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小弟 下——扬羽

“我知道了。”放下搅动咖啡的汤匙，本看着对面男人答道。并不是“放心”“没问题”之类的回答，而是这样没有任何结果的回答。本?斯特林在希尔瓦家族任职的这些年来投一次有了一种不确定的感觉。其实回想之前的那两次暗杀，如果不是有那个意外出现的人他根本就不可能失手。但是，就是让他没有想到的那个被自己一直划入菜鸟级别的人却两次从他手上救了他要杀的人。
那天，在那个格斗测试失了平常心的自己并不仅仅是被苍渠的气势所迫，更多的是他对那个人的不确定。和他交手也已经不只一次，不管是在训练时还是暗杀时对上，现在的苍渠总会让他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原以为一拳会打中要害，但却被他避过；原以为出腿会踢飞他，但那人却在几乎不可能的角度一个转身就避过了。并不是苍渠的身手已经强于他，而是那种意外的累积让他自身出现了一些动摇。而这种动摇往往就是他这一行最致命的弱点……
*** 英文对话结束 ***
哗——哗——
把水龙头开到最大，苍渠拘起一捧水努力的洗着脸上的油彩。该死！那个卖衣服的家伙可没说这东西这么难洗，要是知道了他打死也不会弄的。不过，想来那卖他衣服的家伙也是猜到他这个想法才没有告诉他吧！
“啊～这回听到大消息了！”对着镜子看看还有没有油彩留下来，苍渠不由得自言自语。他本来只是想跟踪本看看，没想到真让他发现一个大秘密。
原来那个杀手真的就是本?斯特林！虽然这之前一直是自己怀疑的，但真的知道时他还是免不了震惊。想想那可是本耶！之前华馆被人入侵可是他和罗丝他们为炼海解的围，那个时候的自己……呃，还在床上睡大觉。
可是，那么让人信任的家伙竟然真的是那个袭击炼海的杀手！
对着镜子苍渠忍不住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一想到本之前就睡在炼海隔壁，苍渠竟然会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那真是与狼共眠！
“不行，一定要告诉海哥。”说完又一捧水扬在脸上，他要让自己保持清醒，保持冷静，冷静！
哗——马桶的冲水声回荡在洗手间，随后身后隔间的门打开了，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同时一愣。
当然，苍渠愣的原因是因为没想到洗手间里还有人，他刚刚那样说话很容易被人家隔墙有耳的听过去。而里面的那个家伙一愣……当然不会是因为认得他。纯粹是因为看到一个帅到没边，能迷死一堆女人的家伙却偏偏穿着一身突显线条的紧身皮背心，仅仅一秒钟的时间里没有来的及消化这种不适合感而造成的大脑暂停罢工现象而已。
看着对方那一双茫然的眼神，苍渠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毕竟刚刚从咖啡厅走到这间商厦的一路上他都在接受这种目光的巡礼。
“哦，神啊！”提着手袋下一秒苍渠已经闪进另一个隔间。良久，才听到有人走出洗手间……
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林悦婷并不是没有向往过，看着同龄的姐妹一个个都幸福的嫁为人妻，迟迟没有等到爱情的她自然也十分期待爱情的滋润，十分期待能成为一位美丽的新嫁娘。
炼海的出现给了她一个美梦的开始，虽然她隐约也感觉到炼海接近她还有别的目的，但还是不可自拔的爱上了。
每天醒来脑袋里就会想起那个人；如果一天没有见到他就像丢了什么一样；和那个人一起吃的饭会觉得特别的香；不管和那个人做什么心里总是很开心，即使只是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瞎转只要有那个人在身边就会觉得那平时已经被自己看厌了的街边风景也突然间有了一种异样的美丽……
林悦婷知道她现在的这种症状就是所谓的爱情症候群，无药可医只能让它自行好转。轻轻的叹了口气看向坐在一旁的人，却没有想像中的四目相对。俊美的侧脸微微偏着转向车外，那双美丽幽黑的眼睛没有目标的落在窗外匆匆略过的景色上。
“阿海。”虽然喜欢的人就在身边，但林悦婷却觉得他与自己相距甚远，远得她无法触碰，手不自觉得放在炼海的手上。不知道这种患得患失是因为那所谓的爱情症状，还是眼前的这个人真的与自己有段距离。
“怎么了？”发觉身边人的不安，炼海才发觉刚刚的自己竟然在走神。稍稍歉意的扯了扯嘴角，将手覆在那双纤细的手上。
“感觉……你好像心不在焉的。阿海，你有心事吗？”悦婷微微皱着好看的绣眉，炼海看了她半晌忽然一笑，手抚上她的头轻轻的揉了揉才开口：“我没有什么心事，你不要瞎想。对了，接下来你想去哪？”
也许真的是自己在胡思乱想，林悦婷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掩示脸上的窘迫，过了一会儿才抬头问道：“阿海，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吗？”
“第一次相遇……”他和林悦婷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难道是那次……
“我就想你可能是不记得了，那个时候你昏迷不醒，要不是李牧师帮忙……”像是又找到了新的话题，林悦婷收起刚刚的尴尬开心的讲起那件事。正说着，忽然轿车一个急刹车，毫无防备的她差点撞上前面的座椅，幸好炼海及时的护住了她。
“出……出什么事了？”林悦婷惊魂未定，问还护着他的炼海。却见炼海虽然抱着她，但一双眼却紧紧的盯着窗外。忍不住她也顺着方向看过去，不过下一秒炼海已经放开她开门站在了车外，那双眼睛仍死死的盯着刚刚看着的巷口。
“阿海……”悦婷试着喊了一声想要唤起炼海的注意，炼海也确实收回了视线，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还是迟迟的站在车外，连刚刚有辆车从他身边开过时差点撞到他都没有发觉。
炼海站在车外，眉微微索着，虽然刚刚那个人影很快就跑没影了，但那一头银色长发他一定不会认错。阿渠……怎么会在这出现？
刚刚突然有人横穿马路，为了躲开那个突然冲上马路的人，前面的车不得不急刹车，连他们的车也波及了。不过，让炼海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横穿马路的人竟然是苍渠。那家伙，那么匆匆忙忙的是在干什么？
“福叔，你把车停在前面等我，我去去就回来。”炼海低头对司机说道。
“阿海？”一把抓住就要转身离开的炼海，难道他忘了自己还在这时吗？林悦婷有些焦急的喊住他。但是，却没有得到那人更多的关注，他只是匆匆说了句“我去去就回来。”然后就头也不回的隐入人来人往的街头。
林悦婷看着那转身离去的背影，心头说不出的不安。虽然她一直都在告诉自己炼海是喜欢她的，但是相处的这段时间女人的心不可能感觉不到一丝不对的地方——炼海的心里难道真的还有着另一个人？
刚刚那个转角消失的一抹银色她也看到了，那种特别的发色，那个特别的人……
以往种种与那人碰面的场景都浮现在脑海里，最后却是炼海那双幽黑的正在凝视那人的眸子……
车子又再次开动了，虽然繁华的街市依然热闹，但车内却让人觉得异样的安静。林悦婷不愿相信炼海对她没有一丝爱意，那炼海那样的在意另一个人又是为了什么？那个人的样子一遍遍的在脑海里闪过，突然一个想法在她心头一闪……
炼海对那个人是不是有着什么不一样的感情，而炼海选择自己又会不会是为了想要逃开那种恋情？想到这里，林悦婷的心里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如果真的如此那她也不能再做视不理，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炼海她要阻止炼海的那份不应该的感情。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很久，突然一旁的车门开了炼海坐了进来。林悦婷咬了咬唇才故意显得轻松的开口：“怎么了？事情办完了？“
“嗯”点了点头依然是简短的回答，过了片刻才忽然冲她抱歉的笑了下。其实刚刚他追进巷子并没有找到苍渠，所以他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强。那个苍渠到底在搞什么呀？他这段时间尽量避免去想苍渠的问题，那天在泳池边他那样失控的吻上那个人，虽然没有被人发现，不过他还是不希望在向那个人正式说出自己心意之前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心事这样多自然逃不过一旁一脸探究的看着他的人，但是林悦婷并不真的像她的外表装出来的那样只是一个小女人，只是一个等着被爱的傻女人。在这一刻她选择了沉默，她不会多说什么让炼海讨厌她，她要让他感觉到她的贴心。而在她的心里，此时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
连着下了两天雨，气温已经变得有些凉了，一阵风吹过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冷。不过这种天气到是很适合人鱼，湿润的空气夹着微凉的风。苍渠深深的吸进一口气，感觉情绪在慢慢缓合。
自从知道了那个秘密，天知道他这几个小时是怎么和本相处的。以他对本的了解，自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最好是和炼海商量之后再想对策。只是他已经很久没看到炼海了，要怎么和他说呢？
苍渠站在后花园里，对着远处的大海发呆。
“小傻瓜，你在做什么？”冷不防罗丽丝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苍渠一惊转身对上她。有一瞬间他脑子里甚至想挣出她的手臂。既然本有那样的秘密，那么和他在一起的另外三个人呢？苍渠眨了眨眼睛，最后还是觉得什么都不要做最好。
“没，只是看着海发发呆而已。”勾起一个温和的笑苍渠说道。
“发呆？”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罗丽丝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弯了腰挂在苍渠身上才勉强抬起头，“小傻瓜，你也知道你是在发呆呀？呵呵，你真的越来越喜欢发呆了，不过我喜欢。满可爱的，呵呵……”
“罗丝——”长得这么个大个子，却总被人家说可爱，苍渠脸红了红忍不住抗议起来。
“好了，好了。你喜欢发呆就继续吧，我不打扰你了。”说着罗丽丝转身向屋子里走去。这个苍渠明明一脸的心事，以为她看不出来嘛？一定又是在想炼海的事，想她这样玲珑心肝的人怎么会看不出那两个人之间的事？
不过，他既然愿意自己一个人在那烦恼就随他吧。这样想着罗丽丝已经走进屋内了，就在这时前面大门那边传来了动静……
又一阵风带着海水的淡淡腥味吹过来，耳边是树叶沙沙的轻响声。一阵缓慢的脚步声慢慢靠近，苍渠轻轻笑了笑转过身对着去而复返的人问道：“又怎么了？罗丝。你也要和我一起发呆吗？”
“阿渠……”罗丝没有想往常一样喊他小笨蛋、小傻瓜，苍渠本来应该觉得高兴的，可是看着她微微垂下的眼睛，他的心里却突然一跳一跳的有些不安。
“罗丝，怎么了？”尽力平静的缓声问道。
“阿海回来了。”看着苍渠那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罗丽丝忍不住咬了咬嘴唇才继续说下去，“他，带着未婚妻回来了，十天后他们要在这里举行一场订婚仪式。阿渠……”偷偷的看一眼面前的人，对于那两人之间的感情，她甚至比当事人还要清楚。但没想到，炼海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苍渠平静的呼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还能表现的这样平静。但心里的某一角却真的在隐隐作痛。现在才感觉到那风真的有些凉意，不知不觉秋天也已经悄悄消逝了……
“那……我真的应该去祝福他们……”
就像被吹落的树叶一般，苍渠觉得此时说出的话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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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鱼把他的手吻了一下，她觉得她的心在碎裂。他举行婚礼后的头一个早晨就会带给她灭亡，就会使她变成海上的泡沫。
——《海的女儿》 安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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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王子的新嫁娘

“阿渠。”看着站在后花园里的身影，林悦婷快步走过来。“原来你在这呀。能不能帮我一下？”说着大小姐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林小姐。”看着林悦婷苍渠也微微笑了笑，“需要我帮什么？”
自从那天炼海在华馆宣布了他和林悦婷的订婚消息后，这位大小姐就每天都会和炼海一起出现在这里，这几天更是在炼海不在的白天都跑过来为明天的订婚仪式做准备。不到十天的功夫这个平易近人的大小姐就颇得华馆上下的喜欢，毕竟是未来的女主人，这么好说话做下人的还是会觉得安心吧。
不过华馆这样上上下下的忙碌，那四个人到非常的不习惯，所以两天里那几个人找出了各种理由躲开这里。苍渠也想躲出去，哪怕是跟着本一起上街他也不想留在这热闹的华馆。可惜自从那天他打算和炼海谈谈本的事，但还没等他说什么炼海却问起他外出的事。
不过，最后两人什么也没说成，因为苍渠才刚开口林悦婷就冒了出来，最后炼海只能匆匆的吩咐他不要随便外出就被林悦婷给拉了出去。而从那以后，炼海就一直在忙，忙得他们根本连谈起这件事的机会都没有。就算难得两人能碰面，还不等他和炼海说上几句话，林悦婷就一定会冒出来。苍渠不是不明白，她其实应该看出了自己对炼海的感情吧，所以才会一再阻碍两人一切可以相处的机会。
要到何时结束？恐怕那位大小姐和炼海结婚后就会想办法把他打发了吧，那些午夜剧场不是都这样演的吗？其实不用大小姐如此费心，恐怕他真的在这里呆不久了。已经知道了一个秘密，过不了多久等炼海的仇报了他也该回到该回的地方继续做他的人鱼吧。到时，与人类再无瓜葛……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伤感。也许在之后的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他都只用靠回忆渡日吧！难怪人鱼都要离群所居，其实是他们的感情太纤细，承受不了太多的感情吧……
“阿渠，把这个放在那边好吗？”
照着指示苍渠帮着布置着宴会场，“这样可以吗？”放下东西回头问着一旁的林悦婷。
“嗯，就这样。”可能是因为幸福的来临吧，林悦婷脸上总是时不时扬起幸福又动人的笑容。看了眼那幸福的样子，苍渠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果她真的能给炼海幸福的话，他会祝福他们的，希望炼海从此以后也可以得到她那样的幸福。所以，在离开之前他会按她所希望的不做多余的事情，只要一心想着帮炼海找出仇家就好，想到这手不同得悄悄握了握拳。
“对了，阿渠。我一直想问你，你有没有女朋友？”看着苍渠放好东西，林悦婷突然开口。
苍渠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林悦婷忙摆了摆手。“你别多心，我只是替我那些姐妹问问。要知道那次你和阿海参加我的生日会，你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呢。”
“林小姐，不要和我开玩笑了。我这样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小弟哪里能照顾好女孩子。”苍渠淡淡的笑了笑。
“哎呀，阿渠你不要这么说。我听别人说过，我生日那晚的事多亏有你阿海才平安无事。像你这样有义气、有责任心、又有本事的男人女孩子怎么会不喜欢呢？再说你跟着阿海，以后一定会有大作为的。”
“林小姐，你太高看我了，那都是我该做的。”微微偏过头苍渠没有看她。林悦婷还想继续说下去，突然看着黑色轿车驶进中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