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所欲（你不爱吉他手了吗？）第二部——苏格兰

而雅月依旧是闷声不响，只是专注地爱抚他的身体，尽自己的努力来讨他欢心。

“唔。”雅人夹紧自己的双腿，将雅月停在他昂扬上的手也一并夹住，身体禁不住痉挛地打抖，大腿内侧皮肤全部麻得起了鸡皮疙瘩。大颗大颗的汗珠渗出来。

雅月见到后，又凑上去缠绵地吻住他的唇，加快手上的套弄和挤压动作，卖力地讨好他。

外面的闪电和闷雷渐次出现，银色电光不时落在雅月脸上，照亮那张严肃得面目表情的容颜。雅人发呆地看着那张俊脸，这便是自己的男人，这般地蛮横和霸道，永远都只为追逐他而行进。“哈……”雅人看着雅月的脸沉溺地喘，身体想要他的欲望膨胀得更是强大。

雅月走下床，脱掉身上唯一的平脚内裤，拿出抽屉里的性爱润滑剂，倒在手里，抬起他的屁股，低头探进他的腿间认真地涂抹做润滑，中间默不作声地不说一句话。

雅人配合地张大双腿配合他的动作。咕吱咕吱声响了一阵后，雅月把润滑剂瓶扔到床下，对准自己的性器笔直插入他的后穴，双手扣上他的腰，将他抵到床头，在他的身体里用力地插到尽头，抵达后收回，再往回顶。

如此往复地摩擦顶撞，带来严严实实的填充和毫不怜惜的蹂躏，雅人张大嘴粗重喘息，身体朝雅月精壮的胸膛磨蹭，缩作一团，万分迷醉。

雅月单手搭上雕花床架，使出所有力气在他身体内顶撞，撞得他几乎就要碎掉，屋外的闪电一直未停，雅月脸上的悲壮也此起彼伏。

床架被摇得咯吱作响，雅人一点都不觉得雅月粗暴，雅月只是在照他的意思取悦他，两个人绝望地在电闪雷鸣夜交合。雅月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唇，在身下男人的身体内传达着爱意。

到最后，泪水还是顺着身体来回顶撞的动作滚落了。过了今晚，他们将和以前的江雅月和江雅人永远说再见。

27

清晨，雅月从睡梦中睁开眼睛，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去厨房准备早餐，然后送江闪去保姆那边，再安排雅人去脑科医生处做复诊。他急急忙忙地要起床，深怕迟到，坐起身后才想起来，已经不必了。

大床的另一边空出了大块地方。室内还残留着昨夜的欢爱气息，提醒雅月昨晚的狂野情事。雅月走下床，扯下床上的床单扔到垃圾桶，床单脏了，上面沾着昨晚他卖力取悦雅人的大块印记。

雅月疲惫地闭上眼，脑海里浮现昨晚和雅人的交欢场面。

昨晚雅月不发一言，专注地使出所有的力气想向雅人证明，他是自己的男人。可是却在心里十分地明白，天亮以后，长久以来的表面平静终将会被一并打破。假扮失忆，是雅人送给他的冷笑话。

雅人在夜里一直不肯放开缠住他的手，下身紧密地将他含住，难得的放浪风骚，一直咬住他的耳廓要求他用力。

雅月猜不到他是什么意思。雅月确定的只有，雅人还是不愿意给他任何机会，要残忍地带走他所有的生存意义。

雅月站到落地窗前，看到日头当空，露天游泳池里浮满昨晚被雷雨打落的树叶。

雅人丝毫没有解释昨晚的唐突行为，也没有在离开前跟他告别。趁他睡熟偷偷溜走。

雅月失望地收紧眼角，愣了愣，光着身子大步走进卫生间洗漱，仔细地抹剃须泡沫到下巴上，认真地对着镜子刮胡子。因为手指在车祸中骨折的关系，动作有些迟缓。

用水冲干净自己的容颜后，雅月凑上前去，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今天起，照镜子的时候他不会再想起另外一个人。从今往后，要爱的只有自己而已。

他走到电话边，拿起听筒打给许久不联系的唱片公司以及自己的服装店合伙人。从壁橱里挑出一件白底蓝格的竖条衬衫和卡其色粗布裤穿上，神清气爽地收拾所有行李准备离开。

“Alex……为何还没有早餐？好饿哦……饿死啦。”外面的正厅传来小孩子的抱怨声，“整天吃牛奶泡混合麦片，能不能换点其它的啊。诶。怎么什么都没有了，没有麦片，连巧克力也没有。”

雅月走出卧室，惊喜地发现江闪搭了个木板凳，站在柜式冰箱的门后面找食物。雅月以为今晨醒来，这个屋子里应该只剩下他一个人。

“谁让你自己爬上冰箱的。”雅月厉声喝斥江闪，“快给我下来。”

江闪听话地跳下板凳，咚咚咚地跑上前抱住他的大腿磨蹭撒娇，“爸爸……带我去吃匹萨好不好？”江闪还是一如往常地叫他爸爸，没有任何异样。雅月愣在原地。

“爸爸。”江闪又用讨巧的声音唤他，肉乎乎的小手牵住他的手摇晃。“爸爸，吃匹萨嘛，好不好？”

“哪有小朋友一早醒来就吃匹萨的？”雅月弯腰抱起他，把脸贴在江闪的小脸上温柔说道。

“可是我不要吃麦片。”江闪堵起嘴喊。“很难吃！吃得我想吐。”

“好，那我们早餐就吃匹萨。”雅月紧紧地把五岁多的小孩子抱在自己怀里，“先去洗脸……”他以为雅人会把闪也一起带走。结果闪还在这里跟他撒娇，叫他爸爸。

“雅人叔叔走了吗？我看到他开走了你的车……可是你说过我们三个人不会分开的。”

“我说了不算。”

“可是男子汉说话算话的……”

“好啦，快去洗脸，不然不带你去了。”

江闪听话地跑开去洗脸，雅月看着他的小小身影，依旧猜不出雅人的用意，既然那么在乎闪是他的儿子，为何不带走。

旧金山机场的大厅。乘客繁多，人来人往。雅人站在售票柜台前发呆，抬头望着电子板上不停翻改的城市名称和航班时间拿不定主意要去那里。

金发碧眼的售票小姐再次耐心地开口问这位神经沮丧的中国男人“Sir，Do you really have a destination？where to go？”

身后其他排队的乘客等了有些时间了。纷纷露出不悦之色。

“Sir。”耳边催促的声音再次响起。“Please……”

雅人恍惚地赔笑，犹豫地开口说了一个城市名称。

“only yourself？”

“yes。”

哢哢哢声后，客票传出，雅人拿到手里朝登机口走去。独自在熙攘人群中行走，大脑空白……

车祸留下的伤不止是雅月的三根骨折手指，从那一天以后，一切都变了。

雅月承诺会照他的意思办，可是他连自己心里的真正想法都不了解。他害怕做决定，更恐惧这个决定会再伤害雅月。

这一次，他把雅月伤得太重了。

他清楚地记得那一晚雅月抬手在月光下流淌出的哀伤，他鼓不起任何勇气去面对毫无保留爱他的雅月。雅月的改变也超出了他的想象，现在的雅月已经不再依赖他，不再是那个容不得自己的世界缺少江雅人半秒钟的懵懂少年。

这么多年来，雅月在闪面前是一个极度负责任的父亲，如果同样的事。换成是他去做，他未免可以做得一样好，把闪照顾得这般无微不至。于是，他连带走闪的勇气都没有。

而关于昨晚他主动对雅月开口，要求和雅月做爱，是因为他在害怕。

雅月连日来坚持不碰他，他害怕雅月就此戒掉了对他的身体的瘾，渐渐地就这样不再需要他。不需要他的爱，连他的身体也不再需要。

除了假装不爱雅月以外，他其实没有任何筹码，够不上资格去做雅月的男人。

他瑟缩地坐在候机室的角落里，等待飞机降落。

他要了一张回加国的机票。他无处可去，在售票员的催促下想到的竟然是他被顾裕曾经囚禁的城市。他傻傻地捏住手里的机票，精神恍惚地回想昨晚雅月决绝严肃的脸。

月也决定了吧。以后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愚蠢地患得患失。再也不会犯傻地把他看作是全世界。

“干嘛去那么冷的地方？一个人好像会更冷。”坐在他旁边的一个陌生男人抖了抖手里的英文报纸，突然和他搭讪。

雅人低声答“避暑。”

“你弟弟怎么不一起去？我很想看见你们一起。”男人笑着翻报纸，一身深蓝色飞机师制服，纤巧无暇的面孔上绽放暧昧笑容。“他新近的那首单曲唱的是你吧？”

雅人自豪地微笑。“他每首歌唱的都是我。”

“好幸福呢。”男人羡慕的口吻。

“不见得。”雅人看着他身上的泛美航空的飞机师制服问。“你开这架飞机？”

“我陪人家开……喏。这里少了一颗星。”男人指着肩膀上的肩章笑，表示自己还不够驾驶资格。“明年也许能轮到我。”

“陪人家不寂寞吗？不是自己亲自体验，就得不到那份真实感受。”

“呵。每个人想的不一样。”

“所以有些人才很难快乐。”男人果断地回答。

一架飞机降落，男人见到立刻放下手里的报纸，起身整好自己的衣服，拎起一旁的机师箱，微笑着告辞。“如果累了，就不要再骗自己了。”

雅人骇笑。“我们不熟。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回生，二回熟。”

男人转身先一步通过专用通道走上飞机，雅人看着男人的英挺背影走远。无奈地叹起气来。原来全世界都知道江雅月喜欢江雅人。只有江雅人不知道。

28

两年后的一个仲夏夜晚。

霍正希在S城的一家精品酒店举办希腊主题派对，宴请了许多时尚圈子里的名流，庆祝霍氏集团在国内正式上市以及自己的杂志大卖。

宴会上，时尚圈子里的主要玩家都纷纷露脸，给足了霍少爷的面子。

霍少爷的合伙人及好友姗姗来迟，一走进来在场的每个人都朝他举杯点头示意，表示对来人的尊敬。雅月微笑着招呼大家“晚上好。不要管我，你们随意……”

雅月今晚着了简洁的黑色礼服西装，没有打领结，随意亲和，俊逸潇洒，嘴角一直挂着甜美笑容，头发也是理成很短的清爽平头。

身后跟了一个人，穿的也是一身礼服，领口还打了领带，头发梳成中分，抹了很多发胶，亮晶晶的，煞有介事地尾随在他身后。

“Alex，可不可以脱掉领带？紧得我喘不过气耶……呃，呼吸不过来，呃，我要死掉了，真的死了。”

“不可以。不然你霍叔叔会不高兴。”

“郁闷。”江闪落寞地喊。“都说了不想来为何非要拉我来。”

七岁多的江闪在两年时间里长高了许多，现在够得到雅月的腰了。

此刻，他没有写完英文作业，下午在学校门口买冰淇淋没有中奖，他想要老板挂在门口的拳击米老鼠很久了。

这样郁闷的情况下还被自己的老爸拉来参加主题派对，不喜欢热闹的他心里是极度的不情愿。

“不够你把一盒吃完的口香糖粘到我头上让人郁闷。”

雅月牵起他的手，拉他朝宴会主人走去。

江闪看着自己老爸的头发窃窃偷笑，活该。本来是很美的碎发，因为他的恶作剧变成了平头。

“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要等闪放学。”

“全职爸爸放一晚假好不好，小鬼，干嘛整天缠住你爸爸？”霍正希使劲拧住江闪的脸。

“是他要我来的。”江闪吐舌头，“你以为我想来……？”说完就跑到露天游泳池边的食物台上去吃东西，和坐在那边的两个大男孩肆意打闹。

霍正希站在原地，高兴地看着雅月神清气爽的脸问，“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你作东我怎么可能不给面子。”雅月回转过观望江闪的头，轻轻微笑。

“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在乎我？”

“呵。我怕年底拿不到分红。”

两年过去，霍正希还是没有机会走进面前男人的心。侍者走过，霍正希端起一杯鸡尾酒给他，雅月没有伸手去接，走上一边伴奏乐队的舞台，在露天舞台上即兴抱起电吉他拨弦，站到银色立式麦克风前赏心悦目地唱了半支歌。

“……”霍正希愣在原地，没有想到雅月这么给他面子。肯亲自上台为他助兴，在场宾客纷纷拍掌称好。雅月晃头快速拨弦，嘴唇靠近麦克风在夜色中深情吟唱，动情得像是在和麦克风缠绵接吻。

端着酒的卓家兄弟抬头见到，不约而同地一起吹了一记长口哨，拍掌称好。

刚从入口走进的两个男人一进来看见雅月深情唱歌的样子，被震撼得停在原地。

原来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只要有舞台，江雅月就能这么闪耀眩目。

一分钟后，程零才拍了拍雅人的肩，示意他先进去宴会场。

半支歌结束，雅月还没来得及谢场和应台下听众要求再唱一首，就匆匆跑下台，把麦克风交还给原来的乐队主唱。

江闪跌进了游泳池，在池水中啊啊啊地求救。

“闪，快给我上来……”江闪被雅月拽上岸，难受地呛了几口水，站起身来朝岸边的两个大男孩叉腰喊，“谁说我不敢跳？看到没，我跳了……换你们，输了就给我拳击米老鼠。诶，不准跑，你们还没跳……喂，胆小鬼……！”

雅月拉他坐到岸边的白色躺椅上，吩咐侍者找干净衣服来。拿大毛巾替他擦干身体。

“老爸，他们怎么可以耍赖？他们答应我跳他们就跳的。”江闪气急败坏地想要找人评理。

“好啦……”雅月揉着他的头发说，“他们是骗你的。”

“可恶。”江闪腾地站起来翘起嘴骂，“王子诺是混蛋。还是胆小鬼。”

雅月无奈地笑，“谁让你那么傻，人家说你就信。”

“我要去找他算账。”江闪气氛地裹住长毛巾跳下椅子，快步跑去找王子诺算账。

雅月长叹一口气，小孩多动症看来真的是无药可救的。奔跑的江闪撞倒迎面走来的霍正希，连道歉也不说就跑得没影了。

“喂……你撞到我了。”霍正希气得额头暴青筋，“道歉”。

这是什么小孩，被他老爸惯成这样，以后长大了还不把他这个做叔叔的踩在脚下。

“活该。”江闪稚嫩的声音幸灾乐祸。“撞死你。谁让你走路不长眼睛。”

“Alex，你怎么教小孩的？”霍正希坐到雅月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

“小孩子其实不用教，用来宠就好了。”雅月的头上叮一声闪现慈父光环。

霍正希见到连连摇头，静了几秒，随即看着雅月的脸诚实地坦白

“我今天……也请雅人了。你知道，我好几期的杂志封面都是他拍的。如果没有他帮忙，替我去顾裕那里做说客，我在国内的发展可能不会这么顺利。所以，我……不过他应该不会注主动上前来跟你说话。”

雅月温和地伸手去推了一下霍正希的肩膀，“干嘛？他是我哥，又不是我仇人，你请他很正常啊，我不会有意见。”

“你……”霍正希犹豫地问“真的不介意？毕竟这么久你们都没有联系了，那一次车祸后，你好像变了很多。”

顿了顿，霍正希又再说道，“他刚才就来了，你在台上唱歌时候，还带了个男伴。好像是个开飞机的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