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可唯笑笑,“好啊,我们明天早晨就回家去。”
雷凓昉白了一眼厚脸皮的男人,“靠,谁跟你是我们?一边儿去,我跟你没关系。”
翻着白眼,雷婉芬气愤地骂,“没关系还搂那么紧,有关系还不二合一?”
“老太婆,你今天还没打电话呢。暴君不会带着翎珀私奔了吧。”雷凓昉夸张地挥着手中的钢叉子。
“老娘不同意,他们才会私奔。老娘连你们都同意了,他们私奔个头。”雷婉芬拿起腿上盘子里的葡萄塞进嘴里。
“靠,老太婆。他们私奔,与我们有什么关系。”雷凓昉又叉了一块苹果给杜可唯。
“我不管你们。”雷婉芬放下盘子,端起茶杯喝茶。
门被打开,雷赜楷与雷翎珀手拉牵手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超大水果篮子。
回头看了羞怯的雷翎珀一眼,雷婉芬欢笑着招呼雷翎珀坐到自己身边,“乖乖,快来,坐妈妈这里。”
雷翎珀点点头,窝在妈妈的身边坐下,眼睛盯着雷赜楷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才收回目光。
“别担心,他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盯得那么紧,怕他去外面找女人吗?”雷婉芬口没遮拦地说,手也抓上小儿子的腰肢。
“老太婆,你的手放的很不对地方,小心暴君跟你反目哦。”雷凓昉将切好的一盘苹果递给雷翎珀。
“可唯,你的伤还没有好吗?”雷赜楷为自己倒了一杯菊花茶,伸手向吃着苹果块的雷翎珀,“乖,过来。”
雷翎珀回头看了一眼雷婉芬,立即跳着走到雷赜楷身边,一屁股坐在大哥的腿上,继续吃着自己的苹果块。
“死孩子,有了男人,都不要妈妈啦。”雷婉芬顾作伤心地责备,眼睛却偷笑着。
“母亲,有件事情,要和你说。”雷赜楷的手很自然地搂在腿上坐的小人儿的腰上。
雷婉芬看到大儿子又严肃的表情,立即不敢再谈笑风声的胡闹,也同样严肃地问,“是什么事情,说吧。”
“是,说,不是,商量。”雷凓昉用头碰碰杜可唯的肩膀,“哥,你一个人决定啦?不征求一下翎珀的意见吗?”
一颗葡萄卡在雷婉芬的咽喉,狂咳之后终于被吐了出来,惊恐万状地盯着对面坐的二儿子,“咳咳~~小凓昉,你叫他什么?不会是发烧了吧?竟然……”似乎又恍然大悟地惊吼,“天啊!我说小杜啊,你有必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吗?你看看我的二儿子,都被你摧残到什么程度啦?你要负责。啊啊~~我那可爱可怜可惜的二儿子呀!”颤声连连,哭声连连,雷婉芬发挥着那强大的‘娘吼’。
“靠,老太婆,小心我把你送到救助站去。”雷凓昉愤愤不平地训斥着。
“雷妈,你放心吧,我不会摧残我家宝贝的。我爱他还怕来不急呢,怎么会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呢。”杜可唯温柔和煦地说,手也更紧地搂着怀中的爱人。
“杜可唯,今晚你给我睡客厅。”雷凓昉咬牙切齿地发话,头转向一直看戏的雷赜楷和雷翎珀,“暴君,说吧。”
“不是叫哥吗?怎么又改啦?”不怕死地问,雷婉芬用小茶杯挡住笑偷的嘴。
不理睬雷婉芬地揶揄,雷凓昉调整个姿势,半倒在杜可唯的怀里,头也顺便枕上杜可唯颈窝里。
“你们闹完了,我就说了。”雷赜楷放下茶杯,搂着雷翎珀瘦削的身子,“我和乖,决定周日举行婚礼。”
所谓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雷婉芬睁大眼睛看着大儿子和小儿子,雷凓昉与杜可唯也相互看看。
“周日?”惊讶。(雷婉芬的)
“靠,男人跟男人也能结婚?”挑着高声儿。(雷凓昉的)
“时间来得急吗?要怎么举行?”平稳的声音。(杜可唯的)
反手抓住杜可唯两边衣领,雷凓昉激动地瞪着眼睛喊叫,“靠,杜可唯,你知道暴君和小羊羊要结婚?为什么不告诉我?”
覆上领口爱人的手,杜可唯的语气如春江东流般一气呵成,“宝贝,男人和男人可以相爱,当然也可以结婚。我事先不知道,只是赜楷与小翎珀的婚姻是一定会举行的,不必猜也知道。”
“我怎么就猜不到,也不知道呢。”雷凓昉嘟着嘴巴不高兴地靠在杜可唯身上。
“不高兴啦?那我们也在周日举行婚礼,好不好。”杜可唯侧头亲吻着爱人的发丝。
“你疯啦。我连你都不要,还要婚姻?开什么玩笑。”雷凓昉忽得站起来,用食指指着杜可唯的鼻尖,“杜可唯,你给我记住,这辈子咱们不可能。我是独身主义者,根本不需要爱人,也不可能会有家庭和婚姻。”说完,迅速地走回自己的卧室。
看着卧室的门被重重甩上,杜可唯的心也瞬间冷掉……看着不发一语的杜可唯,雷婉芬心疼着摇摇头……雷翎珀害怕地窝在雷赜楷怀里,雷赜楷则一脸的平静。
“你说,这么长时间,就算是石头,也捂热了吧。他怎么就,就……唉……”杜可唯心痛着说,双手覆上脸掩拭着涌出的眼泪。
“小杜啊,你就没有什么方法把小凓昉压倒吗?”雷婉芬也同样哀伤,她很想听到小杜叫自己一声妈。
“小杜哥哥,能让二哥心甘情愿的和你在一起,有一个办法。”雷翎珀柔糯糯的声音像是划破黑暗的初晓。
“乖,不告诉他,让他自己想。”雷赜楷立即堵上小人儿呼之欲出的揭密,顺便来个舌吻。
看着大方热吻的两人,杜可唯气呼呼地吃着醋,“我说你们回房间去搞,行不行。”
停止,雷赜楷一边帮怀中的小人儿顺着气,一边平静地对视杜可唯的臭脸,“我的婚礼,要简单,只需要你,母亲和凓昉在场就行。”
点点头,杜可唯沉声地说,“行,是在礼堂,还是酒店。”
“郊外,一个朋友在东山买了一块地和一座房子,我准备在那里举行。”雷赜楷淡淡地说,“而且,半山腰,没有人打扰。”
“行,这件事情,我来搞定。”杜可唯点头,“放心吧,有我在,你会满意的。”
卧室门突然被打开,雷凓昉沉着脸走回客厅,“不用,我们雷家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插手。”
雷赜楷回头对上雷凓昉的眼睛,“你的报答就是这个?”
沉默,雷凓昉低下头,咬紧的下唇泛着青白……杜可唯心疼着,立即接口,“赜楷,不是他的错。”
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雷赜楷对杜可唯点点头,便带着雷翎珀离开。雷婉芬借口去打麻将牌,也溜之大吉。留下雷凓昉和杜可唯商量着雷赜楷和雷翎珀的婚礼,之前的不愉快也被有意识的避开。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杜可唯和雷凓昉开始忙忙碌碌,雷婉芬也被安排去采购新婚房间的一些床品和摆饰。为了能让雷赜楷和雷翎珀感到新婚的气息,杜可唯威胁利诱着雷赜楷带着雷翎珀住进自己的公寓,而他也顺理成章地搬进雷家住。为了自己的哥哥和弟弟,雷凓昉也只好忍痛割爱地将自己的大床分给杜可唯一半。
离周日越来越近,周五晚上,雷婉芬和雷凓昉、杜可唯坐在客厅里清算着账单。
“老太婆,你买那么多干果有什么用啊?还花生、枣、栗子、干桂圆、干荔枝……靠,两个大男人,谁吃这些东西呀。”雷凓昉皱着眉头,不高兴地吼起来。
“枣、栗子、要花生……呵呵,雷妈,您这是盼孙子呢?”杜可唯笑着,递给雷凓昉一张账单。
“让翎珀生孩子,老太婆你够疯狂。”雷凓昉讪笑,扭头看着杜可唯的侧脸,“杜可唯,你们那里有没有让男人怀孕的医学研究方案?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宝贝,你想为我生孩子吗?”杜可唯不怕死地问,眼睛里闪着期待,“如果你想为我生孩子,我立即审请去产科。”
“靠,你也不正常。对了,你现在是什么科?”雷凓昉用笔尾顶着下巴,眼睛眨眨的。
“心胸外科。”杜可唯眯起眼睛,笑容可掬地露出他的八颗牙齿,“宝贝,你是在诱惑我吗?”
“靠,你给我想点正事儿,成不成。”雷凓昉一掌打掉男人的讨好,“满脑子淫-荡思想的变态。”一拳头撞在杜可唯肋骨下。
“宝贝,轻点儿,疼啊……疼!”杜可唯咧嘴痛苦着,揉着被撞的伤处。
看到杜可唯的表情,一定是很疼。雷凓昉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掀开杜可唯的衬衫下摆,“我看看,有没有伤到。”
冷眼看着两个大男人从相互敌视到现在揉来揉去,雷婉芬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们两个,快到床上去压压吧。一会儿揉来搓去,又要到浴室去冲冷水,回头两个都生病,婚礼要丢给老太婆我吗?所以,快点去床上压压吧。”
“靠,老太婆,算你的账单吧,都错三次了。真要怀疑当初你的会计师认证到底是考来的,还是买来的。”雷凓昉毫不吃亏地揭露着雷婉芬一晚上的劣行。
“二疯子,你怀疑有个屁用。我一个算盘养活了你们三个,还都供养你们上了大学。”雷婉芬不示弱地吼回去。
“靠,真是厚脸皮。暴君的大学是他自己打工供自己学成毕业的。现在翎珀才上高一,估计大学也是暴君来供。”雷凓昉拿着账单比比划划,“我的学费呢,你还好意思说?”
“你的学费怎么了?”杜可唯好奇的插嘴,看看脸色铁青的雷婉芬,又看看恼火冲天的雷凓昉。
“每次都把我的学费拿去打麻将,输了还回来哭爹喊娘的抱怨。”雷凓昉斜眼瞟着对面羞愧着低下头的雷婉芬,继续说,“然后我就去赢回来。”
大拇指一个,杜可唯惊叹着、欣喜着、骄傲着,“宝贝,你太棒啦,我很骄傲能爱上你这样的男人。”
“靠,变态,给我闭嘴。”雷凓昉白了一眼,“明天几点去东山,你知道那个地方吗?”把手里的账单一张张用卡子整理好。
“嗯,离咱们这里有八十公里,是个四面环山的乡村。很清静,而且没有几个农家。”杜可唯一边整理自己的账单,一边解释。
“真好,安安静静的结婚,也不错。”雷凓昉微笑着,把自己的账单放进账单夹子里。
杜可唯刚刚好看到雷凓昉脸上一闪过而的笑,很美、很可爱、很——帅气。
周六,是忙碌而幸福的一天,雷婉芬、雷凓昉和杜可唯很早就赶去东山的农园……期待着一个宁静而美好的婚礼!
第二十话 婚礼揭秘(下)
距离城市中心区的东山是个四面环山的小村庄,六十七户的农家房屋在山脚和半山腰错落有致地排开,隐蔽在漫无边际一架架葡萄丛中……沿着弯弯曲曲的石子小路,一黑一灰两辆车前后有序地驶往位于半山腰的一座独立院落。
跳出车,雷凓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深呼吸山里清新的空气,“啊~~真舒服。早晨山间里的空气就是好,哪像城市,全是汽车尾气,乌七八糟的呛人。”
提着一个大包走到雷凓昉身边,杜可唯笑着搂上爱人的腰,“那咱们也在这里买房子、置地、过日子。”
白了身边厚脸皮的男人一眼,雷凓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跟你不熟。”
雷婉芬抱着薄薄的被子跟在两人身后,不禁数落起来,“你们两个就一起过吧,哪天不吵上几句,打打嘴杖,心里就闷气。凑合着过吧,我还省点儿心。”
雷翎珀被雷赜楷小心地抱着走进房子,轻轻放在炕上,(炕:kang,四声。北方农家的一种暖床,用砖石垒的,东北农家常见。)又抓来雷婉芬怀中的薄棉被盖好。
“我说这小新娘怎么就不下床呢?”雷凓昉酸溜溜地揶揄着。
“二哥。”娇滴滴地雷翎珀害臊得低下红红的脸蛋。
“好啦,小凓昉,人家提前入洞房,你酸个什么劲头。”雷婉芬笑着,语气同样地调侃。
“我酸什么啊。不过……”雷凓昉凑近雷翎珀的耳朵边小声地说,“小羊羊,你和暴君都做过多少次啦,还没有完全适应他的尺寸啊?还是他每次都干到底,你吃不消。”
将薄被蒙在头上,雷翎珀闷闷地抱怨,“二哥,别问了。”
“靠,我去帮你找暴君算账,怎么能那么没有节制呢。”雷凓昉装腔作势地喊着,一点儿都没有要去的意思。
翻开被子,雷翎珀羞红着脸拉住雷凓昉,“二哥,不要。楷对我很好、很小心啦。”突然意识到说错话,雷翎珀又立即改口,“哥哥每次都很温柔。”
“嗯,温不温柔你自己知道,不过,小羊羊,你叫暴君什么?我刚刚没听清楚,再说一遍。”雷凓昉贼笑着双手抓上雷翎珀的腰侧。
“没有,二哥,没有说什么。”雷翎珀坚决否认到底,却招来雷凓昉呵痒。
看着炕上两个笑成一团的儿子,雷婉芬也跟着开心的笑起来。这样的生活,才叫幸福。
杜可唯和雷赜楷走进来,就看到乱没形象的雷凓昉和雷翎珀滚在一起,而雷婉芬却坐在沙发上看着热闹。
“雷凓昉,你在干什么?”雷赜楷皱着眉头,不高兴看到这种场面。
“帮小羊羊按摩呗。”雷凓昉翻身坐起,也拉起笑出眼泪的雷翎珀,“我说暴君,你什么时候让小羊羊叫你楷,而不是哥哥啦?”
黑着脸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雷赜楷看着面色红润的小人儿,“我和翎珀在一起以后,当然不会再让他叫我哥哥。”
轻轻揉着雷翎珀的后腰处,雷凓昉将小弟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嗯,不过在外人面前,还是叫哥哥比较好。”
不喜欢被命令,雷赜楷不悦地盯着雷凓昉平静的脸,“你什么意思?”
摇摇头,看向一直看戏的雷婉芬,“老太婆,你去帮我们切水果。”又看向杜可唯,“你去帮忙。”
摆明了要三兄弟聊聊,雷婉芬本来还想叽叽喳喳地吼一番,却被杜可唯柔声细语地哄骗着强拉走,留下雷家三兄弟。
这算是雷家三兄弟的第一次聊天,但愿不会打起来……
将雷翎珀抱在怀中,雷凓昉一点点揉按着,“翎珀,你会后悔吗?不觉得自己人生还没有开始,就被定位在已婚人士。如果今后有了喜欢女孩子,怎么办?”
“二哥,别担心。”雷翎珀看了一眼同样注视自己的男人,抬头对上雷凓昉的眼睛,“我不是胡闹。也很明白跟一个男人结婚代表了什么。”抬手抚摸上二哥同样细致的面孔,“二哥,别担心。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很清楚。”
看向沙发里的雷赜楷,雷凓昉依然平淡的语气,“哥,你也决定这样一辈子守着翎珀过了吗?没有考虑过别的。”
“没有必要,我认定的事情,什么时候改变过、后悔过。”雷赜楷同样平稳地说,语气中不容忽视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