禽兽，顾裕每天都会来暴打他

一顿，打得他满地找牙，鲜血淋漓……

顾裕让他在自己面前下跪，跪下来服输，跪下来道歉，可是那只兽从头到尾都不屈服，反而嘴角一直含著笑，表示他很享受。

王星维开动车子，黑色长型房车缓缓消失在与之极不协调的陋街僻巷。

巷子尽头的小房子内雅月双手双脚被缚，一丝不挂，赤身裸体地被铁链拴在墙角的废弃水管上。蹲靠在墙角的他混身是伤，血还在簌簌滴下

……

在近五天内，他每天都被顾裕和看守他的几个流氓轮流著暴打，身上血肉模糊，皮肤淤青泛紫，伤口化脓流水。

此刻正因为没有穿衣服，还有体内发作的毒瘾，身体毫无节奏地瑟瑟发抖。寒意遍布全身，雅月最怕的是寒冷，更怕没有那个人在身边的寒

冷。

雅月抖著干燥发白的嘴唇要求要喝水，一个看守他的流氓听到後上来把廉价白酒直接淋在他的伤口上，变态地怪叫“喝……酒吧……”

酒精渗进伤口和神经，雅月痛得如万箭穿心……

“这麽高级的货色，不知道插进去什麽感觉，肯定比插女人还要爽。“

“听说你是新生代明星呢……”猥琐的男人扣住雅月的下巴，端详雅月的脸，那张脸即使因为伤痛和毒瘾的折磨已经扭曲得变了形，还是美

得无与伦比。“真是美……“

男人的口水都掉了三尺长，身後的搭档啜了一口酒，好心劝道，“想活命就不要碰他，不要节外生枝。”

男人一把将雅月的头丢开，失望地走了开。雅月的後脑勺碰在石灰墙上，又多出一个渗血的伤口。

“什麽时候砍他双手，顾先生到底怎麽想，我们几个还要在这里守著他多久？”

“谁知道……大概顾先生还没玩够。”

42

下午五点，王子照和王子诺并排坐在一家西式甜品店靠窗的位置，睁著好奇和怀疑的黑色大眼睛看著对面的明星哥哥。桌上摆满空了的玻璃

高脚杯，“呃……”子诺忍不住捂住小腹，打了一个响嗝。

子照听到後拉了拉子诺的衣角，又再看了看放在明星哥哥旁边的包，里面装的全是钱，是面值最大的那一种。还有几张掉在了座椅上。

明星哥哥一直拿手捂住嘴，紧张地四处张望……

“明星哥哥……”王子照轻声喊，明星哥哥没有听见，偏转头朝窗外探望，身子探直後裤兜里露出一把黑色手枪。子照开始害怕，後悔刚才

不该跟著这位长相和善的明星哥哥来吃甜点。

子照捏了捏汗湿的小手，再次提高声音试探地问道，“哥哥，我们可不可以回家？不然家人会担心……”

他们三个人在这里已经坐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小孩子再贪吃也坐不下去了。

雅人转头，视线落在坐在桌子对面的王氏兄弟身上，五岁的王子照和四岁的王子诺穿著私立幼儿园的蓝色海军校服，小小的脸上已经有了不

耐烦之色，黑眼睛里流露出害怕。

王星维到底是在顾裕手下做事，小孩上个幼稚园也要挑最好的私立贵族学园。

雅人撩起外套衣角，遮住露出来的枪，细声答道，“那你先回去。把你弟弟留在这边。”

“不行。”子照一口拒绝，保护弟弟的责任感让他一时间异常勇敢。

雅人忽然之间觉得这感觉似曾相识。记忆里多少次他是这样为雅月挺身而出的已经数不清了了……这个世界，当哥哥的从来都是这麽爱护弟

弟。

“那你们再叫甜品……”雅人把点单打开，放到两个小孩面前。年龄较小的子诺明明已经吃得打嗝了，还是开心地喊，“耶，真的吗，真的

吗？我还要，还要那个香草奶油蛋糕。”

“子诺，不准再吃了，我们要快点回去坐校车，爸爸知道会不开心的。”

“咦，你不说他怎麽会知道。明星哥哥人真好，带我们来吃甜品……可以无限止地吃，呃……”

子诺又是一个响嗝，白色奶油还沾在嘴角，“还有，子照不要那麽傻，五点哪里还有校车……”

子照无言以对，只是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弟弟巧言令色。

子诺露出洁白牙齿对雅人大笑，样子好不乖巧。“明星哥哥，呃……你长得好漂亮，你什麽时候再上台唱歌？唱一首能拿多少钱……我也想

唱。”

子诺把雅人当成了雅月，前些日子，他总在电视上看到雅月的现场live。

幼稚园放学的下午，子诺和子照在校园门口并没有见到来接他们的王星维，只看到背著一个LV包，站在校门口等他们的雅人。

雅人走上前来，和善地抚摸他们的头，告诉他们他是王星维的朋友，来带他们去吃甜品。两个人时常听家长说不能随便就跟陌生人走，可是

这位哥哥是爸爸的朋友，不但长得好看，还是个红歌星。

“呐，多少钱，多少钱……”子诺伸出小手去摇晃雅人的手臂。

雅人心里泛起一阵酸，眼前的王子诺和小时候的雅月一模一样。

本来那麽天真无邪，美好洁白的一个人，为何後来会被这个冷漠世界改造得一无是处，禽兽不如。是自己没有教好雅月吗……

沈默了半晌，雅人掏出笔，写给王子照一张纸条，认真严肃地对王子照说，“叫你爸爸晚上三点去这个地方。”

王子照似懂非懂地点头，背起正方形小书包，准备拉王子诺走。不料雅人的长手伸上前来拽住王子诺，“他不能走。”

“为什麽……”子照想大声叫，可是看到雅人去抽牛仔裤兜的枪，又只好作罢……

“放心，我不会伤害他……”

“答应我。一定？”

“我答应你，一定不会伤害他，只要你爸爸晚上准时来见我。”

王子照不舍地看了子诺几眼，然後背起书包咚咚咚地快步跑远。王子诺听到声响，抬起看点单的头，本来正在兴高采烈地点甜品的兴奋突然

消失。

“哥……你去哪里？不要扔下我？”

子诺立马滑下凳子，也想走，却被雅人一把抓住。“吃甜品。”

侍者又端上几客冰淇淋和奶油蛋糕，王子诺的饱嗝又打响……“明星哥哥，我不想吃了啦，可不可以让我回家，我想跟我哥在一起。”

“等一下，再等一下下，你爸爸就会来接你们。”雅人拿纸巾帮他把嘴角的奶油轻轻擦掉。

子诺重新捡起勺子，漫不经心地滑上一杯冰淇淋，雅人不断地警惕观察著四周，担心顾裕的人出现在附近……雅人和顾裕打过交道，知道顾

裕可以狠到何种程度，现在雅月在顾裕手上，雅月做出那种事，顾裕一定恨不得杀了雅月。

倘若真的三百万可以买雅月的双手，他来付那笔钱……最棘手的是顾裕要的不是钱。

他不要雅月受到任何伤害，即使雅月犯了错。可是仍然是他深爱著的唯一的弟弟。

王子诺双手抚住高脚玻璃杯的杯脚，小嘴默默念起来，“子照为什麽扔下我……子照总是这样，以为他是哥哥就很了不起，总是说子诺不可

以这样，子诺不可以那样，我又不是不听话，我只是希望他不要一直担心我。偶尔他也应该听听我的想法，总是默不作声地就走掉……”

这些孩子气的话好像是从雅月口中说出，为何总是独自下决定，一声不响就离开我。

子诺抬起眼，嘟起小嘴，窝火地问雅人，“明星哥哥，你说子照为什麽扔下我？”

雅人把头转向玻璃橱窗，良久都不肯回过头来。子诺眨著黑色大眼睛凝视雅人，觉得他和舞台上唱歌的那个他有些不一样。

“明星哥哥不开心吗？”

子诺看到他的眼泪滴在玻璃窗边。“明星哥哥……”

雅人转过头来，眼睛湿透，哽咽著安慰子诺，“你哥哥只是有苦衷，没有丢下你。他永远都不会丢下你。”

十几分锺後雅人牵著子诺走出甜品店，带子诺到街上闲逛。他已经没有办法了，他怎麽样都斗不过顾裕，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要挟王星维，

由此得到雅月的下落。

夜幕降临，黑暗小屋里又响起一阵声嘶力竭的笑声，如断了弦的吉他在哀鸣，让人毛骨悚然……

雅月被顾裕紧紧踩在地上，顾裕卷起西装袖子，用粗壮钢管暴打赤身裸体的雅月。

顾裕愤怒至极地喊“畜牲，求我，开口求我……跟我道歉。”

雅月张嘴大声笑，身体兀自地大幅度抖动，筋脉一阵阵痉挛，脸上沾满血，泪和鼻涕。

“有本事杀了我。谁让你们先去碰他……活该。活该啊……”

雅月挣扎著身後的铁链，哗哗地抖动，即使双手双脚被缚，还是不肯服输。

没穿衣服的他全身都是红痕，在灯光下看得人触目惊心。“你妹妹好骚……那一晚我玩得她醉生梦死，有没有听过她叫床的喘声……她这样

叫的……”雅月开始怪叫，“呃……啊……”

没叫完几声顾裕就拿起钢管一把重敲在他的胸腔，雅月立刻吐出如柱鲜血，喷洒到顾裕的脸上。

“禽兽，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让你一辈子都碰不了你哥。”

“最好杀了我，不然以後我会把这些都还给你。”

雅月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上，红色脸庞上只看得清那双漆黑的毒怨眼睛，倔强地眨闪著不肯求饶……顾裕愣了几秒，看到雅月一丝不挂的身体

，想起江雅人，不知道他见到自己的弟弟这样会作何反应。

顾裕捡起地上的钢管，走到雅月身边，用脚踢开雅月的双腿，将粗壮钢管对准雅月的性器。

“我看你以後怎麽向他证明他只能属於你……禽兽……”

顾裕抬手，脑中闪过一丝迟疑，江雅人会恨他吗，肯定会……可是有什麽关系，这两个人都是禽兽，完全不懂得礼义廉耻。假使他们知道，

也就不会堕落在这让人不齿的禁忌恋情里。

43

顾裕的手落下去，钢管在落到雅月的腿心之前被人拉住。顾裕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不要冲动。”

“你少管。”

顾裕抽动手腕，拉出钢管，一定要履行刚才的那句恐吓，废了那只禽兽，让他一辈子都失去做男人的资格。“放开……”顾裕提高分贝，不

悦地命令道。

“你冷静一些，就算这样也改变不了事实。”王星维皱起眉头，苦口破心地劝慰顾裕。

雅月双手双腿缩紧，圈在地上，像只奄奄一息的兽，一直发著抖，身体早已经因为连日来的毒打吃不消了，又一直没有喝水和进食，混身都

是血，有的干成干涸血迹有的还在涌出鲜血。任何人见到都会不忍心。作为两个小孩的父亲王星维更是看不下去。

雅月抖得混身簌簌簌地响，王星维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到那具可怜的躯体上。

顾裕转头去看墙角，手上的钢管哗啦一声滑落到地上。

“他不是一般的普通人，他的失踪会引起万千人的注意，日後如果这些都被人爆料出来，顾家只会损失更多。”

“……”

王星维把已经昏迷不醒的雅月抱起来，轻放到一边的破旧沙发椅上。“就这样算了，这些天里他已经得到教训了。”

顾裕抬眼，有些吃惊地看著自己的司机，迷惑一直不多话的他忽然间说这麽多，“不行，他还没有跟我道歉，我一定要让他痛不欲生。”等

雅月道过歉再砍掉他的双手，这样才能勉强弥补他带给顾家的伤害。

王星维觉察到顾裕声音中的决绝，不再说话，只是走出门去找回一些衣物回来帮雅月披上，那被毒瘾和寒冷交替折磨的身体惨得无法形容…

…王星维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肯定雅月从没这样被折磨过。

两个人站在狭小房间里，闻到的全是血腥和霉臭味，还有雅月被人像狗一样用粗壮锁链锁住脖子，脖子被铁链勒得渗血……这肮脏残忍的场

面与西装笔挺，斯文干净的两个人完全不搭。

两个人沈默了半晌，默默不语地走出小房间，外面几个流氓见到立刻起身点头哈腰。

“顾先生出来了……”

“顾先生好，请问顾先生什麽时候砍那个畜牲的双手……”

顾裕斜眼去看了看王星维，嘴角牵动了几下，没有回答。径直朝门大步走去，走到门口只道了一句，“看好他，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顾裕没有要求王星维开车送他，自己一个人走出了小巷子……

王星维长叹了一口气，吩咐人送食物和水给雅月。

江雅人，你怎麽还不出现……再晚一些，一切就真的难以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