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脔 下——crystalchen

作者:crystalchen  录入:02-11

泪水滚落下来。
「你,这又是何苦?」FICHTE的心在Packt的眼泪中悸动,安慰地将他的上半身拉下来圈入自己的臂弯里,将唇贴吻他疼到颤抖的樱瓣。
「好痛......可是,我喜欢。」Packt微笑:「我喜欢被心爱的你充盈的感觉。」
「爱上我的你,真是,傻瓜。」FICHTE被这样的Packt震憾,冷淡的心轻轻地温热几许:「好,我答应你,此时此刻,我只要你一个人。」
翻身将Packt压在身子底下,FICHTE以极温柔的方式探触Packt未曾开发过的身体。
无意识地辗转呻吟,Packt紧紧环住FICHTE坚实的背肌,快感一圈一圈地自接合的部位水波般扩散开来。
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
Packt在泪水中开心地笑。
欢愉的顶点上,是,伸手可及的天堂。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激情过后,Packt搂住FICHTE的颈项甜腻亲吻。
「对不起。」FICHTE接受Packt的吻,音调却恢复先前的冷然:「我不要再爱上任何人了。」
「极便我们终于到这样的程度?」Packt眼底不小心泄露些许受伤的神情。
虽说心坚持着只要爱他不求回报,但,被这样拒绝还是不好受。
FICHTE歉然点头:「我不是为了YOSHIKI才这样坚持的,我为的是我自己的心。」伸手轻抚因为爱情折磨得疲惫的脸庞,FICHTE低声轻叹:「我只是累了,很累很累。」
「我懂。」Packt微笑:「我只要求你让我待在你的身边。」
「好。」FICHTE不想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违逆他的心意。
套上长裤,FICHTE坐在床沿吸着香烟,Packt从身后环住他的腰际,将脸贴在他的背脊上:「没有爱情也没关系,你,还是会要我吧?」初尝了性爱的欢愉,Packt发现自己开始对FICHTE贪心起来。
每见一次面,就想从他那里多盗取一些东西回来,一个笑容、一个眼神、、一个话语、一个拥抱、一个亲吻......都好。
最盼着能偷到他的一整颗心。
冰冷的心被Packt的情意一丝一丝地缠裹,没有打算再度陷溺爱情的FICHTE摩挲着Packt在自己腰上交抱的双手,像初识YOSHIKI时那个可以无爱而性的魔王撒旦般,苍白的脸庞上挂起地微笑,邪丽如冰雪中的黑色蔷薇。
「我要回去了。」FICHTE捻熄香烟,轻轻拉开Packt的手臂,转身给他一个极轻地拥吻。
「回去?回YOSHIKI的身边?」Packt不解。
FICHTE冷然点头:「回去跟他辞职,然后,到法国去找还那个曾经为了YOSHIKI而被我几乎完全放弃掉的自己。」
「你......真的要离开他?」Packt的声音里没有一点欢喜,他知道,下这样的决定,还不如一刀插入FICHTE的心脏,把他的生命彻底结束掉。
「我要走,我一点也不想再看到继续纠缠于爱恨情仇里的自己;暂时脱离一阵子,也给他时间考虑。」
「那,就得和他们在威尼斯分道扬镳了。」Packt轻叹。
舍不得方刚认识的密这个朋友。
「你去安排吧。」FICHTE恢复了命令的语调:「在他们离开之前,我希望你陪在他们身边,尽量让这趟旅程画下完美一些的句点;至于我,我要在最快的时间回法国去。」
「好的,你走吧,这里由我来收拾。」Packt起身换上衣服,抱着FICHTE再压上一个吻:「我们在Lido岛见。」
FICHTE回到Lido岛的处所,YOSHIKI并没有待在房间里。
打开滨海的落地窗,阳台的茶几上散置着还未收拾的满缸烟蒂和几只空酒瓶。
和自己一样,习惯用烟和酒来陪着想心事。
将手撑在阳台的栏杆边,FICHTE眺望着身下碧波万倾的大海。
阳光被厚厚的云层掩盖起来,一天一地的霉灰。
像,自己准备和YOSHIKI诀别的心。
又去游泳了吗?
FICHTE注意到翻腾在白浪里的一个身影。
逐渐地靠向岸边,YOSHIKI人鱼般自海中浮现。
湿淋淋的半裸肌肤被浸渍地冷冷融融,拿起海滩椅上的大毛巾擦拭着发际和身体,雪艳的脸庞眉睫紧皱,心事重重。
FICHTE以为已经封存的心在看到YOSHIKI的一剎那间鲜血轰然流淌。
灭烈绞痛。
离开他,和一刀杀死自己没有两样。
感应到一股灼热的视线,YOSHIKI面对着自己房间的阳台方向抬起头来。
盈然地褐眸正正地和深蓝的冰眸相接触。
震憾地像被几吨重的卡车迎面撞击。
微张的唇瓣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整个人完全无法动作。
就只是对看着。
一个在阳台边,一个在褐黄色的沙滩上,时间,在两人的身前凝冻。
回来了。
你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
YOSHIKI的心剧烈地鼓荡起来。
一把抛下手里的毛巾,YOSHIKI快步扑入角门里。
FICHTE回过身,终于,要面对他了。
走进房间里,桌几上修复好的水晶钢琴模型刺痛了他的双眼。
黏着剂还放在一边。
是YOSHIKI自己动手完成的?
FICHTE无法置信。
才拿起冰冷的水晶,YOSHIKI豁地拉开了房门。
「这是......你自己做的?」FICHTE的声音嘶嘶哑哑。
YOSHIKI点点头,硬是挤不出一点笑容来。
明媚的眉睫中,泪光点点闪烁。
「为什么?」FICHTE看着YOSHIKI,将手里的水晶钢琴放回桌面,控制着差点崩溃的心。
「我只想......跟你说对不起。」两行清泪静静滑落,YOSHIKI慌忙地举起手背抹拭。
FICHTE赫然注意到他十指缠裹的防水绷带。
「你的手!」FICHTE一个剑步奔至YOSHIKI的面前,将他立刻藏到身后的双手拉出来捧在自己的掌间。
嫩色的指尖上,雪白的绷带让FICHTE痛极。
「何苦......这样折磨你自己......。」FICHTE的泪水跟着滚落。
「对不起......对不起......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YOSHIKI扑入FICHTE的怀里,双手缠绕他的颈项,仰起脸来贴靠他的唇瓣,饥渴地吸吮着让他想念了一整夜的气息。
再不坚持的话,FICHTE知道自己一定又会绕回爱情的痛苦原点。
「你会原谅我吗?」YOSHIKI褐色的眼眸中带着浅浅的血丝,FICHTE看得出来他为了这座水晶钢琴彻夜未眠。
只为了求得原谅,所以,被碎片划破了珍护的手指也毫不吝惜,修复的完美程度几乎看不出来曾遭毁坏的痕迹。
「我原谅你。」FICHTE伸手拉开YOSHIKI环着自己的臂膀,把差点弃置的冷酷撒旦再度召回,换过漠然的神情:「但是,我要离开你。」
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话。
YOSHIKI睁大了眼睛看着FICHTE:「你说什么?离开我。」
「是的,我辞职了,亲爱的老板。」FICHTE收拾掉自己被复原的水晶钢琴和YOSHIKI的心意打动的感情,亲手再度用千年悬冰封印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YOSHIKI伸手扯住FICHTE衬衫的衣领:「你原谅我了,不是吗?」
「我原谅你,但是,我累了,所以,选择离开。」FICHTE的话一句一句冰棍般直击YOSHIKI的心脏。
「累了?」YOSHIKI凄楚地放脱了FICHTE的衣衫:「因为爱我,所以,终于觉得疲累?」
「对不起。」FICHTE微微欠身,越过YOSHIKI的身边将手放在门把上。
无法再停留YOSHIKI的身边,FICHTE明白自己对他的爱情有多么狂烈,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脆弱得也许在下一秒钟便会舍弃初衷,回头奔向YOSHIKI。
"我不会再把他让给你了。只要我找到他,我一定,一定会把他从你身边这个炼狱里带走。"YOSHIKI突地想起了一夜未归的Packt这样说过。
「是为了Packt吧?」YOSHIKI的话让FICHTE回过头。
「他找到你了,对不对?」妒意开始侵占YOSHIKI的心。
今天FICHTE会这样绝然离去,一定不只有累这个理由。
「对,他不但找到我,我们还作爱过。」FICHTE没有打算掩饰和Packt的关系。
「你......和他!」没料到真有这样的答案,气极痛极的YOSHIKI双手握拳,血液在身体内海潮般暴走:「那么,你是选择了他,所以不要我?」
「我没有选择他,还也,不是不要你。」FICHTE轻轻摇头:「说过的,我只是累得不想再爱上任何人。」
「连我,也不要爱了是吗?」YOSHIKI愤怒地低吼。
「对。」FICHTE控制着,硬是点下头。
受不了。
受不了能平静地说出这种话的FICHTE,YOSHIKI一拳挥出,正中他的面颊,卒不及防的FICHTE晕昡倒下,嘴角渗出一缕血丝。
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YOSHIKI将FICHTE一把推倒在长毛地毯里,跨骑在他的胸腹上,伸手握住他纤细的喉管。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这个身体背叛我,心准备离开我的你。
暴虐的YOSHIKI渐渐地收紧了十指,FICHTE脆弱的喉结在YOSHIKI的掌心里颤动。
FICHTE将手放在YOSHIKI的臂膀上,却没有使出一点推拒的力道。
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心甘情愿。
深蓝色的瞳孔中星碎地光芒逐渐地涣散开来,苍白的冰肌里开始带着死灰的惨然。
颈项里剧烈地痛感逐渐消失,缺氧的身体无法传递感觉,在YOSHIKI的十指间, FICHTE发现自己的灵魂一点一点地脱离肉身,几要飞去。
杀了我。
杀了我。
杀了我。
FICHTE努力地牵扯着血味的唇瓣,企图挂上最后的一抹微笑。
死,是痛楚的自己最好的解脱。
而且还是死在最爱的YOSHIKI的手里。
夫复何求?
意识慢慢地消失中,FICHTE睁大了眼睛,把YOSHIKI的身影深深留在心版上。
就这样,看着他死去,是至极的幸福。
先崩溃的反而是YOSHIKI。
泪水瀑布般自颊畔滑落,十指松脱开来,YOSHIKI跌坐在FICHTE的身旁。
久违了的氧气开始涌入FICHTE受伤的气管中,呛咳着,紫红色的勒痕清晰地烙印在FICHTE几近透明的颈部薄肤上。
「为什么不干脆杀掉我?」FICHTE的声音因为颈部的伤而沙哑。
「下不了手。」YOSHIKI拭去颊上的泪水,发泄过了,心也像FICHTE一样冰封起来,冷然地甩甩头:「你走吧。」
窗外,大雨滂沱地落下,屋里的两人再没一句话可说。
FICHTE挣扎地勉强站起,缺氧的脑中仍是昏乱空白一片,扶着墙壁从口袋里抽出酒红色的丝巾,在颈子上打个花式掩住YOSHIKI的指痕。
YOSHIKI背对房门,不想看到FICHTE最后的身影。
落地窗外,灰蒙蒙地天际下,晦暗的大海在雨水中滚动着深蓝色的浪潮,像方才FICHTE滨死的眼眸。
没有惊恐,毫无担忧,更不惧怕。
他居然想死在自己的双手里。
一点挣扎求生的欲望都没有。
就只是静静地盯视着自己,绽抹最后的笑容。
房门在身后合起,YOSHIKI走过去打开落地窗,海风拌杂着雨丝扑打在他仅着泳裤的身体上。
还没有心底的湿与冷。
干涸的双眸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
嘴里像咬破了黄莲般,又涩又苦。
走吧。
走吧。
通通都走吧。
YOSHIKI凄楚苦笑。
早就知道一定会这样的,到头来,都是孓然一身。
FICHTE才刚下楼,脸上的伤痕震惊了在吃早餐的密和殷勤招呼的罗兰。
「发生什么事?」密不解地看着FICHTE。
「没什么。」FICHTE拉张椅子坐下,将罗兰立刻准备来的冰袋敷在紫青的唇角,笑道:「和YOSHIKI吵了一架,结果他打我一拳,然后我辞职了。」
「因为我和他的事吵架吗?」密担心着,不太了解FICHTE这个人。
「不是。」FICHTE故做轻松地耸耸肩:「我不会对这种事大惊小怪;我只是告诉他我不干了,想回家去做让人服侍的大少爷。」深蓝的眼眸给一旁的罗兰漾个甜笑。
「你们别吓我。」罗兰轻拍胸脯,长长地嘘了口气:「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动手动脚地,我的心脏受不了。」
「你真的不待下去?」密其实对YOSHIKI多或少个贴身人员不太在乎,反而是把FICHTE当成朋友般问候关心。
「嗯。」FICHTE点点头:「在他的身边转也转得累了,我想给自己放个大假。」
「难怪YOSHIKI要生气,没看过像你这么随意任性的工作人员耶。」密大笑着:「哪有人说辞职就辞职,事先一点口风也不透露。」
「因为我本来就不用苦求一份薪水糊口的吧。」FICHTE成功地转移了密的注意力。
和YOSHIKI的感情终于得以完美的掩饰过去。
「记得把住址和电话留给我。」密轻笑:「你和Packt是我新认识的好朋友。」
FICHTE取过便条纸,把威尼斯和法国的资料都留给密:「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可以自由使用。」
「好。」密开心地越过桌子握住罗兰的手:「我最喜欢有罗兰的这个家了,下次我要带悠来玩。」
FICHTE点头,勉强地陪个笑容,唇边的伤口剧痛,像淌血的心。
半个小时后Packt才回到家里。
「你跑哪去了呀?一整晚都没见到你。」用过早餐后的密看着Packt,轻啜着香浓的卡布其诺。
「我去找个朋友。」Packt笑道,投给FICHTE一个眼神,对他脸上的伤只有心疼,倒不詑异。
FICHTE起身随Packt到起居室去,Packt递给他一张直飞法国的机票。
一个小时后便会起程。
「要不要跟YOSHIKI说一声?」Packt轻抚FICHTE被冰得凉透的伤口。
FICHTE摇头:「等我走了,你多替我注意他吧。」FICHTE痛楚地拨弄一下鬓边长发:「他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了。」
Packt默然。
并不害怕YOSHIKI会有什么反应,他只担心FICHTE。
明白FICHTE没有戴领巾的习惯,Packt用食指轻轻拉下FICHTE的颈际丝巾,青紫的勒痕令他震惊:「恨到......这个地步。」浅蓝的眸中爱怜横溢。
「我也伤透了他的心。」FICHTE嘶哑着。
「我会替你照顾他们的,你放心回去。」Packt挂起一抹令FICHTE安心的笑容,仰头在FICHTE的唇上烙下一吻。
回到法国,FICHTE把所有YOSHIKI的数据和对他的爱情一起锁入保险箱里。
抚摸着久违的每一件事物,在LA这些日子实在是弃置原来的自己太长一段时间。
但,原来的自己又有什么用处?
FICHTE抚脸浅笑。
在没有YOSHIKI的日子里,生命,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镇日浸在烟和酒的日子里,毫无目的。
集团的事用不着他插手,家里的佣人如常地进行自己的工作,无须奢言吩咐。
睁开眼睛看到明媚晨光就觉得累,又有好长的廿四小时得过。
静静地在图书室里消磨一整个下午,不肯碰触关于爱情的字句,只看些能稍些治愈心灵伤口的文章。
深夜里,独处一人最是难熬。
在LA也不是没有孤单过,但是因为有YOSHIKI住在同一个城市里,心上总是多点安慰。
明明是春光澜漫的法国,FICHTE却觉得如处天寒地冻的极区。
活着,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没有任何的目的,生命的延续反而成了一件极无趣的事。
Packt在一个礼拜之后才回法国。
「他们都回LA了。」Packt拥抱着开始消瘦的FICHTE。
「他......怎么样?」FICHTE还是忍不住想问。
「平静得连密都没查觉他潜藏的心情。」Packt浅笑:「蝎座的他的确相当善于掩饰内心的波动,我甚至感受不出他对我应有的恨意。」
「终于结束了。」FICHTE轻叹一口气,将身体沈入沙发里。
原本是极欢乐的威尼斯之旅,却写下如此伤痛的句点。
「你喜欢这样的休息吗?」Packt坐在FICHTE的身旁,掏出细长的褐色雪茄点上火,极轻地烟丝清香在空气里弥漫。
「不知道。」FICHTE带些迷惘地轻摇着手中的水晶酒杯,红宝石样的酒液中有冰块的碎片荡漾:「只觉得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可你却是我生命的全部。」Packt凄楚苦笑,抬眼看着天花板里彩绘的希腊诸神:「因为有你,我才有活着的意义;像你对YOSHIKI这样。」
推书 20234-02-10 :无忧公子 第二卷 》: .....